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顏如幻的一曲 文 / 陶之夭夭
「小翠，去告訴王爺，我要帶單凡出去。」顏如玉理了理衣冠，再把絲綢做的披肩披到了背上，若是遇上不認識的人，一定會覺的此女不是凡間的人。況且古代這裡十分的迷信，有些水平的道士若是在百姓面前來個什麼什麼此人是仙女下凡什麼的，他們一定恨不得立即拿貢品來拜。
「是。」
小翠應了一聲之後便往琛墨的院子去，到院門口便被守衛攔了下來。
「你要做什麼？」
「是這樣的，顏小姐說要帶那個小公子出去，讓我來通知王爺。」
「我來幫你通知便好。」
小翠見到面前的侍衛有些小俊，便有些羞紅了臉，邁著小步離開了。這人應該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吧？若不是這樣的話，平時也不見他在這守著。
夜見人走了之後便去琛墨的門口前敲了三聲，「王爺，請問你醒了麼？」
只聽見裡邊傳來了一個嗯字，便繼續說道「王爺，顏姑娘說要帶小公子出去遊玩。」
好一會兒，這門便「嘎吱~」的開了，「本王也去，你就跟著，讓別人來守門。」
夜行了個禮，便去找人換班了，此時顏單凡已經和母親守在了門口，小臉上笑盈盈的，看起來十分的興奮，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出去看看京城是怎麼樣的了，但是也不敢做什麼事兒，畢竟自己身無分文，還是個孩子，怎麼可以自己出去呢？！
「你們要出去逛？也好，逛完了再去皇宮吧。單凡，你穿這件衣裳真好看…真像…」琛墨想想，又住了嘴，本來想說真像我的，可是又覺得不妥，現在說出來的話，眼前這兩母子保不定會被什麼人給盯上。
「哪裡哪裡，是母親的手藝好罷了。」
顏單凡見他說到後面又不說了，也就直接給忽略過去了，拉著母親的手便走了。夜跟在後面，離他們有些距離，而顏如玉也和九王爺好好的保持著距離，免得讓人家誤會什麼。
一上街，周圍還在逛的女子都看向了他們，眼裡冒著滿滿的桃花兒。可別說，九王爺人長得之前京城第一美男傾國還要好看，身世也好，才識武功樣樣精通，還輔助皇上把國家治理得條條順順的，要說誰不認識，除了剛出生的娃子不認識，在京城裡可是出了名兒的，有些商人還把這事兒傳到別的縣裡。朝中的大臣不止一次有意向皇上求賜婚給自己女兒與九王爺，可是都被皇上一一拒絕了，美曰其名：人家王爺還不想結婚，就別勉強了，你女兒還可以找到好人家。事實上是當年琛月去找他讓他和自己一起治理江山的時候，答應了不勉強他的婚姻，他的事兒讓他自己做主。
可不，這會兒上街走走了，可是身邊卻有個和他相似的小娃娃，不懂的還以為他們是一家人呢！有些富家閨女見到此狀這小心肝兒都碎了，急忙跑回家跟爹娘訴苦去。
「哎喲！這位爺兒，看看您長得可真帥，來玩玩唄，咱們春香樓裡的姑娘，最美了！還很會服侍您呢！」
當經過一個妓院的時候顏單凡有些驚訝，眼前的這個建築裡面什麼不多，就是女人多！而且個個都是搖著小手絹，臉上抹妝的女子，說話騷裡騷氣的，不禁打了個小顫，可是他還是見到別的男人進了裡面，莫非不覺得噁心麼？便用食指指了過去。
「母親，那是什麼？」
「那是男人去的地方，單凡啊，哪怕以後你長大了也別去那地方，你別看表面是這樣，可是裡面個個都是吸血鬼。認錢不認人，就像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一樣，特別喜歡來這裡。」
顏如玉愁了一邊的兩個人，只見倆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心裡偷偷的笑了一下。她所說的高高在上，肯定是那些有錢人，和更有錢有勢的人了！這話擺明就是說給他倆聽得。
「那母親，高高在上的人比如哪一張？」
