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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vip065】龍林縣的渣渣們 文 / 黛小薰

    那群女人在瞧見亮光之後,齊齊跪倒在了地上,對著那個方向跪拜了起來,三跪九拜之後,老女人轉過身恭敬的對著唐麥道,「主子,裡面請……」

    唐麥一瞧這模樣,就知道這些人還是沒有帶她去找冷然,她掃了那老女人一眼,並沒有任何要往那亮光走去的意思。)

    老女人見狀,再次朝唐麥叩了個頭,「主子,請。」

    「我冷叔叔在哪兒?」

    「主子進去,便能瞧見您想瞧見的人了。」

    唐麥蹙起了秀眉,但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她權衡之後,瞧了那老女人一眼道,「你帶路,你要是敢欺騙我,我捏死它!」唐麥說著,「凶狠」的掐住了小蛇的脖子。

    果然,那女人一見,臉上就露出了緊張的神情,急忙勸阻唐麥住手,讓唐麥隨著她進去。

    唐麥帶著小蛇跟著那老女人走了進去,一進去,就瞧見了一位坐在裡頭鶴髮童顏的老人。

    唐麥一瞧見那老人,頓時就愣在了原地,脫口而出道,「師父!」

    老人睜開了雙眼,和莫老神醫相似的容貌,可那眼神卻顯得陰沉的多,唐麥被他瞧的心裡咯登了一下,眼前的人,不是莫老神醫。

    「師父?」那老人聽到唐麥的稱呼,視線如寒冰般落在了她的身上,「你是莫畢天的徒弟?」

    唐麥聽這老人說這話是厭惡冷漠的口吻,就知道這人肯定和她師父有仇,就算沒仇也絕對不可能是朋友。

    長這麼像,難道是兄弟?

    「師父,我是在叫您。我一瞧見您,我就覺得和您有緣。」唐麥露出了一副狗腿的神情,笑的和個白癡似的看著眼前的老人。

    要真是師父的仇人,她能活著出去,那就怪了。

    老人蹙起了花白的眉毛,掃了唐麥一眼,視線落在了她手中的小蛇身上。

    「過來!」唐麥還以為是叫自己,正思考該怎麼辦,就見手裡的小蛇全身發抖的從她手裡掙扎了出去,朝老人爬了過去。

    唐麥正覺得奇怪,就見老人的白衣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小蛇已經到了他的手中,他盯著那小蛇瞧了一眼,說出了四個字,「毒蛇之王。」

    隨即,他望向了唐麥,目光犀利的盯著唐麥道,「你,過來!」

    可以不過去嗎?

    唐麥總感覺這人陰氣太重,和她師父完全不一樣,她師父雖然脾氣怪了點,但說到底就是個貪吃的老小孩,眼前的人一個眼神似乎都能要了人的命。

    唐麥很清楚,她不可能不過去,她挪動著步子,朝那人靠了過去,畢恭畢敬的站在了那人面前。

    「這蛇,是你的?」

    唐麥點了點頭,「我爺爺是大夫,我和爺爺上山採藥,看到一顆很大很大的靈芝的時候,發現它的。它差點兒把我咬死呢。」

    老人聞言,眼中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光芒,一閃身就站在了唐麥的面前,扣住了她的手腕。

    唐麥不敢亂動,還得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師父,你在做什麼?」

    老人收回了自己的手,突然用一種極為冷淡的聲音,望著唐麥道,「從今日起,我授你毒術,一個月內,你若能學的我的一成,我放你離開,如若不然,死!」

    毒術?

    唐麥聽到這兩個字,眼中閃過了一絲異彩,她最愛的就是毒,可惜她的師父擅長的是醫術,而非毒術。

    前世,她的醫術雖然沒有莫老神醫好,但毒術在整個天龍國那是無人能及的。

    「師父,毒術是什麼?很厲害嗎?」

    老人陰沉的掃了唐麥一眼,「從今日起,我會拿你試毒,等你進去了,你就知道何為毒術了。」

    試,試……毒?!

