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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媚亂天下 【第0106章 】聞曲識麗人 文 / 豫東醉客

    蘇臨風見許多胡人衝著自己高呼「天神」,知道現在可不是謙虛客套的時候,稍有不慎就能讓劍拔弩張的兩軍開始混戰。()

    雖然不知道兩軍混戰廝殺到最後誰勝誰負,但有一點是無可置疑的——屆時屍骨遍地、血流成河是絕對避免不了的。

    於是蘇臨風順水推舟朗聲說道:「諸位速速回去,以免墮入泥犁、永不超生,剛才那廝即是榜樣!」

    胡人信奉天神佛教,雖然個個悍不畏死,卻是極懼墮入地獄。

    再加上剛才親眼看到身為萬騎長的右大當戶試圖射殺「天神」時,竟然倒握羽箭、刺喉而亡,一個個不由得躊躇徘徊了起來。

    蘇臨風說完那番話,立即雙目緊緊地盯著左大當戶烏邪阿松,卻並沒有使出攝神之術。

    不到萬不得一的時候,蘇臨風並不想讓左大當戶像個傀儡一樣喝令部下撤退,因為那樣的話對方只需退上一段距離,左大當戶自會慢慢醒來。

    至於殺了烏邪阿松,那就更沒有必要了,反而可能會讓那些胡騎們萬箭齊發、禍及自身。

    左大當戶見同僚刺喉而死,蘇臨風又緊緊地盯著自己,不由得心頭一寒,急忙開口說道:「蘇公子不要誤會,阿松前來只為敘舊、非為廝殺」

    「既然如此,左大當戶可速速回去告知汝主,立即歸還大晉城池關寨,否則的話,蘇某必將親率大軍、直搗龍庭,到時悔之晚矣!」

    「這?」左大當戶聽蘇臨風說是要親率大軍直搗龍庭,不由得一陣遲疑。

    「蘇某絕無戲言!左大當戶可曾記得當初晉國先帝一事麼?」蘇臨風見烏邪阿松遲疑不決,只怕夜長夢多、再生枝節,於是立即高聲「提醒」道。

    「這個?在下就此別過蘇公子,公子之言,定當轉呈吾主!」左大當戶想起當初之事,立即再不遲疑,拱手施禮後提韁勒馬、轉回陣去,同時右手一抬,兩萬胡騎立即開始收韁,轉眼間再次捲起滾滾風沙煙塵呼嘯而去

    「忠義將軍威武!」

    「臨風兄弟威武!」

    見蘇臨風赤手空拳、匹馬出陣,只不過是區區數言而已,竟然能夠讓兩萬騎如狼似虎、凶悍勇猛的胡人卷戈而去,蘇臨風的身後立即響起一片歡呼之聲,王世博、楊虎威等一幫將校已經縱馬出列、前來相迎。

    「哈哈,王某也曾熟讀《孫子兵法》,但時至今日與臨風兄弟並肩抗敵,方信『上兵伐謀』一策實非虛言哪!」

    「是啊,臨風兄弟隻言片語就能兵不血刀刃地退敵而去,堪比當年白袍將三箭定天山!」楊虎威亦是頗為佩服地高聲讚歎。

    只有蘇啟勝讚歎之餘稍有遺憾地說道:「只可惜這次沒能殺個痛快!」

    「呵呵,啟勝兄儘管放心,痛快廝殺以後有的是機會,」蘇臨風笑著勸慰說,「不過,如果將來能夠帶更多的弟兄們凱旋回京、封妻蔭子的話,蘇某以為可能更好!」

    「忠義將軍言之有理,不過自古以來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嘛!」旁邊另一位身材高大的羅剎山頭領插嘴道。

    「沒錯,打仗不能不死人,但可以最大限度地少死人,」

    蘇臨風輕輕拍了拍那位濃眉大眼的頭領的肩膀,一臉真誠地補充說,「兄弟將來統兵數萬、鎮守一方時,還請記得蘇某今日之言為盼:蘇某以為為將者不但應該能夠克敵制勝,而且更應該以最小的代價去取勝——每一位袍澤兄弟,都有爹娘相望;每一個無名小卒,都有親人盼歸,就像陳陶所言的那樣,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與兄弟共勉!」

    「兄弟,兄弟記下了!」那位年輕的頭領感激地沖蘇臨風使勁兒地點了點頭。

    「臨風兄弟真乃是仁義將軍也!」王世博若有所思地輕聲說道。

    「呵呵,仁義將軍倒不敢稱,蘇某只不過是想要在凱旋而歸時,能夠看到盡可能多的熟面孔而已,」

    蘇臨風朝王世博拱了拱手,「王將軍果然沒有看錯,這次胡人相侵確實是非為財貨,而是想要入主中原、一統天下,兄弟此次雖然僥倖退敵,但那烏邪阿松不過區區一萬騎長而已,估計近日肯定會有大軍前來!」

