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試探 文 / 乾圖
在姚樂天看來，這純粹就是被人賣了還被人數錢的典型。他現在很猶豫要不要告訴陳芸真相。要是告訴她的話，想必以她的性子肯定會跟林慕水翻臉，到時候自己跟林羨魚夾在中間那可就慘了。
算了，還是不說了。
「不用客氣。」林慕水微笑著道：「姐姐肯收留她也是她的造化，要不是我還有振興家族的重擔在身，我也樂意跟她一樣常伴姐姐左右。」
「別這麼說，我可當不起。」陳芸本就是面冷心熱的脾氣，此時林慕水兩句好話一說，她看著林慕水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
「咳咳……」青小苗此時清咳兩聲，道：「陳大人，您不是找我有話說嗎？咱們走吧。」
好個精明的女孩呀。一聽青小苗這話，姚樂天、林羨魚和林慕水三人全都有了這樣的評價。
林慕水看著青小苗，此時都有些後悔將其讓給陳芸了。
有了青小苗提醒，陳芸這才想起來原來的打算，朝林慕水點點頭後這才帶著青小苗離開。
「林小姐，這種事情以後還是不要做了。」等到陳芸走後，姚樂天才看向林慕水道：「尤其是不要再朝我師姐耍這樣的手段，否則的話，我怕日後傷了情面，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明白嗎？」
雖然姚樂天不打算告訴陳芸實情，但是卻不能不敲打一下林慕水。他可不希望林慕水把陳芸當成傻子一樣的算計。
要是林慕水把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的話，姚樂天也不會慣著她。相比起林慕水，陳芸跟他更親近一些，這種時候該幫誰姚樂天心裡清楚得很。
「小女子明白。」林慕水笑容一斂，規規矩矩的點頭應是。
俗話說，響鼓不用重錘，姚樂天見她這樣就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於是也就不再糾纏此事，道：「不知道林小姐假扮我的老相識前來所為何事，總不會只是想見你哥哥吧？」
「自然不是。」林慕水笑道：「我也是剛剛出關，正閒得無聊時聽家裡的夥計說要來給我哥哥送材料，這才不請自來。」
說著，林慕水取出一個儲物袋子遞給林羨魚道：「只是不知道哥哥你要這些材料有何用處？莫不是你成為了天衛後還學會了煉丹不成？」
「這個……」林羨魚看了姚樂天一眼，見他並沒有要保密的意思，遂道：「其實這些材料是大人要的，用來釀酒用的，由於你當時在閉關，所以此事就沒有跟你商量，並且購買這些材料的費用是從我的分紅中支取的，所以你不必擔心。」
「釀酒？」一聽到這，林慕水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看向姚樂天道：「大人既然是用的我哥哥提供的材料，若是真的釀造出了美酒的話，這好處又該如何分配呢？」
又來了。林羨魚一聽這話真想伸手把林慕水的嘴給堵住。這是應該談利益的事情嗎？跟大人合作吃虧就是佔便宜，何況大人也從來都沒有讓自己吃過虧。現在被她這麼一問，本來挺好的一件事徹底就變了味道，就算是得到點利益卻不免傷了感情，孰輕孰重，不言自明。
糊塗呀！林羨魚鬱悶的夠嗆，他就想不明白，為什麼平素裡挺精明的妹子一涉及到了利益的時候馬上就目光如此短淺了呢，無怪乎父親生前就說，妹妹雖然有生意天賦，但是卻格局太小，因此可以成為大商人卻成不了大富豪。
「你想如何分配呢？」姚樂天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反倒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林慕水問道。
來自於一個商業氛圍濃厚的前世的姚樂天，對於林慕水這種女強人的做派並不陌生，因此見到她擺出一副要跟自己談判的架勢來，倒是覺得頗為有趣。
他也聽說過林羨魚說過自己的妹妹在商業上的天賦並不比自己差，現在見到她要跟自己談生意，姚樂天倒是真想看看她到底有什麼出色之處，若是才能出眾的話，姚樂天倒也不介意讓她加入到自己和林羨魚籌劃的賺錢計劃中來。
一聽到姚樂天竟然願意跟自己談論利益分配，林慕水頓時一愣，看向姚樂天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疑惑和不可思議。
她之所以問這話，當然不是因為格局太小、眼皮子太淺，只能看到利益而看不到別的。
