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康熙五十五年顏莊 文 / 東籬菊隱
顏紫蘿一臉不可置信:「太醫,你沒看錯吧?你能確定嗎?你真得確定嗎?你是專看婦科的嗎?∼∼∼」
「重賞。」胤禛說道,馬上就有丫環去執行了
「我看還是再找別人看一下好了,怎麼可能啊」顏紫蘿撇撇嘴,上次太醫都暗示她沒希望了
「太醫,明兒起到府裡去,照顧顏主子。千萬小心。」胤禛說道,聲音有些顫。
「是,下官知道了。」太醫起身退下去了
傾城跑過去摸摸自己老娘的肚子,半天說了一句:「額娘,老蚌生珠啊額娘,您給我生個弟弟和妹妹吧?」
「我是豬嗎能生那麼多?」顏紫蘿翻眼睛,「我看這個太醫是騙子~~」
「福晉,我看是真的,剛才碰著您的手,發現熱得很呢,有了身孕就是這樣的。」陳夫人笑著說道。
「啊?我還以為自己著涼了呢?」顏紫蘿小聲嘀咕道。
「一會兒就回府,百合,收拾東西。」胤禛說道。
「不回。」顏紫蘿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聽說孕婦心情不好會動胎氣的,我不回去,回去我壓抑。」
「好!」胤禛說道,然後看百合:「派人回府要十個丫環、四個產婆、把園子裡的廚子調來。」
「停!百合你站住。」顏紫蘿插嘴,轉著眼珠子,「四爺,借一步說話。」
「你最好別胡鬧。」胤禛看她一眼,然後被顏紫蘿拉走了。
到了廂房,顏紫蘿小心地關上門,嘴角持續咧開狀態,眼睛都不能用發光來形容了,晚上看見都得以為是狼來了。
「四爺,咱商量一件事怎麼樣?」顏紫蘿笑瞇瞇地。
「說!」胤禛有不好的預感。
「我想去杭州,您覺得怎麼樣?」顏紫蘿問道。
「不怎麼樣!」胤禛說道。果然不是好事。
顏紫蘿微微皺眉,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雙手撫了撫還平原一樣平坦的肚子:「可是,他想去啊∼∼」
「胡說!」胤禛說道。()
「我也不想離開四爺您哪,可是∼∼他要是不高興了,不肯出來怎麼辦?」顏紫蘿挑挑眉毛。
「你威脅爺。」胤禛瞪她。居然拿孩子威脅他。
「哎喲喲,您話不要講的這麼難聽嘛!」顏紫蘿撲進他懷裡,臉靠在他胸前,右手輕輕拍他的心臟位置,「兩口子說什麼威脅不威脅,我這也是為了您好啊,您想想,江南山清水秀多養人啊,將來小傢伙長得水水嫩嫩的您看著也高興不是?再說,老頭子都說我是敗家的女人,要是再加上這個,咱府裡可要入不敷出了,現在陳牧風肯娶傾城,他家又那麼有錢,不如讓他養好啦!」
「不行!」胤禛在她論證了一堆之後給了個零分。
「不行?」顏紫蘿接著拍,「不行啊?真的不行啊?唉呀∼∼您說,我要是天天心情不好,他會不會不健康啊?要是生出來是個小笨蛋可怎麼辦啊?」
「有恃無恐了?」胤禛問道,拳頭狠狠地攥著,直想揍他懷裡的這個女人,可是∼∼捨不得。
「雍王爺,您就看在我時隔十五年才又有了身孕就答應了吧,啊?」顏紫蘿說道,有恃無恐,嘿嘿,她就是有恃無恐了。
胤禛低頭看她的腦瓜頂,她在提醒他他欠她一個孩子。
「好。」胤禛說道。就讓她去玩兩年再回來。
「既然您答應了,來來來,字據為證。」顏紫蘿迅速從他懷裡跳出來,走到桌邊,親自磨墨鋪紙,毛筆蘸好了墨然後笑盈盈地遞給胤禛。
「你∼∼」胤禛深吸口氣,她居然不信任他的人格。
「唉喲,你們這些王公子弟說話最不算數了,我可得防著點兒。我念一句,您寫一句,準備好了吧,我可要念了。」顏紫蘿拄著下巴在屋子裡慢慢地走:「側室顏氏自入府以來驕橫跋扈、妒忌成性∼∼」然後停住了,看胤禛:「七出之條都是什麼?」
胤禛捏著毛筆的手更加用力,指骨節都泛白了。
「不順父母;無子;淫;妒;有惡疾;多言;竊盜。」胤禛的聲音裡隱忍著怒氣。
「哦,我犯了兩條呢,呵呵,夠休兩次了。」顏紫蘿笑著說道,忽視胤禛頭上突起的血管,顏紫蘿接著念到:「七出之條已犯其二,估念小女年幼不令其去。然,顏氏不知悔改,近年更變本加厲。實不堪再留於府內,今斥其去。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顏紫蘿念完,看看胤禛已經變得鐵青的臉,拍了拍胸口,然後不自然地笑了笑,「寫完了?」走到桌邊拿起來看了看,雖然前面都是照著她念的寫的,可是最後的他改成了:「今令其居於杭州別院,顏氏不得另行婚嫁,一切供給如舊。」
「不太公平,不過,也不算太吃虧。」顏紫蘿說道,「還有,雍王爺,我的孩子以後都隨母姓,您沒意見吧?」
毛筆終於沒保住「晚節」,被掰折扔在了地上。
