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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媚亂天下 【第0161章 】最後一搏(2) 文 / 豫東醉客

    吃一塹長一智,自從那次元神出竅被多慈道人以「冥蠶幽絲陣」困住以後,蘇臨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輕易不肯使出那招險棋對付道門中人。

    而乘風真人作為多慈那廝的師兄,肯定更是擅長各種道家陣法。

    故而在玉寨山時,蘇臨風並沒有冒險獨闖乘風真人所在的中軍大帳。

    畢竟自己最多不過能夠同時控制三十六個人的命魂而已,再說作為老對手的乘風真人根本不可能給蘇臨風靠近的機會,只需令人箭如雨下即可。

    而如果元神出竅前往其中軍大帳的話,說不定正中其計、被乘風真人以「冥蠶幽絲陣」相困。

    所以蘇臨風並沒有魯莽硬闖,而是將計就計地來到了京師洛陽.

    與袁方將軍商議既定,蘇臨風這才放心地在袁府盤膝而坐,一縷元神直奔翠華山而去。

    來到望仙崖柳氏洞府,蘇臨風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想要麻煩柳青嫣幫他找到那個能夠以假亂真幻化他人的山雉精。

    柳氏一家聽了蘇臨風的情況自然是傾力相助,除了柳青嫣立即前往落籽溝去找那個山雉精以外,柳道隱更是考慮周到,說是自己擅長易容之術,能夠幫助蘇臨風以及袁方一家易容而逃。

    蘇臨風自然是大喜過望,連忙邀請柳道隱與其一塊前往洛陽,以便幫助袁方一家易容喬裝逃出京師。

    至於落籽溝的山雉精,一是深感愧對曾經的道友柳青嫣,二是對於蘇臨風的不殺之恩甚是感激,自然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當蘇臨風與柳道隱、山雉精一塊正欲離開翠華山返回京師洛陽時,恰好遇到帶領一幫麾下正在巡山檢視的山神韓烈。

    金甲山神韓烈聽蘇臨風將情況簡單一說,馬上表示自己當助賢婿一臂之力,雖然不能親自前往,不過可以讓麾下一些陰兵陰將、山精樹怪前去相助。

    蘇臨風謝過岳父大人,與眾多陰兵陰將、山精樹怪們一塊飛奔洛陽而去.

    回到袁府以後,蘇臨風見袁方已經按計劃將家中的僕役下人盡皆多付金銀、全部遣散離開,馬上請柳道隱幫助眾人易容改裝、準備出逃。

    另一方面,蘇臨風讓一幫陰兵陰將、山精樹怪暫且在袁府周圍等待,自己再次元神出竅,與那山雉精一塊悄無聲息地朝宮內而去.

    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蘇臨風的一縷元神找到了正在熟睡的大晉皇上。

    「忠義將軍?」

    皇上急忙四下瞅了一番,見周圍並無他人,竟然龍目含淚、甚是愧疚地說道,「朕,朕誤信妖妃之言,如今悔之晚矣,愛卿可是來救朕的麼?朕知道愛卿與那妖道國師並不一勢.」

    「小民蘇臨風叩見聖上,不知聖上何出此言哪?」蘇臨風本來還以為要多費口舌的,沒有想到皇上竟然已經醒悟——看來肯定是那德妃早已露出了真面目。

    「嗨,朕一時糊塗,中了那妖妃的詭計,如今被那妖妃妖道囚在此處,不准任何臣下見駕,愛卿是如何進得來的?」

    「區區宮牆侍衛根本擋不住蘇某的,」蘇臨風正色問道,「聖上現在已經明白那乘風真人與德妃本是一丘之貉了?」

    「朕已知之,可惜晚矣!那妖妃妖道囚禁於朕,恐怕要斷送大晉的萬里江山啊!」皇上說到這裡,竟然大為悲傷。

    「聖上不必憂慮,蘇某此來正為此事。」

    「啊?愛卿,愛卿可有救朕之法麼?這宮內所有侍衛等人盡皆已換,他們已經不肯聽命於朕的了——愛卿若是願意救駕,朕這就寫道秘旨,可召外地兵馬進京勤王、誅殺妖妃妖道.」

    「看來聖上有所不知,乘風真人那廝換掉的何止是宮內的禁軍侍衛啊,滿朝文武差不多已經全部換盡,就算蘇某討得秘旨,也是召不來勤王救駕之師的!」蘇臨風搖了搖頭。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難道這大晉江山真的就要毀在要朕的手裡了嗎?朕殯天以後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皇上聽蘇臨風如此一說,心裡面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瞬間破滅,一時涕淚長流、痛悔不已。

