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最禛心 緊張的會面 文 / 東籬菊隱
胤禛看了看一直低著頭的顏紫蘿沒言語,大踏步向前走了去。顏紫蘿看了看,又看了看敏芷,後者給她做了個「跟上」的口型,顏紫蘿心不甘情不願地挪著去了。前面的身影時快時慢,直到了靜心堂門口,胤禛才乾脆大踏步進去了。顏紫蘿將那門看了又看,終於還是硬著頭皮邁進了門檻。
「門關上。」胤禛命令到。顏紫蘿抬頭看了看那男人,在跟她說話嗎?看到胤禛黑著臉看她,她很自覺地就回身把門關上了。然後緊貼著門站著。
「知道害怕了。」胤禛的語調平平的,聽得顏紫蘿心驚肉跳。
「是。」顏紫蘿老實地說到。
「吉祥是怎麼回事?」胤禛端起茶碗問到。
「那個那個是騙九爺的。」顏紫蘿小聲說到。
「嗯?」胤禛一個涼涼的嗯過來,顏紫蘿馬上就把事情如此這般地講了一通。
「還騙了哪位爺?」想想剛才胤禔替她攔下那一巴掌他心裡就不舒服,大阿哥倒是真心疼她啊!
「沒有了。」顏紫蘿眼珠轉來轉去說到。應該沒有了吧,她可是捅了簍子之後就一直安分守己來著。再說,他們上當也不能全怪她啊,她也是情勢所逼嘛!
「哼!」胤禛用鼻子發音。顏紫蘿也不敢說話,就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站著。胤禛一口口喝茶的聲音就像在顏紫蘿心上拴了絲線一樣,他喝一口她的心就抽一下。正歡快地抽著,門外忽然傳來一聲:「爺,晚膳是∼∼∼」顏紫蘿反射性地跳到一邊,這本來神經就繃得夠緊了,怎麼還來湊熱鬧?晚膳?吃飯了應該可以放過她了吧?偷偷瞄一眼。那位爺放下茶碗,說了一個字:「免」。
看來打算餓死她,顏紫蘿心裡想著。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忍忍好了,反正就一頓而已,當減肥了。胤禛不說話,顏紫蘿是不敢說話,兩個人就坐,直到天完全黑了,胤禛也沒有讓她坐的意思。趁著黑暗,顏紫蘿扭了扭脖子,又側身子揉了揉腿,這身體零件早晚得因為跪著和站著而報廢,顏紫蘿輕輕歎了口氣。
「掌燈。」胤禛的聲音飄過來,聲音不大,應該不是叫奴才,那就是她嘍?顏紫蘿摸著黑走向鶴形燭台,她剛進門的時候掃了一眼,應該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慢慢挪著,覺得跟瞎子摸像一樣,好不容易摸到了,顏紫蘿又在燭台邊上的高幾上摸了摸,果然找到了火褶子,她點燃了一根蠟燭,忽然亮起來的燭光有些刺眼,她側了下頭,然後又慢慢轉過點燃別的蠟燭,待點燃了幾根蠟燭之後,她才看清楚,果然,貝勒用的東西就是比她的高級,這個燭台很高,要是都點燃了屋子裡一定亮的很,嗯,還有鶴頭上的一根蠟燭,顏紫蘿試了下,無奈,個子太矮,顏紫蘿只好跳了一下,沒夠著,再一下∼∼∼
這女人在幹什麼跳來跳去的?本來低頭思考的胤禛被那忽高忽低的影子吸引抬頭看了過去,就看到那女人在跳高,待看清楚了,胤禛搖了搖頭,笨就算了,個子也矮∼∼∼∼
「哎唷!」顏紫蘿忽然扔了火褶子,甩著右手,真是雪上加霜啊,燙傷那塊皮還沒變厚又被燭油燙到,剛長好的肉皮還嫩得很,這一燙疼得真是鑽心∼∼∼∼顏紫蘿使勁擰著眉毛,疼死了∼∼∼∼看來這手離殘廢真的不遠了。
「連個蠟燭也弄不好。」胤禛說到,燙傷了?她怎麼不哭?上次年冰玉被繡花針紮了下都疼哭了,「有藥沒有?」還吧,怎麼著也是自己媳婦,雖然笨了些。
「沒事。」顏紫蘿咬著嘴唇說到。她可是無產階級勞動者,這點傷不在話下。可是真疼啊,眉瀲灩給的藥沒帶在身上,回去要趕緊抹上才行。
「沒事就好。」胤禛走到裡間,自己拿起燈罩,點燃了蠟燭,然後翻開書看了起來。顏紫蘿站在門口走也不是,進也不是。又不敢開口問,於是只好就那麼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顏紫蘿心裡的羊已經數到五千六百一十二隻了,胤禛還沒有休息的意思,顏紫蘿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胤禛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回去歇吧!」顏紫蘿如得了特赦令一樣愉快地答了聲:「是。」然後轉身就往門口走,剛打開門,後面的聲音就追了過來:「明兒早過來服侍爺。」顏紫蘿馬上答了聲:「是。」然後推門出去了,不一會又推門進來了,輕聲問到:「明早什麼時候?」
「丑時。」簡短的兩個字。
「哦。」然後又輕輕轉身出去了。胤禛聽著外面傳來的跑步聲,不由扯了扯嘴角,餓得受不了了?
