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4章 小手藝，大手筆 文 / 意懶懶
除夕之夜，顏莊顏府。
俌篝火簇簇，炮仗聲聲。
俌花閒與顏家老大、老三、老四、老十一、老十二加上顏彥，並排躺在屋頂上，一字排開。
俌望著眼前的繁華安樂之景，聽著耳邊管弦絲竹之聲，花閒抬頭望天，眼底隱有酸澀。浮生若夢，前世今生的，一晃十載。
俌「閒兒，你說天上的星星可有自己的心思？」
俌「老十二，你能不能問閒兒一些有營養的問題？」
俌「我覺得這個問題就很有營養啊！」
俌「十二哥提的問題其實很深奧的啦！」
俌「嗯？」兄弟幾人都齊齊看向花閒，臉上有著同樣的困惑和期待。
俌「星星當然有星星的心情。你看，這一眨一眨的滿天繁星，如此美好，他們必定是有一個跟我們同樣美好的心情。」
俌「那閒兒，你怎麼知道它們有一個跟我們一樣的好心情？」
俌「這樣講吧，十二哥，因為我的心情很美麗，所以星星的心情也很美麗。因為是我，在揣摩它，我就可以這般判定。」
俌「為什麼啊？」
俌「臭小子！笨！咱老顏家怎麼有你這個榆木腦袋！閒兒的意思是星星的心思就在於看星星的人。」顏子仁起身，一個爆栗便落在在老十二額頭。
俌天上星光燦爛，地上燈火錦簇。
俌守歲。
俌守望幸福。
俌子時，細細的沙，一如既往的滴落，花閒覺得生而美好。
俌儘管九哥不在身邊。
俌
俌「好喜歡看你坦白的眼眸
俌一片蔚藍晴空
俌四季還有夏和冬
俌誰說只能做朋友俌多希望和你同一個星座
俌唱著同樣的歌
俌當我真心愛上你
俌天地也會變溫柔俌讓我鼓起所有的勇氣
俌向你說聲新年快樂（我也好想聽你訴說）
俌不管天上的雲怎麼笑
俌路上行人怎麼看我（讓我牽著你的手）俌愛情總會有點緊張
俌都會有點徬徨（不要緊張不必徬徨）
俌許多害羞的話
俌還有一年慢慢的講俌讓我鼓起所有的勇氣
俌向你說聲新年快樂（向你說聲新年快樂）
俌不管天上的雲怎麼笑路上行人怎麼看我俌祝我們快樂祝你們快樂祝大家快樂！」
俌清脆悅耳的歌聲自花閒口中流淌而出，兄弟幾人同感而發，聽花閒唱的動情歡暢，一曲新年快樂，一群享受幸福的親人，齊聲共唱，唱響這新年祝福。
俌在兄弟們的歌聲裡，花閒閉上眼，對著星空中一閃而過的流星許個心願，祝福遠在中都的九哥新年快樂，天天快樂，今生有她都快樂。
俌
俌年前幾天，慕容意已經辭別諸人，直接從盛中城回了中都。花定安和顏家的幾個男兒都沒能回家過年。花閒很是明白，年底將近，人心鬆懈，反而是最易出現變數的時候，各方勢力各存了心思，各抱了打算，自然都明白個中道理。如此這般，反倒沒有什麼壞消息從中都傳回來。在家中過年的族人們也算鬆了口氣。
俌時光總是匆匆，正月已經過去一半，卻仍未有任何顏子君要回家的消息。花閒時不時的安慰自己，或許，在第二天的清晨，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九哥，九哥側身躺在床頭，望著酣睡的閒兒，眉眼彎彎裡，柔情滿室。
俌只是，多少個第二日來臨，睜開眼，依舊只有屋頂上她才做的幼年鴛鴦戲水圖。依舊只有地板上斑駁而入的微弱晨曦。依舊只有細沙滴落沙漏提醒她時光腳步不停的沙沙聲。
俌過了二月初二，花閒便收回了期盼的心。
俌收拾心情，她要回盛中城，大展拳腳。
俌
俌回到盛中城的顏府，已是華燈初上。
俌府上的廚子早早準備了花閒喜歡的吃食，等待這個性情怪異卻很是討喜的九小姐的歸來。
俌看到廚子大爺期待的眼神，花閒心內溫暖潮濕了一片。
俌善良，近在咫尺。
俌人之初，性本善。
俌世事滄桑，花閒還是願意相信，人之初，性本善。
俌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很是微妙。就如廚子大爺，花閒在盛中城落腳也才三個月，她只是在一個下雨的傍晚，為廚子大叔準備了一把油紙傘，並對他說了句再平常不過的寒暄之語，「大叔，今日雨大，小心路滑。」