    「聖上若是能夠聽取蘇某之見,蘇某願意帶聖上出宮徐而圖之!」蘇臨風見火候已至,這才直入正題。

    「帶朕離開皇宮?」頗為悲痛的皇上聽了蘇臨風的話立即瞪大了眼睛,「這宮內禁軍過千,外有拱衛京師的御林軍十多萬,朕如何逃得出去啊?」

    「這個無妨,只要聖上願意出去,蘇某自有辦法可以做到,」蘇臨風補充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聖上能夠出去的話,定有誅逆之策!」

    「好!只要能夠出去,朕願意聽從愛卿安排!」皇上好像溺水之人看到了施救者一般,滿眼皆是渴望之色。

    「明日辰時,蘇某再來進宮見駕,到時只要聖上能夠聽從蘇某安排,一定要將玉璽藏在身邊在御花園中召見蘇某,蘇某定然可以讓聖上平安出宮、離開京師,然後招集天下兵馬、誅殺妖道賊人!」蘇臨風胸有成竹地說道。

    「愛卿既有救駕之策,何不現在就帶朕出去啊?」皇上急不可待地看著蘇臨風。

    「此乃蘇某夢會聖上耳,明日自當再來!」

    蘇臨風見山雉精按照自己所說的,已經摘了一朵小花悄無聲息地放到了皇上的枕邊,於是正色叮囑皇上說,「雖為夢中神會,卻非虛妄之談,枕邊留一小花為證,聖上切切記之!」

    說罷,蘇臨風施禮後立即飄然而去。

    夜半驚而醒來的皇上瞧見枕邊的那朵小花,憶起歷歷在目般的夢中之境,不由得驚愕萬分,繼而是喜極而泣.

    「看清那個皇上的模樣了吧?到時盡量幻化得與其一模一樣!」蘇臨風對身後的山雉精說。

    山雉精認真地點了點頭。

    次日辰時,蘇臨風讓那山雉精幻化成自己的模樣朝宮門而去,自己則是依舊元神出竅,帶領一幫陰兵陰將、山精樹怪們緊緊地跟在後面。

    皇上用過早膳後將玉璽藏在身上,匆匆忙忙趕到了御花園中,頗為忐忑不安地等待著蘇臨風的前來,果然過不多時,就聽近侍說有蘇臨風進宮求見聖上。

    「嗯,朕正在此賞花,就讓他來此御花園裡見駕吧!」皇上堅持不回殿內,非要在花園中召見蘇臨風。

    山雉精幻化的蘇臨風剛剛走到皇上身前,還沒有來得及跪拜叩見,突然之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陣陣陰風更是讓人遍身生寒,剎那間刮得天昏地暗、讓人睜不開眼睛。

    就在這時,山雉精模仿著蘇臨風的聲音高聲怒罵道:「無道昏君哪裡跑,蘇某今日定當取你狗命!」

    蘇臨風的一縷元神則是借此混亂的機會使出攝神之術,讓皇上像個木偶似的神色呆滯地順風朝宮門匆匆走去.

    把守宮門的大內禁軍同樣在蘇臨風的攝神之下呆若木雞,一個個低著頭開門讓路,放皇上出宮而去。

    離開皇宮不遠,早有一輛馬車相候,等到皇上上車以後,車上的蘇臨風迅速元神歸位,與皇上一塊乘車直奔洛陽南門。

    漫天狂風來得急去得快,只是等到風停樹靜之時,「皇上」已經七竅流血、氣絕身亡.

