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4章 你是我的寶貝 文 / 意懶懶
「古二小姐，本王說您的這件披風和上次送我那一件一樣的好看。」這句話不高不低，卻足夠在場的人聽清。
俌古乘風皺了皺眉，又恢復了慵懶。
俌「予王殿下，雖然您貴為王爺，但是有些話，從您口中說出來，可是會玷污您頭頂的尊貴的。」
俌「小姐……您沒事吧？」藍葉見古菲兒又魂兮不知所歸，很是擔心。以為她受了侮辱，一時受不了打擊著了魔。
俌「難道那個人竟是他嗎？」古菲兒腦海中依稀閃過兩年前那個春日，梨樹林中，靜臥的那一襲銀袍身影。她以為那是……
俌聽到古菲兒的低語，龐俊予展顏一笑，眾人尚未明白過來，他提氣幾個起躍便也離了丞相府。
俌
俌依蘭山上，花開似錦。
俌山路上一男一女兩個黃口小兒，正踢踢踏踏的趕路。
俌他們身後遠遠跟著一個少年，身背藥簍，走走停停，顯然是在尋找藥草。
俌
俌「聽說六哥去年夏天去見人家古二小姐，遭遇了情敵。」
俌「聽說六叔去年夏天用狗皮膏藥功將情敵打倒在地。」
俌「聽說一年國喪屆滿之後，六哥跑去丞相府跟古菲兒勇敢求愛的關鍵時刻，再次遭遇了情敵。」
俌「聽說六叔扒掉謙謙君子的人皮面具，狹路相逢情敵，無賴者二次勝出。」
俌「聽說六哥沒能得獲佳人芳心。」
俌「聽說那是因為六叔偷偷說人家美人是個傻傻的花瓶，美人生了氣。」
俌「聽說六哥欠扁的說，不就是個花瓶，咱家有的是。」
俌「聽說六叔問人家，你能變成我的茶盅嗎？」
俌「聽說古菲兒想去道觀做姑子。」
俌「聽說，哎，停，老大，咱換個話題繼續，這個請恕侄子俺不感興趣。」
俌
俌「聽說這兩年大茂府郡有好些人失蹤了。」
俌「聽說這兩年有好些人自立為王，要起來造皇帝的反。」
俌「聽說是因為國喪一年的事情，好些百姓覺得新帝不通人情，害的好些丟了兒子的人家絕了戶。」
俌「聽說失蹤的人一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俌「聽說五叔和六叔就在大茂府郡呢！」
俌「聽說意哥哥也到了大茂府郡。」
俌「聽說花爺爺和意叔叔在一起，都在大茂府郡。」
俌「喂，你認識慕容意嗎？還意叔叔，叫的這麼親。」
俌「老大的意哥哥，不就是侄兒的意叔叔？」
俌「那你認識慕容意嗎？」
俌「不認識。不過他應該認識我。」
俌「哈哈？」
俌「他認識你，自然更要認識我。我可是比你早兩個月出生的。」
俌「是的。可是老大還是我。」
俌「好吧，老大，咱繼續。」
俌「聽說二哥生了個小子。」
俌「聽說三叔也生了個小子。」
俌「聽說四哥終於生了個丫頭。」
俌「聽說五叔生了……不對，五娘娘一直在咱老家，獨守空閨呢！」
俌「切，你個黃毛小子，懂個p！下一個話題。」
俌
俌「聽說五哥和六哥跟著二哥，三哥，四哥在軍隊歷練了兩年，他們會不會黑不溜秋的讓咱都認不出來呢？」
俌「聽說五叔還是那麼不拘小節，六叔依舊腹黑無比。」
俌「聽說依蘭山在兩個垂髫小娃碎碎念中暈倒了。」
俌「聽說……啊？依蘭山暈倒了？啥時候的事？」花閒轉頭望向一側的顏彥，面帶疑惑。
俌「我還正要說呢，老大，你幹嘛搶我的話？可是，依蘭山暈倒了，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
俌「又醒過來了。」倆人立馬垮了肩膀，同時調轉了頭，兩手插腰，張口欲吼攪人興致的闖入者。
俌「讓你們再唸唸念，煩死了。」兩顆小紅果一左一右，飛向倆小人，剛剛好，就把兩張微微張開的嘴巴堵上了。
俌「嗯……」花閒費勁的把紅果拔了出來，跳到顏子君懷裡一陣亂扭。
俌「九哥，你怎麼這麼煩人！」