俌花閒院中的小丫頭們的歡欣雀躍，花閒有些困惑難得其解。
俌她們，這是咋的了？
俌過了個年，再見面，竟是發覺眾人似乎都不太一樣了，幹嘛眼睛都瞪成了銅鈴，如此這般看怪物一般看著她？晚餐時間，花閒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身影晃動，素手青抬……
俌「呀！九小姐，為何要抓奴婢？」
俌「一妞，小姐我才離開個把來月，你們一個兩個的怎的都這般不禮貌的直視於我？所為何事，從實招來！」
俌「嘻嘻，小姐，您不是吩咐過我們，要直視於您的嘛！」
俌「直視也是有事的時候。」
俌「那個，沒事啦！我們，我們只是思念小姐。」
俌「想我了？」花閒頓時得瑟的眉梢翹起，大眼咕嚕嚕轉幾個圈，心情很是美妙的說。
俌「小姐不在府中，奴婢們明顯感覺府上太過安靜，根本絕不出來有過年的歡慶。」
俌「啊？一妞，拜託你說話這樣子吊人胃口，又倒人胃口的，意欲何為？像小姐我這般幼小的心靈，你可傷不起哦！你們是習慣了我平日製造出來的噪音吧？」
俌被喚作一妞的小丫頭點頭，又搖頭。花閒斂了得意，哎，她就說嘛，她這個混世魔王，值得大家惦記的好事，真的是屈指可數。
俌「小姐，反正奴婢們都是盼著你早日歸來的。日日在太陽地兒裡掰著手指頭數日子。」
俌花閒小嘴一撇，小手一揚，制止了小丫頭的解釋。
俌想念她的躁動，也是好現象。
俌她又成功成為別人生活中的習慣，不是麼？
俌這才是最大的成就。
俌新的一年，她，花閒，要成為整個盛中城上流社會的習慣。
俌
俌周蘭芷闖進花閒的臥房的時候，床上的鋪蓋已經收拾的整整齊齊。
俌周蘭芷很是納悶，她一大早起來，草草洗漱過後，便衝來了顏府，怎的這個小妮子沒有在這裡休息？
俌「葉子，叫一妞，二妞，三妞來！」
俌「是小姐。」
俌一妞、二妞、三妞，三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揉著還未全然睜開的眼，跨進花閒的臥房，「小姐，您今天怎的叫奴婢們起來伺候啦？」
俌「大膽！你們，一個兩個三個的，竟敢欺主？」
俌「啊！周小姐。」周蘭芷一聲呵斥，頓時將幾個小丫頭的瞌睡蟲全部趕跑。她們一時驚嚇，撲通幾聲跪在了地上。
俌「不是的，是九小姐早就吩咐過不需要我們伺候的。她說不習慣。」
俌「久了不就習慣了？如若如此，顏府還要你們作甚？」
俌幾個小丫頭嚇得花容失色。
俌她們幾個本是顏府的粗使丫頭，在花閒來之前，府中只有顏家老大顏子仁院子裡有幾個大丫頭子，是柳懷香在府上時，貼身伺候的。其餘因著府中沒有女眷，便也沒有請過。花閒來到盛中，顏子仁本要再專門找幾個丫頭，照顧花閒的飲食起居，花閒說過慣了鄉下野丫頭的隨性日子，不想做那矯揉造作的千金小姐，於是，顏子仁便依了她。但凡有才的人，總有些怪癖，閒兒也不例外。這是顏子仁給柳懷香的解釋。
俌柳懷香心疼花閒，總怕她初初與顏子君分離，不懂得照顧自己，在她與花閒的談判中，雙方做了折中，就在府中挑了三個機靈率真的粗使丫頭，派到花閒小院中。花閒特為三人取了新名字，說是與眾不同又好記。
俌三個小丫頭甫一得知自己要伺候的主子是老顏家的寶貝疙瘩，都是緊張的不得了，結果剛見到花閒，花閒只給她們改了名字，便讓她們回房，該歇著歇著，該玩玩，該幹嘛幹嘛，只除了伺候她。
俌剛開始，每日一早，三人齊齊等在門口，準備伺候花閒晨起洗漱，結果每日都是左等右等不見花閒起床，等到日上三竿，開了門，總是發現床上整整齊齊的，早不見了花閒的人影。到後來，花閒下了命令，沒有她的召喚，她們都不許再跟門神一般守在她的門口。於是乎，顏家的寶貝九小姐，依然還是那個來去自由的鄉下野丫頭。就如今日，這般消失，再正常不過。