    「吁——終於離開了洛陽,」皇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問蘇臨風說,「這怎麼是向南走的啊?不是應該向北麼?」

    「敢問聖上,若是向北到哪裡去?」蘇臨風反問道。

    「棲雁城的守軍皆是忠義將軍的舊部,況且那平虜將軍王世博亦是忠臣良將,到他們那裡去方才安全哪。」

    「既然聖上知道最佳的藏身之地就是棲雁城,那些追殺蘇某的大晉府兵們會不知道麼?此時恐怕通往棲雁城的路上早就已經是追兵無數了!」

    「這個?愛卿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皇上頓時恍然大悟不再多言。

    蘇臨風認為,現在皇上被刺駕崩,而行兇者卻未抓到,德妃她們那幫人是不會顧及大晉皇家臉面的。

    所以他們肯定會召告四海,一方面好讓蘇某身敗名裂、無處躲藏,另一方面可以名正言順地扶植傀儡幼帝,以便禪位。

    雖然柳道隱的易容之術十分高妙,但皇上他身帶玉璽、言行舉止又非同常人,最為安全的去處恐怕只有二龍山了。

    於是蘇臨風帶領眾人迅速趕往二龍山。

    安置好皇上與袁方一家,拜託義兄王山君夫婦在山下暗中護衛,蘇臨風這才向皇上討了一道秘旨,準備到邊庭各處召令兵馬勤王救駕、誅殺妖道賊人。

    「賢婿不妨先近後遠,以策聖上安全無虞,」袁方建議說,「距此最近的狄平縣駐有袁某的昔日舊部鎮東將軍張超群,張將軍甚是剛烈忠義,如果賢婿懷揣秘旨前去見他,想必張將軍定然第一個前來勤王救駕!」

    「鎮東將軍張超群?」蘇臨風沉吟了一下,覺得袁方說得有理,畢竟那張將軍距此最近,由他率先響應,至少能夠保得皇上安全無虞。

    「嗯,可惜那張將軍性子頗烈、很是耿直,怕他不一定能夠相信賢婿的話啊,」袁方皺了皺眉,「這樣吧,老夫再寫封親筆信給那張將軍!」

    蘇臨風將聖上的秘旨與袁方的親筆信藏於袖中剛要下山,韓玉婧卻是一定要跟著一塊前去。

    蘇臨風知道婧兒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故而也未多說,只得點頭答應,立即與韓玉婧一塊下得二龍山,朝狄平縣而去.

    一路之上,蘇臨風果然發現關卡重重,到處都貼有海捕文書,將蘇臨風畫影圖形、懸下重金進行緝捕。

    好在柳道隱的易容之術極是高妙,蘇臨風與韓玉婧相當順利地來到了狄平縣。

    「婧兒,先吃點兒東西歇息一會再趕路吧,還不知道那位鎮東將軍張超群能否相信蘇某的話呢!」蘇臨風滿是疼愛地看著韓玉婧說。

    「嗯,也好,婧兒確實是有些累了。」韓玉婧輕輕點了點頭。

    於是二人走進一家酒樓,剛剛吃飯過後準備繼續趕路時,卻聽到樓下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

    「嗯?聽那婦人的哭聲極是傷悲憤懣,莫非有什麼不平之事麼?」蘇臨風聽了一會兒,「婧兒且坐歇息,待蘇某前去瞧瞧。」

    「婧兒隨小書生一塊去。」韓玉婧知道蘇臨風見不得世間的不平之事,於是手撫劍柄跟了上去。

    蘇臨風、韓玉婧出得酒樓,果然看到大街之上圍了許多人,一個個皆是憤憤不平但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擠過層層人群,蘇臨風發現坐在街頭哭泣的是一位相貌端正的年輕婦人。

    「打擾老人家,敢問那位大嫂為何哭得如此傷心啊?」蘇臨風沖旁邊的一位老年人拱了拱手,輕聲問道。

    「咳,說起來真是蒼天無眼哪!」那位老人搖了搖頭,小聲告訴蘇臨風說,那個婦人的女兒不過剛剛十歲出頭,竟然被這狄平縣的幾個惡少強搶禍害.

