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三章 苦命的人 文 / 明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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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苦命的人
當書華隨三老爺回到白家的時候,早有管事提前候在那兒,一見到是三老爺,趕緊領著他往後院走去。
書華一邊讓君慶幾個先回屋,一邊帶著青巧快步跟了上去。
回來的一路上,三老爺一直隻字未吭,面上一掃往常的吊兒郎當,那雙黝黑澄亮的眼睛裡滿是急迫與興奮。進了白家大門,他那張臉更是繃得緊緊的,一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指關節隱隱泛白。
等到進了三房的門,面對一屋子丫鬟婆子的請安問好,他皆是理也不理,穿過堂屋,繞過偏廳,逕直上了二樓,那急促的步伐與緊張的神態,令書華也跟緊張了老半天。
然,三老爺只管看著上面,一雙眼睛完全不去看路,在邁上最後一級階梯的時候,竟是沒邁上去,被木地板給勾得一個踉倉,差點摔倒在地。幸而他自己反應也快,雙手撐在地上,愣是護住了自己那張引以為傲的俊臉。
跟在後面的書華看到這一幕,緊張去了一大半,厭惡去了一大半,嘴角一揚,竟是當場就笑開了懷:「三舅啊三舅,知道是曉得你去看望老婆孩子,不清楚的還以為你這是去趕著搶金子吶」
三老爺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快步往裡屋走,一邊不停地傻笑:「我家玉珍可比那金子金貴得多」
進了裡屋,繞過屏風,卻見陶氏也在那兒,正拉著躺在床上的阮氏說笑。見到三老爺回來了,陶氏方才站起身,將床邊的寶座讓給了他,見到他只管拉著阮氏的手一個勁兒傻笑,全然不看自己,陶氏不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臭小子,見面連個招呼也不打,真當你嫂子不存在吶?」
三老爺這才起身,鄭重詞朝陶氏作了一個揖:「多謝嫂子」
陶氏瞧見阮氏那微紅的臉頰,再見這三老爺眼中的興奮與激動,不由笑了出來,轉身走到書華身邊,朝她使了個眼色:「這兒是人家小兩口的地盤,咱們這些個礙事兒的還是快些走的好。」
書華掩嘴輕笑:「原本還想著見見三舅**,這下子估計是沒得地兒給我坐了,還是識趣兒些好,免得等下連杯茶都喝不上。」
兩人又是一番調笑,平日裡總愛說笑別人的阮氏在此刻卻是緊閉嘴巴,低著腦袋擺出一小媳婦兒的乖巧模樣,那俊俏的臉蛋卻是早已紅得像那熟透了的桃兒,長長的眼睫也是低垂著,只顧盯著自己的手指頭上。
三老爺卻是對兩人的調笑一點都不在意,坐回到床邊,當著大家的面兒就拉起阮氏的手,張嘴呆了白天,最後勉強擠出口的卻是一句:「我……要當爹了?」
撲哧書華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而陶氏也是掏出帕子壓住嘴角,扭開頭笑得眉眼成線。
一向自詡風流倜儻的白家三老爺,平時都只有他笑別人的份兒,何時也能見到他這般扭捏?嘖嘖,百年難得一遇,不笑夠了本都對不起老天爺
阮氏自是將她們的反應看在眼裡,那雙眼睛更是羞得沒處放,見著面前的男人還是一副傻笑的樣子,既好氣又好笑地在他胸口錘了一下,嗔道:「別再笑了,像個傻子似的」
書華哪肯放過他,眨巴著眼繼續笑他:「就是,你要是再這麼傻笑下去,指不定你那孩子將來生出來也如你一樣傻。你可得記得要將孩子送到我家去讓我玩一玩的,憑地讓他傻掉了,就不好玩了」
「我家孩子才不會傻」三老爺傻笑著盯著阮氏的肚子,那直直的眼神,好似要將厚實的被子全給看穿了,「我白南俊的孩子肯定是這世上最聰明的」
陶氏與書華互望一眼,又是抿嘴一笑,瞧見那阮氏早已羞得不成樣子,這才堪堪作罷。
陶氏道:「我今早過來本是想與三弟妹說些事兒的,見她臉色不大好,便請了大夫過來給她看看,這才知道是懷了個把月的身孕。你們是新婚的年輕人,性子都不穩當,在這方面都沒經驗,我方才特意調了兩個可靠的婆子過來,負責照顧三弟妹的日常飲食。還有一些需要忌諱的事項,我等下會差人寫在紙上送給你們,急著千萬要小心照看著。」
三老爺趕緊點頭:「多謝大嫂,大嫂辦事穩妥,我們最是信得過的」
「那就先這樣了,這事兒我還得去向母親回報,她老人家可就盼著你們再給家裡添個孫子」陶氏看向書華,「要不,你也與我一道去陪陪母親?」
書華挽過她的手臂,嘿嘿一笑:「在這兒站得久了,我這口乾舌燥的,還得去向她老人家討杯水喝。」