俌「是你們煩我，還是我煩你們！我已經退避三舍，一個人躲在大老遠的山旮旯之中，耳朵裡卻滿滿都是你們的嗡嗡聲。你們兩個閒來無事，時不時的就來這麼一段，我不煩，依蘭山都要煩死了。」
俌「我不管，我想五哥，六哥，五哥，六哥，五哥，六哥，五哥，六哥……」
俌
俌「阿嚏，阿嚏，阿嚏……」
俌「阿嚏，阿嚏，阿嚏……」
俌
俌正在大茂府郡一座深山中練兵的顏家老五和老六同時連打了幾個噴嚏。
俌「噯？我說老六，你幹嘛打個噴嚏都要跟我搶啊！」
俌「五哥，你忒不講理，難道有人想我了，我還非要憋住了等你打完我才打不成？」
俌
俌「那是，因為肯定是閒妮子想我了。」
俌「那為何不是閒妮子在想我？」
俌「想也有先後，我是哥哥，自然是先想我。而且，你不是還有古菲兒那個美人花瓶嗎？」
俌「嗨，我也就指望著妹妹還能偶爾想念一下我老六。古菲兒明顯不是一般的笨嘛，我說讓她做我娘子，她那眉毛皺的，跟什麼似的，竟然一句話都沒說，就一直哭著就跑掉了。」
俌「老六，人家是不是壓根沒看上你啊？」
俌「沒看上就說沒看上，何必如此矯揉造作？」
俌「人家一閨閣大小姐，本就在諸多禮儀教化之中長大，雖說如今這世道迫使一些世家大族捨棄了部分昔日的刻薄古板，耳提面命，言必及禮，可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你以為人家也是咱家的閒兒？」
俌「五哥，今日你這話有點嚼頭。即使古菲兒果真歡喜我，要嫁入咱顏家，這也要合族共議，立場站錯了，可是關係到整個家族的身家性命的。」
俌「還是花叔父深謀遠慮。」
俌「花伯父被稱為慕容英膽的半壁智囊，自然不是叫著好玩的。」
俌「呵呵，你們兄弟二人是誰在偷懶啊？」
俌「花伯父。」
俌「花叔父。」
俌「小侄兄弟二人正在念叨閒兒呢，一別三年，真怕小丫頭會忘了我們幾個呢！」
俌「哈哈，閒兒雖說只有幾歲，心智卻是異於尋常小娃。她尚在襁褓之中時認識了意兒，這一別七年，不是一直記得還有個意哥哥經常念想於她？更何況你們兄妹自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這份親情豈是歲月可以淡化的？」
俌「聽伯父一席話，小侄二人茅塞頓開。」顏老六忽有所悟，這樣的道理，淺顯卻也隱秘，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以此心境去對待此等細膩。
俌「還有兩個月就是閒兒的八歲生辰，小五，小六，你們在本月末便先趕回晴縣吧！回去以後向兩族長輩報個平安，餘下不可多言。待叔父回去，再將眼下情勢向他們詳細稟明。」花定安沉吟一番，方再次開口。
俌「叔父，那您何時回晴縣？」
俌「叔父和意兒安頓好山中將士，就會趕回去。」
俌「先生。」一聲洪亮的聲音自洞口傳進來，打在石壁上，折射而回，留下陣陣回聲，「先生，先生，先生……」
俌伴著回聲，又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孔武有力。片刻之後，一個身穿赤黑鎧甲的壯碩身影走了進來，只見他臉龐黝黑，精神勃發，神采奕奕。此人不正是當年慕容英膽和花定安私訪之時，帶回去的大狗子？
俌「張副將，何事？」
俌「先生，公子的五行陣，將士們已經操練了三月有餘，今日已大成。公子著屬下過來告知先生。」
俌「好，我知道了。張副將，你告知公子，稍後我去找他商談軍務。」
俌「是。」
俌「小六，我這裡還有意兒設置的一些行軍佈陣圖，你和小五好好熟悉一下，將來都是可能用的著的。」
俌「是，伯父。」
俌
俌夜深了。偶爾能夠聽到幾聲蟲鳴。偶爾會有幾聲犬吠。
俌花閒和顏子君的房間依舊亮著燈。似乎是燃的久了，火苗撲騰著，閃個不停，晃了花閒的眼睛。她抬起低垂的頭，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小脖子。
