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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第十一章 賀壽大禮 文 / 傳流鋅蕭

    第十一章賀壽大禮

    液靈門張燈結綵,四處張貼著燙金的壽字,各路江湖豪傑陸續到達,眾人到處打招呼,畢竟這樣盛大的場面,並不是誰都可以見到的。

    熟悉的老朋友互相寒暄,有目的的人則帶著弟子到各掌門處問候。

    管事在收禮處大聲宣讀某某掌門到,幾件禮物,聽到名貴罕見的珍品,眾人投去仰慕神情。

    液靈門掌門,武林盟主公冶卓,今天的主角壽星在大堂裡笑容滿面,與各派裡與他年紀相仿德高望重的祝壽者寒暄問候。

    公冶卓雖年已七十,飽經歲月的面容卻神采奕奕,雙眼炯炯有神,透著深邃與威嚴。

    「盟主,有人送來這柄劍,特地交代一定要現在交給您。」下人捧著劍恭恭敬敬站在公冶卓面前。

    眾人停下交談,好奇看著這柄劍,武林盟主什麼名貴的東西沒見過,是不會有人直接將賀禮送到他手上的。

    公冶卓雖不悅,還是不露聲色接過劍,將劍拔出,劍刃剛剛跳出劍鞘一寸,便被他『刷』收了回去。

    只見他面色蒼白,持劍的手在微微顫抖,眾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這柄劍有何來歷,讓處變不驚的武林盟主有如此神色。

    站在他身旁的幾人看到劍,都驚呼出聲,雙色劍,怎麼可能。

    雙色劍也就是復合劍,復合劍的脊部含銅多,故呈黃色;刃部含錫多,故泛白色。劍脊和劍刃判然異色,所以有人稱之為「雙色劍」。又由於這種劍表面看起來,劍脊像是鑲嵌上去的,故也有人稱之為「銅鑲劍」或「插心劍」。

    這柄劍劍脊黃色,劍刃則為烏黑,天下僅此一柄,意甲,見過的人都不可能忘記。

    但這柄劍已在江湖消失了四十多年,所以只有四十歲以上的人見過或聽過。

    「什麼人送來的?」公冶卓隨即恢復淡然神情。

    「卓師弟,除了我,誰還有意甲。」一個頭髮胡白的老者走了進來,老者氣度高雅,仙風道骨。

    「你是誰?」公冶卓握劍的手心嘖嘖汗跡,他這一生從未害怕過誰,唯一害怕的人也在四十多年前死了。

    「吳掌門,你說有意甲的人,會是誰?」來人打量著大堂,像看自己久違的家一樣。

    吳掌門是燕國的蒼稀門掌門,他的年紀也在七八十歲之間,所以來人才會問他。

    「你、、、你是宇文簾外。」

    聽到宇文簾外這四個字,屋裡的人先是一愣,隨即劍拔弩張。

    因為宇文簾外這四個字,曾是江湖的恥辱。

    宇文簾外也是液靈門的人,當時他是液靈門的大師兄,為了得到『上善若水』劍譜,竟喪心病狂殺害他的師父百里柏,後被液靈門追殺,墜崖身亡。

    四十多年以來,所有人都以為他在那次墜崖中身亡,如此忘恩負義,殺師叛門的奸詐歹人突然出現,怎能不讓人震驚。

    公冶卓『刷』一聲拔出意甲,一招『若存若亡』刺向宇文簾外,意甲配上公冶卓深厚內力,這一劍的光芒,刺穿微塵。

    就在他一動的瞬間,宇文簾外突然旋身,手一探,從身側女子腰間取過一條長鞭,女子沒想到宇文簾外會從她身上取武器,但她反應及快,宇文簾外一探,她玉手便壓了過來。

    她快,宇文簾外更快,腰與手的距離,宇文簾外已從她眼皮底下取得長鞭,迎風一抖,就如毒蛇般向公冶卓蜿蜒過來。

    公冶卓刺出的劍尖猛然一轉,視死如歸的劍勢『若存若亡』變成『若即若離』。

    宇文簾外的鞭順勢一轉,使出的招式竟也是『若即若離』,他是液靈門的人會『上善若水』本不為奇,但公冶卓無可匹敵的內力催動的劍風,竟一點沒佔到優勢。

    長鞭在空中盤旋數圈,『嗖』一擄,被宇文簾外收了回來,扔給身側的女子,「卓師弟,這麼多年未見,你還是這麼心急,趁今天人多,咱們好好敘敘舊。」他聲音裡有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

    公冶卓鐵青著臉,執劍不語。

    女子接過長鞭,緊緊盯著宇文簾外的手,雖然他穿的是長衫,手腕完全被長衫遮住。

    但女子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可能看錯,眼力超乎常人,是她們苗疆t獨有的秘術,這個宇文簾外,不是真的宇文簾外。

    雖然她從未見過宇文簾外,但她敢以性命擔保。

    這雙手,她見過,在甘露寺的那家裁縫店,這個人左手的手腕處帶著六顆虯枝,虯枝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可能人人有。

