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062章 她今非昔比 文 / 紅塵幻
先前冰兒低著頭掃地，陳楓並沒有看清楚眼前這個女子的姿容。
此刻望去，那彷彿是一種清純脫俗的美麗，讓人望之眼前一亮。
但是陳家美女無數，他又是陳家的嫡系少爺，早已被陳家那套美女的要求養刁了眼睛，覺著女子要有才有貌，能歌善舞，才能稱得上是真正風華絕代的美人，所以眼前這個女子只能說是徒有其表而已。不過，家主已經囑咐讓他和這個冰兒弄好關係，他也只能照辦了，當然卻是另有目的。
可惜他的父親是個無用的人，他雖然是嫡子，卻並沒有在本家得到多大好處。
若沒有家主的照顧，他便沒有出路，所以他必須要事事聽從家裡人的安排，事事都任人擺佈，導致他心中卻是非常的不甘。
陳楓眼神陰鬱，覺著自己遲早要像他姐姐陳柔一樣，成為金鱗榜上排名靠前的人，不論是靠自己的努力，還是靠身旁其他人的助力，他都要不惜一切代價，所以一個男人若要娶妻，也是必須要娶能利益到自己的女人，是那種能提高自己地位的女人。
至於這種毫無地位的尋常女子，根本就不配站在他的身邊。
怎知看到她與一眾少年親密無間的模樣，他大男子主義作祟，頗不舒服。
於是，他忍不住站出來，大聲道：「洛冰兒——」
聽到有人喚她，冰兒抬起眸子望向他，暗忖怎又是他？
陳楓負手而立，一雙墨玉眸子冷冷看著她道：「你一個女孩子，怎麼不懂得潔身自好！才剛剛被人退了婚，就與一群男人這麼接近，這舉止委實輕浮，難道不怕人說閒話嗎？」
他二話不說，竟是一開口便指責上了。
冰兒蹙起眉，清清冷冷地問道：「你是何人？我不認識你。」
「是啊！你是什麼人？又關卿何事？」卿俊不悅地瞧著這個俊美的少年。
「如何不關我的事？就憑我是她陳家的未婚夫。」陳楓冷冷地說道。
又是一個未婚夫？而且是陳家的？冰兒抽了抽嘴角，先是無語望天，醞釀了一會兒，便用天眼望去，可惜看不透陳楓的來歷，看來這個少年也是有武功底子和實力的，可惜自己這具身體自幼不曾習武，內力太差了些，而渾厚的內力絕非三五年內可以修習得到的，幸而她在其他方面卻可以彌補這些，那就是玄術與逍遙舞。
冰兒當然不相信陳家會好心出現一個未婚夫，這個未婚夫當然是有備而來。
陳家絕不是省油的燈，這男子一則自然是為了拉近與她的關係，二則更是因為他惦記著自己的金庚之精，冰兒心中非常清楚。
「你認得他嗎？」葉公子忽然問道。
「不認得。」冰兒勾了勾唇，清冷的聲音如夏日清涼的風從眾人心田吹過。
「閣下不要自作多情了，人家都不認識你，還是快些回去吧。」卿俊不屑地道。
「你們……這些無知小輩。」陳楓臉色一黯。
「好了，我們去上課吧！不用理會這個小白臉。」
吁了口氣，陳楓臉色泛著青色，忍著心中的不快，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這個女人居然無視自己，實在是太無禮了！在世外桃源其他女人哪個不多看他一眼，既然這樣，陳楓也沒有興趣與她糾纏，滿臉怒容地回到了自己的室內。
「少爺怎麼了？」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廝問道。
「那個女人實在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他眉間閃過一絲鄙棄之色，一連說了兩句不可理喻。
「少爺，她是一個被人退了婚的，心態當然和別人不一樣。」小廝勸說他道。
「那個女人得知我是她的未婚夫，居然不理會我。」難道她不該歡喜萬分嗎？分明是一個無人要的。
「說不定她是欲擒故縱，像少爺您這樣的人品，誰不喜歡？」
陳楓一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覺著有些道理，這個女人肯定是在欲擒故縱，他向來風姿高雅，這些都是向那個風度翩翩的大哥學的，沒有理由女人會不喜歡他的，於是，慢慢道：「我不管她是不是欲擒故縱，我只想快些完成任務，壓根不想再理會這種女子。」