俌顏子君鋪好了床鋪，拿了剪刀將燈芯剪了剪，火苗安靜的匍匐下來，恢復了淡黃的柔和光暈。
俌「累了吧？妮子，今日就歇了吧，明日再做。」顏子君將花閒手中的針線奪過來放在桌上的針線包中，伸手攬了花閒坐在他的腿上。花閒伸了個懶腰，伸手便掛在了顏子君的脖子上。
俌「九哥，閒兒脖子好酸。」
俌「九哥給你揉揉。」顏子君將花閒的小身子調轉過去，拿手輕輕揉捏著花閒脖頸上的穴位。
俌「哎，真舒服。」花閒滿足的一聲輕歎，「九哥，你說還是娘子我有先見之明吧？兩歲的時候就決定了，相公您應該學醫。現如今，我近水樓台先得月，幸福無比的說。」
俌「是是是，就你鬼。」
俌「可是，九哥，你自己不也學的不亦樂乎嗎？當時你本就沒有反對，只是也沒有多麼積極。後來，娘子我又沒有逼你，你就開始成天價抱著醫術、藥草不撒手了。」
俌「哈哈，你還越說越有理了。」
俌「嘻嘻，閒兒知道，九哥最疼我啦！都是為了閒兒。」嗯，吧唧，好大一個響吻，綻放在顏子君的右臉蛋上。
俌顏子君嘴角一撇，指了指自己的唇，望向花閒的一雙烏黑大眼，笑眼彎彎。
俌「哎呀，九哥，你都成年了，還欺負人家一個小娃子。」
俌「哈哈，閒兒，竟然有人敢欺負你？」
俌「別人自然不敢，除了九哥。」
俌「天理何在？是誰還沒出生就開始欺負九哥我的。」
俌顏子君佯作惱怒，再次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
俌「九哥，人家要把初吻留給相公，等閒兒長大了，再和相公一起分享才最有味嘛！」
俌「閒兒，你還有初吻哇？據你說，九哥在你幾個月時就把你的初吻給咬沒了不是嗎？」
俌「嘿嘿，那不算，那個不算。」
俌「嘿嘿，妮子，這不算，這個也不算。」顏子君不予理會，還是指著自己的唇。
俌「好吧，就一下。」
俌花閒小嘴一張，噌了噌，就把嘴巴貼在了顏子君的唇上。
俌花閒張嘴剛欲咬下，顏子君放開花閒，捧腹大笑。
俌「閒兒，你又想故技重施？相公可以申請娘子你換一招別的嗎？」
俌「哼！掃興，每次都這樣。」
俌花閒不滿的從顏子君身上爬下來，再次坐到凳子上，挑了挑燈芯，看向桌上的水墨畫。
俌雲霧繚繞裡，峰巒疊翠，大氣磅礡。一輪紅日隱藏在雲霧中，染紅了一片天際。
俌此水墨正是三年前花閒自作的那幅九峰齊鳴。只是這幅與當年的相比，做了一些改動。著色用筆更加流暢自然，顯然成熟了許多。
俌「九哥，你說五哥和六哥會不會又長高了些呢？」
俌「娘子，五哥和六哥早已經長足了個子，怎會再長？」
俌「他們離家時也才十六七歲，如今肯定是更加高大。」
俌「你不是已經跟娘娘們討要了尺寸了，怎的還拿不準？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俌「哎呀，五哥都成親好幾年了，六哥拖了這幾年，娶個嫂嫂回來，也就是眼下的事。以後，五哥和六哥都有嫂嫂伺候著，哪還會稀罕我這個妹妹的粗糙手藝，自然要用心一些，這樣子哥哥們才能多穿幾次不是？不然，閒兒可要傷心死啦！」
俌「哈哈，小妮子，你別逗了。你這套十二件氏的兄妹裝，哥哥們都等了幾年了，也未見你兌現承諾。怎的突然轉性了？」
俌「九哥，你也不講理。這些年你們又有幾人在十招之內將閒兒打倒在地的？還好意思說，現在你成天價鼓搗那些藥草，我都能打贏你了。」
俌「好吧，好吧，閒兒你厲害。」
俌「這還差不多，九哥，你先去歇息，我做完這個袖子就可以休息啦！五哥和六哥要回來啦，我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俌顏子君笑著搖搖頭，拿了本醫術在燈下研讀，陪著花閒。
俌室內一時寂靜。
俌沙漏刷拉拉，一個時辰過去了。花閒飛針走線，沉浸在一片衣衫女紅的汪洋裡。