    唐麥的瞳孔縮了縮,後退了一步,「師父,我可以不學嗎?」

    試毒,她又不是活膩歪了,她平時煉毒,那都是她熟悉的毒藥,就算中毒,也是有現成的解藥的。

    「由不得你!」一語畢,唐麥身上的幾處穴道已經被點,她只能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老人,她是喜歡毒,可還不想死在毒上。

    老人朝著那並未退下去的老女人吩咐了一番,那老女人很快就帶著幾個年輕的女人,扛著一個大缸走了進來。

    重要的不是那個大缸,而是在那老人打開大缸的時候,唐麥在裡面看到了無數的毒蛇、毒蠍子、毒蜘蛛,可謂五毒俱全。

    唐麥的心裡第一次升起了一種恐懼,她想逃,可是她全身無法動彈,就連說話,也無法說。

    「你是這麼多年來,我遇到過的資質最好的人。你放心,我不會輕易的讓你死的,但最終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了。」老人看出了唐麥眼中的恐懼,望著她,淡淡的說了句。

    這要是被丟到這個大缸裡,就算不死,也得全身殘疾啊。

    唐麥瞪著眼睛,看著那張和她師父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這死變態,是來替她師父報仇的嗎?

    她前世就算毒死了師父,可也沒有用如此殘忍的手段。

    老人走上前,往唐麥的嘴裡塞了一顆藥丸下去,隨即讓站立在一旁的那些女人將唐麥帶了下去,對其進行了一番洗漱。

    洗漱完畢之後,直接將其丟進了那個滿是毒物的大缸裡,一進去,唐麥就被蟄了一下,很快一種劇痛就在全身蔓延了開來。

    老人走了進來,居高臨下的掃視著唐麥,「你不是叫我師父,說和我有緣嗎?既然想拜我為師,那就乖乖的在裡頭待上三日。若是三日都熬不住,你沒資格成為我的徒弟。」

    大缸裡的毒物還在不停的撕咬著她的皮膚,唐麥疼的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她真想扇自己兩巴掌,好好的叫什麼師父。

    她不是要拜這個老變態為師,她只是認錯了人啊。

    唐麥很快就在劇毒之下,昏死了過去,那老人給她塞了一顆藥丸進去,她又甦醒了過來,如此循環往復的進行了三日,唐麥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戶農家。

    那個老變態就站在她的面前,「醒了?」

    唐麥閉著嘴巴,不說話,身上已經不疼了,可是被丟在那個到處都是毒物的大缸裡,她的身體還能看嗎?

    「你要找的那人,我本打算將他拿來煉藥的。」

    唐麥聽到這話,就瞪大了眼睛,「你把我冷叔叔怎麼了?」

    「他很好,我甚至可以治好他身上的傷勢,只要你乖乖聽話。」老人見唐麥不再開口,拍了拍手,那群黑衣女人就將五花大綁的百事通給帶了進來,「這人,說是來找你的。我老毒醫最不喜歡逼迫人,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我放你離開,他和你找的那人,死!二,你留下,他們,活!」

    百事通的嘴巴裡還被塞著布條,看到躺在床上的唐麥,唔唔的叫了起來,眼中滿是擔憂。

    唐麥閉上了眼睛,根本就沒有選擇,「你說的,只要我留下一個月,學會你的一成毒術,你就得放我們走!」

    唐麥別無他法,只能賭一次,賭眼前的人,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自然。」

    「你要把我冷叔叔的傷醫治好,我要和百事通哥哥還有冷叔叔住在一起!」

    「去把那人帶過來。」

    「是。」

    冷然是被一群女人用擔架抬上來的,他的臉色很不好,倒在擔架上,就像失去了生機一樣。

    唐麥一看到冷然,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連滾帶爬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朝冷然爬了過去。

    「冷叔叔,冷叔叔。」她握上了冷然的手腕,還好,還有脈搏。

    「他沒死,只要你留下來,同我學習毒術,我可以治好他。」

    唐麥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留下,而留下的結果就是,一個月內有十天是泡在毒藥缸裡的,痛著痛著,都麻木了。

