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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9章 文 / 八月薇妮

    這場雪斷斷續續下了半月,眼看就要年底了,卻沒個好天兒,天空裡幾乎成日都籠著陰霾,不見陽光,北風一陣緊似一陣,天也越發地冷,那立在廣場裡的擂台凍成了冰坨。

    日子雖不好過,卻也還得過,錦城的百姓們忙忙碌碌,為了一個新年而忙活著,暫時把打擂台的事兒拋在了腦後,等擂台決賽的消息傳開之後,才知道擂台的地點換了。

    因為外面兒實在太冷,風大雪急地,阪本把打擂台的地點換在了城內偏僻地角的廢棄廠房裡,這廠房連綿十幾間通著,足能容納近千人,寬敞且又能遮風擋雪。

    同時也有個消息在百姓們之中傳了出去,據說這回挑戰日本武士籐原大佐的人不再是太極門的陳老爺子,因陳老爺子吃了日本人的暗虧,一時半會兒無法上台,於是換了一個人,有人說是換了一個女人——這個大傢伙兒是不信的,這打擂台又不是兒戲,怎麼會換個女人?有人猜,代替陳老爺子上台的不會是別人,定然是他的嫡傳弟子加親生兒子陳妙峰,太極門裡新一輩最出類拔萃的,非他莫屬了。

    在各種猜測裡,觀眾們的期待值也越來越高,沒有人想要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因此擂台重開的那一日,來觀戰的百姓把個廢廠房擠得滿滿地,人數逾千。

    更有許多報社記者,本地的,外地的,甚至還有外國人士,紛紛地舉著相機等待。

    陳太啟是出現了的,他身邊兒跟著數個太極門的弟子,但是最醒目的自然是右手邊的陳妙峰,但令大夥兒驚奇的是,陳太啟左手邊,竟也跟著一名女子,有人認得,那女子,正是先前跟隨楚三爺不離左右的名喚陳繼鸞的。

    廠房裡頭人雖多,此刻卻鴉雀無聲,每個人都默默地注視著這一行人,陳太啟緩步到了擂台前,籐原已經等候多時,見狀便也起身。

    阪本看著這幕,就對楚歸說:「那個,不是你的女人嗎?」

    楚歸望了一眼繼鸞:「少將您的記性真好,可不就是她嗎。」

    阪本皺眉:「她的……怎麼會跟那些人在一起?」

    楚歸抬頭張望:「喲,可不是?瞧這架勢,倒像是跟他們混的不錯,難道真個兒要打擂台啊?」

    「怎麼,三爺你也不知道?」

    「這人都給我慣壞了,做什麼事兒也不跟我說,」楚歸顯得無奈又有點氣憤,「讓少將您見笑了。不過,女人嘛,最適合她們的就是生孩子了,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出來又能掀起什麼風浪?少將您別把她放在眼裡,讓她鬧騰鬧騰便也消停了。」

    翻譯忙把這一串跟阪本說了,阪本斜眼看楚歸,冷笑了聲:「如果真的是她跟籐原大佐對打,那就是自尋死路!」

    楚歸抱著雙臂:「誰說不是呢,這女人……慣的太厲害了也不好,可真叫人頭疼。」

    阪本看他惺惺作態,便不再搭腔,轉身跟那軍部高層低語。

    那邊籐原大佐迎上陳太啟,看看陳太啟,又看看他身後的陳妙峰跟陳繼鸞:「誰要跟我打?」

    陳太啟抬手,手心朝上,向著繼鸞。

    籐原大佐變了臉色:「女人?」

    陳太啟微微閉眸一點頭,沉穩說道:「她,就代表我,她要是輸,那麼我陳太啟,連同整個太極門都向你低頭認輸。」

    籐原動容:「你……」審視了一眼陳太啟,重新又看向繼鸞。

    籐原回身,便向阪本告知此事。那邊楚歸歎道:「可真是要反了天啊……沒辦法沒辦法,天要下雪,狼要咬人,有什麼法子呢?」揣著袖子起了身,往繼鸞跟陳太啟身前走去。

    陳太啟看了楚歸一眼,並不言語。楚歸也不跟他搭腔,自個兒走到繼鸞身前,望著她。

    繼鸞看著他的眼睛:「三爺。」

    楚歸仍不答應,只是靜靜地望著她,看了片刻,才笑:「真是沒辦法,算了。」

    繼鸞垂眸,卻見楚歸探臂,將她一抱。眾目睽睽,繼鸞才要掙開,聽耳畔楚歸又道:「你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去,那就去吧,但是……能贏自然是好,贏不了也沒關係。」

