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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三章 過往,敢愛敢恨 文 / 黯香

    ">結果是,回到錢來客棧的時候,唐依整個人冷僵了,手腳冰冷的像剛從冰窟裡跑出來似的,也不能怪段家那兩個傢伙不懂憐香惜玉,誰叫她附在安季晴的身體裡。%&*";唐依泡了一炷香的熱水澡,直至身體裡的血都沸騰了,她才裹著一張棉被睡覺去,誰叫她來到這裡那麼多天,澡都沒能洗,現在當然要泡個夠了。

    聽聞,滇城,臘月初一,下起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段府宴請滇城百姓,段風涯當晚因為雪洗前恥,顯得特別暢懷,喝到三更,酩酊大醉,醉後卻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一句是:我們的緣份不該那麼淺的。另一句:你為什麼又出現。

    很多人對這兩句話,百思不得其解,唐依聽到這兩句話的時候,歎了口氣,她的心,不再懵懂,她懂,前者是唐依,後者是安季晴,段風涯心裡的死結,可是,段風涯和唐依之間的緣份,根本從一開始就是零,段風涯和安季晴之間呢?可能是孽緣,雖然是恨,可以看得出,段風涯更希望與安季晴此生不見,生不往,死不悼。

    而事實,往往總是與願望背馳而去的,誰叫,唐依那顆不聽話的心,住著了某人。

    進城多天,南平等囚犯尚未解決,正卡在生不生,死不死的關口,從南平一路向北的某些人,正如坐針尖。

    風是無孔不出的,朝廷也有傳出風聲,對這群囚犯,有主張殺,其中以段風涯為首,他的矛頭直指平樂和安太行,他的理由是,若不殺,放虎歸山,必虎患成災。()主張不殺的當朝丞相,理由是君主應有博大的寬容,才能福澤天下,萬民之福。不過,北國君主,天生怕虎,只好把主動權交給段風涯。

    消息一出,整個滇城,陷入了一片死寂,可能,沒有滇城人為這些人惜命,但,他們也不見得,就想看到,血染滇城。

    唐依安靜的坐在房裡,其實是在想事情,霓裳走過來,她也沒發現。|i^

    「小姐,小姐。」霓裳叫了兩聲,唐依才回過神,衝她傻傻的笑了笑,又繼續進入她的思緒。

    「小姐,我覺得你這次醒來變了,變了很多。」霓裳這句話果然吸引了唐依,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霓裳,一副嬌巧的樣子,「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以前的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都是開心多,現在的小姐,安靜多了,好像很久沒笑過了。」霓裳目光迷離,好像在想很久以前的事,她果然單純,只要隨便一句話,就可以從她這裡拿到以前的安季晴的第一手資料,毫不費勁。所以唐依乾脆趴在桌面上,全心全意聽故事。

    霓裳繼續說,「霓裳第一次看見小姐哭,那天蕭將軍臨城兵敗,小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蕭二公子,不知為什麼小姐跑去蕭家又跑回來,就哭得不成人樣了,連霓裳看了心都酸了。」

    唐依想,蕭二公子,蕭沐嗎?連霓裳都不知道為什麼,不又一個死迷了?不過可以看得出,安季晴其實是個性情直率的真女子,至少敢愛敢恨,唐依一直最敬佩這種女子呢,這種敬佩,可能也就源於,她永遠做不到,卻又想做這種女子吧。

    唐依試探性的問,「霓裳,還記得我當時說了什麼話嗎?」

    霓裳望著唐依,眉捷一上一下的顫動,眼神有點隱悔,緩緩的說,「小姐當時哭著說,就算化作厲鬼,也不得段風涯好過,生生世世也得讓他孤獨殘生。」

    唐依身體向前傾了傾,哆嗦著吸了口冷氣,剛才她說什麼來著,安季晴敢愛敢恨,是愛極了才生恨嗎?愛蕭沐,恨段風涯?可是,安季晴和他們不都是面都沒照過嗎,何談愛,何談恨?

    「霓裳,把它忘了吧。」

    唐依說完,逕直往外走,她必須得出去走走,換換口氣,她不敢再問下去,如果繼續沉浸在安季晴的記憶裡,肯定會得憂鬱症的。

    話雖這麼說,一旦想到那雙溫熱的眼神,就什麼都豁出去了,這就是安季雨說的,義無反顧麼?

    唐依走到客棧空曠的院子,仰起頭望著灰白無色的天空,雪花落在她潤滑的臉上,冰冰涼涼的,她每呼出一口氣,都是微煙裊裊。

    唐依突然就腦袋清晰了,她蹲在地上,撿起一根小樹枝,在雪地上寫了幾個名字,安季晴,安季雨,平樂,段風涯,蕭沐,她在腦海快速的構思一個情網,安季晴愛蕭沐,安季雨愛平樂,段風涯愛安季雨,當唐依把段風涯和安季雨連在一起時,猶豫了,她記得段風涯說過,對安季雨沒有動心,那麼,唐依自言自語,「三角戀情怎麼那麼難解?」

    「要不要我幫你解?」

    唐依聞聲,慌亂的踩了幾腳雪地,把那幾個名字踩得模糊不清了,有些人就是喜歡捕風捉影,如果因為幾個敏感的名字被安上個莫須有的罪名,多冤。

    唐依轉個身,指高氣揚的望著對面的男子,好像做了件了不起的事。不過這份指高氣揚維持不到兩秒,唐依就氣洩了,眼前這個男子,眉目清俊,五官分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明明他嘴裡含笑,深邃的雙目,卻儘是孤寂,儘是落寞,唐依看著心疼,又心虛,她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更不是個對陌生人隨便心疼的人,這個人例外。

    男子輕輕笑了笑,望了眼一地殘雪的地面,「姑娘,怎麼是你。」

    「我們認識嗎?」

    「你忘了?」

    原來又是安季晴的老朋友,唐依故作認真思索的樣子,片刻,她揚起一個憨厚的微笑,「對不起,我忘了。」

    「忘就忘,沒多大的事,幾天前,鳳凰鎮,你也是穿那麼少,坐在地上。」男子說著已經脫下身上的披風披在唐依身上,動作溫柔得體,整個過程,他的手都沒有碰到唐依。

    他這麼一說,唐依好像有點印象了,摸著身上質感柔軟的披風,「你們怎麼都喜歡往女孩子身上套外衣。」

    「姑娘,我聽不懂。」

    「沒有,我說這衣服那麼好,公子一定是有錢人,沒必要住這個破客棧。」

    男子饒有興趣的盯著唐依,「這麼說,姑娘很窮了。」

    「不窮,只是沒衣服穿,沒錢吃飯而已。」

    「那走,請你吃飯去。」

    「不了,得人恩果千年記,我那麼善忘,這頓飯還是不吃好。」唐依說完,已折身回房。

    那男子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姑娘,我叫蕭……君,你呢?」

    唐依詭秘的笑了笑,說:「萍水相逢。」在這裡,什麼都是假的,唐依也實在說不出口她是安季晴,只是,唐依不懂,蕭君即姓蕭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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