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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被打的緣由 文 / 阿昧

    第一百四十七章被打的緣由

    小言領命去了,但不一會兒就回轉,告訴賀老太太道:「大少夫人說了,二少爺被人打,她也很氣憤,但無奈她只是個婦道人家,出不得大門,如何去上街打聽?這事兒還是請二少爺傷好後,自己去辦罷。」

    這話有理,但賀老太太卻氣歪了鼻子:「誰讓她自己去打聽了,滿屋子的下人,隨便指使一個去不就得了,我看她就是想躲懶。」

    小言心裡向著孟瑤,便道:「老太太說的對,既是滿屋子的下人,您就打個小廝上街打聽打聽便得,何苦去勞煩大少夫人?」

    賀濟義躺在羅漢床上點頭道:「這話有理,娘,你就尋個小廝去打聽打聽。」

    賀老太太見他們都這樣說,便走到大門口的門房,問剛才抬賀濟義進來的那幾個小廝道:「你們哪個有空,上街打聽打聽去,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打了二少爺。」

    那幾個小廝相視一望,你推我,我推你,最後都道:「看大門是要緊的事,疏忽不得,不然被人鑽了進來,還要尋二少爺去打怎辦?老太太還是去找個清閒無差事的幫忙罷。」

    他們所言有理,賀老太太只得離了門房,到小廝集中的前院轉悠,但賀濟禮治家之下,哪會有清閒沒差事的人,個個手頭都有活兒,忙得很,賀老太太轉悠了一大圈,竟沒能找著一個願意上街幫忙打聽消息的人。

    這把賀老太太氣得夠嗆,她憤然回到第二進院子,卻被賀濟義以「無能」為由,狠狠數落了一番。賀老太太一急,便道:「在鄉下我哪裡不曾走過,偏生到了城裡,就不能出大門了?我偏不信這個邪,且等我自己上街打聽去。」說完,她真個兒拍了拍衣裳,將孩子交給小言看管,獨自上街去了。

    賀老太太雖然在城裡住了不少時日,但極少上街,各處都不熟,只認得一個容家當鋪,就是上回她變賣孟家箱籠的地方,於是便徑直去了。她到了容家當鋪,先指責他們趁火打劫,收購孟家箱籠時,幾乎少給了三分之一的錢,待得抱怨完了,才開始打聽究竟是誰那麼大膽子,竟打了賀家的二少爺。

    那掌櫃的望著賀老太太,似笑非笑:「你這鄉下老婆子,真不曉得你家兒子是得罪了誰?」

    賀老太太聽他言語不敬,很是不高興,道:「我要是曉得,還來問你?」

    掌櫃的冷笑道:「實話告訴你罷,你兒子賀濟義,得罪的就是我們東家,容大老闆。」

    「哪個容老闆?」賀老太太茫然道。

    「咱們這城裡,能有幾個容老闆?」掌櫃的笑她孤陋寡聞,道,「就是開綢緞莊的容老闆,這家當鋪,也是他的本錢。」

    賀老太太恍然大悟,又有些質疑掌櫃的先前的話,道:「那個容老闆我曉得,是我家大兒子的好友呢,我家大兒子臨行去京城時,他還來我們家吃過酒。他既與我家大兒子相厚,怎麼卻又要打我家小兒子?」賀老太太嘴裡問著,心裡卻直犯嘀咕,莫非是賀濟禮想整治賀濟義,才托了容老闆來下手?

    但掌櫃的的回答,與她所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原來是那孟月被賣,對賀家懷恨在心,便向容夫人告密,稱容老闆在揚州養著個小妾,該小妾相當自大,一貫以正室夫人自居,滿揚州城竟只知那位容夫人,不知容老闆老家的這位才是真正的正牌夫人。

    容夫人並非輕信之人,但派人前往揚州一查,才知真有其事,當即氣惱難當,一封書信叫回容老闆,成日裡在家鬧騰,讓容老闆不得安生。容老闆實在忍耐不了,遂去責問孟月,孟月卻稱此事是從賀濟義夫妻那裡傳出來的,與她無關。容老闆信了孟月的話,從此便恨上了賀濟義兩口子。

    而賀老太太那時變賣箱籠,可謂是自己找上門來,讓容老闆狠狠佔了筆便宜。但容老闆由此還不解恨,一心想要再出口氣,二妮是女眷,他奈何不得,只有伺機等候賀濟義,哪知賀濟義還真不長眼,當幾件衣裳去哪裡不好,竟也到容家當鋪來了。這仇家自個兒找上門,焉有不捆起來打的道理,於是便有了賀濟義稀里糊塗挨打的那一出。