俌顏子君抬頭望著燈下的小身影，眼中忽的一片潮濕。
俌小娘子，那個襁褓中的小傢伙，一日一日長大，喊他九哥，喊他小相公，咬他，親他，逼他學醫，逼他與她比試武藝……
俌小娘子，三歲的時候，第一次繡了手帕，是送給他的。後來繡了第一個香囊，還是給他。再後來縫製了第一件袍子，依舊是給他……
俌誠然，他很寵她。她卻同樣疼愛著他這個九哥，相公。
俌他們朝夕相處，同床共枕已近八年。
俌她喜歡丹青，山水。她喜歡書法。她喜歡針織刺繡。她喜歡長槍，成日家舞槍弄棒。
俌然而，但凡她喜歡的，她都做的很好。
俌她畫的一手好丹青，連花定安都讚不絕口。
俌她寫的一手好字，完全得了花定安的真傳，並且大有青出於藍之勢。
俌她做的一手好女紅，針線刺繡，手到擒來。合著一手丹青妙筆，再加上她的奇思妙想，總是花樣百出，讓人耳目清新，歎為觀止。
俌她自兩歲開始摸索著學功夫。快八歲了，《顏色天生》已是大成。
俌她不拘小節，卻又心細如塵。
俌她張揚跋扈，卻又謹慎內斂。
俌她百無禁忌，卻是仁智慧心。
俌她很懶，卻很勤奮。
俌她很懶，卻能吃苦。
俌她很懶，卻知進取。
俌她是顏家的寶貝。
俌「你是上天賜給我的寶貝。」顏子君伸手，輕輕撫上花閒瑩潤的小臉蛋。
俌花閒抬頭，一雙烏黑大眼，幽深若潭。暗夜深沉，那雙眼睛裡卻未見絲毫倦意，依舊瑩亮卓然。顏子君望進這雙眼睛裡，忽有窒息感。這雙眼睛，如一個黑色漩渦，欲將他整個的吸扯進去。
俌「閒兒，該歇著了。」顏子君起身，抱起花閒就向床邊走去。
俌駕輕就熟，很快花閒就被安置在了被窩裡。
俌顏子君熄了燈，爬上床，將花閒摟在自己懷中。
俌「閒兒，你是顏家的寶貝。」
俌「嗯。」
俌「閒兒，你是我的寶貝」。
俌「嘿嘿，是啊，我當然是九哥的寶貝。所以，九哥，你可要把我閒兒寶貝好了。」
俌「我是你的寶貝。」又嘟囔了一遍，這廂打個哈欠，那廂便有鼾聲漸起。
俌顏子君啞然失笑。
俌剛剛還精神抖擻，這才多一會兒便已然睡成了一頭小豬。
俌
俌一日早飯後，花閒在私塾與老先生辯難。辯到最後老頭子吹鬍子瞪眼與花閒當堂爭執起來。
俌花閒翻個白眼送給老頭子，地球是圓的，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為何到了這裡，就成了無稽之談？
俌花閒正在暗自頭大，不知該作何解釋，正欲舉手認輸，便聽到了急躁躁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俌私塾的門砰的一聲被推了開來。
俌私塾中的滿滿一屋子小腦袋瓜子齊齊抬頭，瞪著門口兩個頎長的身影。
俌「五哥，六哥！」
俌顏家老五和老六還沒從這群小蘿蔔頭中將花閒找出來呢，只掃見一團淺黃色影子衝過來，老五本能的伸手，花閒已經撲在了他的懷裡。
俌「五哥，六哥……」剛喊出口，花閒便覺一陣哽咽，再也說不出來話，「哇哇哇……」
俌女娃的哭聲穿過私塾的土牆，穿過小院，遠遠傳到了村頭巷尾。
俌不用大家傳唱，整個顏莊都知道了，顏家的小媳婦兒花閒三年未見顏家老五和老六，乍一相見，竟是抱著兄弟二人大哭一場，那股子沒出息勁。搞得顏家老五和老六兩個七尺男兒當場跟著就落了淚。
俌呵呵，顏子君每每想起當日的情形，便是汗如雨下。
俌整個私塾的小娃娃們，尤其是昔日被花閒捉弄怕了的小子們，都一臉錯愕的望著哭的稀里嘩啦的花閒，渾身發抖。這樣的瘋子，以後更要躲的遠遠的。
俌顏玉剛看到花閒哭的通紅的眼睛，反而摸著花閒的腦袋誇獎了一通，「妮子啊，有情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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