小廝冷笑，他就知道這個少爺沉不住氣，所以家主才派自己跟著的。
怎知陳楓滿臉的不屑，接著打起了別的主意，對著身旁小廝道：「金庚之精是叔叔那裡最想要的，不如我們見機行事，把那簪子弄來，哪怕要來不行，用計策謀取來也好啊。」
小廝點了點頭，覺著陳楓還不是無可救藥，「不錯，大丈夫不拘小節，其實小的剛才查了查，最近洛家人也來到這個地方了，我覺著您應該和洛家人談一談，知己知彼，然後繼續跟著那個冰兒，我們也好伺機下手。」
「嗯，就按照你說的辦。」陳楓已經沒有了耐性。
那小廝眸光一閃，他其實本不是小廝，而是陳家家主安排在這裡的一名謀士。
於是，陳楓接下來依然跟著冰兒，距離她不遠不近，他向來覺著這樣子女人會對他更感興趣一些。他素來覺著自己很不錯，怎知在看到世外桃源的十三代人物時，才知道什麼叫做非池中之物。
新生們開課，眾人剛來第一日，當然要玥淰、顏鈺、蕭琅三位重量級別人物出馬。
玥淰的威嚴威勢咄咄逼人，讓眾弟子感覺到世外桃源教風嚴格，掌門人冷面無情，絕不徇私，所有的新生在他一番教訓下，個個都老實無比，並無心高氣傲的感覺，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
而顏鈺的溫柔和煦，在眾人遭受到打擊後，又感受到一陣生機盎然的春水，他言笑盈盈，對每個人一視同仁，頗有儒家之仁者風範，彷彿當年顏回在世，實在是讓人感到無比的親切。
很多女孩子在顏鈺的溫柔注視下，一顆芳心幾乎化成了水。
最後，一個清雅的絕色美男子走了進來，他風度翩翩，優雅貴氣，側面線條優美柔和，舉手投足無不充滿了名士風骨，而他在玥淰與顏鈺之後出現，如春風般帶著一絲冬日的料峭，又帶著溫暖的柔和，言語之中彰顯中庸之道，讓眾弟子無不覺著這三位師公都是人中龍鳳，三人出場的搭配實在太完美了。
雖然眾男子都渴望成為蕭琅的弟子，學習兵法，但蕭琅並不收徒。
他負手而立，嘴唇邪魅勾起，溫文爾雅地笑著，「這次認得大家非常高興，不過，世外桃源十三代弟子如今非我們三人，還有一位女子，但她不便出來，但請諸位記著了。」
冰兒微微一怔，沒想到蕭琅居然讓眾人知道還有一個十三代女弟子，卻偏偏沒有告訴眾人是誰，當然她也不想立刻公佈自己的身份，因為，她應該與洛玉離差了一輩，這樣兩個人就不合適在一起了，不過這件事情她相信大哥會自己解決。
然而，眾男子不由交頭接耳，紛紛議論，沒想到居然還有一位女弟子，那不知道是何等的絕色佳人。
陳楓也不由心神嚮往，大概那種美人才是真正的美人，可惜他無緣見到了。
這時候有個學生若有所思地說道：「三位師公都是金鱗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這個美女不知道在金鱗榜上究竟是何排名？」
「肯定是前十名的，那麼我們以後準會知道。」
然而，冰兒默默地坐著最後面，收斂氣息，無人注意，蕭琅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勾起了嘴唇。
下面一群女子立刻叫道：「你看，三師公剛才在看我呢。」
「胡說，分明是在看我，而且他還對我笑了。」
「怎會是在看你，分明是在看我。」幾個女子忍不住發生了爭執。
「你們這些女人矜持一些，不要被男人表面給欺騙了。」身旁幾個男子頗有些不滿。
女弟子們立刻同仇敵愾，對那些男子怒目而視，自從看到蕭琅後她們的心無不被他所迷惑，反唇相譏道：「三師公丰神俊朗，玉樹臨風，長得也是數一數二，那金鱗榜有群芳榜，裡面都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就是沒有美男榜，否則三師公一定是在榜上第一位的。不過，三師公他在金鱗榜本來排名就很高，你們根本就是妒忌了，有本事就自己超過三叔公。」
