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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18章 文 / 八月薇妮

    繼鸞之所以沒有被籐原的疾風打法打的亂了陣法,一來是一早就做足準備,知道其中奧妙,二來則是她在對招之上的確有點「身經百戰」,本質沉穩,心無雜念才能聚精會神見招拆招。然而籐原為求戰術有效,所練得空手全都是為了達到簡單直接便能致命殺敵效用的,加上籐原為人便是走剛猛路數,因此繼鸞雖然擋下他這幾招而未曾露出敗相,而且在掌、手肘、腿之類交撞之時也盡力避讓,卻仍不免被他剛猛力道襲到,尤其雙掌,隱隱地竟有些麻,若是實打實地跟他肘或者腿不甚撞上,恐怕有骨折之虞,而幸好籐原最初的打法是快招,一招連環一招不肯暫停,不然倘若他運勁實打實地纏鬥,恐怕比現下情形更為難一倍。

    因此籐原在心中暗驚之餘,繼鸞卻也並不覺得輕鬆,在迎戰籐原之前陳太啟同她分析過許多情形,但到底如何,還是得讓她上場之後才知,繼鸞見籐原的連環攻即將告一段落,心念一動,猛地提一口氣,不退反進!

    籐原沒想到這個中國女人居然敢主動進擊,意外之餘,大喝一聲,雙腳馬步沉穩,一雙肉掌虎虎生威,真如一隻猛虎一般,想要將那不知天高地厚撩虎鬚的人給撕裂爪牙之下。

    兩人不交手則已,一對上手居然片刻也不停,擂台下面諸人均都看得呆了,如癡如醉,如夢如幻。

    從未見過這樣的高手交戰,兩人的身形飄忽,快的幾乎讓人看不出誰誰是怎麼出手的,一招還沒分明,台上已經又換了數招……只讓人目瞪口呆,滿心震撼,卻連驚歎的話都無暇說出口來。

    何為高手,何為國手,不過如此!

    台下阪本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看看台上,就又看楚歸,後者卻依舊泰然似的。

    這一會兒,阪本明白了:當時在堂會的時候陳繼鸞跟水原那一場交手,若是這中國女人拿出現在的一半勁頭,水原就不可能獲勝!

    阪本此刻已經沒了起初小覷繼鸞的心思,但是在震驚之餘,卻又異常動怒:「楚歸先生,你的女人,這麼厲害!」

    楚歸正定定地看著台上,起初竟沒聽到。阪本手握成拳,才忍了怒意:「楚歸先生?!」

    楚歸這才聽見,倉促裡轉頭看他,依舊是笑:「少將?什麼事?」

    阪本目光陰沉:「你的女人,不是你說的那麼沒用!你是不是故意欺騙我?!」

    楚歸聽了一怔,而後笑道:「我怎麼敢欺騙少將呢,在我眼裡,她就是該留在家裡安安穩穩地嘛,乖乖地給我生個娃兒就更好了,這出來拋頭露面的……我可是十萬分不樂意。但人被我慣壞了,我說的話都不聽了,這我也沒辦法啊……。」

    阪本見他裝模作樣,一時咬牙。

    就在這時,只聽得全場齊齊地一聲驚呼,楚歸臉色微變,身子都僵直了,卻見台上繼鸞身形極快倒退,但雖然閃的已經極快,但仍舊被籐原擦邊踢中一腳。

    剎那間繼鸞只覺得肋骨上像是被狠狠砍了一刀,百忙中她回手輕輕在肋下一捂,繼鸞皺眉咬牙,順勢極快旋過身去,重對上籐原。

    這是從對招開始,兩人頭一次分開。

    繼鸞有些氣喘,籐原的胸口也不停起伏,兩人彼此相看,像是兩個真正的對手一樣,這一刻,已經將生死或者周圍的人盡數置之度外,眼中所見,便是面前的對手,只因兩人心中盡數明白,他們這一場勢必要分出輸贏,而這輸贏,無關錢財,無關聲名,而是以死跟生來論定的!

    楚歸的手抓在膝蓋上,微微用力,掌心裡滲出汗來,只有他自己知道。

    台下的觀戰百姓們,也沒有任何一人再出聲鼓噪,經過方纔那一場對招,眾人都徹底被震住了,若是說起初還有些疑惑不忿陳太啟為何竟讓一個女人代替上台,但是現在,那份輕視均已經化作沉甸甸地敬佩跟暗中盼繼鸞獲勝的祈禱……

    繼鸞跟籐原兩人對視一眼,然而,沒有誰先誰後,幾乎是同時地,兩個人齊齊動了!

    交手,錯身,籐原一掌如虎爪拍出,繼鸞騰身而起,身形如鶴避開,同時一腳踢向籐原頭上。

    籐原倒退數步,飛腿踢向正落下身形的繼鸞,繼鸞深吸一口氣,腳尖往下,竟正對上籐原踢直了的腳。

    隱隱地有倒吸冷氣的聲音在場中響起,兩人身形一高一低,一虎一鶴,虎踞鶴揚地,場景詭異而驚險,正當籐原暗吼一聲想撤腳揮拳,繼鸞借力用力,騰身飛落,腳尖剛落地,籐原已如猛虎下山,狂風暴雨般攻來。

    繼鸞腳下急點,頻頻後退數步,人幾乎已經到了擂台邊沿,眼看退無可退,籐原側腰探身出去,就在繼鸞要騰身躍開之際握住了她的腰。

    繼鸞擰眉,人已經騰空而起,竟是被籐原抓了起來!

