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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錯愛是殤的根源 003 髮香,唇香和體香。 文 / 長卿憐玥

    …

    男人慣有的低沉嗓音,彷彿從天而降一般的在她耳邊響起:「你沒有死,這裡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這裡,是你男人的家,也是你的家。」

    安凝然只感覺到自己的耳邊轟然作響,她強撐著腦袋轉過頭來,當目光凝聚霎那,擎耀威那張已經恢復了平靜,完美的不可挑剔的臉龐上,噙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你…為什麼要救我,讓我去死好了,你不是也一直都希望我死的麼?為什麼還要救我?」她的聲音站顫抖,眸中的水光在閃爍,篤篤的注視著擎耀威。

    他一聲歎息,來到她的身邊,阻止她的退後,俯下身子湊到她的臉前,慣有的低沉嗓音說道:「安凝然,你忘了我曾經說過的話麼?你是生,還是死,都由我來掌控。我讓你活著,你就不能死。」

    「也就是說,你讓我死,我就絕對不能活下去。」安凝然冷然的接過他的話,兩行清淚傾瀉而下,滑落在蒼白的嘴角邊。

    「不,不會的,再也不會有下次了。」通過這一次,擎耀威突然感覺到,這個女孩是上天賜予他的精靈。他們的相識在到相識,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了的,他抬起印有齒印的大手,說道:「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記號,而我的記號…在你的心裡,永遠!」

    安凝然掙扎著想要起身,雙膝和掌心傳來的痛楚令她『嘶…』了一聲。這才發現,她的雙手已經被白紗包紮了起來。

    擎耀威心疼的攫住她的手腕,蹙起劍眉道:「你現在身上有傷,不要亂動,好不好?碰到傷口會很疼的。在你昏睡的時候,我已經請人幫你把手心的玻璃碎片取了出來,只要你不亂動它們,最多半個月就可以癒合的。」

    十指連心,就連掌心的痛楚都是那麼的凌冽。

    安凝然仍然用力的推搡了下擎耀威高大的身子,傳來的痛楚讓她的額頭涔出細密的汗液,「擎耀威,你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麼?我的手會不會好,用不著你來假裝關心,你也不想想,我為什麼會受傷的。你害得我差點死去,現在卻又一副絕世大善人的模樣出現在我面前。呵…我想想都覺得噁心。」

    「安凝然。」男人的口吻急促起來,帶著一絲的溫怒,大手用力的按住她手腕兩處,阻止她起身,「你究竟想我怎樣?」

    『你非要這樣惡狠狠的對我麼?』後面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我不要跟你結婚。」她瞪著雙滾圓的眸子,咬牙切齒的對他說道。

    原來如此!說來說去,她終究還是因為這個。怪不得她表面上不做表示,背地裡卻找芹佩蘭那個賤人,這才讓他的把柄再次落在那個賤女人的手裡,讓他遭受她百般的羞辱。安凝然,安凝然,你早就已經是我擎耀威的女人了,卻還在妄想著離開我。何苦…

    「你嫁就嫁,不嫁…也得嫁!你沒得選擇。」擎耀威說著,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我不妨在告訴你一件事,雖然戚邵塵現在是我的妹夫了。但是,擎安琪跟我沒有半點的血緣關係。你若是不嫁我,可以。我就讓戚邵塵,生不如死。讓安家所有的人,顛沛流離。讓那個安啟坤,在監獄裡孤獨終老。凡是跟你安凝然有一點關係的人,都不會好過。」

    「你…」安凝然不竟氣節,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蠻橫無理了。

    擎耀威說完這一席話後,雙拳緊緊攥在兩側,冷睨了一眼女孩震驚不已的面孔,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冰冷的房間裡,唯有安凝然一人,靜靜的躺在大床上,活著,卻好比死去。

