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52章 亂世桃源 文 / 意懶懶
依蘭山，某處山洞中，一個鵝黃色嬌小身影，手持一桿通體烏黑的長槍，耍的虎虎生風。周圍的夜明珠柔潤的光芒將小人和長槍整個包裹著，夜明珠的光澤隨著小人連貫的動作忽明忽暗，就像顏子君的心情，柔潤，波瀾濺起。
俌「呼！」花閒長舒一口氣，收了勢。
俌她抱著烏黑長槍坐倒在地上。抬頭，幽怨的望了顏子君一眼，小嘴一撅。
俌「九哥，最近總感覺懶兒不是很配合我，它怎麼有點心不在焉的。」
俌「呵呵，妮子，是你心不在焉的吧！」
俌「我的心，失落何方？啦啦啦！我的心在等待，一直在等待……」
俌「無聊！」
俌「我是無聊嘛！」
俌「閒兒，這套《紅顏天生》原本就是先祖由槍法改編而成，你再將其改編回槍法，只要多費些心思，必定能夠成功。你且不可浮躁激進了。」
俌「嗯，知道了，九哥，大伯給我指點過了，說我有些想法異想天開，那樣子根本就練不成。可是，九哥，閒兒相信，只要再用些時日，必定可以。」
俌「那為何又怪懶兒不配合你？」
俌「嘿嘿，時機未到，時機未到的嘛！」
俌「好啦，少耍嘴皮子，該回去了。這一年，你我總跑到這21st洞中來練功夫，大家都心生疑惑。以後這21st洞咱先關閉一段時間吧！」
俌「也好。九哥，且不可讓別人知道這個地方。這些東西，決定了太多人的生死。」
俌顏子君望著花閒認真的表情，在那雙烏黑大眼中捕捉到一種蒼涼和悲憫。這些奇怪的東西真的可以扭轉乾坤，定人生死？閒兒說過，醫術藥材，濟世救人，功德無量。可是，卻總有人去橫生殺戮，如果有一天，有人要來毀了她的桃花源，她就會化身魔鬼，從此天使隱退，惡魔降生，世無太平。誰主江山，也要問過她同不同意。那一刻，顏子君迷失了，沉醉在這個嬌小身影織就的天羅地網中。她站在巨石上，身姿挺拔隱有升空羽化之勢，似乎萬物自在她心中，一切過眼浮雲，生匆匆，死匆匆，來去不過剎那。她會忙裡偷閒，也會得過且過。雲卷雲舒，花開花落，天使與惡魔，只在一念之間。
俌顏子君慢慢走近花閒，彎下身來，將花閒攔腰抱起。花閒窩在顏子君的肩窩裡，長長的給了一個歎息，隨後頭往裡使勁拱了拱，才尋到最舒服的姿勢。大眼閉上，長長的睫毛遮蓋住那雙烏黑眼瞳中的鋒芒，在花閒粉嫩的小臉蛋上留下兩個扇形的暗影。顏子君咧嘴笑了，低頭，輕吻了一下花閒的眉心。
俌「寶寶真乖。」
俌花閒抿唇輕笑，心中的幸福如海，如潮汐初漲，刷刷刷幾聲便席捲了海岸，激起片片浪花飛騰，晶瑩四濺。
俌
俌夏天了。
俌百花落盡，只餘碩果，花閒等待秋天早日來臨，好去依蘭山上採摘她最愛的紅果。
俌這幾日，天淅淅瀝瀝，一直在下雨。
俌田里的農活停了，花閒也決定給自己放幾日大假，好好享受這夏日的細雨綿綿，慵懶肆意。
俌顏母陳氏拿了針線包，又讓顏子君搬了兩把搖椅，與花閒坐在門廊下聽雨，做女紅。
俌花閒說人生多愜意，只在捕捉中。
俌什麼叫生活美好，這就是。
俌「閒兒，你這是給誰做的衣衫？」
俌「給花太歲。這個臭小子快兩歲了，太淘氣了，一點都不像木頭七哥，把我姐姐累的直想哭。」
俌「閒兒，你兩歲的時候可是比也炫還淘氣，如今做了姨娘，反倒怪責起小外甥兒來。」
俌「阿娘，閒兒是淘氣，可是更可愛不是嗎？你看這個花太歲，可就不一樣了，太爺爺都要把他寵到天上去了，哼！」
俌「既然有那麼多人寵他，閒兒又何必親手給他縫製衣衫呢？」顏母陳氏好笑的瞄著花閒忽紅的小臉，嘴角的笑意開始蔓延。
俌「阿娘賴皮，閒兒不跟你玩了。」
俌「臭丫頭，偏吃不得一點虧，哪怕是嘴皮子上。閒兒啊，你大哥老是念叨著說要請你出山去給他到繡閣坐鎮，你給那個財迷灌了什麼迷湯，讓他捨得下血本請你一個丫頭片子？」
俌「也沒什麼啦，阿娘，不就是幾件鬧著玩的衣服嘛！就閒兒送給哥哥們的兄妹裝唄！大哥少見多怪的，日日央嘰閒兒，煩死了。」
俌「那個兄妹裝到底什麼樣兒？臭小子們都不讓阿娘看一眼。」
俌「閒兒就那兩下子還能見見人，而且閒兒出師於阿娘您和姐姐，閒兒還能做出什麼新鮮花樣來？」
俌「閒兒你是青出於藍。就你那幾筆輕描淡寫，阿娘可沒有那樣的神韻。不然，你大哥怎麼不來央嘰阿娘這個好說話的？」
俌「嘻嘻……好吧，阿娘，有機會閒兒勸勸哥哥們就把那套傳說中的衣服穿上給大家都好好瞅瞅，一件破衣服都捨不得拿出來穿，真是沒見過世面。」
俌「你個小丫頭，嘴巴就不能積點子德？出去可別說是我媳婦兒。」
俌「阿娘，不做您媳婦兒，您真捨得？」花閒坐起來，放了針線，撲到顏母陳氏懷裡，膩著她撒嬌。顏母陳氏慈母情懷，展露無遺。