俌然而，周蘭芷如此興師問罪，也情有可原。
俌她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事無鉅細的，總有人早早為她準備妥當，乍發現她視若親姐妹且同樣生為大家千金小姐的小妹子竟然不能與她一般受到這般妥當的照顧，很是不能接受和理解。這些丫頭莫不是欺負閒兒年幼，偷懶成精？聽得丫頭們解釋，再加上幾月來對閒兒的瞭解，周蘭芷倒是有些訕訕。這大年剛過，她初次到顏府拜訪，就劈頭蓋臉給人家一頓指責，不僅煞了年節喜慶的風景，更有喧賓奪主的不禮貌。
俌「嗯，知道了，葉子，給幾個丫頭的壓歲錢呢，這還要我提醒麼？」
俌葉子憋住笑，趕緊伸手入懷，掏了幾個紅包出來。
俌大妞二妞三妞一大早受了個不大不小的驚嚇，一時有些無法適應周蘭芷的轉變，不過，九小姐能這般豁達隨意，異於常人，她的金蘭姐妹自然也有她的不同之處。幾個丫頭於忐忑不安中，瑟瑟伸手接了紅包，還抖索著的幾雙小手一沉，三妞的紅包啪一聲掉落在地。
俌「怎麼，不喜歡嗎？」
俌「不敢，謝謝周小姐。是紅包太沉了，奴婢一時沒拿穩。」
俌「嘿嘿，三妞，閒兒可有給你們紅包啊？」
俌「呃……」
俌「沒給？這個奸商。」
俌「也不是，昨日九小姐說讓我們辰時到她的房間，去她的梳妝台上拿她送給我們的新年禮物。」
俌「哦？」周蘭芷好奇心大起，蹭蹭蹭幾步跑到梳妝台前，果然見到三個大紅的紙包，哎，只是紅包這麼小，能裝下銀子麼！切，看來，閒兒還是小氣了。
俌暗自將花閒很是嘲笑了一番，周蘭芷跟三個丫頭打了聲招呼，便將紅包給拆了。
俌紅包裡各自包了一個粉色手帕？
俌手帕？
俌周蘭芷真的不敢相信，這個小丫頭怎能小氣到這個程度。
俌手帕展開。
俌周蘭芷呼吸一窒。
俌手帕上一枝玫瑰佔了手帕的大半。幾片翠綠的葉子，純瑪瑙鑲嵌而成，綠葉點綴間，一朵金色的玫瑰花含苞待放，待放的花蕊中心一抹嫣紅，是一顆精緻的小紅瑪瑙。帕子四周金線環繞，在左下角用金線刺著幾個字：一妞，新年快樂！
俌一方簡單的手帕，翠色瑪瑙為葉、金薄為花瓣、珍貴的紅瑪瑙為心，金線封邊，好一株華貴的玫瑰花。
俌另外兩個手帕是一樣的，分別送給二妞和三妞。
俌小手藝，大手筆。
俌周蘭芷心下湧過感動與震撼。
俌閒兒，有一顆七竅玲瓏之心。世故卻清澈，老練又真誠。當初的一眼，她便看中了這個妹妹，因為她的眼睛裡，無一絲俗世塵埃。出世入世，盡隨我心。
俌
俌周蘭芷在紅顏如花繡閣找到花閒的時候，她正在繡閣繡娘們的圍攏之下大快朵頤。繡娘們得知花閒歸來，早早做了各自的拿手吃食，迎接小老闆。
俌花閒嘴巴塞得慢慢的，嘴角滿是油漬、渣子，全然失了大家小姐的形象。周蘭芷瞪大一雙澄澈大眼，一瞬不瞬望著花閒，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艷羨。
俌只是，如閒兒這般，無論如何，她是做不到的，可是，她卻可以在閒兒身邊看著她悠然自在，便會覺得她也如閒兒一般悠然自在。或許，分享，這就是閒兒跟她提起過的分享的快樂。
俌
俌「咦！芷姐姐，你來啦！怎麼都不叫我？」花閒不經意一個轉頭，看到了門口站立著的周蘭芷，跳下桌子，便撲將過來。
俌「閒兒，放開你的小油爪子！」
俌「不嘛！不嘛！芷姐姐，閒兒好想你。」
俌「哼！真想我？那為何是我一大早就去你床上抓人，結果還撲了個空？」
俌「嗚嗚，閒兒本是打算去郡守府看望姐姐你的啦，可是在顏莊起早習慣了，怕你當時醒不了，就先來繡閣看望諸位姐姐。打算吃了早飯就第一個去看你。」
俌「好啦，我就暫且信你一回。可是，閒兒，能否先把你的小髒手從我的袖子上拿開呢？」
俌「無妨！這件衣服式樣已經舊了啦！閒兒送你件最新款的，絕對讓芷姐姐你再次紅遍盛中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