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00 九姐好可憐 文 / 北野妖

    坐在高高的坡道上，看著下面大片移動的火紅，竄入眼簾的是無盡的熱情與喜氣。

    十三妹也大婚了！

    九靈收回自己注視的眼光，將視線放到自己的手指之上。

    稍稍抖動左手的無名指，本來空空的手指上出現了一條細細的紅線，紅線的一端綁在她的無名指上，因為左手的無名指是最接近心臟的地方，所以這條紅線其實就是接在最接近她心臟的地方。

    繼續抖了抖自己的無名指，一下一下有規律地上下甩動著，只是不管她怎樣想怎樣做，看不到的紅線的那一端依然是空空的，沒有給她一點點的反應，紅線那端的人在哪裡？

    「九姐！」身後傳來了清脆如空谷黃鶯般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到來的人是誰了，不是十四又會是誰呢？在整個比翼族，也只有十四妹的嗓音那般美妙了。

    九靈一驚，收回自己的若有所思，也收起手指上的那條紅線，從坡道上站了起來，轉身看向了穿著一身鵝黃色輕紗裙的十四，今天是十三的婚典，所以除了十三之外族內的其他人都不能夠穿紅色的，所以一向最愛大紅的十四隻能夠勉為其難穿上了跟大紅同屬於暖色系列的黃。

    「十四你怎麼在這裡？」奇怪之餘九靈還是開了口，「你不是應該給你十三姐當伴娘的嗎？」

    「是族長讓我來找你的，她說有重要的事情找你……」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十萬火急！」

    「好！那我馬上去！」九靈說完那話之後離開了坡道，飛快地循著十四來時的那條路走去，一襲白衣在風中飄蕩，漾起無盡的漣漪。

    十四看著九靈愈見遠去的背影。白色的就像一隻隨時都會消失的白蝴蝶一般的。「九姐真可憐是不是？」小聲地說完那句話，似乎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風說，只是似乎都錯了，她是在對它說。

    「那是各人的命……」回應她的是一隻通體金黃的蜂鳥，很小，平常的時候是鑽在十四的頭髮裡面的，或許是因為十四那似黃鶯般悅耳動聽的嗓音讓這隻小蜂鳥折服了吧，所以才會甘願跟隨在她的左右。

    只是小蜂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十四很不客氣地堵了過去，語氣很不善。

    「你懂什麼呀？！你個腦袋小得裝不下什麼文化的小東西！不要讓我再聽到你說我九姐的壞話！不然我一定把你烤了吃！」

    「我看你才是個沒文化的死女人！」說完這話金色的小蜂鳥就拍怕翅膀。很不給面子地走了，對於身後十四的叫囂完全就沒有放到心裡。

    想它黃金蜂鳥這麼名貴的品種，難道還要遷就一隻小比翼。真是笑話了，不是個頭大就是有文化的，也不是個頭大就是高貴的，它願意跟她待在一起那是看得起她，現在既然如此。那它走不就得了！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錦豐你個臭蜂鳥，有本事不要給我回來！」就算它過幾天回來她也絕對不會收留它的！哪有那麼可惡的鳥？將怨氣發洩出來了之後十四猛然想起自己還要給十三姐做伴娘的，一個轉身化出兩隻美麗的小翅膀，向著花轎遠去的方向追去，她是要在花轎到達之前到祠堂準備的。所以飛是最好的選擇。

    九靈，是比翼一族的九公主，排行第九而得名。出生至今已過千年，卻依然沒有長出翅膀，這在比翼一族的歷史上絕對是異端的存在，只是比翼都是單純而有愛的，對於九靈不管是長輩還是小輩。給予的更多的是關心跟安慰。

    族長跟她說，讓她等待千年的時間。只是明天就已經是千年的最後的期限了。再長不出翅膀，再找不到自己的命定，那麼她九靈就只有枯萎這一條路可走了。

    所以十四才會說「九姐」真可憐，是啊，比翼不會永生，但是比翼是雙生雙死的種族，兩兩牽在一起的兩人能夠讓生命有限延續，最長可延續萬年之久，這比之九靈的千年多了整整有九千年的時間。

    「族長你找我？」白色的衣衫掃過紅色的門欄，比翼一族沒有喜事的時候不能穿白色的忌諱，只要不跟新人一樣穿紅色的即可，其他的都是隨意的，而九靈一向是喜歡淡淡的純純的白色，所以她在任何時候都是穿著白色的衣衫的。「有什麼事情嗎？」語氣中自然地帶著尊敬，這是作為一族公主與生俱來的教養。

    「今天是你十三妹的婚典……」

    「族長你還是直接將話說了吧……」頓了頓，烏亮而似透明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族長，那眼睛純澈地就像能夠一眼望到底似的。「我可以承受的！」