「小孩子不要多問，以後你就會懂了。要不要吃什麼東西？」
顏單凡搖搖頭，又想了想，之後便點點頭「母親，我要桂花糕。只要您做的！」
「嗯，那回家再給你做好嗎？」
回家？是回哪兒啊？是王爺府還是麥香村啊？若是是回麥香村可得等好久呢！這麼一想，小臉就顯現出一些不爽，自己今天就想吃，可是又不敢跟母親說。
「不如這麼吧，單凡，我們先去皇宮早些，請皇上借御膳房用一會兒可好？」
「嗯！」顏單凡開心了點了一下頭，心裡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眼前的這個人了，雖然只和他相處過短短一段時間，可是對自己十分的好，而且還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若是這人是自己爹就好了！
顏如玉看見眼前的兩個人，眼神裡透出些許不滿，這孩子真是容易被吃的收買，給塊糖就跟屁顛屁顛的跟人走了，被賣了估計還在那傻著數錢，一定是之前沒教過他不准接受陌生人的東西，哪怕是承諾也好！
慢慢的天色也暗了下來，幾個人便上了馬車向皇宮行駛，因為宴席還沒開始，顏單凡就催著母親給自己做糕點，借口是反正一會兒的東西估計也不適合自己吃。
因為王爺已經吩咐過御膳房的人了，顏如玉沒辦法才挽起袖子，去御膳房弄了點糕點，事後拍了拍衣袖便拜託那些丫鬟一會兒送到她的桌子上，別人說什麼就說吧，反正也是樣子不出眾的東西，朝廷裡的人都喜歡山珍海味，這點百姓的東西估計還看不上吧！
來到大殿坐了一會兒宴席便開始了，因為太后很喜歡單凡這小娃娃，便讓人在自己賜坐在自己旁邊。
接近酉時時，人就陸陸續續的上來了，按照官位大小排了起來，因為有些文武臣也帶著自己的子女來，所以子女便也坐另一邊。看見人齊之後，旁邊的李公公便大喊了一聲「宣禮！」
證明這宴會開始了，皇上便站了起來。
「今日朕邀請各位大臣來參加此宴席，第一個原因是因為西朝國的使節與公主來我們晨國拜訪。」琛月話音剛落，用手擺了一下手勢，青山與西世瑩便站了起來，隨後又坐下。「第二，是因為通過西朝國的使節介紹來的，說是咱們晨國手工藝最好的一位女子。」
顏如玉知道是自己之後便站起了身子，隨後也坐下了，心中鬆了一口氣，目光淡淡的朝著顏丞相的方向望去，只見自己的娘親陳氏也有些奇怪的望著自己，便把目光看向別處。朝中的大臣都有些奇怪，為何這女子一直帶著帽子？可是又不敢過問太多，畢竟是皇上請來的人，你有什麼問題私底下討論去，可別在皇上面前討論。口誤了也只能看皇帝的心情如何了，心情好罪輕些，心情不好，罪便重。
李公公見皇上朝自己點了點頭，便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便又大聲的嚷了一聲「起宴！」之後，那些宮女太監便陸陸續續的捧著食物進入殿內，擺得好好的茶几上。
洛太后瞧瞧自己的食物，又看了一眼自己旁邊的，不禁有些疑惑，怎麼御膳房做的會有不一樣的呢？莫非小孩子的有些不同？
「單凡，你的那些是什麼呀？可以告訴哀家嗎？」
「回太后，這是桂花糕，糯米糰子，炒肉丸子。都是單凡母親親手製作的，因為單凡覺得宮內的山珍海味有些不適合我這個小孩子，所以便讓母親去御膳房給自己準備這些糕點，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是很美味，太后是否要試試？」
「也好。」
旁邊的宮女一見太后想用筷子夾起那些賣相不好看的食物的時候，便想上前阻止，可是被瞪了一眼之後又不敢輕舉妄動。靜靜的在身後守著…
太后輕輕的夾起了一塊桂花糕，細細的打量了起來。這玩意兒宮裡面也是有的，而且每個桂花糕的做法都是一樣的，莫非還有什麼不同？抱著沒什麼希望的心咬了一口桂花糕，一下子味蕾便被這個糕點捕捉住了，細細的品嚐起來，這桂花糕吃起來香甜可口，這麼吃著，多了也不會覺得膩口，想必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才做得出如此桂花糕。