俌得子得媳，天倫之樂。
俌「阿娘，閒兒，阿爹回來了。」
俌「嗯？」
俌顏母陳氏有些怔愣，一時沒能消化這條訊息。
俌「九哥，五哥六哥不是剛去中都沒幾個月麼，阿爹回來，會不通知家裡嘛！你淨唬阿娘呢吧！」
俌「阿娘！」顏母陳氏抬頭望向小院的拱門，門口一素色身影，長身玉立，儒雅俊秀的翩翩兒郎，不正是顏家老六顏子謙！
俌顏母陳氏尚未搭腔，身上一輕，一團鵝黃，葉子般輕飄飄向著顏子謙飄去。
俌「六哥，歡迎還家！」顏子謙低頭，看著抓著自己衣袖的那雙小手，抬手輕輕撫了撫花閒的頭，笑容滿溢。
俌「閒兒，個子又長高了，武藝又精進了。」
俌「那閒兒又漂亮了麼？」
俌「如果不需要小九成天在屁股後面追著給你梳頭，相信閒兒也是很漂亮的。」
俌顏子謙忽然一彎身，將花閒抱起來，狠狠轉了幾個圈。
俌「哈哈……哈哈……哈哈，阿娘，快救我！」笑聲如銀鈴，形成一連串的清越，顏母陳氏眼圈有點濕。孩子們，都長大了。
俌鑒於族人難得如此的齊整相聚，花閒決定舉辦一個party，為大家慶祝一下。長輩們有長輩們的事情，可是卻依舊熱衷於花閒的稀奇古怪，都很期待這個小丫頭能夠帶給大家一個怎樣的新驚喜。
俌閒散了一段日子，花閒終於又異常忙碌起來。
俌她請求哥哥們盡盡為人兄長的責任，利用三日時間在練武場搭建了一個簡易舞台，眾人不知花閒意欲何為，索性只管埋頭做事，不聞不問，花閒做事，向來「走著瞧，」她不說，任誰問也是白搭。
俌那是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夏風習習，吹到人身上，絲絲愜意。
俌整個練武場一片朦朧月光，圓月當空高懸，似一盞明燈，給這迷情夏日籠了一層薄紗。
俌顏家族人們以「納涼」為由被請到了練武場。
俌眾人席地而坐，喝茶聊天，都在納悶，花閒這個小丫頭說是大家聚在一起納涼，比較有感覺，生拉硬拽的，就被拉了來，可是，月上中天，卻依然只有明月，微風，練武場上席地而坐的老少爺們，花閒和顏家十一兄弟，都到哪裡去了呢！
眾人討論聲漸起，有人開始猜測，是不是又被小丫頭戲耍了去。
俌忽聞「咚」一聲響，鼓聲震天，眾人倒是出其不意，被驚了一下。
俌眼前乍然明亮起來，眾人閉眼，再睜眼，好一會才適應了眼前的明亮。
俌練武場西緣，一個一米高百平米開外的高台映入人的眼簾，舞台後方一排參天巨樹上掛滿了燈籠，赤橙黃綠青藍紫，奼紫嫣紅，煞是好看。伴著鼓聲，燈籠一盞盞亮起來，鼓聲漸歇，最後一盞燈籠也已然點亮，眾人仰著頭，不由踩著鼓點，追隨著那七綵燈籠忘記了身在何處，鼓聲止了，燈籠拼成了幾個大字：我們狂歡吧！
俌一陣清越的琴聲響起，喚醒了呆愣中的人們。
俌隨著琴聲，眾人轉頭看向舞台，大舞台四周華麗麗的鑲嵌了一圈碗口大的夜明珠，三米一個，足足有三十顆。整個舞台縈繞著淺淡的月白光華，如夢似幻，眾人只覺如臨仙境。琴聲漸起，後又有簫聲加入，眾人這才回了神，發現舞台中央一個年輕男子席地而坐，膝上安置著一把古箏，男子身側站立了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公子，嬰兒肥的臉，正鼓了腮幫，奏響一管玉簫。正是顏子君和顏彥。
琴瑟和鳴，漸入佳境，聲音婉轉低回間，低沉清越的男子歌聲伴著樂聲，跳脫著，鑽進眾人的心眼中。
俌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俌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俌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俌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俌顏家老大一襲月白長袍，衣帶飄飄，自舞台後方踱步而來，似塵如夢，朦朧俊逸。歌喉一展，竟是磁性十足，動人心魄。
俌
俌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
俌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俌你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俌
