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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五章 娶妾,玉石俱焚 文 / 黯香

    ">夜裡的雪,夾著干風,來得更凶,更猛,段風涯倘開著房門,一個人煮酒,一個人飲,風就從外面不停的湧進來,吹著小火爐的火,一晃一晃的,偶爾,有幾片雪花飄貼在酒壺上,經不起熱氣,又慢慢消融。|i^

    段風離本來陪段風涯的,後來,段風涯什麼都不說,就不停的喝酒,段風離知道,段風涯需要一個人,便離開了,很多事,如果段風涯不願開口和他說,就意味著,他痛不能言了。

    林微音端了一碟小菜進來,「相公,微音陪你吧。」

    段風涯抬眸看了一眼林微音,又垂下了眼眸,林微音穿了一身緊身的紅衣,把她的身段襯得更凹凸有致,在這寒冷的天氣下,更是秀色可餐。

    林微音見段風涯沒有說話,就放下小菜,直接坐到段風涯身邊,想奪過酒壺幫他斟酒,段風涯按住了她的手,「微音,你先回房吧,我今天累。」雖然一如往日溫柔的語氣,卻透著點點寒意。

    林微音低嗔,「相公。」

    「下去吧。」

    林微音像聽了命令般的,慌忙縮手,「那,相公,微音先睡了。」然後躡手躡腳的出去了,在她印象中,段風涯是對她們幾位夫人,從沒說過不的。

    林微音走後,段風涯端起酒壺,仰起頭,直接把酒往口裡面倒,一時喝得太急而使他的細微顫了一下,喉結微微灼痛,隨後,他又喝了兩口,似乎,他只想就這麼,一夜喝到天亮。|i^

    其實段風涯懂,娶安季晴,對他們來說,就等於玉石俱焚,他自己本身就是一顆待焚的石,既然有塊玉自動送上門來,抱著她一起皆焚,他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傳聞,把段安聯姻傳得沸沸揚揚的,有些事沒了依據,他們就胡亂套個原因,比如段風涯因愛成恨,嗜血如癮,可是,段風涯說過愛安季晴了嗎?還是段風涯殺人無數了?其實都沒有。在傳聞裡邊,傳漏了段雲與段風涯前去安府說親的那段。

    其實,起初安太行是無意悔婚的,是安夫人上演自盡,安太行才執意悔婚,段雲也不好說什麼,什麼都不要就離開了安府,事後,段風涯想拿回當年定親的金鳳額,翻牆進了安府,直接來到安季晴的房門,安季晴約了他去後山,自己也輕紗蒙面,隻身相見。

    段風涯問,「安小姐何以掩面而來。」

    安季晴答,「北夷蠻人,豈可輕見本小姐尊容,區區一個垂死病秧子,也敢說娶本小姐。」

    段風涯也沒有低頭,「婚姻乃父母之命,沒什麼敢與不敢之說。」

    安季晴仰天長笑,「狂言,狂言,簡直一派狂言,我安季晴何許人,我就算嫁貧工,困農,殘仕,也絕不嫁於你,賤商,況且,還是病商。」

    段天涯這輩子哪受個這等侮辱,他乾脆表明,「請小姐還在下金鳳額,風涯從今以後,和安家,不相往來。」

    「沒用的東西,早丟了。」安季晴留下這句話,和呆然的段風涯,拂袖而去。而事實上,安季晴從不知金鳳額的存在,她不過討一時口爽,她也沒想過要侮辱誰,像安季雨說的吧,她只是不知天高地厚,說話沒考慮清楚,她其實無意的。

    安季雨在後山見到段天涯,吃驚之餘,以為他還戀安季晴,她當即摘下頭釵放到段風涯手裡,「段公子,我們退婚,也是出於對小妹的疼愛,請見諒,在父母心裡,兒女永遠是第一的,他們寧願千金萬銀,寧願自己聲名掃地,也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女兒受一點點的苦,安家欠你們的,季雨願意還,只要用得著季雨的地方,公子就拿這釵找季雨,季雨一定全力以赴,哪怕捨命也不惜。」

    相對安季晴的天壤之別,說真的,安季雨的一句捨命,也不惜,讓段風涯感動了,他感動於安季雨的赤誠之下了,本可以因為安季雨原諒安季晴。可是,人算永遠不如天算。

    安季晴羞辱段風涯的那翻話,被一個家丁聽到,然後這些話,添油加醋,像一陣風一樣,從南平吹到了北國,吹到了段雲耳裡。

    有說段家沽名釣譽,不甘做賤商,以為娶了官女,就身份尊貴了。有說段家想攀龍附鳳,想借安家的權力,把買賣拓展到南平。有人說段風涯一個病央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想吃更大的天鵝肉。甚至有人說,段雲想錢想瘋了,當年那場巧遇相救,根本就是他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段雲本就是個自命甚高的人,哪裡聽得了這些胡言,再說,這話,如想解釋,只會越抹越黑,生了一場大病,不出幾天,就鬱鬱而終了,而且,死時,還咬牙切齒的,死不瞑目。段風涯當時就下毒誓,不讓安季晴嘗試走投無路的滋味,誓不罷休。

    暖陽從東邊慢慢升起,又再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風雪,安季晴是早早就穿上了嫁衣,還是冷得哆嗦,她簡單收了幾件行裝,包括那兩件價值不菲的披風,放進箱子裡。

    霓裳遞給安季晴一個小錦盒,「小姐,這個要不要帶?」

    「這個是?」

    「那半邊玉珮,那天你從蕭府哭著回來扔了,奴婢又幫你撿了回來。」

    安季晴打開錦盒,半邊玉珮,殷紅殷紅的,像一股鮮紅的血,看著它,安季晴覺得,有點不安。

    安夫人從外面進來,「喲,季晴,都十一年了,你還把這玉珮收著。」

    安季晴淡淡一笑,是很久了,久到我都忘了,這從哪裡來的。」

    「娘記得,六歲那年,我病了一場,你哭嚷著一個人上山採藥,我們都不知道,當你回來時就每天拿著這塊玉了。」

    安季晴撫著那塊玉,愣在那裡,十一年了,可能這是以前安季晴最美的一個夢吧,只是,不是她的夢,「霓裳,過去的事,別提了,這玉,還是扔了吧。」

    「也對,都嫁人了,舊事還是不提的好。」安夫人自言自語,安季晴總覺得,她這個舊事,好像有所指,卻發現,連追問的理由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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