    ~

    客廳處,有一個家庭式酒吧,是擎耀威特意吩咐設計師設計的。

    他從房間退出來,心情因為安凝然倔強決然的神色感到異常的抑鬱。他大步的來到酒吧內,打開價值不菲的酒水,仰起頭就猛灌了起來。

    直到男人喉嚨處實在承受不住烈酒猛烈的刺激時,他才停止了狂飲。大手一揚,昂貴的,還沒有喝完的酒水跟著酒瓶脆聲摔碎。嗓子緩和了一會後,他又開啟了一瓶,照樣是仰頭一翻狂飲。然後在用力的拋出…

    在忙碌著衛生的張姐聽到了酒瓶摔碎的聲音,忙不迭的跑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當看到擎耀威獨自一人在那借酒消愁的時候不由得一愣,自她到這裡做傭人以來,她還是頭一次看到擎少爺如此的頹廢過。他向來都是冷漠矜貴示人,什麼時候像今天這樣,不顧自己的形象…

    她低著頭一聲不吭的走過去,收拾起地上的被摔壞的玻璃渣子。準備離開的時候眼睛無意的瞥到了擎耀威滿臉憤恨悲傷的神色,心裡也為之動容了下。這裡所有的傭人,都看得出來,擎少爺對那個女孩很是上心,就是不知道他們倆個人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總是別彆扭扭,吵吵鬧鬧的。

    她偷偷打量了下擎耀威剛硬的側面輪廓,那個依然倔強的神情,她心裡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她假裝漫不經心的擦拭著酒吧檯,輕聲的說道:「少爺,談戀愛不能像你這樣的。你越是強硬,女孩子就越是會抗拒你。她也有自己的想法的,不一直這樣硬碰硬的,長此下去,心裡的隔閡就會越來越大。」

    擎耀威鐵青著臉抬起頭來,但他的眸子裡卻閃爍著狐疑的神色。

    見到他這樣的表情,張姐緊張的心頓時放緩了些許,繼續的壯著膽子說道:「談戀愛的時候啊,男人一定要很溫柔,很小心,很體貼的對待。女孩的心總是水做的,總會有融化的那一天的啊。」說著,她低著頭趕忙的離開了,生怕擎耀威發怒。

    但這次擎耀威並沒有發怒,他反覆的在心裡咀嚼著張姐的話,嘴裡喃喃的重複著:「要溫柔,小心,體貼…溫柔,小心,體貼…」漸漸的,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輕輕的放下手中還沒喝完的酒瓶,大步流星的出了門。

    ~

    『truelove』名流磚石店。

    售貨小姐拿出了店內最具價值和意義的磚石戒指,逐一的排列在高大,俊美的男人面前。()男人的目光帶著嚮往逐一的看去,最後他挑中了最後的一枚。磚石不像別的那樣大得離譜,卻實在是小得精緻,磚石分為兩小塊緊緊的扣在一起,就像倆個人的食指一樣,緊密的相連在一起。

    女孩看到擎耀威目不轉睛的注視,輕輕的笑著解釋道:「擎先生真是好眼光,這款磚戒在本店算是『鎮店之寶』呢,它有一個非常長的名字。」

    「噢?說來聽聽。」

    「這是我們給自己不安分的心套上了愛的枷鎖。」

    「嗯,不錯。」擎耀威輕輕的捏起璀璨小巧的磚戒,突然蹙眉道:「怎麼就只有一枚?」

    「這…是的,這枚戒指只有一枚。」

    擎耀威思忖了下,掏出金卡用不容她反駁的語氣說道:「一星期之內,給我在製作一枚,我要一對的,明白麼?不管需要多少錢,我都在所不惜。」

    離開了磚石店,擎耀威來到了擎氏企業。

    坐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親自的打電話回去,詳細的詢問了張姐,安凝然現在的情況。

    「哎,少爺,小姐她還哭著那,自從你走了之後就一直哭到現在,眼淚流個不停呢。」張姐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憐惜,從手機的另一端傳來。

