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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太歲歸來 【第0002章 】我不是韓信 文 / 豫東醉客

    只聽「砰」的一聲響,鄭子君鼻口飆血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蘇臨風朗聲說道,「蘇某不是韓信,也沒打算將來能夠領兵百萬,所以,我不能委曲求全、忍氣吞聲,更不會低聲下氣、自污名聲!」

    在場的諸多書生驚呆了!

    李仲儒李老夫子也半張著嘴愣在了那裡!

    司事王進財瞧了瞧倒在地上的鄭子君,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趕快將目光移到門外,不敢再看蘇臨風。

    在場的眾人都沒有料到,一向斯文儒雅的蘇臨風竟然如此剛烈,竟然不把功名前途放在眼裡!

    「感謝先生的授業之恩,學生銘記在心不敢有忘;今日之事不管將來有沒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但學生確實是冤枉的!」

    蘇臨風踱步到韓老夫子面前,深深鞠了一躬,以示不忘授業之恩,卻並不承認自己今天確實有錯。

    說罷,蘇臨風轉身沖眾多同窗拱了拱手,「感謝各位同窗往日相助之情,他日路過寒舍時不妨一坐,蘇某自當清水灑掃、備酒相待!」

    說完這些,便坦然平靜地收拾好自己的筆墨紙硯等物,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看著蘇臨風邁步出門的背影,諸多書生們一片歎息之聲,敬服之餘頗感心酸!

    李仲儒撫了撫頜下鬍鬚,也不禁喃喃自語:這蘇家小子向來知書達禮、頗重情義,難道這事兒果有蹊蹺不成?不不不,鐵證如山,看來人非聖賢、塾能無過啊!

    次日早上,蘇臨風找到了李家,想要當面向李娉婷辭行並解釋一下,自己絕非那種齷齪之徒。

    皓齒明眸的李娉婷眼圈兒有些紅腫,俊美秀氣的俏臉也很是憔悴蒼白。

    蘇臨風明白,李娉婷已經知道了那件事,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相信自己是無辜的。

    「其實,蘇公子你,是可以好好認錯求得留在書院的。」李娉婷率先打破了沉默,表情很是複雜。

    「李小姐也認為那件事兒確實是蘇某所做的嗎?」蘇臨風平靜地問道。

    李娉婷輕輕搖了搖頭,「小女子不願意相信蘇公子會做出那等下作之事,可是,那些證據確實……」

    是不願意相信,而不是不相信!

    李娉婷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她那失望中帶有一絲哀怨、痛惜乃至卑視的眼神讓蘇臨風明白,看來自己是跳進黃河也難洗清了。

    「我明白了!今天蘇某要離開明經書院,故而前來辭行。僅此而已!多多保重!」蘇臨風拱了拱手,轉身便走,卻並沒有為自己多做辯解。

    人家既然不相信自己,何須婆婆媽媽地進行解釋?!

    雖然,那些看似蒼白無力、讓人難以相信的辯解之詞才是實情。

    「蘇公子!」李娉婷叫住了蘇臨風,卻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咬了咬櫻唇,從袖中摸出一個碧綠的玉珮,低著頭遞向蘇臨風。

    這枚玉珮是蘇臨風當初送給李娉婷的,如今她完璧歸趙,寓意不用多說。

    蘇臨風喉結動了一下,從腰間解下當初李娉婷送給自己的錦囊,氣度從容地換回了自己的那枚玉珮。

    「蘇公子,就算娉婷原諒於你,但家父他老人家……」李娉婷話沒說完,晶瑩的淚珠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蘇某明白,你們李家世代書香門第,而蘇某這次很有可能會被革除功名,」蘇臨風依舊平靜地擺了擺手,「蘇某並不怪你!」

    說完,蘇臨風再也不看一眼淚水漣漣的李娉婷,頭也不回地轉身便走。

    看著蘇臨風漸漸遠去的背影,李娉婷一下子哭出聲來,摀住嘴巴跌跌撞撞地跑了回去……

    蘇臨風明白,就算當時自己不動手痛揍鄭子君,那廝也肯定會借此機會革掉自己的功名,從而釜底抽薪,讓自己再無翻身的機會。

    自己若是沒有了功名,就不再會有「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前程,已經配不上世代書香門第的李娉婷。

    既然已經是配不上人家了,蘇臨風也就不願意再多說那些蒼白無力的廢話。

    當然,蘇臨風能做的,也只能是痛揍鄭子君那廝一頓出出氣而已。

    要是任性打殺那廝的話,與那種卑鄙小人換命卻是自降身份、頗為不值,徒讓父母痛心罷了。

    事情的結果正像蘇臨風所料的那樣,鄭子君那廝確實是出手無情、不留後患,除了將蘇臨風污名加身、逐出書院外,更是借勢通過其二叔、也就是學政大人將蘇臨風革除了秀才功名!

