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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章 文 / 八月薇妮

    陳祁鳳抱著只小奶狗招搖過市,那奶狗通體烏黑只有脖子上一團兒白,丑不溜丟地腿兒還有點兒瘸,陳祁鳳卻偏跟它一見鍾情,從街邊兒撿到後就愛顧有加。

    小奶狗一開始瘦歪歪地,被他一天無數頓地喂,養的白白胖胖,陳祁鳳望狗成龍似的,得空就出來抱著溜躂見世面。

    路上的人都是舊相識,見了陳祁鳳盡忙不迭地打招呼,二爺長二爺短地叫。

    陳祁鳳笑哈哈地回應,有人別出心裁,便誇他懷中的那只奶狗長得標緻,陳祁鳳將誇獎的話照單全收,喜滋滋地:「你二爺養的崽子怎麼會不標緻?」

    有個素來廝混的熟的就說:「那是,看看二爺就知道了,不標緻那顯然不是二爺的種兒啊!」

    這是在損那狗崽子是陳祁鳳生的,陳二少抬腳在那人屁股上踢落個灰印子,笑罵:「滾你媽的蛋,你才不是二爺的種呢。」

    那人臉皮厚若城牆,反笑著說:「我倒是想當二爺的兒子,只可惜比二爺年紀還大些哩!」

    周圍的人紛紛笑罵他厚顏無恥,那狗崽子也汪汪地叫,似乎恨有人要跟自己爭寵。

    陳祁鳳摸了它兩把,對那人哼道:「你是要想當安祿山呢,老子我可不是李隆基,也沒有個楊貴妃讓你咂奶吃。」街頭的人又轟然,熱鬧成一團兒。

    陳祁鳳卻已經走了過去,身後「二爺您慢走」,「二爺快回來」之類的招呼此起彼伏。

    陳祁鳳得意洋洋到了吉祥樓,掌櫃的見了他,頭皮一陣發緊,臉上卻仍不敢怠慢地掛了笑,腿腳勤快地趕緊迎了出來:「二爺您來了!趕緊招待二爺上雅座!」

    店小二新來的,動作敏捷表現良好,滋溜便竄出來:「二爺請!」

    陳祁鳳一點頭,抱著小奶狗昂首挺胸地上樓。

    那二樓裡有吃早茶的人,見他上來了便問道:「二爺,大姑娘是又出活去了嗎?」

    陳祁鳳說道:「是啊,你也知道了?」

    那人是個相識的,便笑:「有三四日沒見二爺了,這番卻這早,要是大姑娘沒出去,二爺哪敢就這麼早早地跑出來啊!」

    陳祁鳳聽著就笑:「你倒聰明,我好不容易盼著她出這趟活,我才好鬆快些,——整天看我看得什麼似的,恨不得拿個鏈子把我栓在家裡,生怕我出來惹事,哼!難道二爺我看來像是個無事生非的主兒嗎?」

    說話間他便落了座,把雪白的褂子衣襟一撩,露出裡頭整齊地裡褂,那膚色竟跟衣裳的顏色差不多。

    店小二把茶給他斟了,聞言看一眼這人,卻見少年臉兒生嫩,膚色如雪,細長的眉,紅紅的嘴,生得委實美貌,一個「眉清目秀」竟不足以形容,——只是一雙眼有些厲害,忒也有神。