「好！哀家喜歡！」
「謝謝太后的讚賞。」
琛月似乎想到了什麼，便向顏如玉看了一眼，嘴角輕輕勾起，「顏姑娘，請問朕今日讓你展示的成品，是否準備好了？」
「回皇上，民女已經準備好，若是皇上不介意，可以讓小兒走到您面前，讓您好好的瞧瞧。」
「顏姑娘？」在宮裡的大臣們異口同聲，不覺有些奇怪，京城裡就顏丞相一家姓顏，怎麼這會兒又出了一個姓顏的呢？顏丞相也有些詫異，但是隨後又淡定了起來，陳氏心裡卻起了一些異樣，偷偷的瞄了一眼旁邊的顏丞相。這嗓音完完全全和自己的女兒相似，莫非又回來了？不行，可不能讓他爹知道，否則…
「也好。」顏單凡在眾人的注目下站了起來，走到皇帝的面前，行了個禮。便一直站著，琛月則親自靠近他，仔仔細細的觀察了起來，用手輕輕的捏起一絲布料。便又坐回了龍椅上，「很好，你可以回去坐了。」
「謝皇上！」這些禮儀母親在九王府的時候便已經教自己了，好在自己學得快，現在才不會出糗。
「果然是好東西！朕欣賞！可不知顏姑娘是否願意每月為宮裡貢進宮裡所需要的貢品？」
「回皇上！民女無那能力去給您每月進貢這麼多的絲綢與布料，畢竟這些東西只是民女一個人在做，希望皇上饒恕。」
「無礙，每月都多少，都拿進宮裡便是。」
「遵旨。」
琛月大笑了兩聲之後便看了一眼李公公，李公公接受到眼神之後便喊了一句「樂舞！」
此時一行行舞女從大殿門口有順序的進來，站在中央，音樂響起之後便慢慢的開始跳起舞來，這舞蹈是京城裡有名的舞師編的，在皇上這十分的受寵，所以每次宴會這支舞隊都會出場，配合著這優美的音樂，彷彿是融合在了一起。
大臣們在底下紛紛的議論著，說台上的哪個哪個姑娘跳的舞更到位，更好，很快的一舞便結束了。此時可不正是個好機會給自己家的姑娘出來顯擺顯擺？接著的便是傾丞相家的傾世出場，有這麼個文藝雙馨的女兒傾丞相甚是驕傲，長得又好看，又美，還是京城第一美女，近年來上門來求婚的肯定不少，只是傾丞相一直想要把這女兒許配給王宮裡的王爺，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畢竟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誰捨得啊？這一會兒老眼瞄向了顏丞相，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兒，突然笑了起來。
傾世對在座的各位大臣福了福神，隨後便讓音樂響起來，自己揮起小手，跟著旋律便跳了起來，忽如間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凌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當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曲終，一舞閉，沉默了一會兒，看得入迷的大臣們才鼓起掌來。
「好！不愧是我們京城第一美人！德藝雙馨，好！實在是好！傾愛卿，你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啊！」
「謝皇上的讚賞。」傾丞相臉上笑著，表面甚是謙虛，可是心裡卻是驕傲得不得了，這麼個好女兒，也不枉自己一番栽培！以後還靠她上位呢！話一轉，目光便落在了顏丞相身上「皇上，臣聽說顏丞相家裡也有兩位千金，聽說生的好面貌，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還聽別人說兩位千金琴技不錯，不知顏丞相是否捨得讓她們給大夥兒表演一曲？皇上，您看可好？」