    這下子,一介布衣的蘇臨風不但配不上李娉婷,更是沒有將來翻身報復的可能了。

    蘇臨風的父親蘇剛義對此倒是相當開明豁達。

    「算了!三兒你這脾氣和為父一樣,眼裡揉不進一粒兒沙子,受不了窩囊氣,」蘇父狠狠地抽了口旱煙,「人這一輩子,哪能不掉幾回坑啊,既然讀不成書了,就和你兩個哥一道兒,忙時種那幾畝薄田,閒時砍柴打獵吧!」

    雖然父親表現得若無其事一般,但蘇臨風知道,自己弟兄幾個就數自己聰明,父母期望自己的三兒子能夠踏上仕途,為蘇家門楣增光。

    如今,自己已經沒有了金榜題名、光宗耀祖的希望,父母多年的期望也就落了空。

    父母越是不責怪自己,蘇臨風越是感到愧疚自責。

    只是,鄭子君那廝確實陰險狡詐,讓人就算懷疑,也無法找到破綻以證清白。

    畢竟,自己與鄭子君高低相仿,當時他又以儒巾蒙面,讓人難以分清究竟是何人所為。

    更重要的是,那廝不但返回書院時不經過河灣村,而且二人並不同住一室,沒有自己住處的鑰匙。

    況且從那把紙扇來看,他肯定是謀慮了好久,考慮得相當周到。

    返家後的第四天,蘇臨風剛要出門到後山砍柴,竟然看到鄭子君那廝出現在蘇家坡村後。

    「好賊子,還敢找上門來,欺我蘇某沒有殺過人麼!」

    蘇臨風扔掉繩索等物,握緊了那把鋒利的柴刀,心裡面動起了殺機——殺人可恕、情理難容,這廝如此欺人太甚,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蘇兄饒命,小弟一時鬼迷心竅誣陷蘇兄,實在是罪該萬死!看在同窗的面子上,蘇兄就放小弟一馬吧!」

    讓蘇臨風意料不到的是,鄭子君竟然哭喪著臉撲通一聲雙膝落地,跪在了蘇臨風的面前。

    「去你娘的!」蘇臨風罕見地爆了句粗口,一腳將鄭子君仰面踢翻在地,「無恥小賊,你又想耍些什麼陰謀詭計害我!」

    「看在同窗一場的份上,求蘇兄高抬貴手,就饒小弟一次吧!」鄭子君爬起來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水,仍舊翻身跪在蘇臨風的面前。

    「他娘的你不但卑鄙無恥,還竟然如此下作狠毒!」蘇臨風胸中惡氣未盡,再次抬腳狠狠地踢在了鄭子君的臉上,「蘇某如今已無功名在身,你王八蛋還用得著再耍花招來害我,以為我真不敢宰了你麼!」

    「唔唔,蘇兄,蘇兄,只要蘇兄能夠放過我鄭家,蘇兄儘管出氣便是,我們鄭家可是一百多口人命啊,求蘇兄一定要放鄭家一馬……」

    鄭子君的鼻孔流血、出氣不暢,卻仍舊跪在蘇臨風的面前,固執地哀求討饒。

    原來,鄭子君的父親這兩天突發怪病,口口聲聲說他們鄭家祖墳上有王氣、要出真龍天子;

    而且揚言其二弟雖是學政文官,卻正在準備攏絡勢力、準備造反!

    鄭子君的父親一反常態,老是說一些全是罪當誅族的大逆不道之言……

    鄭家上下自然是大驚失色、極為驚恐!

    這些話要是傳揚出去,那鄭家可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肯定難逃滅門誅族之禍——這謀逆大罪能碰麼?只要沾上點邊兒,那可都是罪不容赦啊!

    鄭家暗中急請岐黃高手、乃至高僧道長,卻毫無效果,鄭子君的父親仍是口出狂言,說他們鄭家祖墳上就是有王氣、就要出真龍天子的……

    就在鄭家上下心急火燎、慌恐不已的時候,鄭子君的父親閉著眼睛喃喃地說,趕快求一個叫蘇臨風的前來相救,否則這次鄭家難逃滅族大禍!