    撩了手機,擎耀威喃喃自語著:「凝然,安凝然,你就那麼的不願意嫁給我麼?你就這麼的不想做我的妻子麼?」

    想到她蒼白的小臉上佈滿淚痕,他的心狠狠的抽了幾下。

    凝然,這是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只要我們完婚以後,我一定會溫柔的,小心的,體貼的對待你。絕對不會在讓你受到半點的傷害,和委屈。

    不一會兒後,秘書帶著大堆的需要擎耀威親自翻閱的文件來到了辦公室,就這樣,擎耀威開始了一天的工作。雖然他極力的想要集中精神,可是安凝然的音貌總是一再的鑽進他的腦海裡,怎麼都揮之不去。

    索性他擱下手中的筆,撫了撫緊蹙的眉尖。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擎耀威連忙收起了感傷的神色,淡漠的說道。

    「耀威。」進來的人是景默。

    「景默,有什麼事麼?」

    「耀威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跟索菲亞之間有了什麼過節?」一進門的景默神色顯得有些異常。

    「怎麼?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樣?難道我們還真的怕『絕殺幫』了不成。」男人的語氣狂妄自大,囂張跋扈。

    「唉。」景默一聽他這口氣,就知道擎耀威一定是為難過索菲亞了,他連連的搖頭解釋道:「耀威,我不是說我們怕她,也不是說我們鬥不過她。但是依現在的情形來看,我們『威武堂』確實在實力上,比不上絕殺幫。這些年來,我們只顧著壯大『威武堂』,在不斷的吃下臨近小幫的情況下,我們忽略了一件事。就是與其他大幫派建立關係,但他們『絕殺』的人,卻做到了這一點。」

    擎耀威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景默的話,薄唇輕抿。

    「耀威,你還記得幾年前發生在『拉斯維加斯』的那場滅門慘案麼?」

    擎耀威劍眉一挑,他當然記得那次的事件,若不是當時他有要事錯過了,否則他一定要親自去看看當時那個被世人稱為『最具恐怖的滅門慘案』的現場。

    「那次被滅門的慘案的主要人物,就是在拉斯維加斯享有盛名的鬼子手。聽說他是我們華人,在那裡建立了的門下。可是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被滅門的,外人都不得而知。在被滅門之後,世界各個組織都人心惶惶,避而遠之,生怕公然的提及此事。但是卻偏偏有人迎風而上,不但揪出了事件的整個來龍去脈,而且還是把下毒手的人碎屍萬段了。這個組織不是別人,就是絕殺幫的人,也因為這件事,絕殺幫在黑勢力裡頓時名聲大噪,也愈來愈壯觀。」

    「這些我也有所耳聞。」擎耀威點頭說道。

    「我的意思是,在國內興許有人知曉我『威武堂』,但是絕殺幫卻不同,國內,國外都知道他的名號。索菲亞這次,一定是有備而來。我看得出來,她確實是對你有那麼點意思,即便是你不喜歡人家,也別把人家給激怒啊。若是索菲亞阻礙我們的發展,一時半會的,我還真想不出什麼能對付她的辦法。」景默顯得有些憂心忡忡起來,鏡片後的雙眸中閃爍著擔憂。

    「做了,就是做了,沒什麼好後悔的。索菲亞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連我的人她也敢動。即便你剛才說的都是事實,倚目前的勢力來講,我們威武堂確實比不上他們絕殺幫。但,絕殺幫不是她索菲亞一個人的,量她一個人能怎樣?我絕不允許她染指我身邊的人。」

    擎耀威的話,讓景默感到狐疑。在他景默的印象中,擎耀威好像沒有什麼『身邊人』吧,除了他和小七。他有點納罕,難道索菲亞還能動了小七?難道…

    他不竟開口問道:「你有固定的女人了?」

    擎耀威笑了笑,不置可否。

    「真的假的?」這個突然的發現,令景默凝重的面色有所好轉,他調侃道:「啊…是哪家姑娘能這麼的幸運,能被你擎太子看上?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也沒聽你提起過?」