    店小二聽他那句話,便接口笑道:「那可不是?」卻又自知失言,趕緊拎著壺跑了。

    陳祁鳳笑罵道:「你別回來,回來二爺我一根手指頭弄死你!」

    那小二一溜煙跑到樓下,樓下掌櫃聽了聲響,抬手打在他頭上:「狗東西,你不知道陳二少的脾氣暴?非要去惹他!」

    店小二揉著額頭嘀咕:「看起來大閨女似的,怎麼生得這麼個烈性子……真是奇了怪了。」

    掌櫃的喝道:「休要囉嗦,把嘴管的嚴實些!你忘了他上回把張大少打的半死,直到最近才下地?你那眼能看出什麼!打得就是你這種不長眼的東西!」

    店小二被訓,卻不敢回嘴,只偷偷又問:「掌櫃的,這陳家的功夫,真的有你們說的那麼厲害?」

    掌櫃的見他狗頭賊腦的樣兒,罵道:「混賬東西,你是不嘗嘗滋味就不知道死,陳氏太極也是你能小瞧的?雖然現在陳家只剩下大姑娘跟二少兩人,但虎死威風在,病死的駱駝比馬大……呸呸,何況還沒死呢!我正經兒告訴你,別說是咱們這小地方,就算是遠到萊縣……也難找出比大姑娘本事更好的……」

    「這陳氏太極不是傳男不傳女嗎?難道大姑娘的本事比二少還好?」

    「二少那點兒比起大姑娘可就差遠了……你又懂個屁,呸!我怎麼跟你嘮起這些來了,」掌櫃的反應過來,趕緊關上話匣子,「總之閉緊你的嘴,別給老子惹禍……」

    正說到這,就見門口有兩個外地人打扮的進門來,掌櫃的急忙道:「趕緊去招呼客人!」

    那兩個進門的客人,一看穿著打扮就是外地來的,衣衫的款式都很是新潮,那矮個子還戴了頂洋氣的白簷禮帽。進了門且不落座,四處一看,黑臉的就皺眉:「到底是小地方,這算是最大的茶樓了,竟也是這麼寒酸,瞧這些桌子髒的。」

    另一個矮個兒說道:「哪能跟咱們堡裡比,就湊合著吧,橫豎只待兩天就走了,這還有二樓,上二樓看看,興許能好點兒。」

    掌櫃的在旁聽那兩人的口音、說話,暗自頭皮一緊,便自裝聾作啞。

    店小二正在恭敬,聽這兩位橫鼻子豎眼地一說,便暗地撇嘴,抬頭卻仍笑臉相迎地:「樓上有雅間,二位樓上請。」

    掌櫃的正在櫃檯後面撥弄著算盤,一邊看店小二把兩人請上去,皺著眉,只覺得眼皮子有些跳。

    那兩個外客上了樓,便放眼四看,剛要挑剔,驀地望見那臨窗坐上的陳祁鳳,黑臉的就有些直了眼,衝著矮個子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往窗邊上去,撿了個挨著陳祁鳳桌子的座。

    陳祁鳳正喝了口茶,低頭喂小奶狗吃餑餑,那小狗才學會吃東西,動作不利落,吃了會兒,竟咬住了他的手指頭,便拚命地吸,兩隻後腿兒緊緊地蹬著桌子使勁。

    陳祁鳳只覺得手指頭癢癢地,看著小奶狗那貪婪樣,便笑罵:「你當二爺是你媽呢!狗崽子!」又寵又愛地摸了一把那小狗頭。

    這邊上那兩人都落了座,見狀,黑臉的魂兒就有點飄飄然,低聲同矮個子說道:「你看到了嗎?那孩子生得還真好,要是他這麼一打扮,保準把那金鴛鴦的柳照梅給比下去!」

    矮個子掃了一眼陳祁鳳:「說起姓柳的,不過只是個戲子,不提也罷,這整個錦城頭一號的美人兒,得是那個人!」

    黑臉的正在瞅陳祁鳳,聞言怔道:「哪個?」

    矮個子不答話,只把手伸出來,伸出三根手指衝著他一比:「可知道了?」

    「你說的是那楚……三爺?」黑臉的驚了驚,整個兒嚥了口唾沫,聲音都小了下去,「三爺」兩字輕輕地,彷彿怕一用力就咬碎了。

    「除了那尊神,還有誰?」矮個子道,「別說是在錦城,往外頭數,什麼大上海的歌舞明星,北平的那些個名角……沒見一個生得比他還好的,就說咱們爺的那小姨子,北平城有名的嬌貴小姐,還是留了三年洋回來的,打扮的恁摩登,什麼稀罕人物沒見過,見了楚三爺,硬是看的挪不動步,迷得顛三倒四,把原先家裡訂了親的個什麼少帥都給扔了,哭著喊著非要跟三爺,多便宜的好事兒呢,三爺硬是愛答不理……」