其他男子立刻止語，他們不敢反駁，何況他們還想聽蕭琅講兵法呢。
如今，世外桃源沒有專門固定的師傅，所有的先生都是忙忙碌碌的，尤其十三代弟子授課的機會極少，但一堂課下來沒有人不受益的，尤其是蕭琅的課，眾人無不希望能聽蕭琅的課。
午後，當冰兒從老怪物那裡走出來後，卻看到蕭琅正望著她笑。
「三師兄。」如今，冰兒每次見到他都是敬而遠之，幸好蕭琅再也沒有纏過她，讓她鬆了一口氣。
「今日的事情我想你已經聽到了。」但見蕭琅的目光清雅柔和，淡淡道：「雖然你已經是世外桃源的第十三代弟子，可是我卻不能公開，因為公開後，對你現在的名聲很不好。」
「名聲？」冰兒抬眸，眸光一閃，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儒家講究六德六行六藝，若是她一樣都做不好，那麼授人以柄，必然會被世人所詬病。
而今，蕭琅不公佈她的身份，才是真正的在保護著她。
蕭琅神情越見瀟灑不羈，慢慢道：「儒家既然講究中庸之道，那麼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想辦法，莫要偏激，在下當年也和你一樣，得罪了不少人，但是如今已經沒有人會質問我是不是有儒家十三代弟子的資格，所以你要自己變強。讓對方的把柄落在你的手中，掌控著他們的命脈，終有一日你就可以走到我的位置。」
冰兒瞇了瞇眸子，眼波如平靜的湖水，她並不知道蕭琅身上曾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所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便低低道：「謝謝師兄，我明白。」
蕭琅垂下眸子，目中帶出一種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如水流動。
當她回到了屋子，從屋內搬出了兩個花盤，裡面栽種著從蛇窟採摘來兩種貴重藥材。
隨後她拿出那瓶讓人蒼老的液體，摻了一盆水後澆了一些在上面，如此持續了七日後，那個種在土壤裡的藥材已經變大很多，沒想到這液體也可以催生植物。
很多大夫在配藥時都知道，藥物對於靈芝和人參來說，是年份越久遠的藥性越好，所以她試著看著這個藥水有沒有用處？
沒想到居然真的有用，第二天，那草藥果然長大的一圈兒，
可惜八百兩買來的一瓶水才勉強種出幾顆百年的草藥來，價值雖然翻了十倍，不過可惜還是太少了。
當然這液體若是給人服用，只怕是一瞬紅顏老，烏首變白髮，但是若塗抹在外傷創面上，傷口會恢復的很快，這也是她最近發現的，所以她特意還留著一些藥水，固然用處很多，但她還沒有想過用這個害人，實在是太糟蹋了此物。
畢竟，懲治惡人的法子很多，這瓶藥水卻是有大用處的。
有了這個，她在院子裡也可以種植藥材，非常方便，可惜藥水就是有限，如今她倒是很想去秦國禁地裡一趟。
若是她沒有猜錯，那處禁地應是一片無價的神土。
她剛伸手擦了擦臉上的灰，就聽到卿俊在外面叫道：「冰兒，我們下山去酒樓吃飯，好不好？」
……
晌午，冰兒與卿俊眾人來到酒樓中，雅間客滿，而她們只能坐著大廳內。
忽然，外面傳出一道輕柔動聽的聲音，似嬌鶯啼柳，似水柔情，「沒想到世外桃源下面的生意真的很好呢，霓裳閣也居然開到了這個地方，不知道幕後的老闆究竟是哪位？而且容家的店舖在這裡開的也有很多，路上在各處我就看到了四家呢。」
「世外桃源這裡招收的都是貴族弟子，所以下面鋪子越來越多，生意越來越好。」
「說的不錯，你們瞧瞧我這件衣服是在燕國霓裳閣買的，但是世外桃源這裡的霓裳閣比起燕京的霓裳閣，服飾價值可是翻了三倍，不是誰都隨隨便便買得起的。」
「做買賣就應該這個樣子，掙錢就要掙有錢人的。」