    「是…」擎耀威剛要說著些什麼,可是腦海裡頓時浮現出安凝然仇恨的怒視他的樣子,剛剛還欣慰的心情頓時又失落了下去。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一時半會的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和她的事來。

    「你剛才的意思是指索菲亞動了你身邊的女人?」

    「嗯哼。」

    「唉。」感情的事是最傷人腦筋的,景默頓了口,其實他自己的心裡也很惆悵。

    自從那個女孩出現過他的世界裡,雖然只有兩次,但是他的腦海裡總算浮現出她的面容來,第一次她撞到了他,含著淚的大眼眸怯怯的對他說『對不起』的動人模樣,第二次是他強行的擁她入懷,她面目緋紅,溫怒的樣子…可是為什麼,這個女孩彷彿憑空消失了般在也找不到了呢。景默白皙英俊的臉龐上,露出淺淺的無奈。

    ~

    c市的城北。

    這裡雖然遠離了市中心的繁華喧鬧,寧靜祥和中也不缺乏城市的舒適氣息。

    一座佔地面積近千畝的私家別墅裡,走進別墅的大門,不知道的人還真會以為這是某個城市的大型公園。內有假山水池,芳草坪地,林蔭叢林,魚水嬉戲。

    一間佈置簡約房間裡,光線充足,地面鋪著柔軟的地板,地上擺著不高過人膝蓋的檀木小桌。

    小桌上面,裊裊的檀香正從青銅色的仙鶴攜芝香爐內,徐徐的升起。

    桌面邊,盤膝而坐著的是一位面容安詳滄桑,一頭如初雪落地的白髮梳理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的凌亂。額上的皺紋,攥刻著老人一生所經歷的數不清的波折和閱歷。

    日式的抽拉門被人從外面輕輕的拉起,走進一位傭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他小心的退下了鞋子,輕輕的來到了老人的身邊,說道:「老爺子,小少爺來了。」

    被稱為『老爺子』的老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豁…老人的外貌雖是已到了鮐背之年,但是他那雙銳利,犀利,閃爍著光輝的眼眸,精神抖擻,目光綽綽,全然沒有遲暮的黯淡。他只是輕輕的抬了下眼簾,隨即又慢慢闔上,輕輕的應了聲道:「叫他進來。」

    「是。」傭人頜首離去。

    不一會兒後,一位年輕,英俊,輪廓深厚的男人來到了房內。

    他也褪去了鞋子,來到老人的對面盤膝而坐下來,聲音裡帶著恭敬卻又有明顯的疏離道:「爺爺。」

    「嗯~」老人再次睜開眼睛,聲音拖得很長,音色如古老的洪鐘一般,悠揚低沉。他說道:「耀威,你是有段日子不來看望爺爺了,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爺爺,也就是些公司裡的事情罷了。」

    「噢?是嗎!」擎老爺子揶揄的說道,隨即話鋒一轉,「耀威今年二十有七了吧?」

    「是的,今年年底,正好二十七。」

    「嗯!」擎老爺子一邊點頭,一邊說:「不小了,是該成家了。耀威,你可有什麼中意的人選麼?」

    擎耀威心裡愣了下,他搞不清楚擎老爺子一通電話把他喊到這來,居然就是為了說這事?

    沒等他回答,擎老爺子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城南最高法院院長昨天來我這敘舊了,他的小女年底就要回國了,也是偶然跟我提及了此事,耀威,年底的時候不妨在你的生日宴會上請人家過來一趟。」

    擎耀威微垂著眼簾,對擎老爺子的話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a市市長的父親,跟我曾是多年的老友。他的小女今年算算也二十有三了吧,她小的時候爺爺還抱過她的,那模樣兒打小就漂亮,招人喜愛。耀威,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安排下行程,爺爺把人家接來小住幾天,如何?」