    而且武林盟主公冶卓的左手腕上也是六顆,肯定不會那麼巧,宇文簾外剛才那個一探的姿勢,看似無意,實則是讓所有人都看他的手腕。

    這六顆虯枝,應該是一種象徵或標誌,公冶卓剛才的出手,也正是試探之意,他不相信那個人還活著。

    沒錯,這個仙風道骨的宇文簾外就是聶柘霽假扮,他一取長鞭,心裡也擱了一下,這個苗疆的女子怎麼會在這裡,公冶卓的壽宴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才能進來,她又是什麼身份。

    聶柘霽自是不聲張,一收之下,將長鞭還了苗疆的女子。

    「你這個敗類,還敢到這裡來。」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跳出來,看到公冶卓的表情,察言觀色的人怎能不趁機表現,而且他也不認識宇文簾外這老頭。

    『啪』,他剛從人群走出,就被聶柘霽扇了個閃亮的耳光,當然現在他是宇文簾外。

    男子大驚,伸手去拔腰間的劍,『刷』一聲,執劍的手被宇文簾外按住,一提,將那人扔出屋去,「我也是來給盟主祝壽的,大家都是客人,應該相敬如賓。」

    「你休在液靈門撒野。」說話的是液靈門現任大師兄唐浮,宇文簾外的事他也聽過一些,這樣聲名狼藉的人,現在還敢在這裡為所欲為,他實在看不下去。一提劍,向宇文簾外飛刺過來。

    大師兄動手,那些平時仰慕左右的師弟誰甘落後,七八柄劍相顧齊出,劍風交叉纏繞,籠罩宇文簾外全身。

    『上善若水』的精髓,能容萬物,能與萬物和,水之有形,因她無處不在;水之無形,變化萬千,不可捉摸。

    所以若式裡的『若即若離、如不勝衣』便是退,以退為進,變化無常。

    只見一條黑影在華光間穿梭,唐浮等人『撲通、撲通』跪在宇文簾外身旁,「按理你們還得叫我一聲師伯,公冶卓就是這麼教導徒弟的。」手一揮,地上的人不由自主轉了個圈,跪勢轉向公冶卓。

    在場的人無不震驚,宇文簾外的實力,這裡可能只有公冶卓能與之匹敵,剛才根本就沒看到他怎麼出手,唐浮等人便跪了下去。只有年老的幾人看到,宇文簾外是將內力聚於指尖,凝結成劍,這是已經可以隨意駕馭自身內力的表現,這種實力,天下屈指可數。

    「你想怎樣?」公冶卓再沒了人們心目中慈眉善目的武林盟主形象,從宇文簾外進門就一直陰沉著臉。

    宇文簾外聳聳肩,「不想怎樣,你大壽,我這個做大師兄的,自要給你一件不一樣的禮物。」

    「你以為會有人相信你?」

    宇文簾外大笑,笑聲清朗,猛然眼神一聚,聲音也變得狠毒,「你以為我是來討公道的,我敢要麼?我本來就不是好人,又何來公道。」他歎口氣,悠悠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害死師父,下地獄都不足以懲其罪行。」

    現在祝壽的人都知道了宇文簾外當年的事,此刻聽他說害死他師父,無不動容,只是礙於他恐怖的實力,不識時務的人才會出手自找羞辱。

    大家都在等公冶卓表態,這是液靈門的敗類,他這個武林盟主要怎麼處理。

    「這麼多年,你就一點沒有反省。」宇文簾外深邃的眼盯著公冶卓,似要將他看穿。

    公冶卓面色越來越難看,卻沒有說話。

    宇文簾外的面色也很難看,「當時年少,總想稱霸武林,呼風喚雨,雖是液靈門弟子,卻不能練液靈門稱霸武林的劍法『上善若水』水字篇的最後兩式。

    利慾熏心,聽信公冶卓蠱惑,竟同意他的提議,自己稱盟主,於是我將他下了毒的茶端給師父,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毒藥並沒有讓師父立即斃命,師父將我打成重傷,但我還是拿到『上善若水』,逃了出去。

    我在約定點等公冶卓,他說謀害師父這件事至今無人知曉,讓我將『上善若水』給他保管,然後謊稱在外面受了傷,待我將『上善若水』給他,他卻突然向我出手,他是帶著液靈門的人來的,這時我才知道,液靈門的人已推選他為現任掌門,捉拿我這個叛徒。」他走到公冶卓面前,從他手裡拿過意甲。

    公冶卓面色鐵青,彷彿鐵人一般一動不動。「一派胡言,宇文簾外消失了四十多年,誰能證明你就是宇文簾外?」

    沒錯,這就是為什麼聶柘霽要易容的原因,以今天公冶卓的地位,他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來說出這件事,也未必有人相信,就算有人相信,震於公冶卓的淫威,一樣敢怒不敢言。

    所以他才扮著宇文簾外的樣子,以當事人的口味和身份來揭露公冶卓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面容。

    這樣無論是在真實性還是威懾上,對公冶卓都是心裡上的沉重一擊。

    「以今天公冶卓的地位和名聲,我知道沒多少人相信我說的話,但這就是事實的真相,我也不是來博取同情,只是來為當年的事做一個了結。我是不是宇文簾外不是你們信不信,而是你們道貌岸然的武林盟主知道我是就可以了,是不是,師弟。」他晃了晃手腕處的虯枝,「師弟,這是師父出遊海外時給最欣賞的兩個弟子帶回的禮物。」

    屋裡鴉雀無聲,因為他們確實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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