「不錯，所以我們洛家現在也開始重視起買賣來了。」
這個聲音……冰兒眸色一沉，但見外面走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美人，一隻白皙的手撩起了簾子，隨後露出一張清艷嬌美的臉龐，果然是洛敏。冰兒骨子裡很不喜歡洛敏，沒想到居然會遇到她。
當然這次洛家嫡系的人也跟來了不少，冰兒挑眉不由詫異，「她們怎麼也來了？」
卿俊手指敲了敲桌子，不屑地道：「她們當然是想憑著關係進世外桃源，但是大概並沒有被錄取，所以現在就在外面客棧裡住著。」
「既然沒有錄取，為何不回去呢？」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卿俊搖了搖頭。
洛敏掀起了簾子，只見洛大夫人身側走著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而她對那婦人看上去非常恭敬，笑道：「總管夫人請進，沒想到斜對面有一間店舖正在轉讓，可是租金實在是太高了，半年就要五千兩，我們身上只有三千兩銀子，不知道這次，容家能不能和我們洛家一起合作呢？」
那婦人邁入了步子，昂著頭看了看環境，傲然地道：「怎麼說呢，現在眼紅和覬覦我們容家生意的人很多，若是想要合作的就更多了，但是合作不是不可能，卻不是我家那口子說了算的，在外面是容二爺說了算的，我只能幫著引薦一下。」
「哦？那容二爺呢？能不能見我們？」洛大夫人笑得無比諂媚。
「他一會兒才能過來。」那婦人聲音輕飄飄的。
「好好好，我們在這兒先等他，夫人想吃什麼儘管自己點。」
洛家眾人剛要去雅間，卻被門口小廝攔住道：「實在抱歉，今日雅間都滿了，各位還是在大堂內吃飯吧！我們這兒大堂環境也是不錯的。」
聞言，洛大夫人臉色沉了下來，容家婦人卻是無所謂的神情，像是已經習慣了。
怎知洛蓉眼尖，一眼看到了冰兒，尖聲叫道：「這個賤人居然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她的嗓音很尖，眾人都被她的聲音所吸引。
「洛蓉，你嘴巴乾淨點，你才是賤人。」卿俊冷冷道：「冰兒現在也是世外桃源的弟子，你不過是一個小戶貴族的庶女，怎麼可以這麼說別人？你究竟有沒有教養？」
洛蓉嘴唇張了張，立刻說不出話來，世外桃源的身份就像給冰兒鍍了一層金，今非昔比。
瞧見冰兒，洛大夫人的臉色有些難看，若是往常，洛大夫人直接就派人把這個忤逆家族，大逆不道的女孩子抓起來打殺了，但是她剛剛得知這個少女居然在世外桃源，而且陳家公子已經有心結親，所以她的臉色一怒之後，很快就緩和了下來。
洛大夫人此刻已經坐在冰兒的桌子上，就好像是一家人一般，同時招呼著陳楓，「陳家公子，還不來你未婚妻身旁坐著。」
沒想到陳楓居然也跟來了，冰兒瞇著眸子，這個男人真是陰魂不散。
他這一日在洛家那裡聽說了這個洛冰兒的事情，似乎洛家並不想要他與洛冰訂婚，所以添油加醋說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讓他對這個女子印象越來越不好。
但他畢竟要利用這個婚姻關係，一直堅持著，洛家也漸漸的變了態度。
此刻，冰兒唇邊冷笑，她本來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想起蕭琅所說的話，看來這個洛家還是不能夠輕易能拋掉的，唯有自己掌控起來，不過這個對她來說並沒有難度，這世上還沒有幾個人敢得罪玄術師的，她倒是想看看這些人究竟有沒有長進？
她冷笑道：「我記得已經與你們沒有關係了，而且早就斷絕了往來，夫人的記性真差。」
「你這孩子說氣話做什麼？」洛大夫人覺著自己實在丟人，她低低道：「我聽陳家公子說你在世外桃源過的並不好，都淪落到掃山門這樣的境地了，還這麼清高做什麼？」
冰兒心中不由好笑，看來師傅讓她掃山門還是有些意思。