顏紫蘿一路奔跑著回到秋逸齋,太可怕了,居然刮著那麼大的風,她打小就怕颳風,總覺得這聲音裡說不定就冒出個鬼來。而且她很餓,受了一下午的驚嚇胃酸分泌也比平時勤快,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一腳踏進屋門,不顧敏芷驚訝、傾城高興的目光,顏紫蘿拿起一塊糕點就往嘴裡塞,由於吃得急糕點噎住了,百合端了茶水給她,又幫她拍了半天才順下去。
「你晚上沒有用膳?」敏芷看著她的吃相猜到。
「唔唔∼∼」顏紫蘿只顧著往嘴裡塞東西,只能發出這樣模糊不清的聲音作答。
「慢點吃,別再噎著了。」敏芷正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她。四哥真夠忍心的。
好不容易填飽了肚子,顏紫蘿又跳下地,用戰鬥的速度洗了臉,刷了牙,換了衣服,然後爬到炕上躺下,對敏芷說:「別問了,明兒他走了我告訴你。」然後囑咐百合:「明兒差一刻鐘丑時叫醒我。哦,對了,把那糕點再給我準備點兒,我明天早上要吃的。」然後立刻進入了睡眠狀態,留下不解的敏芷和百合等人。
結果根本沒用百合來叫,顏紫蘿自動醒了,拿過西洋鐘看了看,還能睡一刻鐘,閉上眼睛,睜開,再閉上,又睜開——算了,起吧。顏紫蘿輕輕地起身,外面還黑乎乎的,她摸索著下了地,走到外間,百合早醒了,摸著火褶子點了根蠟燭,給她倒了熱水,絞了條帕子,顏紫蘿擦完了臉,換完衣服,讓百合給她梳了簡單的髮式,站起身就往外走。
「主子,奴婢陪您過去吧。」百合提著燈籠說到。
「好啊,反正他也沒說只能一個人。」顏紫蘿笑了笑,又說到,「把那糕點給我拿幾塊!」
於是主僕兩個,百合在前提著燈籠,顏紫蘿在後吃著糕點,拐來拐去,終於在快到丑時到了靜心堂。門口的侍衛見到顏紫蘿,先是愣了愣,然後便放行了。顏紫蘿也納悶不已,他們那眼光是什麼意思?
進了院子,屋裡已亮了燈,顏紫蘿剛走到門口要敲門,裡面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進來。」兩個字,顏紫蘿放下手,倒好,感應式的,省了她手疼了。慢慢蹭進裡間,胤禛正坐在床邊,只穿了白色的中衣,不過頭型倒是沒亂,清朝的髮型雖然挺影響形象,但確實省時間,十天半個月不用打理都沒問題,顏紫蘿心裡想著。
「你總是這樣看人?」有長進,七個字,成句子了。胤禛不悅地看了她一眼。顏紫蘿忙收回目光,真是小氣,不就下嗎,又不會少塊肉!