俌顏家老大靜坐在顏子君身旁，顏家老二同樣的月白長袍，同樣的衣帶飄飛，旋轉著飛上舞台，聲音裊裊，餘音未消，顏家老三已經等不及的一掌將老二拍飛，顏老三理了理墨色長髮，給風一個盡情吹拂的角度，向著台下拋了數個媚眼。
俌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俌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
俌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
俌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俌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俌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
俌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
俌天忽然下起雨。花瓣雨。玫瑰花瓣洋洋灑灑，隨風打著轉，最後幾經波折，才堪堪不捨的落了地，鋪了一襲浪漫。
俌玫瑰花雨中，一襲素色長裙的花美水袖輕擺，自樹上飄落而下，似仙女下凡，隨著玫瑰花瓣一起隨風輕舞，琴聲、蕭聲、歌聲，伴著花瓣雨中的美人輕舞，頓時，天地萬物化為烏有，唯余這方小天地中，那曼妙靈動的身姿，與夢融為一體。眾人只覺這是一場華麗的美夢。
俌
俌色白花青的錦鯉躍然於碗底
俌臨摹細明體落款時卻惦記著你
俌你隱藏在窯燒裡千年的秘密
俌極細膩猶如繡花針落地
俌簾外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
俌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
俌在潑墨山水畫裡你從墨色深處被隱去
俌
俌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俌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
俌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
俌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俌
俌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俌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
俌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
俌
俌美男子一個接一個，登台獻藝，一曲青花瓷別具風味的飄渺而美麗。
眾人眼前宛然現出一副煙雨朦朧的江南水墨山水，水雲萌動之間依稀可見伊人白衣素袂裙帶紛飛。
俌耳中琴音流暢，詞曲雋永，別具一格，似一幅筆端蘊秀臨窗寫就的素心箋，
走筆曲折只因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俌夏夜，微風，山泉溪澗靜靜流淌於青石之上，清泠透亮而又蜿蜒迴環，不盡之意盡顯。
俌
俌古箏撩撥，牙板清脆，簫聲淙淙，洗盡鉛華。
俌夢，絕對是夢。
俌樂聲止了，佳人歇了。
俌花閒自樹上跳下來，甩了甩小胳膊。
俌「這人工雨若再下下去，我這小胳膊就要廢掉了。」
俌一幕青煙燃起，熏染了半邊天際。只這一句，便足以破壞全部的夢幻。
俌眾人從夢境中醒來，望著台上一字排開的顏家十一兄弟，外加花美花閒兩姐們，眼中迷濛似霧。
俌掌聲如夏日急雨，驟然來襲。花閒捂了耳朵，「咚」一聲鼓響，
俌「美嗎？」
俌「美！」顏家的老少爺們全都鬼迷了心竅，竟是隨著花閒在這夏日的夜裡，狂吼起來。
俌「誰最美！」
俌「都美！」
俌「『都』包括什麼？」
俌「景、樂、人、詞……」
俌「那到底誰最美！」
俌「閒兒最美！」
俌「咚咚咚……」鼓聲漸起，花閒咧著嘴大笑起來。
俌雞鳴狗吠，此起彼伏，村頭一家一家的燈光亮起來，黎明漸進，顏家的練武場竟是聚集了幾乎全村的族人。
－－－－－－題外話－－－－－－
有人麼，有人麼，有人麼，有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