    繼鸞怔了怔,恍惚裡有些失神,彷彿又回到了占龍頭那日的情形。

    楚歸抬頭微笑,卻不似昔日輕佻模樣,說道:「有三爺在呢。」

    繼鸞慢慢抬頭,對上他的眼睛,四目相對的瞬間,她心裡知道,有一些話,這會兒不說,有可能就一輩子也說不成了,可是……最終她也只是一點頭,道:「是,三爺。」

    楚歸深深看她一眼,雙手揣在袖子裡,他點點頭轉過身來,眼皮兒一垂,眼底一片悲涼,偏挑了唇角笑了笑。

    那邊籐原請示了阪本,得了許可,便重回來上了擂台,陳妙峰陪著繼鸞上去,引得台下觀者一片嘩然,陳妙峰握住繼鸞手腕高高舉起手臂:「這是我師妹陳繼鸞,今日就由他代表我太極門出戰!」

    陳妙峰無視台下騷動,低頭看向繼鸞,往昔再怎麼敵對,不服,此刻也盡斂了:「小心些……別辜負了……爹對你的期望。」

    繼鸞答應了聲,陳妙峰縱身下台。

    忽然間台下有人叫道:「一個女人……怎麼可以代表太極門?太極門沒有爺們了嗎!」

    楚歸雙眸一寒,那邊陳妙峰不聲不響,分開人群掠了過去,雲手一拂準確將那人擒住,沉聲道:「不管是男是女,太極門有的是人敢上台挑戰,你算什麼?只會躲在角落裡詆毀別人的貨色!你比女人強到哪裡?」手腕一抖,那人倒退數步,滿臉羞愧。

    台上籐原抱著手臂,冷冷地望著對面繼鸞。繼鸞深吸一口氣,目光從台下收回,當雙眸掠過阪本身邊兒的楚歸之時,心頭還是不由地隱隱痛了一下。

    繼鸞斂了心神,看向籐原:「請。」

    今日繼鸞仍是穿著素日裡的長衫,頭髮綰起用簪子別住,越發顯得乾淨利落,氣質出塵。

    籐原望著她,顯然不悅,竟不肯主動出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底下阪本看了會兒,哇啦吼了聲,籐原掃他一眼,陰沉沉地又看向繼鸞,依然抱臂不動。

    他不動,繼鸞便也不動,更不主動上前,只是沉靜看他。

    兩人如此對峙,就好像兩個人都被施了定身法定在台上似的,又像是時光都停住了,台下觀眾看得緊張且又莫名,有人耐不住,便叫道:「打啊!」

    漸漸地,彷彿所有人的耐性都在流逝,連起初靜默忍耐的陳妙峰幾乎也有些按捺不住,看看台上,又看陳太啟,卻見父親面上神情淡然,一如最初。

    陳妙峰看看父親,又看看繼鸞,驀地發現了兩人之間竟有一份莫名地相似……就在這一瞬間,陳妙峰彷彿想通了什麼。

    但,就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般,幾乎是電光火石間,籐原手臂一放,忽地閃身往前,而與此同時,繼鸞腳下一掃,同時也衝了過去。

    台下還有許多人在出神未留心的功夫,兩個人卻已經如雷霆閃電一般過了數招,雙方的拳掌交接,變幻如雲海浪濤,詭譎莫測,叫人目不暇給!

    原來起初籐原便有些不以為然,便有心考量繼鸞,若是她耐不住性子衝過來,便先失了氣勢,沒想到繼鸞竟動也不動,籐原心知或許對方的確不好對付,不然陳太啟也不會輕易將整個太極門的輸贏成敗都托付她的身上。

    籐原探了一探,便驟然發難,心中仍存念頭,想要在間不容髮之間將對方解決!於是上來就一番暴風驟雨般的迅猛進攻!

    籐原在軍部的時候是負責教導軍官武道的,擅長的是空手,是空手裡剛柔流的頂尖人物,他悟性極高,在原本武道的基礎上自創一派,整個軍部沒有比他武功修為更高的,也沒有什麼人是他的對手,大多數人遇上他雷霆似的猛攻戰術,往往就在最初的幾招之類被擊敗,高明者最多也只能撐過五招。

    然而讓籐原意外的是,面前這個看似貌不驚人閒如淡雲的女人,居然能在這剎那之間接過他自創的連環必殺招,而且更驚人的是,她並沒有絲毫退縮,應付他的招數有條不紊,見著拆招地,毫無任何窘迫敗相!