    鄭子君心裡面雖然一萬個不願意,卻不能看著他們鄭家就此家破人亡——這事兒再拖下去的話,包括他在內的老老少少百十口子,都極有可能刀斧加身!

    大難面前無尊嚴,活命才是最重要,故而鄭子君硬著頭皮前來跪地相求。

    「無恥狗賊,想要用這種苦肉計來賺蘇某到你家授首麼?!」蘇臨風根本不相信鄭子君的那套鬼話。

    鄭子君見蘇臨風仍然不相信他的話,恨不得掏出心來以示真假——被人誤解卻無力澄清的滋味兒,確實不好受!

    只是,鄭子君沒有自掏心臟以示無欺的本事,蘇臨風也根本聽不進去他的再三哀求。

    鄭子君痛悔不已、心急火燎,無奈只有硬著頭皮繼續磕頭求饒。

    「嗯,你這賊子演苦肉計倒是挺捨得下血本啊!」蘇臨風雖然慢慢看出來鄭子君這次應該不是有詐,但他實在想不出自己為何能夠救他鄭家——難道是神明顯靈、善惡有報麼?

    鄭子君只道是蘇臨風還未消氣,故意裝聾作啞羞辱自己,急得只好掄起巴掌,朝著自己本已淌血的嘴巴用力的扇了起來:「鄭某有眼無珠,鄭某不該誣陷蘇兄!」

    一邊用力自扇嘴巴,鄭子君一邊賭咒發誓,說是一定去書院坦承事實,還蘇兄以清白公道、秀才功名。

    「罷了,站起來說話!別把讀書人的臉面氣節都給丟盡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蘇臨風見對方不像作假,而且跪在自己面前自扇嘴巴、苦求原諒,心裡面頓感氣消了不少,「當時你是如何讓那些肚兜褻褲之物放到蘇某包袱裡的?」

    「謝蘇兄寬恕、謝蘇兄寬恕!鄭某家族一百多口老老少少永感蘇兄大德!」鄭子君見對方讓他站起來說話,知道鄭家算是有救了,於是便將當初的情況和盤托出、老實交待:

    辱人就打臉、毀人先毀名。為了得到李娉婷,鄭子君絞盡腦汁決定讓蘇臨風聲名掃地、離開書院,甚至要革其功名、以絕後患;

    所以他考慮即定,便於放田假那天提前藏匿了蘇臨風的折扇;

    至於將那些肚兜褻褲之物放到蘇某包袱裡,則是用一錠大銀買通了掌有鑰匙的司事王進財;

    為了避免露出馬腳,鄭子君不但以儒巾遮面,而且還特地換了雙與蘇臨風模樣、大小相似的布鞋……

    「量大福也大、機深禍亦深,」蘇臨風搖了搖頭,「你這廝做壞事倒是考慮得挺是周全,可惜是人算不如天算,害人反而害了自己啊!」

    「何止是害了自己,鄭某陷害蘇兄、見罪於神明,差點兒害了我們鄭家老老少少一百多口人命,」鄭子君哭喪著臉央求著,「煩請蘇兄辛苦一趟,家父還在為鄭家招災引禍呢。」

    「嗯?這個,蘇某先考慮一下。」蘇臨風雖然出了胸中惡氣,但自己確實並不知道如何能解鄭家之禍,又不願讓鄭子君一直跪在自己面前,無奈只能讓他先站起來再說。

    但鄭子君卻以為是自己當初實在陷害對方太苦,蘇臨風還沒有完全原諒自己。

    再說只要能夠免禍,明天多跑一趟也無妨——當年諸葛亮還讓劉皇叔三次相請才出茅廬呢,於是鄭子君連連點頭稱是,表示明天再來相請。

    鄭子君走後,蘇臨風正在茫無頭緒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清脆的女孩子嬌笑聲:「嘻嘻,公子是在考慮李家小姐知道事情真相後的情形麼?」

    蘇臨風回頭看時,身後竟然站著一隻體態嬌小的黃鼠狼,像小女孩兒那樣一臉的調皮笑意。

    「公子莫怕,慧兒並無惡意!」那嬌小玲瓏的小傢伙見蘇臨風有些吃驚,竟然口出人言安慰道,聲音恰如剛及豆蔻年華的女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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