「冰兒，一家人沒有隔夜仇的。」洛敏看在陳家與世外桃源的份上才會這麼與她和藹的說話，接著從袖子裡拿出一錠銀子道：「這些對你有幫助，你趕緊收下吧。」
冰兒唇邊冷笑，沒有伸手去接錢，「我不需要這些。」
陳楓頓時皺起了眉頭，教訓道：「我說你怎麼能拒絕人家，長者賜不敢辭，你嫡母給你的錢不要，難道你真的要在那裡掃地掙錢嗎？」
「是啊！妹妹你這樣子可是不行，人在外面還是要依靠家族的。」洛敏看了冰兒一眼，擺弄自己耳垂上剛買的玉墜子，「你真是想得太簡單了。你就算在世外桃源又能如何？每月的吃穿住行的費用怎麼辦？世外桃源都是貴族子弟聚集的地方，吃的喝的玩的哪個都是最好的，人也穿的好，朋友之間免不了出去遊山逛水，到時候人家花錢，你只能在旁邊幹幹看著？到時候人家買得起，你卻沒有，讓人家掏銀子，這不叫人家笑話？」
洛敏也面不改色地看向冰兒道：「妹妹，父親當時是在氣頭上，何況我知道你性子是桀驁不馴的，氣話且不提，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只要你給父親陪個不是，家裡還是願意接納你的。」
她到外面當然要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
「這個孩子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雖然你在世外桃源，但是都淪落到掃地的境地了，怎麼還這樣？」
「你拒絕家裡的不要緊，但是不要轉身佔人家的便宜就好，萬一偷了人家的東西也不好。」
陳楓凝視著冰兒道：「你看你家人對你多好，你不要推辭了，趕緊收下，難道你真的喜歡掃地嗎？」
洛大夫人道：「你看看你們點的這都是什麼菜啊，瞧瞧你都瘦了。」
「洛大夫人說的不錯，我這些菜的確是寒磣了。」
「既然這樣，我請你們吃這頓，你畢竟是我洛家的女兒。」
既然人家要請客，冰兒當然不會拒絕了，她如同看笑話般瞧著眾人百態，很是好笑。於是，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過去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那我就點些好菜，給大家嘗嘗，免得客人覺著洛家沒有待客之道。」
這說的都是什麼話？洛敏撇了撇嘴，沒想到對方居然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佛跳牆、龍井竹蓀、鳳尾魚翅、紅梅珠香、祥龍雙飛、爆炒田雞、芫爆仔鴿、一品官燕、羅漢大蝦、串炸鮮貝……還有把你們這裡最貴的酒也拿上來，這位夫人請客。」冰兒指著菜單，點了一堆最貴的菜色，每一道菜都是幾十兩銀子，霎時讓洛大夫人心疼不已。
「看來洛家現在混得不錯了。」冰兒點菜之後，眸子如水清柔。
「那是當然，我們洛家現在開始也要做買賣的，而且越來越好。」洛大夫人看了陳楓一眼，心想這次陳家男子跟出來，怎麼也應該由他付錢，日後若是能有陳家做助力，那以後洛家還不是混得風生水起。
「大哥現在開始從商了，而且生意做的特別好，家裡開了個布坊，又可以染布做花，二哥現在已經當了皇商，和宮裡的人打交道了，每天給那些娘娘的香粉胭脂都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所以咱們洛家在商人中也屬於有頭有臉的人。雖然沒有容家生意大，但是如今我們也要和容家合作了。」洛敏一臉得意的神情，同時不忘誇獎容家的人，一旁的容家婦人臉上也有了光彩。
冰兒依然是在一旁納涼看戲的模樣，看著對方裝出一副偽善的模樣。
「哎呀，我家老爺來了。」正說著，容家婦人立刻笑了，她本是容府管家夫人。
「洛冰兒小姐？」