    兩人行雲流水電閃雷鳴地過了幾招,籐原心中震驚,這才真正地知道了對方果然是極不好惹,對他來說,能接下他這幾招的人,就才有資格當他的真正對手!

    台上繼鸞跟籐原過招,台下陳妙峰暗中捏了一把汗,正在死死地盯著看,卻聽得父親低聲問道:「若是你的話,可能接住他幾招?」

    陳妙峰無言以對。

    從繼鸞跟籐原對峙的時候開始,他就有些按捺不住,若是換做他在台上,那會兒就不會等到籐原先動,他自己就會主動衝上去,卻不知,武道中有一則「後發制人」之說,而籐原之所以不動,大概就是為了讓對手失去耐性,對手失去耐性貿然衝上前,他得勝的機會便會更大!而如果陳妙峰主動衝上去,照面之間籐原再使出這樣的閃電連環招數,陳妙峰自忖:倉促裡他絕對沒有穩穩地把對方的殺招全接住的把握!

    剎那間,一陣後怕。這才明白了陳太啟所說的「實戰經驗」是什麼意思。

    數招過後,籐原正欲打起精神全面迎敵,卻察覺對方的招數也變了。

    在順順利利有條不紊接下籐原的閃電殺招之後,繼鸞一改保守不動的風格,忽然進攻!

    日本的「空手」,前身是從琉球王國傳入的,結合日本武道演練而成。但傳說中,琉球人所學的「空手」,其實是在明朝後期從明傳入的拳法跟琉球手結合而成的一種新拳系,因此起初空手又叫「唐手」。

    而籐原所練的剛柔流,柔之以鶴,剛之以虎,陰陽交濟,其實在本質上也跟「太極」有異曲同工之妙。

    繼鸞之所以沒有被籐原的疾風打法打的亂了陣法,一來是一早就做足準備,知道其中奧妙,二來則是她在對招之上的確有點「身經百戰」,本質沉穩,心無雜念才能聚精會神見招拆招。

    然而籐原為求戰術有效,所練得空手全都是為了達到簡單直接便能致命殺敵效用的,加上籐原為人便是走剛猛路數,因此繼鸞雖然擋下他這幾招而未曾露出敗相,而且在掌、手肘、腿之類交撞之時也盡力避讓,卻仍不免被他剛猛力道襲到,尤其雙掌,隱隱地竟有些麻,若是實打實地跟他肘或者腿不甚撞上,恐怕有骨折之虞,而幸好籐原最初的打法是快招,一招連環一招不肯暫停,不然倘若他運勁實打實地纏鬥,恐怕比現下情形更為難一倍。

    因此籐原在心中暗驚之餘,繼鸞卻也並不覺得輕鬆,在迎戰籐原之前陳太啟同她分析過許多情形,但到底如何,還是得讓她上場之後才知,繼鸞見籐原的連環攻即將告一段落,心念一動,猛地提一口氣,不退反進!

    籐原沒想到這個中國女人居然敢主動進擊,意外之餘,大喝一聲,雙腳馬步沉穩,一雙肉掌虎虎生威,真如一隻猛虎一般,想要將那不知天高地厚撩虎鬚的人給撕裂爪牙之下。

    兩人不交手則已,一對上手居然片刻也不停,擂台下面諸人均都看得呆了,如癡如醉,如夢如幻。

    從未見過這樣的高手交戰,兩人的身形飄忽,快的幾乎讓人看不出誰誰是怎麼出手的,一招還沒分明,台上已經又換了數招……只讓人目瞪口呆,滿心震撼,卻連驚歎的話都無暇說出口來。

    何為高手,何為國手,不過如此!

    台下阪本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看看台上,就又看楚歸,後者卻依舊泰然似的。

    這一會兒,阪本明白了:當時在堂會的時候陳繼鸞跟水原那一場交手,若是這中國女人拿出現在的一半勁頭,水原就不可能獲勝!