    擎耀威輕輕的扯了下薄唇,依舊沒有回答。

    「h市的紀委書記,前幾天跟我通電話了…」

    「爺爺,」擎耀威抬頭,生硬的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有喜歡的女人了,您就不必在為我操心了。」

    「噢?是麼!」擎老爺子的臉上,並沒有因為擎耀威這句話而表現出多大的驚訝,僅是淡淡的挑了下唏眉,「那怎麼不把人家帶到這兒來,讓爺爺看一看?還需要爺爺親自把你叫來?」

    原來爺爺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看來一定是父親告訴他的吧。想到這,擎耀威反倒釋然了。

    雖然對這個爺爺,他並沒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是老爺子對他向來寵愛有加,那又能怎樣。現在對他,完全是因為…在者說來,在這個擎氏的大家族裡,老爺子無疑是個龍頭級別的人物,他說話有著一定的份量。起初他還在擔心擎老爺子會一口回絕他和安凝然的事,但是現在從他的口氣裡,似乎結果並沒有他想像的那樣嚴重。

    「她這幾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我想等她身體痊癒之後在帶來。」擎耀威說到這裡,想到安凝然雙手被包紮起來,和她碰到傷口時蹙眉的樣子,心裡有些懊悔起來。還不是因為自己,安凝然才會受傷的麼!「還有,爺爺。我不得不跟你說件事,我會在盡快的時間裡,跟她結婚。」

    擎老爺子聽了這句話,滄桑的老臉上閃過一絲跟擎江南一樣的神色,剛說到他有了女朋友,這會卻又聽到他要結婚的消息,這未免也太快了點。他也開始好奇起來,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這麼的優秀,能讓耀威這麼快的就接受了她!

    對這個小孫子,擎老爺子雖然不是看著他長大的,但是他骨子裡的叛逆,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他表面雖然對每個人都禮貌周全,滴水不露,那雙閃爍著異樣眸光的眸子裡,完美的隱藏了一切。他能逃得了任何人的眼睛,卻怎麼也逃不掉擎老爺子的眼睛。

    「好,盡量安排時間把她帶到爺爺這兒來,讓爺爺好好的看一看,順便爺爺要送她一份別樣的見面禮。」

    「是,爺爺。」

    …

    告別了爺爺離開了城北,擎耀威漫無心思的驅著車子,視線總算有意無意的落在下午購買的那枚戒指上。戒指就擱在車台邊,安安靜靜的躺在精緻的小禮盒裡。他幻想著,安凝然看到這枚精緻的磚石戒指,展顏淺笑的樣子。可是隨即一想,她那麼抗拒的嫁給他,怎麼可能會開心到哪去。

    想到這,他有些惱怒的按響了喇叭,加快了車速。

    到了近水樓台,他下車後第一件事就是大步的朝臥室跑去。

    當他手捏著裝著那枚磚石戒指的小盒子,興高采烈的朝臥室走去的時候,突然的,不知道為什麼卻在門口頓了下來。

    說真的,現在的他有點害怕起來了。倒不是怕別的,怕就是怕在被她決口無情回絕後,那疼痛的心裡的感受。

    自從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之後,他的心總是隔個兩三天就要痙攣一次,疼痛一次。以至於現在他手持著磚石戒指,都有點怯怯的怕在進去。

    『對待女孩子,一定要溫柔,小心,體貼。』

    耳邊再次響起張姐的話音,他極力按下了迫切的心情將戒指收了起來。

    想要推開門,可是卻顯得那麼無力,想了想,他猶豫不定心情令他自己都覺得憋氣,狠狠的扭頭往書房走去。

    而寂靜的房間裡,安凝然一直沒有入睡,呆呆的坐在大床上,回想著這段日子以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的事情。是她太過執著了嗎?是她太過天真嗎?原來真的有人,會拿自己的婚姻做賭注,而目的僅僅是不讓對方好過。她頹然的垂下腦袋,視線落在房門底下那處被人站立著的光線。

    是他?他回來了?