    「嘖嘖,這留過洋的女人到底不同,這樣的好事兒咋沒給我撞上?」

    「就給你撞上你能行?」

    「我日你啊老梁!」

    他兩個一頓唧唧喳喳,末了便彼此笑罵,那邊陳祁鳳聽了三言兩語,便拿眼睛看過去。

    陳祁鳳聽了個大概,隱約知道有那麼個叫「三爺」的了不得,然而見這兩人都是外地打扮,他這番又是偷跑出來的,便不去惹事,只仍低了頭餵那小奶狗吃東西。

    那黑臉的跟矮個兒說到這裡,就齊齊地看了一眼陳祁鳳,矮個兒便道:「那你說這孩子怎麼樣?」

    「在這種小地方,他就算是鳳凰了,而且瞧那臉兒嫩的,估計能掐出水兒來,只要調~教……」話沒說完,忽然「哎喲」一聲,原來從旁邊飛來一碟粉糕,劈頭蓋臉地打了過來。

    「誰扔老子!」黑臉兒怒叫。

    他本生了一張塗著鍋底灰似的臉,被白色的糕粉一撒,宛如驢糞蛋兒掛了霜,半邊肩頭還軟耷耷地掛著塊糕,更見滑稽,頓時有幾個茶客沒忍住笑出聲兒來。

    這可是明知故問,幾乎同時,旁邊一人一拍桌子起身:「正是你爺爺!」飛眼翠眉地一張如畫的臉,不是陳祁鳳是誰?

    黑臉跟矮個雙雙跳起,齊齊喝罵:「好你個兔兒爺,你……」

    話音未落,眼前水花四濺,滾燙一片,竟是陳祁鳳把一壺熱茶也扔過來,茶葉隨著水晃出來,饒是兩人躲得快,身上還是掛了幾枚茶葉片子,茶壺落地,砰地跌破了,水又濺了一腳。

    兩人哪裡肯吃這個虧,當下暴跳如雷地要往陳祁鳳那桌躍過去,陳祁鳳把那小奶狗往懷中一攬,右手冷笑地一撇褂子:「狗東西來的好!」動作瀟灑,分毫不懼。

    眼見一觸即發,忽然間樓下飛似地上來了個人,張著雙手直直地就衝過來:「二爺二爺……兩位爺,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原來是小二見情形不妙,趕緊下樓招呼了掌櫃。

    掌櫃的如個救火隊員一樣撲了上來,雙手張開插身三人中間:「有話好好說……」

    陳祁鳳呸了聲:「這可不能說了,這兩個賊徒在我跟前瞎眼亂噴,今兒二爺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就不姓陳!」

    黑臉漢子一抹臉:「我日,現如今的兔子都這麼夠勁!來來,你過來,你張爺不伺候的你舒服,就也不姓馬!」

    陳祁鳳他張狂,二話不說抄起一把凳子就要扔過去。

    掌櫃的慘叫一聲如喪考妣,苦著臉地求道:「二爺,算我求您了,上回把這樓砸了半個,這些桌椅還是大姑娘新給換上的……才不到一個月……」

    這句卻有奇效,陳祁鳳手腕一抖,竟把那凳子輕快兒地放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開張收穫萌物~~^^

    kikiathena扔了一顆手榴彈

    shirely扔了一顆地雷

    本草扔了一顆地雷

    特別感謝,抱抱哈~

    嗯呢,某只出來熱身兼暖場,是誰該猜得到吧

    這個文似乎有些『熱血』,同花月佳期的溫馨不同,女主角的性子也跟寶寶大相逕庭啦,貌似跟以往的文也各種不一樣……所以曾說會是全新嘗試

    想~~這個貌似會更『爽』一些吧,當然個中意味,就看個人理解跟感覺啦~

    總之,加個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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