    賀老太太聽完掌櫃的所述,氣憤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敢打人,且等我去告你們。」

    掌櫃的笑道:「你要告誰?誰打了你兒子?可有人證物證?」

    賀濟義被打時,是在當鋪後頭的小黑屋,動手的又全是當鋪的夥計,又誰會為他作證?看來這仇,一多半是報不了了,賀老太太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跌倒,掌櫃的忙使了個夥計將她推出去,道:「鄉下婆子,快些家去罷,別倒在我這當鋪裡,影響我們做生意。」

    賀老太太心有不甘,含著淚回到家,撲倒在賀濟義身上,大哭起來,稱自己辦事不力,對不起他。

    賀濟義渾身的淤青,哪經得起她這一壓,登時痛叫有如殺豬。賀老太太趕忙離了他的身,一面去查看他的傷,一面急切問道:「小二,你沒事罷?」

    「怎麼沒事,差點就被你壓死了。」賀濟義呻吟道。

    賀老太太看著十分心疼,自責不已。

    賀濟義問道:「事情打聽得如何?」

    賀老太太長長歎了口氣,道:「原來打你的,同收我那箱籠的,是一家。」說著,便將方纔在容家當鋪的遭遇,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孟月這賤婦,竟是她搗得鬼。」賀濟義恨得咬牙切齒,「也怪二妮非要賣了她,她心裡有恨,才這般報復呢。」其實賣孟月這事兒,賀濟義當初並無異議,只是如今出了事情,就全怪到二妮頭上去了。

    賀老太太不明就裡,也跟著怪了二妮幾句,又問:「那如今咱們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賀濟義沒好氣道,「這個容老闆,就是揚州的那個容老闆,人家家大業大,哪裡是我們抗得起的。再說他在揚州的那位夫人,隔三岔五就來孝敬我,我也捨不得那些……」他講到這裡,腦中突然靈光閃現,拍著手叫道:「哎呀,我真是糊塗了,這裡明明有現成的報復容家的法子,我怎麼沒想到?」

    賀老太太忙問:「你有甚麼法子?」

    賀濟義笑道:「他揚州的那位夫人,一心想讓我幫她謀個鹽窩子,我正吊著她的胃口,哄她朝我那兒送禮呢。如今這幅局面,我還幫她辦事作甚麼,只繼續哄她送禮,事情我可是不替她辦了,讓她賠了財物又折兵——她的錢,就是容老闆的錢,哄騙她,就如同哄騙容老闆一般,反正他們是一家人。」

    賀老太太連鹽窩子是甚麼都不懂,只是見賀濟義講得眉飛色舞,就當是個好方法,跟著拍手,連聲叫好。

    賀濟義有了計較,心情大好,連身上的傷,也覺得不那麼疼了。他在家歇了兩日,也沒錢請郎中,等到第三日覺著稍好了些,便叫賀老太太收拾孩子的衣物,準備帶著兒子重返揚州。

    賀老太太驚訝道:「你還是要帶孩子走?不是答應我將他留在家裡的?」

    賀濟義好言解釋道:「娘,如今形勢不同以往,容老闆連我都打了,難保他就沒盯上我兒子,我還是把孩子帶走的好,免得被他惦記上。」

    賀老太太極不願意,但看了賀濟義的這身傷,卻又猶豫,雖說大門口有小廝看守,可那都是孟瑤兩口子的人,誰知會不會對她祖孫倆盡心盡力,再說以孟瑤的性子,若容老闆真帶人打上門來,她說不准不但不許人攔,還親自去開門呢。

    賀老太太想到這裡,下定了決心,眼淚汪汪地將孫子抱來,遞給賀濟義,囑咐了又囑咐:「路上遙遠,千萬別讓他凍著,餓著……」

    賀濟義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去接小言手裡的包裹,不耐煩道:「我是他老子,還能怠慢了他不成?」

    賀老太太抹著淚,送賀濟義到了碼頭,但碼頭上泊的船一聽說他們沒錢,竟無一人願意捎帶賀濟義一程。賀老太太無法,只得褪下手上一隻黑的銀鐲子當路費,好說歹說,才說動了一家的船老大,讓賀濟義父子倆上了船。

    賀老太太送過賀濟義回來,坐在椅子上開始擔心,擔心他們路上吃不好,又擔心他們在路上翻了船。她正在那裡長吁短歎,小言走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她道:「老太太,你借我的那些錢,該還了罷?」

    賀老太太早把這事兒忘到九霄雲外去了,聞言愣了一愣才記起她確是欠了小言的錢,但她想著當時是給了抵押物的,遂不滿道:「我的錫簪子和銅耳環,難道不值那麼些錢?」

    小言笑道:「老太太,您的飾確是值那麼些錢不假,但我一個丫頭,上哪裡變賣去?您還是把錢還給我,再把飾拿回去。」

    賀老太太瞧了瞧她身上,並無甚麼裝飾,便道:「飾我不要了,你拿去戴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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