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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74 歸來 文 / 狐姝

    冷冉看著蕭憶雪那起伏不定的臉,還有那眼底的冰冷,更多的卻是痛苦,一時間站在那裡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突然有些害怕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痛。

    見冷冉就那樣看著自己,而眼底卻沒有她蕭憶雪,蕭憶雪的臉色扭曲了幾分:「木柄權的父親強了我,替代他的兒子,讓我替他們木家傳宗接代。」

    說這話時,蕭憶雪的聲音都有些飄紗,眼底更是含了淚花,一種無力感深深的襲來。

    這些年來,她最怕的記憶便是那些日子。

    彷彿是一道霹靂打下來,冷冉傻了,他根本無法想像,高高在上的長公主,要怎麼面對這樣的局面。

    「你……」冷冉想說什麼,卻終是無力開口。

    「都是因為你,讓我在父皇面前沒了一切,才會讓木家如此折辱於我。」蕭憶雪突然大喊一聲,淚水一滴一滴落下來。

    看著冷冉只有了恨。

    她的確是恨這個男人的,如果不是他的拋棄,不是他的拒婚,又怎麼會讓自己落得這般下場。

    那時的她即使想半事情鬧大,也要顧及自己的臉面問題,要毀就是連著木家和自己一起毀了。

    她沒有那份膽量,只能忍著。

    直到木傲城出生後,皇帝才對她的印象有所改觀,卻不知道她在木家所受的委屈。

    那時木家也是手握重兵,無人敢惹,皇帝亦要看著三分薄面,蕭憶雪也翻不出天去,只能委曲求全。

    木傲城之後,她再喝了一次打胎藥,才絕了木柄權父親的念想。

    而木柄權夾在中間也是裡外不是人。

    他是喜歡蕭憶雪的,能娶也為妻也是他的一大幸事,卻因著自身的問題而讓她受了委屈。

    在蕭憶雪的幾次吵鬧下,木柄權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而那時,老皇帝駕崩,也無人去管木家的一切。

    在蕭清的權勢下,蕭憶雪又暗裡聯絡上了血劍堂,一不做二不休,將木柄權也暗殺了。

    與此同時,她便加入了血劍堂。

    因為那時的蕭憶雪已經不顧一切了,自己的丈夫都已經親手殺了,那麼,當年所受的一切侮辱都要討回來。

    包括當年的冷冉,更包括皇家。

    自己被強迫嫁給木柄權,只是為了拉攏木家,為蕭寒羽的天下打基礎,她只覺得因為他而犧牲自己,就不應該。

    所以,這皇權,她也要奪下。

    正在蕭憶雪一句句控訴的時候,冷冉也再也不敢抬頭了,卻是門外傳來一聲響動。

    「誰?」蕭憶雪臉色一厲,隔空一掌打了過去。

    冷冉也愣了一下,直直看向門邊。

    「母親。」門外一手捂著胸口,嘴角帶血的木傲城正站在門外,臉色蒼白,面容扭曲,不可思議,不敢相信,還有痛苦萬分。

    他剛剛聽到了什麼,這是他無法想像的。

    這些年來,他最崇拜最尊敬的母親,竟然是這樣的人,神經突然斷了,他不想接受,不能接受,狠狠咬著牙,木傲城手中的劍握得緊緊的,就那樣雙眼通紅瞪著蕭憶雪:「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自己的父親竟然是自己的母親派人殺死的,怪不得這些年來,無人能破解此案。

    那麼,她還做過什麼,自己的母親真的太可怕了。

    當然最讓他受打擊的還是自己的身世。

    蕭憶雪愣了,她怎麼也有想到站在門外的會是自己兒子木傲城,她之所以聯合血劍堂殺死了木柄權,就是不想自己的事情被第二個人知道。

    今天她實在是心頭不爽,就突然想和冷冉說起過去,卻不想……

    「傲城,半夜三更的,你怎麼來了這裡?」蕭憶雪有些結結巴巴的說著,臉色蒼白,沒了剛剛的恨意,卻只有悔意。

    她現在只有木傲城了,只有這個兒子了。

    「你別管我怎麼來了這裡,我只問你那些都是真的嗎?」木傲城咬牙問著:「我父親到底是誰」

    這樣的關係讓他怎麼接受啊。

    這是怎麼樣的恥辱。

    額頭青筋暴起,木傲城就那樣直直瞪著蕭憶雪。

    冷冉站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理解木傲城的心情,放在任何人的身上也無法接受吧。

    當然,此時他更覺得自己對不起蕭憶雪,如果不是自己太過自私,也不會讓她落到如今這種地步,只是後悔又如何,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蕭憶雪想說什麼,卻看著木傲城冰冷的眼,漸漸絕望了,她唯一的希望也要破滅了吧。