    「確實如此!以兄弟高見,吾等當以何退敵?」王世博與蘇臨風並肩策馬而回。

    「兄弟遠兵初至,王將軍又剛苦戰歸來,你我麾下皆是疲憊之師,以蘇某淺見,不妨先安營紮寨、與兵休整,徐圖破敵之策。」

    「嗯,兄弟言之有理,可惜此處並無雄關險寨,只有旁邊一座矮山可以紮營,以防夜間胡人偷襲!」

    蘇臨風與王世博商量了一番,於是指揮大軍退往附近的那座無名矮山,一邊讓麾下將士休整,一邊共議破敵之策

    在蘇臨風與王世博商議退敵之策的時候,國師乘風真人也並沒有閒著。

    其實那幾十軍棍雖然打得乘風真人皮開肉綻、苦不堪言,但其筋骨五臟並無傷礙,再加上他修為頗深又有靈藥,根本不用隨行大夫的療傷之藥,很快就大見奇效。

    趴在龍輦的錦榻之上,乘風真人終於慢慢明白過來了:蘇臨風那廝肯定是早就已經恢復了記憶,只不過是故意在裝癡扮傻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的妖術肯定也是已然恢復,以後倒是不能再輕易對其下手了,否則的話必為所害;

    再加上他旁邊的那個姓楊的漢子雖然只通武道、並無異術,卻也是好生厲害!

    「只是蘇臨風那廝為何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能夠恢復記憶呢?」乘風真人苦苦思索了半天,實在是想不出緣由何在。

    「罷了,等到再過幾天傷口徹底痊癒時,還是趁人不備離開此地,趕回京師以皇權來那付那廝更為妥當!」乘風真人深知在這大軍之中自己孤掌難鳴,於是決定盡早離開為好。

    正當大軍匆匆忙忙埋鍋造飯的時候,乘風真人突然聽到了一陣婉轉悠揚、極是動聽的笛曲,不由得心中一顫、脫口而出:「醒神曲?此間竟然有人知曉《醒神曲》?」

    怪不得蘇臨風那廝竟然恢復得如此之快呢?

    乘風真人極為震驚地沉思片刻,立即召來了一個綽號「十二能」的親兵侍衛。

    很快,一個賊眉鼠眼、極是伶俐的傢伙匆匆躬身施禮、拜見國師。

    「快,過去找找是何人在吹奏此曲,記得切切不要驚擾於他!打探清楚、速速來報。」

    不一會工夫,那個精明伶俐的親兵侍從小跑回來,一臉諂媚討好地稟報說,回稟國師,卑職已經打探清楚,在韓玉婧那幫女兵當中,有一個極其美麗的妙齡女子在橫笛一曲——國師果然厲害,只憑笛聲就能聞曲識麗人,那小女子確實是生得極為水靈俊俏

    「真是一個混帳的東西,道爺乃是空門中人,管她什麼麗人不麗人的?」乘風真人知道這個精明伶俐的傢伙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有沒有看清楚,那女子所持長笛是何模樣?」

    「噢,好像是支白色玉笛!」長相精明的親兵侍從見自己會錯了國師的意,於是訕訕地躬身回答道。

    「白色玉笛?」乘風真人聽聞此報心下大驚,皺眉沉吟了良久,突然眼神一亮,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冷笑,「快,拿筆墨紙硯過來。」

    親兵侍從雖然不解國師何意,卻也趕快尋來了文房四寶,然後磨墨伺候。

    乘風真人展開宣紙、點墨揮毫,卻並不是寫下什麼書信之言,而是以宮、商、角、徵、羽五音為譜,寫下一篇笛曲。

    吹乾墨跡以後,乘風真人小心翼翼地將那頁曲譜折成銅板大小的一塊,這才衝著那個親兵侍從正色說道:「喏,要想方設法將這個悄悄地交給那吹奏笛曲的女子,記著,切切不可讓他人發現。辦妥回來,道爺自有重賞。」

    為了讓那個親兵侍衛盡心盡力去做這件要事,乘風真人破例地取出一錠黃金,表示只要辦妥以後,這錠金子就賞給他了。

    「喏,多謝國師,卑職一定不辱使命!」長相精明的親兵侍衛瞧了瞧那枚金錠,小心收好那方字紙然後匆匆忙忙而去

    好不容易混到相距南喬姑娘不遠處,不等他接近南喬,劍不離身的逸塵姑娘早就上前攔住了「十二能」,根本不允許他接近南喬半步。

    見自己威逼利誘、軟硬兼施、好話說盡仍舊不能接近那個橫笛一曲的妙齡麗人,「十二能」又恐驚動了韓玉婧,於是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將那頁曲譜交給抱劍女子,請她代為轉交。

    逸塵姑娘緊緊盯著「十二能」打量片刻,將其五官容貌記於心中,再問清對方何人、受誰差遣以後,這才點頭同意

    「咦,《玉清妙音十八曲》?」南喬姑娘接過曲譜瞧了一眼,然後抬頭看了看逸塵,「這個曲譜可是剛才那個賊眉鼠眼的傢伙送來的?」

    逸塵點頭稱是。

    「先試試再說,這曲子倒是蠻奇怪的呀!」南喬立即照著那頁曲譜吹奏起來

    「嘻嘻,妙哉妙哉,真是妙哉呀!」一曲結束,南喬姑娘放下笛子,伸出白生生、胖乎乎的玉手擊掌叫好,「沒有想到那個賊眉鼠眼的小廝竟然比宮廷樂師還要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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