「哎喲喲,不要生氣嘛。以後我不能再嫁,您就當在外面養了個小老婆啊!您有空就來坐坐、住住。我花著您的錢當然不能把您往外推嘍!」顏紫蘿笑瞇瞇地說道。
「閉嘴。」胤禛說道。
「呵呵,這個就不用一式兩份了,我自己拿著這一份就可以了。」顏紫蘿笑著說道。
「顏紫蘿,你這個女人∼∼」胤禛很想拍掉她燦爛的笑,太刺眼了。
「雍王爺,我記著去年的時候您說我離家出走永遠沒有第二次機會了是不是?」顏紫蘿站到他面前,歪著頭,手摸摸人家的帥帥的臉:「可是您看看,老天爺不跟你一夥了,失望吧?氣憤吧?沒想到我顏紫蘿也有招老天爺待見的時候吧∼∼」話沒說完就被抱得緊緊的,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胤禛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在杭州好好的。」
顏紫蘿點點頭,沒說話。
兩人再回到客廳,眾人就見顏紫蘿神采飛揚,胤禛一臉鐵青。
過了幾天,顏紫蘿命人收拾東西。胤禛上朝還沒回來,她自己跑到茅草亭下坐著。
「顏紫蘿,你真狠得下心要走?」胤祥的聲音,顏紫蘿回頭看看,難得見到他這麼正經的表情。
「十三爺,你看到天上飛的小鳥兒了嗎?」顏紫蘿指指天。
「這個家、這個人比不上那一無所有的天?」胤祥說道。
「那種小鳥只能在天氣好的時候飛一飛,而且永遠也飛不高,暴風雨來得時候也沒有能力去抵抗,可是雄鷹可以,雄鷹可以面對任何風雨。」顏紫蘿說道。
「四哥會護你周全。」胤祥說道。
「可是他會被束縛手腳。安逸的日子久了雄鷹會忘了在風雨中搏擊的本事,也許就會被風雨打倒,所以,既然是雄鷹就應該永遠記得他的本事,做他該做的事。」顏紫蘿說道。
「也許那只雄鷹不會去招惹風雨了,只想和小鳥一起飛。」胤祥問道。
「小鳥不能那麼自私,不能折了雄鷹的翅膀。」顏紫蘿說道。
「明白了。只不過,雄鷹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胤祥說道。
「再不簡單也只有一雙拳頭,十三爺,他累的時候請您出手相助,讓他能休息一會兒。」顏紫蘿說道。
「我?」胤祥的口氣又變得正常了:「您高看了不是?我也是飛不高的鳥兒啊!」
「十三爺,以這種借口掩飾自己懶惰不想高飛是很可恥的。」顏紫蘿很肯定地說道。
「顏紫蘿,可恥這個詞你是在形容十三爺我嗎?真是大膽哪!」胤祥笑著說道,難道他該活動活動筋骨了嗎?
「十三爺,您知道我被休的理由嗎?多言、嫉妒。」顏紫蘿笑著說道。
「犯了兩條?早該休了。」胤祥也笑著說道。
半個月後,京城外,幾輛馬車。
顏紫蘿抱抱眉瀲灩,「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保重。」眉瀲灩說道。
等馬車走遠了,眉瀲灩小聲說道:「終於你還是要自由。」
回到蘭桂坊,夏至說幾位爺在攬月廂,眉瀲灩點點頭往攬月廂來了,掀開簾子進去,四個正喝酒的人都抬頭看她。
「眉嫂子,顏紫蘿真走了?」胤哦問道。前些日子他四哥上的那個折子太震驚了,他四哥居然休了顏紫蘿。說她嫉妒,可不是他四哥讓她變成妒婦的嗎?而且瞧瞧他四哥這幾年就快把顏紫蘿寵上天了,怎麼說休就休了。
「當然真走了。」眉瀲灩說道,淡淡一笑。
「四哥行事還真是難以捉摸啊,說休就休了?」胤哦喝了口酒說道。
「老十,顏紫蘿是四哥的心肝寶貝,四哥休了滿府的女人也輪不到她。」胤禟說道,這個老十想問題就是不夠深度。
「可是,那寫了休書不是假的吧?」胤哦問道。
「十哥,這休書是不假,不過,您想想,那休書就一定是四哥寫的?」胤禎問道,他十哥想問題就是簡單。
「那總不能是顏紫蘿休了四哥吧?」胤哦說道,然後抬頭掃了一圈,看看其餘三人的神情,自言自語說道:「不能吧?那可是親王府的側福晉∼∼」
「老十,那個側福晉如果是顏紫蘿就什麼可能都有。」胤禟拍拍他的肩膀,讓他接受這個現實。
「她為了什麼呀?」胤哦看了一圈:「四哥對她可是有目共睹,她到底為了什麼呀?」
「這得問眉嫂子了。」胤禎笑著說道。
眉瀲灩又是淡淡一笑,給他們重新斟了酒才說道:「家禽要飛。」
「家禽?」胤哦疑惑。
眉瀲灩放下酒壺,「各位慢用,我出去照顧一下。」
她掀了簾子出去,胤哦看他八哥。
「八哥,眉嫂子的話什麼意思?」眉嫂子和他八哥也越來越像,說話讓人猜不透。
「心上長了翅膀永遠會想飛。」他八哥說道。
「這麼幸福的家禽還不滿足。」他九哥說道。
「唉,狠得下心。」他十四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