眾人轉頭，只見門口站著容家的一行人，其中就有容家的年輕管事，而且他身旁站著一個拿著巨大木刀的護衛，正是容家赫赫有名的第一護衛，另外還有幾個商人，都是洛家這些日子想要合作的人物，可惜對方並不理會洛家，所以洛家想起當日兩家聯姻的事情，才厚著臉皮求去的，這些人當中還站著容二爺，他們站在門口，目光同時望向眾人。
然而，這一聲「洛冰兒小姐」的稱呼讓洛家人回不過神來，這究竟叫的是誰？
為何容二爺會這麼叫呢？難道這裡有一個與冰兒同名同姓的？
他們骨子裡認為叫的絕不是洛家這個死生女兒，難道是容二爺記錯了哪個名字？
然而，私生女已經站起了身子，她今日穿的女裝，行的是女子的禮節，笑道：「容二爺，真的好巧。」
容二爺當即笑了一聲，拱手一笑，親切道：「我本來準備去世外桃源看看，沒想到你居然在山下，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你。」
冰兒抿唇含笑，目光掃了眼容家管事與容家的護衛，兩人一同對她打招呼。
容家向來與世外桃源走的很近，何況冰兒上次救了眾人性命，所以對冰兒非常熱情。
冰兒掃了眼其他十幾個人，竟然有一半人都是山下的大老闆，只是目前還未有過交集。
「我給諸位說一下，這位冰兒小姐是世外桃源的得意弟子，她也是在這裡做生意的，這裡有她一個鋪子，就是那間霓裳閣，現在已經開了三家分店了。」
「冰兒小姐，我是對面客棧的老闆，這位是前面孫氏錢莊的掌櫃，那位是蘇記當鋪的老闆。」眾人結識她並不是因為她是同行，也非是世外桃源弟子，而是容二爺對她的另眼相待。
冰兒聽著容二爺的介紹，舉止彬彬有禮，與諸人很快就結識了，只看得洛家眾人目瞪口呆。
半晌，洛大夫人吸了口冷氣，她從沒有想到這個私生女居然會這麼有面子。
而且她也在這裡開了鋪面，對了，那個霓裳閣居然就是她的，那得有多少錢啊？
不過既然這個丫頭回來了，那麼這些錢怎麼都是洛家的，絕不能讓丫頭在外面白掙錢，自己洛家撈不到好處。
只有陳楓一個人不以為然，雖然冰兒長得漂亮了些，雖然她是世外桃源弟子，但是自己也是陳家的嫡子，對方的身份還是配不上自己，若是讓容家人知道自己要「娶」這個女子，實在是太丟人現眼了。
不過，當陳楓得知冰兒居然在這裡開了鋪子，那麼還是很有資產的，雖然他是嫡子，但每月才一百兩銀子，目前手中不過五千兩的資產，這個洛冰兒不但從家主那裡騙走了十萬兩，而且還開了鋪子，倒是有些錢，這些若是當嫁妝的話的確是不錯，若是他給她一個名分，那些還不是自己的財產。
陳楓不由改變了主意，覺著娶她為妾也是不錯的。
容二爺目光掃過眾人，覺著陳楓有些眼熟，問道：「閣下可是陳家子弟？」
陳楓連忙道：「陳楓見過容二爺。」
「我聽說你大哥已經來了，為何你不去見見他？」
陳楓臉色霎時一變，他知道大哥才是真正的正主兒，沒想到他居然已經來了，可千萬不要揭穿自己啊。
「我並不清楚我大哥的事情，也並不知道他已經來了。」陳楓連忙推脫道。
容二爺搖了搖頭，同樣都是陳家人，差距怎這麼大？他喃喃道：「我已聽說陳家老爺子得了怪病，陳家大公子現在正在請求大夫醫治。好像現在特意到顏二先生那裡求藥。」
陳楓立刻露出恍然的表情，顏二先生的風姿依然在他面前出現，那個男人實在是風度翩然，讓人景仰。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外面傳來男子的聲音，「冰兒姑娘，顏二先生找你。」
洛大夫人和陳楓更是瞠目結舌，這個丫頭居然連顏二先生都來請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冰兒與卿俊等人離開後，洛家諸人各懷心思慢慢吃完了飯，當她們看到賬單時不由大吃一驚，居然是三千兩的花費，當她們看向陳楓時，希望陳楓能夠慷慨解囊，怎知陳楓身上只帶了五十兩銀子，洛大夫人險些吐血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