    籐原在日本國的時候就稱王稱霸,儼然國手,從未遇到相稱的對手,故而雖然一身登頂的武功,但卻從來沒有像是今日這般打的如此痛快。

    他給繼鸞逼出了獸性,擒住繼鸞之後,將她高舉,他眼見得手,骨子裡嗜血的本能湧上來,竟仰頭虎吼起來。

    台下楚歸坐直了身子,手捏在大腿側,一動不動,只是雙眸幽冷看著台上,臉色冷峻如寒雪。

    先前的擂台賽上也不乏慘烈場景出現,這一變故出現之時,已經有許多人不忍看,抬手摀住臉或者低下頭去。

    陳妙峰忍不住往前一步,陳太啟抬手攥住他的手腕。

    而籐原大吼一聲之時,忽然尾音轉為淒厲!

    繼鸞人給他舉在半空,就在籐原要將她用力摔落的那刻,她身形下墜同時,繼鸞揚手向著籐原太陽穴上擊去。

    籐原本是勝券在握,乍然吃虧,眼前一黑腦中昏了昏,繼鸞腰身一挺,籐原只覺得自己雙手似是握住了一尾剛出水的魚,竟有些抓不住要給她掙扎出去之意,再加上太陽上劇痛,雙手忍不住竟鬆開!

    此刻繼鸞的身子距離地面有半臂距離,她順勢在地上斜滑出去,卸去身上那股剛猛墜地的力道,起身之餘,手在地上一按,長腳踢出,竟是踢向籐原左腿的膝彎,同時另一條腿橫掃過去。

    籐原渾身銅皮鐵骨,尋常人若是想掃倒他恐怕反會被那股剛猛力道反彈傷到自己,繼鸞深知,故而先點他的膝彎讓他力道外洩,才又掃向他腳腕處。

    果真籐原站立不穩,身形往後倒跌下去,繼鸞縱身而起,一腳踢出,踢向籐原胸前。

    籐原雙臂回護,將她擋開,自己反而更加踉蹌後退出去,繼鸞落地之後,分毫不停,重又衝過去,雙拳連出,卻並不是向著籐原胸前,而只是望他頸間招呼!

    籐原腳下站不穩,手上便失去章法,連吃幾下,只覺得眼前越發黑了,他到底是高手,臨危不亂,倒下之時憑著感覺探臂出去,竟握住繼鸞手腕,旋即往後倒去。

    繼鸞被他握住瞬間,似乎聽到腕骨斷裂的聲響,然而在這一刻,就像是不曾察覺痛楚一樣,繼鸞雙膝屈起,順勢往籐原胸前撞去!

    於是籐原倒地,而繼鸞膝蓋抵上籐原的肋胸之處,就在他頭將貼地瞬間,繼鸞抬起完好的左手,捏成拳,用盡全身力氣,擊向籐原眉心印堂穴。

    籐原本來想要折斷繼鸞的手腕,然而胸部被她雙膝驟然撞上,似乎有些骨折,正欲垂危反擊,耳畔卻聽到細微一聲響,然後眼前一團漆黑,腦中發昏,整個人脫了力。

    籐原的後腦勺重重撞在地上。

    原本捏著繼鸞手腕的手掌緩緩鬆開,同樣跌落下來。

    他倒在地上,被繼鸞壓著,一動不動。

    繼鸞垂眸望著他,砸中他額心的手,指骨似乎也被碰裂,卻不敢離開,仍舊提著拳,一眼不眨地看著底下的籐原,只等他若是稍微異動便再砸落下去。

    台上一片死寂。

    而台下也是,在最初的震驚跟死一樣的靜默後,有人開始伸長脖子往上看。

    這場比試委實太過驚險,幾度生死,讓人難以置信……就算是結果已經到來。

    「死了嗎?」

    「贏了嗎?」

    聲音越來越大,從疑問,到肯定,有人甚至激動而高興地叫起來:「死了!我們贏了!」

    任憑觀眾沸騰,但繼鸞卻仍不敢動。

    翻譯跟主持人戰戰兢兢上前,見籐原鼻口滲著血,一動不動,翻譯伸出顫抖的手指探向籐原鼻端,然後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抬起頭,茫然說:「死……死了……籐原大佐……死了?!死了!」

    繼鸞聽著那個聲音,卻恍恍惚惚,不大相信,她不敢放鬆,或許……是自己的幻覺呢?

    繼鸞提著拳,渾然沒發現自己的指骨碎了,血順著拳頭,一滴一滴流下來。

    一直到耳畔有個聲音響起:「沒事了鸞鸞……鸞鸞,結束了,你……贏了!」

    然後有人把她抱起來,摟入懷中。

    繼鸞模模糊糊抬頭,眨了眨眼才看清楚是楚歸,雙腿一軟,幾乎站不穩。

    台下一片躁動嘩然,而陳妙峰跟陳太啟對視一眼,起身走到擂台邊上,腳下一跺輕輕飛身上了擂台,單膝跪倒靠向楚歸身邊:「怎麼樣?」

    楚歸用力將繼鸞抱住,目光一轉看見陳妙峰,便咬了咬牙,低聲說:「帶她走!」

    陳妙峰眉峰一動,楚歸卻看向旁邊,只見阪本正大步從擂台下上來,身邊兒十幾個憲兵手中持槍正業逼近,楚歸把繼鸞往陳妙峰手中輕輕一送:「趕緊!」

    陳妙峰抱過繼鸞,那邊楚歸起身擋著他,臉上卻露出那沒心沒肺的笑來:「喲,大夥兒別急,有話好好說!友好,友好嘛!」

    阪本卻陰沉著臉,手一揮,台上台下的憲兵們湧上前來,舉槍瞄準擂台上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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