林慕水這麼做實際上有著自己的考量和目的，一是她想要借此試探一下姚樂天這個合作夥伴的性情如何，要是他連利益分配都不肯談，那麼林家和姚樂天之間的後續合作就要仔細斟酌了。
因為對於現在的林家來說，想要重新崛起就不得不仰仗姚樂天，這也使得他的作用極其重要並且短時間內無可替代，這也必然會在雙方合作時，林家實際上出於相對弱勢的地位，而姚樂天則天然的擁有了更多的話語權和主動權。
尤其是林慕水還注意到，林羨魚在姚樂天的面前基本上就是個隨從兼跟班的身份，這也不禁讓林慕水有些擔心，這樣長此以往下去，本來是林家借助姚樂天重新崛起的合作會不會最終演變成與虎謀皮反被吞併的結果。
因此林慕水決定試探一下姚樂天，看看面對自己的合理要求時他作何反應。
其實做出這樣的試探時，林慕水心裡都在打鼓，因為她心知肚明姚樂天對於林家意味著什麼，一句話林家想要重新崛起就離不開姚樂天的大力支持，反之姚樂天卻不見得離了林家就混不下去。
同時林慕水也很清楚絕大多數的天衛面對巨大利益時貪婪無度的德性。不誇張的說，換成一般的天衛，站在姚樂天的位置上，那是肯定不會談什麼分配的，而是會毫不客氣的拿走利益的大頭，剩下來的湯湯水水才是林家的。
林慕水不僅擔心姚樂天也是如此，她更怕的是因為自己的試探而把他惹怒的話，很有可能會導致雞飛蛋打的糟糕後果。
為了杜絕這種情況的出現，林慕水這麼做時也準備好了應對的策略，這也是她這麼做的第二個目的。
那就是如果自己的話真把姚樂天激怒，林羨魚完全可以端起家主的身份對其進行呵斥，然後甚至以家法重罰她，到時候既能平息姚樂天的怒火，同時也可以讓林羨魚在姚樂天那裡得到更多的信任。
不得不說，林慕水雖是女子但是卻並不見識淺薄，算計的滴水不漏，把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都想到了。
只是讓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姚樂天竟然跟其他的天衛並不一樣，他竟然一丁點都不抗拒利益分配的談判，這一下子讓林慕水除了吃驚之外更多的是感到不可思議。
甚至可以說，姚樂天此時的一句話將林慕水心中的所有猜測都徹底的顛覆了，以至於她一下子因為適應不過來而出現了短暫的失神。
「你想怎麼分配？」姚樂天再次問道。
「呃，我是這麼想的。」林慕水此時才驚醒過來，伸手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個極其精緻的小算盤，藉機也平復了心中的慌亂情緒，將小算盤拿到手裡時一下子就沒了之前溫柔似水的樣子，反倒是多了幾分女強人的大氣，道：「材料是我們林家出的，而釀造出了美酒之後若是銷售也肯定要由我林家來做，在此過程中，大人所出的也許只是一張酒方而已，所以我覺得大人您拿一成比較合適。」
「一成？」姚樂天笑道：「你不覺得太低了嗎？」
「低嗎？」林慕水伸手撫了撫鬢角的一縷亂髮，微笑道：「我不覺得很低，這是相當不錯的分配方案，不過大人若是低的話，咱們還是可以談的，大人覺得多少合適？再加兩成如何？」
「羨魚……」姚樂天看向林羨魚，道：「這筆買賣你來幫我談如何？」
「大人，這……」林羨魚此時又激動，但同時又有些猶豫。畢竟他現在的談判對手是自己的親妹妹，並且其中還涉及到了自家的生意，他要是參與進來，很容易讓人懷疑他會假公濟私。
「我可以信賴你嗎？」姚樂天問道。
「可以。」林羨魚大聲道：「羨魚從決定追隨大人那一天起就決定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就談吧。」姚樂天指了指林慕水道：「你現在就代表我去談判，我相信你的職業操守，所以不管談成什麼樣，我都會接受的。」
說著姚樂天拍拍他的肩膀，拿過了他手裡的儲物袋子，直接離開了會客廳。
「請大人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為大人爭取更多的利益，絕不辜負大人的信任和重托。」林羨魚無比激動對著姚樂天的背景高喊一聲，隨即回過頭來時目光灼灼地看著林慕水道：「現在開始談吧。」
「哥，你用不著這樣認真吧？」看到林羨魚這種鬥志昂揚磨刀霍霍的樣子，從小到大在談判時每次會佔上風的林慕水也不禁有些心裡發毛。同時林慕水也不僅暗罵姚樂天這手玩的實在是太漂亮了，他一句話輕飄飄的我信任你，不僅把個對自己熟悉之極的談判對手推到了自己的面前，並且還收穫了自己的哥哥的忠心，更重要的是將自己逼到了進退兩難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