「還不過來服侍。」胤禛說到。顏紫蘿走到離床一米遠的地方站住了,這要怎麼服侍?電視裡是怎麼演的來著?雖然有,但是都只演了穿衣服那段,也沒演全套,那她怎麼辦?要從哪裡「服侍」起?正想著,一個黑影站到面前,顏紫蘿反射性退後了兩步,防備地看著胤禛。
「水。」一個字。顏紫蘿四周看了看,好像看到水盆了,飛奔著過去端了過來,放在桌子上。胤禛看了看水,又看了看顏紫蘿,認命地用冷水洗了臉。顏紫蘿馬上遞了帕子過去,這回沒用胤禛提示。
「鹽。」又是一個字。顏紫蘿又跑回放盆的地方,上上下下翻看了好幾遍才找到了青鹽,又倒了些溫水端了回來,放在桌上。胤禛看了看她,無奈地看向別處,認命地自己拿起鹽和牙刷。
「衣服。」胤禛站在地上,伸開雙臂。顏紫蘿到處找了找,衣服在哪裡?胤禛也不提醒她,任她在衣櫃裡翻來翻去,挑來挑去挑了一件青色的,顏紫蘿抱著衣服過來,「這件可以嗎?」顏紫蘿展開衣服問。
「嗯。」一個字。得益於這幾年來堅持自己穿衣服,顏紫蘿還是很嫻熟地把衣服給穿好了,她雖然小心翼翼不要碰到胤禛的身體,可是還是不小心碰了兩下,她都觸電一樣馬上收了回來,然後偷瞄胤禛,還好,沒有反感的表情。穿好了衣服,顏紫蘿看了看腰帶,又看了看胤禛,後者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真是不自覺,沒看出她的意思是讓他自己動手嗎?可忍一時風平浪靜。
顏紫蘿拿起腰帶走到胤禛身前,因為要伸手拿另一頭,她長得又腿短胳膊短,雖然她已經盡力不把自己的臉碰到他的胸膛了,可是沒辦法,她那小短胳膊不給她爭氣,這不,她的臉就這樣貼在了他的衣服上,嗯,心跳還挺平穩。飛快地拿起另一頭,顏紫蘿三下五除二把腰帶繫好,馬上退了兩步低眉順目地站在一邊。沒看到胤禛若有所思的眼光。
「帽子。」兩個字。顏紫蘿跑到衣櫃邊找了找,翻出頂銀灰的單帽,六月天戴帽子?不怕腦袋長痱子?不過既然人家是老大,她還是別問的比較好。拿了帽子回來,看了看胤禛,然後雙手把帽子遞給他,這個可以自己來吧?不過她怎麼忘了他可是封建最高統治者(未來的),帽子也讓別人給戴那也是正常的,不用一副天下紅雨的表情。
胤禛彎了腰,低了身子,略比顏紫蘿高一些,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臉上吃驚的表情,不過她的手倒是反應快,立刻把帽子給他戴好了。胤禛有些失望地挺直身子,看了看顏紫蘿一臉輕鬆的,就差寫上「歡迎滾蛋」了的表情,胤禛有一絲不愉快從心裡冒出來,於是他說了一句他自己都鬱悶的話:「晚上過來服侍。」
不過看到顏紫蘿忽然睜大的眼睛,那一臉的震驚,胤禛的心情就忽然好了起來。愉快地邁著步子往出走,他感到後面人明顯的沉重腳步,心情簡直大好。
瞪著前面的身影,他好像心情不錯嘛,因為整到她了?小心眼。不過「晚上服侍」到底是什麼意思?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暗示?顏紫蘿簡直腦袋都大了。出了門,隨從早牽了馬等著,那是一匹黑色的馬,沒有一根雜毛(天那麼黑,你眼睛是雷達嗎?),胤禛接過韁繩,那牽馬的隨從馬上單膝跪地,背對著胤禛,胤禛便踩著他的背上了馬。回頭看看顏紫蘿,她正擰著眉毛看那隨從,多可憐,就因為沒投到個好肚子裡就得給人家當牛做馬?還真是一點點人權都沒有。
胤禛收回目光,策馬走了,六個護衛緊隨他的左右。看著胤禛離去的背影,顏紫蘿愣了神,看來是老天選這個男人做皇帝的,他身上的王者之氣雖然內斂,可是總是時時能讓你感受得到。打了個哈欠,看看天還沒亮,顏紫蘿便小跑著回了秋逸齋,敏芷她們還沒起來,百合還在等她,見她回來了,忙拿衣服給她換了,服侍她又睡下。
顏紫蘿卻睡不著,只覺得頭痛。想想,胤禛也挺可憐的,這麼早就得起床上朝,夏天還好,冬天可真是有得受。還好,聽說也不是天天上朝,否則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改變作息時間還差不多。就這麼想著想著顏紫蘿慢慢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