    那麼她爭了這麼多年,恨了這麼多年,為的是什麼。

    這些年,她沒有一天過得舒心,她只是在痛苦中煎熬著。

    想躲開木傲城的目光,蕭憶雪卻發現根本躲不開,她的傲城已經長大成人了,已經是錚錚鐵骨的男子漢了。

    一切再由不得自己去決定了。

    輕輕點頭,蕭憶雪輕輕閉眼,一滴淚水落下來:「是真的。」

    淚水是鹹的,心是痛的。

    猛的抽出劍在殿門上狠狠砍下一劍,劍入木三分,就那樣顫微微的扶在上面。

    木傲城沒有再說什麼,扔了劍,轉身就走,沒入黑暗中沒了影子。

    「傲城,傲城……」蕭憶雪踉蹌著隨在身後追過去,大殿裡一片漆黑,她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摸不到。

    隨後趕來的侍衛就看到女皇陛下閃著長髮,一身狼狽的坐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

    沒有人敢上前扶起蕭憶雪,都面無表情的立在身側。

    隨後追出來的冷冉揮退了所有人,輕輕歎息一聲,上前,扶了蕭憶雪,手亦有些顫抖,這個女人是罪大惡極的,可是她所受的委屈,也是無人能瞭解的。

    這一切,的確是他冷冉的錯。

    讓蕭憶雪的一生痛苦,也讓自己一生痛苦。

    沒了夫人,更是連女兒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撲在冷冉的懷中,蕭憶雪大聲的哭著,沒了女皇了威嚴,沒了往日的冷眼如霜,此是的蕭憶雪只是一個失了翅膀的弱女子。

    她已經沒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尊嚴亦沒有了。

    她被世人唾罵,被人指指點點。

    她活著只為了仇恨,一無所有。

    這樣的人是可憐的吧。

    有些僵硬的抬手想摟緊蕭憶雪,冷冉卻沒有,他知道他們之間也只有仇恨了。

    她恨自己,自己亦恨她。

    護國大將軍一夜失蹤,卻沒有人敢問起到底出了什麼事。

    第二日蕭憶雪如往常一樣早朝,主持大局,依然是高高在上,威嚴的女皇陛下。

    只是在冷冉和木傲城的心裡一切都已經變了,變得無法掌握了。

    天色剛剛亮,蕭寒羽便披衣起床了,他一夜未睡,臉上有幾分疲憊,怔怔望著窗外發呆,他考慮了整整一夜。

    想著自己與冷半夏相識以來的一切,的確,冷半夏所有的痛苦都是自己給她的。

    如果沒有自己,她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還是一個懵懂的少女。

    可如今,他們都已經傷痕纍纍。

    蕭儀宣已經站在了院子外面,正在舞劍,倒是舞得漂亮,只是不出十幾式,就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一邊用袖子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以劍拄著地面。

    看來,他的功力還沒有完全恢復,蕭憶雪放的毒氣果然夠霸道。

    這些天來,蕭寒羽也試著催動內力,卻也只是徒勞。

    輕輕推開門,緩緩走了出去。

    見到蕭寒羽出來,蕭儀宣匆匆收了劍,正了正臉色,調整好呼吸,直直看向他,沒有開口說什麼。

    「我考慮好了!」蕭寒羽不看蕭儀宣,淡淡的說著,卻只有他自己最知道,這幾個字要說出口,有多難:「我離開她,給她幸福。」

    他們都是希望冷半夏沒有危險的,他們相信雪千孤能救活冷半夏的。

    所以,現在的兩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目標而努力著,要是此時傳來冷半夏不在的消息,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好。」蕭儀宣收了劍:「既然這樣,無論如何,我也會到天權請來救兵。」

    必須要請來,無論有多麼艱難。

    「不必了。」正在兩人商議如何離開玉衡到天權的時候,門邊卻出現三個人。

    這三個人的出現讓蕭寒羽和蕭儀宣都愣在當場,他們即盼著看到,又怕看到。

    「半夏……」蕭寒羽顫抖的伸出手,想撫上冷半夏的臉頰,卻又遲遲不敢上前,兩個人就隔著五步之遙,遙遙相對。

    誰也沒有再上前一步。

    雪千孤和夏雪亦站在冷半夏的身後,不動聲色。

    只有蕭儀宣走到冷半夏面前:「半夏,看到你真好。」

    溫柔如故,溫潤依舊。

    蕭儀宣永遠都是這般,讓冷半夏心底亦是溫溫的,暖暖的。

    「儀宣哥哥。」冷半夏穿著一身白色長衫,頭頂亦罩著白色的紗巾,淡淡應了一句,然後抬頭看蕭寒羽.

    半晌也沒有開口說什麼。

    再相見,竟然是這般的情景,她心底有些蕭瑟,她現在知道,自己是千年不死的神女,根本無法與平凡人類在一起。

    她也考慮了一路,這一次回來報了仇,奪回了玉衡的皇權交到蕭寒羽手裡,自己就只能隱姓埋名,居於鳳凰嶺了。

    直到鳳凰涅槃,自己性命結束……

    當年就是怕這樣的人生,才逃離的,這一世卻費盡心機才得到的一切。

    「不必等天權的救兵了,今天三更時分,我會到皇宮取回兵符的。」太多的兒女情長只會讓人心情更痛,所以冷半夏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此時的蕭寒羽還沒有注意到夏雪的存在,只是聽到冷半夏如此說,有些急:「不可以,半夏,我不能讓你為我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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