    阪本此刻已經沒了起初小覷繼鸞的心思,但是在震驚之餘,卻又異常動怒:「楚歸先生,你的女人,這麼厲害!」

    楚歸正定定地看著台上,起初竟沒聽到。阪本手握成拳,才忍了怒意:「楚歸先生?!」

    楚歸這才聽見,倉促裡轉頭看他,依舊是笑:「少將?什麼事?」

    阪本目光陰沉:「你的女人,不是你說的那麼沒用!你是不是故意欺騙我?!」

    楚歸聽了一怔,而後笑道:「我怎麼敢欺騙少將呢,在我眼裡,她就是該留在家裡安安穩穩地嘛,乖乖地給我生個娃兒就更好了,這出來拋頭露面的……我可是十萬分不樂意。但人被我慣壞了,我說的話都不聽了,這我也沒辦法啊……」

    阪本見他裝模作樣,一時咬牙。

    就在這時,只聽得全場齊齊地一聲驚呼,楚歸臉色微變,身子都僵直了,卻見台上繼鸞身形極快倒退,但雖然閃的已經極快,但仍舊被籐原擦邊踢中一腳。

    剎那間繼鸞只覺得肋骨上像是被狠狠砍了一刀,百忙中她回手輕輕在肋下一捂,繼鸞皺眉咬牙,順勢極快旋過身去,重對上籐原。

    這是從對招開始,兩人頭一次分開。

    繼鸞有些氣喘,籐原的胸口也不停起伏,兩人彼此相看,像是兩個真正的對手一樣,這一刻,已經將生死或者周圍的人盡數置之度外,眼中所見,便是面前的對手,只因兩人心中盡數明白,他們這一場勢必要分出輸贏,而這輸贏,無關錢財,無關聲名,而是以死跟生來論定的!

    楚歸的手抓在膝蓋上,微微用力,掌心裡滲出汗來,只有他自己知道。

    台下的觀戰百姓們,也沒有任何一人再出聲鼓噪,經過方纔那一場對招,眾人都徹底被震住了,若是說起初還有些疑惑不忿陳太啟為何竟讓一個女人代替上台,但是現在,那份輕視均已經化作沉甸甸地敬佩跟暗中盼繼鸞獲勝的祈禱……

    繼鸞跟籐原兩人對視一眼,然而,沒有誰先誰後,幾乎是同時地,兩個人齊齊動了!

    交手,錯身,籐原一掌如虎爪拍出,繼鸞騰身而起,身形如鶴避開,同時一腳踢向籐原頭上。

    籐原倒退數步,飛腿踢向正落□形的繼鸞,繼鸞深吸一口氣,腳尖往下,竟正對上籐原踢直了的腳。

    隱隱地有倒吸冷氣的聲音在場中響起,兩人身形一高一低,一虎一鶴,虎踞鶴揚地,場景詭異而驚險,正當籐原暗吼一聲想撤腳揮拳,繼鸞借力用力,騰身飛落,腳尖剛落地,籐原已如猛虎下山,狂風暴雨般攻來。

    繼鸞腳下急點,頻頻後退數步,人幾乎已經到了擂台邊沿,眼看退無可退,籐原側腰探身出去,就在繼鸞要騰身躍開之際握住了她的腰。

    繼鸞擰眉,人已經騰空而起,竟是被籐原抓了起來!

    籐原在日本國的時候就稱王稱霸,儼然國手,從未遇到相稱的對手,故而雖然一身登頂的武功,但卻從來沒有像是今日這般打的如此痛快。

    他給繼鸞逼出了獸性,擒住繼鸞之後,將她高舉,他眼見得手,骨子裡嗜血的本能湧上來,竟仰頭虎吼起來。

    台下楚歸坐直了身子,手捏在大腿側,一動不動,只是雙眸幽冷看著台上,臉色冷峻如寒雪。

    先前的擂台賽上也不乏慘烈場景出現,這一變故出現之時,已經有許多人不忍看,抬手摀住臉或者低下頭去。

    陳妙峰忍不住往前一步,陳太啟抬手攥住他的手腕。

    而籐原大吼一聲之時,忽然尾音轉為淒厲!

    繼鸞人給他舉在半空,就在籐原要將她用力摔落的那刻,她身形下墜同時,繼鸞揚手向著籐原太陽穴上擊去。

    籐原本是勝券在握,乍然吃虧,眼前一黑腦中昏了昏,繼鸞腰身一挺,籐原只覺得自己雙手似是握住了一尾剛出水的魚,竟有些抓不住要給她掙扎出去之意,再加上太陽上劇痛,雙手忍不住竟鬆開!