    安凝然整個人頓時又緊繃了起來,雙眸瞪得圓圓,死死的盯著房門,彷彿隨時都要進入戰鬥狀態中那樣的警惕,專神。但,男人並沒有進來。腳步也僅是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消失。她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疲憊的闔上眼簾。

    接下來的日子,倆個住在同一個地方的人居然有一星期多沒有見面。

    這對安凝然來說,真是破天荒的好事情。不用在看到那個令她心煩,意亂,甚至是厭惡的男人,對她來說,真是件令人大快人心的好事。就連張姐每日送到房間裡的飯菜,都似乎比平時香了好多。而她,也是整日整夜的悶在房間裡,不曾出門一步。她怕出門,就跟那個男人不期而遇。

    夜晚的星星,閃閃的點綴在c市的夜幕中,一閃一閃的亮晶晶。

    安凝然身上的傷口早就痊癒了,根本就不需要半個月的時間,這還多虧了張姐,每天給她做精緻可口的飯菜,為了怕她的手疼,還一口一口的餵她吃。

    此時的安凝然站在落地窗邊,看著外面迷人的夜景,突然有種想出去走走的衝動。可是,會不會遇到那個男人呢?但這段日子沒有聽到一點他的聲音,也沒有看到他半個身影,他會不會是已經不住這裡了?有錢人家,誰還沒有個幾棟房產啊。猶豫著,安凝然輕輕的打開了房門,摸黑來到了樓下。

    夜涼如水,陣陣微風襲來,吹拂起她柔軟齊腰的髮絲,柔弱的雙肩彷彿更纖弱了,小小的腰肢越發的顯得不盛一握。她時而走走停停,時而仰頭眺望著掛在幽藍的夜空中那輪皎潔的月兒。一身淺色的連衣裙,套在她柔弱的身材上,遠遠的望去,就像是遺落在這夜幕下的精靈兒一樣,在等待著月亮的召喚。

    二樓處的一個房間裡,一雙閃爍著濃烈的思念的眸子,緊緊的鎖在她的身上,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而她,卻渾然不知。

    擎耀威緊緊的抿著唇瓣,多想現在就從這窗戶上跳下去,然後來到她的身邊,將她擁入懷裡,給予憐惜,給予呵護。可是一想到她在看到他的出現後,臉上怡然自得的表情被仇恨,怒視所替代,他膽怯了。極力的隱忍著,克制著這股衝動。

    興許是走累了,安凝然覺得有些口渴了,她出來也走了有一會兒了,留戀著又待了一會這才往裡面走去。

    而二樓處那雙眸子,也因為她身影的消失而黯淡了下去。

    安凝然怕吵醒睡在樓下客房的張姐,所以沒有開燈,摸著黑來到了廚房,倒了些涼水逕自大口的喝下去。

    「啊…」她輕輕的呼出一口舒適的氣息,嗯,真是舒服啊。轉身的時候,就在廚房門口處,一抹高大的黑影站在那裡。

    「啪…」安凝然驚呼一聲,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你是誰?」她驚慌失措,抬腳欲要逃開。

    「別動,小心扎傷腳了。」黑影說完這句話後,趕在她之前將她抱了起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身子騰空被他抱起,擎耀威熟悉的聲音和身上特有的氣息頓時讓她知道了來者是誰,安凝然支吾著問道。

    「什麼叫我怎麼會在這裡?這是我的家,我又沒有離開過。」擎耀威說著,抱著她往外走去,逕自朝樓上走去。

    他,他想幹什麼?安凝然頓時急了,緊張著說道:「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你放我自己走。」

    男人霸道的說道:「你自己走,你腳受傷了,怎麼走。」

    「可…可我已經好了…我已經好了啊。」真是莫名其妙,剛才她還是自己下來的呢,他明明也看到的她就是站在那喝水的,難道他是故意的?想到這,安凝然好像意識到什麼似的,趕緊掙扎著說道:「擎耀威,你快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我自己會走,不要你抱著我。」