「鬼丫頭,看你這嘴紅潤潤的,可沒看到半點乾燥憑地再臊你家三舅媽了」
書華悄悄吐了吐舌頭,挽著陶氏一併下了樓梯,這偌大的屋子裡,只剩下那小兩口。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嘴角噙著笑,卻是半晌也擠不出半個字……
出了三房的院門,書華與陶氏並肩走在花園的小路上,兩邊是覆蓋著厚厚積雪的花圃,花圃邊緣的大樹也都被冰雪壓彎了腰,枝頭上墜著厚實的冰凌子,遠遠望去,層層疊疊地簇擁在一起,一如盛開的冰花,很是美麗。
書華漸漸將笑容散去,三老爺方纔的急切模樣還在她腦海中飄著,他對阮氏是真的上心了的,而且他們現在有了孩子,這是將一份愛情昇華為親情的重要轉折點。也許,三老爺曾經的確做了很多荒唐事,但他對於阮氏的那份情,卻也是發自肺腑的,不該就這麼被抹殺掉。書華現在只希望,曹氏不要真的為情而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想起曹氏,書華不由問道:「我回來這麼久可都沒見過二舅,他的身子骨怎麼樣了?」
陶氏面帶惆悵:「他是個苦命的人,這生下來就得了那般怪病,大夫們都說無藥可醫,只能靠些藥材勉強吊著條命。就連元大夫也說了,依照眼下的情況發展,他那副身板很有可能過不了明年冬天。」
書華不由腳下一頓:「那……二舅媽怎麼辦?」
「她?」陶氏搖搖頭,眼中隱含不屑,「她自是厲害得很,眼下二弟還在,她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將手伸到公帳上來了,這二弟若真是去了,只怕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劃賬分家。」
書華似有不信:「外婆仍舊健在,她怎敢就……」
「她有什麼不敢的?」陶氏冷笑一聲,接著又瞅了書華一眼,「按理說這些都是白家的家務事,本不該與你胡說,只不過你母親親也是這白家的女兒,而她臨終前還特意留了些東西給你和才倌兒,說一些給你聽也是讓你長個心眼,日後憑地被人給欺了。」
書華點點頭,只安分聽著她繼續說。
「當年老太爺走得太急,並沒有將家產之事分清楚,眼下老夫人也還健在,所以也就沒人提到分家之事。眼下這個家雖然是給我和你大舅擔著,但畢竟不全部是你大舅的,等到老夫人不在了,就必須請族中老人來分清財產。依理,我與你大哥是打算將家產均分的,但你那三舅太不爭氣,整日游手好閒不說,平日還總愛賭兩把,這家業來得不易,你大舅也不願就這麼讓你三舅給敗了,便想著將他的那份財產仍舊掛在大房名下,用以約束他的行為。這想法告訴了老夫人,她老人是同意的,這事兒基本也就這麼定了。至於你二舅那兒,他一直這麼躺著,半刻也離不得人,我們就想讓他繼續呆在白家,好好地照顧,只是……」
書華接道:「二舅媽不會同意吧?」
一想到曹氏那副尖酸刻薄的神態,陶氏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她一心想要分家走人,斷然不會在這家裡多留半日,而她又生有一雙兒女,若真是執意要走,我們也是奈何不可的。她走了不打緊,就怕她那老毛病又犯,從這裡拿些不該拿的東西。你母親親留給你那十幾箱子的嫁妝,可都還在白家庫房擺著,她那雙眼睛盯了許久,就盼著你年紀小不記得事兒,將那些東西渾水摸魚帶些走。」
原來拿些嫁妝寄放在白家,難怪在沈家都沒看到它們的蹤影
書華又道:「有大舅媽與大舅當家,她能拿得了什麼東西?」
「她那性子古怪得很,我不怕她撒潑耍賴,就怕她唆使她那雙兒女,做些不該做的事情。那兩個孩子也是個苦命的,攤上她這麼個娘,平日沒少吃苦頭,我這也是於心不忍吶」
想不到二舅那副身子也能生出孩子?而且還生了兩個書華若有所地說道:「依照大舅**意思,是想讓我將那些嫁妝搬回沈家?」
「我也知道沈家最近不太平,那些箱子帶回去也未必安全,這事兒暫時還就這麼擺著,我回頭再與你大舅商量商量,總能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書華點點頭:「那就有勞大舅媽操心了。」
「都是一家人,你大舅又是個重情義的,該做的我們自然都會做到的。倒是你與才倌兒,對自己的事情都多上點心,你們是正室嫡出,無論如何,沈家日後都是你們的,憑地被別人爬到了頭上。」
書華細聲應著,如此談了好一會兒,再抬頭時候,已然來到老夫人的院子前。
還有一更,會趕在晚上之前發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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