    此刻繼鸞的身子距離地面有半臂距離,她順勢在地上斜滑出去,卸去身上那股剛猛墜地的力道,起身之餘,手在地上一按,長腳踢出,竟是踢向籐原左腿的膝彎,同時另一條腿橫掃過去。

    籐原渾身銅皮鐵骨,尋常人若是想掃倒他恐怕反會被那股剛猛力道反彈傷到自己,繼鸞深知,故而先點他的膝彎讓他力道外洩,才又掃向他腳腕處。

    果真籐原站立不穩,身形往後倒跌下去,繼鸞縱身而起,一腳踢出,踢向籐原胸前。

    籐原雙臂回護,將她擋開,自己反而更加踉蹌後退出去,繼鸞落地之後,分毫不停,重又衝過去,雙拳連出,卻並不是向著籐原胸前,而只是望他頸間招呼!

    籐原腳下站不穩,手上便失去章法,連吃幾下,只覺得眼前越發黑了,他到底是高手,臨危不亂,倒下之時憑著感覺探臂出去,竟握住繼鸞手腕,旋即往後倒去。

    繼鸞被他握住瞬間,似乎聽到腕骨斷裂的聲響,然而在這一刻,就像是不曾察覺痛楚一樣,繼鸞雙膝屈起,順勢往籐原胸前撞去!

    於是籐原倒地,而繼鸞膝蓋抵上籐原的肋胸之處,就在他頭將貼地瞬間,繼鸞抬起完好的左手,捏成拳,用盡全身力氣,擊向籐原眉心印堂穴。

    籐原本來想要折斷繼鸞的手腕,然而胸部被她雙膝驟然撞上,似乎有些骨折,正欲垂危反擊,耳畔卻聽到細微一聲響,然後眼前一團漆黑,腦中發昏,整個人脫了力。

    籐原的後腦勺重重撞在地上。

    原本捏著繼鸞手腕的手掌緩緩鬆開,同樣跌落下來。

    他倒在地上,被繼鸞壓著,一動不動。

    繼鸞垂眸望著他,砸中他額心的手,指骨似乎也被碰裂,卻不敢離開,仍舊提著拳,一眼不眨地看著底下的籐原,只等他若是稍微異動便再砸落下去。

    台上一片死寂。

    而台下也是,在最初的震驚跟死一樣的靜默後,有人開始伸長脖子往上看。

    這場比試委實太過驚險,幾度生死,讓人難以置信……就算是結果已經到來。

    「死了嗎?」

    「贏了嗎?」

    聲音越來越大,從疑問,到肯定,有人甚至激動而高興地叫起來:「死了!我們贏了!」

    任憑觀眾沸騰,但繼鸞卻仍不敢動。

    翻譯跟主持人戰戰兢兢上前,見籐原鼻口滲著血,一動不動,翻譯伸出顫抖的手指探向籐原鼻端,然後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抬起頭,茫然說:「死……死了……籐原大佐……死了?!死了!」

    繼鸞聽著那個聲音,卻恍恍惚惚,不大相信,她不敢放鬆,或許……是自己的幻覺呢?

    繼鸞提著拳,渾然沒發現自己的指骨碎了,血順著拳頭,一滴一滴流下來。

    一直到耳畔有個聲音響起:「沒事了鸞鸞……鸞鸞,結束了,你……贏了!」

    然後有人把她抱起來,摟入懷中。

    繼鸞模模糊糊抬頭,眨了眨眼才看清楚是楚歸,雙腿一軟,幾乎站不穩。

    台下一片躁動嘩然,而陳妙峰跟陳太啟對視一眼,起身走到擂台邊上,腳下一跺輕輕飛身上了擂台,單膝跪倒靠向楚歸身邊:「怎麼樣?」

    楚歸用力將繼鸞抱住,目光一轉看見陳妙峰,便咬了咬牙,低聲說:「帶她走!」

    陳妙峰眉峰一動,楚歸卻看向旁邊,只見阪本正大步從擂台下上來,身邊兒十幾個憲兵手中持槍正業逼近,楚歸把繼鸞往陳妙峰手中輕輕一送:「趕緊!」

    陳妙峰抱過繼鸞,那邊楚歸起身擋著他,臉上卻露出那沒心沒肺的笑來:「喲,大夥兒別急,有話好好說!友好,友好嘛!」

    阪本卻陰沉著臉,手一揮,台上台下的憲兵們湧上前來,舉槍瞄準擂台上的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倒數第二章~

    看到有同學提到新文,其實我稍微攢了點新稿子,本來想等公主的稿子整好了再發……算算時間,這時侯發貌似也行,於是我再想想是今天還是明天發吧……=3=

    艾外外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6-1414:21:17

    專欄也收到兩個~

    kikiathena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6-1414:49:11

    皇桑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3-05-0315:45:22

    無意中發現九重天那邊居然也有一個

    雪花娟子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6-0708:00:19

    謝謝萌物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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