    擎耀威並沒有理會她的話,因為他的血液已經開始沸騰了起來。誰讓她不好好待在房間裡休息,往外跑的,既然被他抓住了,就得好好『教訓』她。

    眼看著來到了臥室的門口,安凝然更急了,突然的她急中生智的呻吟了下,好像很痛苦似的。

    擎耀威這才連忙的將她放下,關切的問道:「哪裡不舒服,我又弄疼你了麼?快給我看看,告訴我,哪裡疼了,哪裡不舒服?」

    「這裡,那裡…還有…這裡…嗯,好疼,都很不舒服。」

    「是嗎?我看看。」擎耀威看她指了手腕又指了膝蓋,他蹲下身子準備檢查她的小腿。

    安凝然趁他蹲下身子的那一刻,迅速的轉身開門,然後在迅速的關門。

    她以為可以騙過他,可是她錯了。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擎耀威早已站起了身子,洞悉一切的將手壓在門邊,門是被安凝然帶上了,但是卻狠狠的夾著男人的五指。

    「啊…」他…他居然用自己的手指…安凝然倒抽了一口氣。

    男人沒有支吾一聲,只是狠狠的皺了下眉頭。隨即在她錯愕的時候,閃身而進,用力的將她抵在門上。

    精壯結實的身子緊緊的貼著她,大手力道很好的控制住她的雙手,並頂置頭頂,口吻極具危險:「跟我耍心計?你還太嫩了點。」

    「我我我…我錯了…唔!」沒等她招供,男人火熱的嘴唇就堵住了她的唇瓣,阻止她的一切呻吟和抗拒的碎語。

    他的吻,氣勢囂張,來得猛烈,來得囂張。

    大手禁錮著她的下頜,迫使她仰著頭,無法逃避的『獻出』柔軟的唇瓣,供他『享用』,『品嚐』…

    越吻,身體越熱,就連呼吸都變得漸漸渾厚,急促起來。鬆開她的下頜,大手帶著火熱的溫度游弋在她顫抖的身軀上,上下齊手,不放過任何地方。

    他的吻和氣息,似乎都被毒藥浸過,僅是幾秒鐘的時間,就可以令人喪失所有的理智,全然忘記了過往的種種。

    藉著幽暗的光線,他看到女孩媚眼如絲的嬌媚樣子,心裡頓時大喜,腹部中的那團火焰更是氣焰囂張,大手迅捷而靈巧的退卻她的小內。

    在雙腿被分開的時候,安凝然猛然驚醒。腦海裡突然的回想到戚微微生日宴會上,在那片幽暗的密林裡,發生的一幕。她突然變得驚恐起來,拚命的掙扎著,哭喊道:「放開我,你這個惡魔…魔鬼,凶狠無情的野狼…放開我,不許碰我…」

    女孩突然的變臉,令他措手不及,可是腹部那股火焰越來越灼人,大有不『戰鬥』一翻不肯罷休的意思。但是他依然痛苦的隱忍著,一把將女孩拉到懷抱裡,說:「安凝然,你是故意勾引我,然後在耍弄我的吧?嗯,?看著我難過的樣子,你是不是很滿意!」

    「放開我…我沒有,我是真的討厭你…我不要…不要跟你做…」

    不跟他做?那她想跟誰做?戚,邵,塵?!謝特!