「好！朕看可以！」
顏丞相聽到點到了自己的名字，也不好意思不去回答，見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便露出一臉笑意「不敢當，只可惜小女今日不在京城裡，只能讓長女一個人表演了。」
顏如幻和陳氏對視了一眼之後，便也走到了中間，琛月讓人把古箏拿了出來，擺在台上。顏如幻深吸了一口氣醞釀了一下表情之後，便把指尖平放在上面，照著以往的步子輕輕的彈了出來。
這首曲子以前和自己的妹妹常常在顏府的大花園裡彈，兩姐妹關係一向好。只是五年前卻被娘親告知妹妹大病一場，托人帶去找神醫治病去了，自己連告別都沒跟她說。曲子彈到一半，眼神顯現出十分的幽涼，靜靜的掃視了一圈大殿，竟不知什麼時候眼淚落了下來。陳氏也只是靜靜的欣賞著自己的女兒的琴聲，彈琴中的長女神色竟有些與小女兒相似，相仿。用手帕偷偷的擦去了眼角的淚水，顏丞相看在眼裡，心裡也不是滋味，這女兒五年沒有音訊了，可是自己的夫人卻一直說如玉沒事兒，如玉很好，莫不是其中有什麼謊言？
顏如幻彈完一曲之後，才發現自己有些失禮了，趕緊用手絹擦了擦淚水。「請皇上息怒，因為臣女實在是太思念妹妹了，所以便情不自禁的彈出了這一首廣陵散。」
「朕可以理解，你先回去坐吧。」
琛月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子，雖不如傾卿家那寶貝女兒好看，可卻長著一副我見猶憐的臉，加上絲絲淚水的點綴，讓人見了不禁有些心動，也升起了保護欲。至今自己的後宮雖有不少的妃子，可是卻缺了一位掌管後宮的人，可是顏如幻性子看起來弱弱的，不知道是否可以鎮住自己的後宮…
顏如幻轉身回去坐的時候餘光掃了一下坐在龍椅上的琛月，臉蛋不禁有些羞紅，這皇上的姿色可真是好，自己可不敢打皇上的主意，若是娶肯定先娶傾世的，畢竟長得這麼美，想想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便回去坐下了。
顏如玉在底下一直靜靜的，沒有說什麼，桌子上的東西自己也吃的差不多了，只是靜靜的飲著茶水，眼裡靜靜的觀察著殿內的事兒。
剛剛顏如幻彈的那首曲子自己在心底也有絲絲感觸，好歹自己來到這裡之後陳氏照顧了自己一年，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自己無父無母，從未感覺過親情，來到這裡之後自己才發現，原來有親情有掛念也並非壞事兒。
上次遇到的黑衣人讓自己心裡多了一根刺兒，這黑衣人一天不查出是誰動的手腳，顏單凡就多一天危險，若是回村子裡估計也不會被放過的。上次的黑衣人雖然留了個活口，可是竟然咬舌自盡了！真漢子，佩服！若是沒死的話，自己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折磨到他說為止，死了真是便宜他了。在心中也暗暗下定決心，要好好的訓練這孩子，就是要從小開始訓練，以後的武功會更上一層。
琛墨突然感覺自己周圍的空氣都便得有些冰冷了起來，看見坐在自己旁邊的顏如玉小手握著茶杯，一邊的抖，竟然下意識的去握住了，但是讓他安心的是這隻手的主人並沒有去逃避他的安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宴會便結束了。顏單凡跟太后告別之後便立即跳進母親的懷裡，他可忍了好久，這太后也對自己也太好了點，還邀請自己下次去她宮裡玩，想想不禁打了個哆嗦，還有下次麼？這次他都已經受夠了。靜靜地，不知不覺中便在顏如玉的懷裡睡著了，一邊做夢嘴裡也一直不停的嘰裡咕嚕的說著些什麼。當他醒來的時候便已經在王府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