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9章 洗心 文 / 意懶懶
俌花閒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俌夢裡有一個老和尚，手持念珠，不停的敲擊著木魚，一下一下，都似敲在她的心坎上。她心裡慌亂急了，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離她而去。她伸手抓向胸口，卻什麼也抓不住。
俌木魚聲聲，忽然間聲如擂鼓，花閒慌忙伸手捂了雙耳，可那聲音卻依然如無孔不入的風，鑽進她的耳內，鑽進她的四肢百骸，讓她逃無可逃。花閒痛苦的彎著身子，彎成了一隻小蝦米。
俌不知過了多久，木魚聲終於停了，花閒睜開眼，發覺自己躺倒在一片綠草地上。
俌「閒兒？閒兒？」
俌「誰在叫我？」
俌「閒兒，大學畢業以後如果我考不上研究生，你會嫁給我嗎？」
俌「會呀！」
俌「閒兒，將來我們成了家，有了穩定的收入，每個月都要給父母一些生活費吧？」
俌「廢話！當然要給。」
俌「那給五百，可以麼？」
俌「你！你怎麼這麼小氣！五百夠幹嘛的呀？你可真不孝！」
俌「呵呵，我就知道，咱父母是有福的，今生才有幸有個孝順的兒媳婦。」
俌花閒看著山坡上坐著一男一女，都還二十郎當歲。女孩穿著大紅底色的波點長裙，頭上只扎一個馬尾，烏黑長髮自身側垂至肩頭，那一股子清純陽光彷彿能壓出來一包子水。男孩子身著白襯衫，牛仔褲，梳著最普通的小平頭，大眼睛一眨不眨全盯在女孩身上，眼中的深情藏都藏不住。女孩子嬌嗔一聲，推了男孩肩膀一下，「做什麼這般看著人家！」男孩呵呵朗笑著將女孩子摟在懷裡，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個吻。女孩臉上的幸福光芒如陽光普照，照暖了每個角落，卻刺痛了花閒的心。她，怎麼可以笑得這般美好？
俌「夢夢！」花閒起身飛奔向山坡上的男孩，誰成想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俌花閒毫無知覺自地上爬起來，望向山坡。
俌沒有，什麼都沒有。
俌「夢夢！」花閒喃喃呼喊，再轉眼，沒有山坡，沒有草地，沒有風，沒有剛剛的一切。
俌「閒兒，閒兒！」
俌「夢夢！」花閒急急轉了頭，望向身後。
俌大雪紛飛。
俌一個身穿紫色風衣的女孩子，低頭默默走在s城的十字街頭。女孩子臉上滑過兩滴淚，隨著吹落臉上的風雪一起融化，消融，只餘那分不出意味的濕。
俌「閒兒，閒兒！你聽我解釋！」
俌女孩子繼續前行，仿若聽不到身後男孩的疾呼。
俌「閒兒，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子。」
俌「閒兒，你說過我們畢業就結婚的。」
俌「閒兒，為什麼我們六年相戀，還抵不過他人一句笑言？」
俌
俌任憑風雪肆虐，即便淚流成河，我之哀傷遍地，女孩子依舊腳步不停。
俌看著女孩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最終在白雪皚皚中消失，隱去，溶於天色蒼茫……花閒的心一直揪痛著，不得舒展。
俌風雪，漫天。
俌淚流，成河。
俌哀傷，遍地。
俌「嗚嗚，花閒，花閒，花閒，你的夢夢去哪裡了？」花閒轉頭去看街頭的男孩，他望著女孩消失的身影，癱倒在s城的十字街頭。
俌因愛，成殤。
俌天若有情，天亦老，有情的，不是天，是人心。
俌是誰說愛情如鬼魂魑魅，信則有，不信則無？
俌
俌「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俌「我一無所有，只有對你好。」
俌「很多人都說，不要愛上除了對你好一無所有的男人。」
俌「很不幸，你恰恰愛上了上這樣一個男人。」
俌「所以我要終結這不幸。」
俌「閒兒，閒兒，不要扔下我。除了你，我一無所有。」
俌梧桐樹下，落葉飄零，那一抹孤單身影，瘦比西風。
俌「吳同，吳同，我在這裡，我在這裡！」花閒拚命向梧桐樹跑去，跑著跑著，眼前卻沒有了路。樹下的吳同，變成一團透明光影，散盡，消失在眼前天邊。
俌
俌「蒼窮大師，您確定這樣對丫頭無害？」
俌「此女命格富貴，福澤深厚，定能受這洗心之苦楚。經此劫難，她方可助天下真龍出世。」
俌「天下真龍？」
俌「古施主，老衲佛法尚不夠精深，無法參透天機。吾師雲遊天下，不知所蹤，他老人家必是對如今天下一切因緣造化有著較為明晰的認識。」
俌「只不知乘風是否有幸得識大師，也好得大師指點賜教。」
俌「緣來自相見，緣去陌路人。隨緣就好。」