    擎耀威頓時惱怒起來,打橫的抱起她,狠狠的甩到了大床上,一把扯掉了自己的上衣,強硬的欺壓上去。

    「擎耀威,你放開我…放開我…唔…」安凝然縮起身子,在他懷裡大聲的嚷嚷著。

    孔武有力的大手不容分說的控制住她柔弱的身子,腰間一個凝聚……

    他伏在她耳畔邊,輕輕的吹著氣:「別怕,我只是餓了而已,等我吃飽了,自然就放開你了。」說著,精壯結實的身子前後晃動起來,越來越兇猛,越來越急促…

    ~

    果然,如擎耀威所說的那樣,等他完完全全的吃飽之後,他鬆開對她身子的禁錮,穿上衣物大步離去。

    而她,早已不知在什麼時候進入了昏沉的夢鄉,男人的離去她渾然不知。

    這一夜,安凝然無夢的睡到天亮,可能是因為身子好幾天沒有像今晚這麼的『勞累』過了吧。

    而對擎耀威來講,卻又是一個難以入眠的夜。

    其實這段日子裡他並沒有離開,一直就跟安凝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只是他清楚的知道,她並不想見到他而已,所以他刻意的安排了下自己的日程和作息時間,盡量避免自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在這段時間裡,她每晚睡得香甜安穩。卻不知道,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有個孤獨寂寞的男人,夜夜思念著她的髮香,唇香和體香,夜夜難以入眠。

    就在擎耀威再次燃起香煙,視線落在窗外,樓下那抹熟悉的身影上的時候,所有的思念和被禁錮已久的**,頓時如排山倒海似的爆發了。雖然他仍然極力克制著,隱忍著,但在她身影消失在樓下的時候,大腦幾乎是不經過任何思考的,也來到了樓下,輕而易舉的就捉到了她。

    原本,他想好好的,溫柔的對她傾訴相思之苦,可惜卻再次換來如死海一樣的僵硬局面。急不可耐的男人急躁不已,再也不管那什麼三七二十一,先要了她在說。卻沒想到,她居然無力承受他龐大驚人的**,早已睡去了。

    他的嘴角,扯起一絲苦笑。身體,是吃飽了,但是心,卻仍然是空虛的。

    漸漸的,他意識到,不能在這樣下去了。與其倆個人生硬的碰撞下去,不如就給她一個死路,那就是只有嫁給他,唯有嫁給他,只能嫁給他!

    ~

    隔日一大早。

    安凝然醒來就被張姐給生硬的叫開了門。

    張姐顯得有些唯唯諾諾的樣子,說道:「小姐,少爺在樓下已經等你很長時間了。」

    「他?他等我?」有種不詳的預感襲上了心頭,安凝然問道:「他為什麼要等我?有什麼事麼?」

    「這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一早上,我們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少爺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叫我上來看看您醒來了沒有。說若是你醒來的話,就叫你一定要下來一趟。」

    安凝然幾乎是想都沒有想的就脫口而出,「你去告訴他,就說我還沒有醒。」

    話音剛落,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露出擎耀威那張略顯得有些倦意的臉龐,他淡淡的對張姐說道:「你先出去吧。」

    「是,少爺。」張姐低著頭,退了出去。

    「你找我有什麼事!」安凝然冷著臉。

    「你不是說你還沒睡醒麼?怎麼好好的站在這兒還跟我說話?你應該躺在床上…等我才是。」

    「你…」昨晚的一幕回想在她腦海裡,白皙的臉龐頓時又紅了個徹底,深吸一口氣,她問道:「說吧,你有什麼事情!」

    擎耀威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俊美的臉龐上看得出來他似乎一夜沒有睡,可是這並不能減弱這個男人眉宇間天生的威嚴和霸氣。他用官方的口吻說道:「安凝然,考慮下嫁給我,如何?」

    「不,你休息!」她的態度,依舊如此強硬。

    「嗤…」男人的唇瓣盪開一抹嘲諷的笑意,「告訴你,完全是尊重你。你就是拒絕,也要有這個資本,有這個實力才是。可惜,你沒有。所以,你除了嫁,還是嫁。」

    這段日子,他時而突如其來的溫柔,和沒來由的暴戾,見慣了這樣子的他,乍一看現在如此囂張狂妄的他,安凝然頓時又覺得有些懵了。這個男人,為什麼總算陰晴不定,忽冷忽熱,讓人難以捉摸。

    這個樣子的擎耀威,好比他們初始的樣子,矜貴,冷漠,無情,恣意的戲弄,羞辱別人。而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的異樣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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