    從一百歲懂事開始，她就一直在希望與失望之中徘徊跌宕，在經歷了八次等待八次落空之後她還會有多少的期待？都說事不過三，可是現在她已經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一直到八了，八次的希望八次的失望，現在再有什麼希望在自己的面前也是不能夠激起大的心湖的澎湃了。

    「跟我來！」族長說完之後就往祠堂裡面走，到底是比翼一族的大人，只是一晃眼的時間她便不見了蹤影。

    在族長的招手之下，九靈便跟著走了過去，外祠堂是族人所有都可以到的，可是內祠堂卻是除了族長、長老不能夠有其他人進入的，而現在看族長的意思應該是帶她到內祠堂去。

    等到了內祠堂，九靈才發現那裡竟然有四大長老在就坐，四個人各佔據一方，東、南、西、北四個角都有了把守。

    「九靈你到圈子裡面去……」

    「族長？」九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族長給打斷了。

    「九靈，族長會幫助你找到你的命定的……」就算在這個空間之內沒有她的命定，她就將她送到另外一個空間去，讓她眼睜睜地看著向來乖巧的九靈枯萎，她辦不到！

    「族長只是想告訴你。就算命是如此，你也不要乖乖地認命知道嗎？」

    「知道了族長！」

    剛剛跨出了幾步，九靈倏地又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了族長，稍帶猶豫地說道：「族長，今天是十三妹的婚典，我還沒有跟十三妹說一聲祝福……」

    「你能夠好好的就是對他們最好的祝福了……時辰不早了，快點離開吧……」選在這一天也是有原因的，這樣結合了天時、地利、人和的時辰可是不多見的，絕對是千年難得一遇。也或者說是幾千年難得一遇的。

    「阿滅，回來！」九靈對著天空喊了一聲，隨即抖動了一下自己的左手無名指。本來一直綁在無名指上的那根紅線在來到這裡的一刻就消失不見了，不但是那端變得空空，現在她的這端也變得空空的。

    此端？彼端？

    九靈的話音剛剛落下，在天空中就有一個巨大的黑點向著她所在的方向俯衝過來，眉頭不皺。九靈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只是霎那間的時間，一隻巨大的鷹就出現在了她的手臂上，那雙綠色提溜的眼睛警惕地望著周邊的一切，因為是初次來到這個地方，所以它格外地細心。在查探信息的時候也是特別用心，而不像在比翼族的時候經常找地方打盹，九靈找不到它那是不經常性的事情。

    阿滅。是九靈的寵物，是陪伴了她千年的極地寒鷹，據說是很厲害的神界賜物，只是九靈只知道它能夠幫她探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而且也用不到。也不知道它是怎麼闖到族長跟長老的陣法中來的，只是就是這樣的陰錯陽差。它就跟著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有一個能夠相依為命的，九靈頓時覺得自己心裡的緊張感也褪去了不少。

    「前面的情況怎麼樣？」九靈問道。

    阿滅使勁地搖了搖頭，碧綠色的眼睛裡面是一片澄澈，兩人相處了快有千年的時間了，所以九靈也很明白阿滅是什麼意思，前面是一路平坦，什麼事情都沒有。

    前一刻還巨大的阿滅一個仰天，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可以媲美黃金蜂鳥錦豐的形態，一骨碌就鑽到了九靈的脖子裡面，靠在她的脖子上開始了它的睡眠，似乎只有跟九靈在一起的時候它才能夠安穩地睡著，這對一隻鳥來說絕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無名指上消失的紅線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她的緣分在這個地方嗎？

    是不是這裡還遺漏有沒有回到比翼族的比翼鳥呢？

    「現在該去什麼地方呢？」

    似乎是在回應九靈的自言自語，在九靈話音落下之後就突然來了一陣風，吹起了她的長髮以及白色的衣衫，作為比翼，作為鳥，雖然沒有試過飛翔，但是擁有鳥的天性，九靈對風向是很敏感的。

    「既然如此，就往那邊走吧！」

    做出了決定，九靈就邁開了往東面走的步子，聞著空氣中的味道，在往東面千米遠處應該就會有人家了。

    想著，九靈不覺就加快了腳下的步子，飛快地往東面走去，她現在要做的是盡快熟悉這個地方，現在她感應不到族長他們，想想也的確應該是這樣的，要知道那樣一個空間穿越的陣法要耗費多少的靈力，所以在能夠聯繫上族長他們之前只能夠用自己的方式在這個地方行走了。

    雖然九靈沒有翅膀不能夠飛，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九靈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女子，除卻了比翼最主要的翅膀，她的身上所擁有的靈力並不比哪一個人差，稍微誇張點來說，在比翼一族，在同輩人之中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勝過她了。一方面的原因是九靈本身有慧根，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九靈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