俌一個眉毛鬍鬚皆白的老和尚來到床邊，看著床上的小女孩，一團和藹。他伸手搭在小女孩手腕上，為她號脈。花閒的手有些顫抖，身子不由自主向著老和尚靠近。古乘風緊張的望著床上的小女孩，見她緊皺著眉頭，似乎很是痛苦。他的心有些瑟縮，不由抬步走向床頭，彎腰欲將小女孩攬入懷裡。
俌「古施主，勿動。再要一個時辰她即可醒來。她是否完全忘記前塵過往，因人而異。你只管守在這裡，在她醒來之際，不可讓別人先你一步靠近她。」
俌「多謝蒼窮大師提醒。」
俌
俌望著吳同的身影幻化成漫天星光，消失殆盡，花閒的力氣被抽空了一般。她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
俌「閒兒，我們的21st洞，可算得上這世間第一洞？」
俌「那是。九哥，不然，你覺得還會有第二個這般創舉麼？」
俌「其實也沒啥，不就是把石頭都鑿掉，弄了這個洞出來麼！」
俌「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洞之中也。」
俌「呵呵，閒兒，你說的21st世紀，真的這般神奇？似乎每個人都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
俌「嘻嘻，差不多吧，差不多。」
俌「噗嗤……」花閒被自己的笑聲嚇了一跳，慌忙摀住嘴巴，朝四周看了看。這是21st洞？九哥，九哥就在那裡。
俌「九哥，嗚嗚，九哥，閒兒可找著你了。」花閒的眼淚辟里啪啦一陣掉落，
俌「閒兒，不哭，風哥哥在。」
俌
俌古乘風足不出戶，在小女孩的房間內守足了一個時辰。哭聲將他自沉思中驚醒，他一個箭步奔至床邊，將小女孩攬入懷裡，輕聲哄勸著。
俌花閒睜開眼睛，淚眼婆娑裡，看到一個年輕男子，對她溫柔體貼，呵護備至。
俌「九哥？你是九哥麼？」
俌「閒兒，睡了這麼久，可是餓了？哥哥叫人給你弄點吃的。」
俌「嗯。閒兒？我叫閒兒麼？是吧？九哥，我剛剛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可是現在卻不記得了。」
俌「丫頭，以後你叫我風哥哥吧！」
俌「你不是九哥麼？為何要叫風哥哥？」
俌「哥哥喜歡丫頭你稱呼我風哥哥。」
俌「嗯。風哥哥。」
俌「丫頭？」
俌「噢！」
俌「丫頭，你叫古悠悠，是風哥哥的悠悠。」
俌「噢。不是閒兒麼？」
俌「閒兒是風哥哥生氣的時候懲罰你的，你病了，病了好長時間，哥哥才生氣叫你閒兒。現在你醒了，哥哥不再生氣，你便還是哥哥最乖的悠悠。」
俌
俌似乎從此世間再無花閒？閒兒不知其為誰。
俌花閒自從醒來，便一直居住在一個大莊園裡。莊園建在高高的山上，花閒叫不上山的名字。古乘風告訴她，山叫悠然山，他們生活在風悠山莊。
俌花閒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否有兄弟姐妹。古乘風告訴她，她是他在大街上撿回來的棄嬰，那時，她是個剛出生沒幾天的小嬰兒。花閒似信非信的點頭。似乎，什麼都是怪怪的。
俌花閒甚至不知道今夕何夕。古乘風告訴她，現在是大朗朝昌明四年。當今皇帝只有9歲。花閒問，那她幾歲，古乘風告訴她，到秋天的十月初九，她年滿十二歲。花閒感歎，人家9歲就已經是皇帝。可是，皇帝，是做什麼的？古乘風笑爆，抱著花閒轉了幾圈，將她摟在懷裡，狠狠親了幾口。
俌對於古乘風的親近，花閒莫名的牴觸著。可是，古乘風說她是他撿回來的，童養媳。還說，將來長大了，她要為他生兒育女。每當這時，花閒就會感覺茫然。似乎，生命裡，蒙上一層厚重的紗簾，她想揭開紗簾，一探究竟，奈何，她人小力氣更小，拉不動任何東西。她甚至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個怎麼的存在。
俌古悠悠。古乘風。風悠山莊。
俌古乘風從來不讓她出莊，更不會讓她下山。
俌所幸，山莊很大。她逛了好多天都沒有逛完。山莊只似一個漫無邊際的城堡。
俌城堡？她為古乘風城堡是何物？古乘風搖搖頭，說沒有聽說過這個詞。可是這個詞卻頻頻出現在她的腦海。一個人呆著的時候，花閒總是在晃神，醒來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麼。
俌有一天，古乘風問她，可覺得快樂。花閒歪頭想了想，說風哥哥帶悠悠下山，悠悠就會快樂。古乘風的臉瞬間凝滯，沉默片刻，盯著花閒的眼睛，問花閒，在山上，悠悠一直不快樂麼？花閒感覺到一絲冷意。她凝神回瞪向古乘風的眼睛。古乘風靜靜望著她，在那雙少了靈動的大眼睛裡捕捉到一閃而過的觸目驚心。古乘風倏地收回視線，將花閒抱在懷裡，緊緊的。花閒推開他，再次感到了茫然，若失。
俌茫然，若失。
俌失去的，到底是什麼呢？
－－－－－－題外話－－－－－－
未及修改，稍後再加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