    「不過十歲出頭的小女孩子?還幾個惡少?」蘇臨風握了握拳頭,「既然如此,為何不去縣衙告那幾個畜牲?坐在這裡哭又有什麼用?」

    「這位後生是外鄉人吧?」那個老年人瞧了瞧蘇臨風,「就是因為告狀不贏,人家才在此傷心哭啼的啊!」

    「這?如果老人家所言不虛的話,那些畜牲竟然禍害才十歲上下的小丫頭,這是按律應當殺頭的大罪,為何會告狀不贏?」

    「咳,縣令大人竟然說那個小女孩兒是自願的,沒有判她個故意勾引人家少爺的罪名就算不錯了,哪裡肯接狀子啊!」老人家咂了咂舌歎息一聲。

    「是什麼狗官膽敢如此顛倒黑白?才不過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兒在幾個惡少畜牲面前還能怎樣?」蘇臨風一下子挺起胸來,「對了,那幾個禍害小女孩兒的畜牲有多大年紀?」

    「咳咳,幾個惡少哪個都已算得上成年人,個個人高馬大的——是人都知道這個理兒,可那幾家有錢有勢,縣令大人故意袒護幾個惡少唄!」

    蘇臨風聽到這裡,拳頭握得格格直響,轉過身去走到外面,找了另外一個老嫗打聽情況,發現二人所說皆是一致。

    蘇臨風皺眉思忖了一會兒,將韓玉婧拉到了外面。

    「真是氣煞蘇某了!走,婧兒你先去找家客棧暫且住下,蘇某既然遇到此事,就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蘇臨風小聲對韓玉婧說,「誅殺妖道惡賊本為天下百姓,若是眼睜睜地看著百姓有冤難伸,還說什麼救駕剿賊、護國安民?」

    「小書生你真是太小看婧兒了!」韓玉婧頗為不滿地揚了揚臉兒,「難道只有小書生你才有那份俠義之心不成?走,婧兒與小書生一塊,先找那位大姐瞭解情楚再說其他的!」

    「如此甚好,有些事情蘇某不宜開口問那大姐!」蘇臨風愣了一下,然後與韓玉婧再次擠過人群,走到了那位傷心哭泣的大姐跟前。

    韓玉婧蹲下身去輕聲說道:「這位大姐還沒有吃飯吧?如果相信小妹的話,不妨跟小妹一塊吃點東西,有什麼不平之事儘管與小妹說知。」

    那位年輕婦女擦了下眼淚,抬頭看了看韓玉婧,見對方雖為女兒之身,卻是眉目之間頗有英氣,而且腰懸佩劍,一邊搖頭表示自己不餓,一邊哭泣著將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大姐不必傷心,帶小妹前去那縣衙即可!」韓玉婧聽了那位年輕婦女的哭訴以後,立即是柳眉橫起、美眸之間殺氣畢現。

    「這位小妹你?阿姐不忍連累小妹啊。」那位年輕的婦女看了看俊俏嫵媚、身體窈窕的韓玉婧,噙著淚水搖了搖頭,眼神之中似有不忍之色。

    「大姐不必多慮,只須與小妹一塊前去那縣衙即可。」韓玉婧神色堅毅、不容商量地說道。

    蘇臨風在旁邊也插嘴勸說,讓那位年輕的婦女不妨再去縣衙一趟,估計那縣令大人這次會接受訴狀的。

    年輕婦女見蘇臨風與韓玉婧均不是當地口音,而且一個個氣度不凡,不似鄉間小民,於是抹了下眼淚,領著蘇臨風、韓玉婧朝那縣衙走去。

    圍觀的百姓們見狀,自然是緊緊地跟了上去,想要看看兩個外地人究竟有何來歷、能不能幫那婦人打抱不平。

    剛剛來到縣衙門口,根本不用進衙喊冤,就見那頭戴烏紗的縣令大人正好在衙前督導緝捕蘇臨風之事。

    「喏,看到了吧,本大人曾經與師爺說過,別看蘇臨風那廝文不文武不武的,竟然能夠混了個將軍的名頭,那全是他瞎貓碰到了死耗子罷了!」頭戴烏紗、身穿官袍的縣令大人指著那張海捕文告小聲對旁邊的師爺說道,「當初那小子與本大人在明經書院一塊讀書時,本大人就已經看透他了,知道那小子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現在怎麼樣?最終還不是落個身敗名裂、當誅三族嘛!」蘇臨風抬頭一看,只見那個縣令大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在明經書院曾經陷害過自己的鄭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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