    剩下的二十天,老毒王也是不停的在她的身上試藥,給她講述其中一種毒物,她就必須立刻山上,去尋找那些毒物,時間在兩個時辰之內,若是沒按照規定的時間找到,或者超過時間才回來,就會被到毒缸裡去。

    冷然和百事通被留在村子裡,她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跑,她一跑,兩人肯定是活不了了。

    唐麥不止一次想把老毒王給弄死,可冷然身上不但有傷,還有老毒王下的毒藥,最主要的是,那種毒,唐麥解不了。

    轉眼一個月後,唐麥半死不活的站在了老毒王的面前,接受他的考驗,老毒王每天都給她塞藥丸,以至於她根本不會中毒身亡。

    「半個時辰內,將毒蟾帶回來,就算你過關!」

    什麼線索都沒有,叫她上山,還是那麼大的一座山,找一隻有毒的癩蛤蟆。

    唐麥握著自己的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幸好她這一個月有準備,幾乎把山上的地形,哪種地方有哪些毒物都給記錄了下來。

    只是,這一個月來,她從未見過毒蟾,這讓她如何在半個時辰內,翻越這麼大一座山,把一隻癩蛤蟆找回來?

    要不是她會輕功,這一個月摔都得在這些大山裡摔死了。

    「現在已經過去了半盞茶的時間。」老毒醫冷冷的掃了唐麥一眼。

    唐麥一聽,真想罵娘了,這都算時間?

    「可以把小蛇還給我嗎?」唐麥沉思了片刻,詢問道,有小蛇在,指不定會容易找些。

    老毒醫聞言,從懷裡將小蛇給扯了出來,丟給了唐麥。

    唐麥拿著小蛇,飛快的跑上了山,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上個山、下個山就差不多了,更不用說找毒蟾了!

    唐麥不知道,老毒醫不但把時間縮短了,讓她找一隻從未找過的毒蟾,還在山上佈置了無數的陷阱,往裡頭投放了大量的毒物。

    唐麥上山沒多久,就被一隻毒蜘蛛給襲擊了,可神奇的是,她被咬了,居然一點兒事都沒有,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而已。

    一路找過去,到處都是偷襲她的毒物,她再躲,還是會被蟄到,咬到,但她似乎是對這些毒物免疫了,還順便把它們全都抓到了她背著的背簍裡,找了一陣,唐麥抓起懷裡的小蛇,就對著它懇求道,「小蛇啊,蛇祖宗啊,看在我這些年,對你不賴的份上,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幫我找找吧。」

    有很多癩蛤蟆是和蛇住在一個洞裡的,這也就是唐麥為何要問老毒醫把小蛇討回來的緣故。

    小蛇其實早就看出了唐麥的心思,它確實得幫,它能感覺的出來,這裡到處都是它的同類,多的讓它有種回到它出生的毒王谷的感覺。

    老毒王警告過它,不能一開始就帶著唐麥去找毒蟾,等唐麥被咬上至少五百次,才能帶她去找。

    要是連五百次都支撐不住那也只能說明,唐麥朽木不可雕也,死了就死了。

    小蛇帶著唐麥,可謂一路被咬,找到的都是一些含有劇毒毒物的地方,唐麥被咬過幾次之後,學聰明了,那些毒物要想再咬到她,就沒那麼容易了。

    她也發現了,這山上的毒物比她以往上山的任何一次都多,到處都是可以致命的東西。

    小蛇見唐麥居然一次次的避開了那些毒物的襲擊,它急了,就是要被咬啊,不被咬夠五百次,它是沒辦法帶唐麥去找毒蟾的,眼看著距離規定的時間越來越近。

    小蛇招呼著,它感覺得到的毒物,全部一口氣衝了出來,朝唐麥湧了過去。

    唐麥看著滿地滿天的毒蜘蛛、毒蛇、毒蠍子、毒蜈蚣、毒蜜蜂,飛的爬的全都有,頓時嚇的她,拔腿就跑。

    以前被這些咬的時候,是被丟在大缸裡,根本看不見。

    現在這種視覺效果,只要是人,都會怕。

    小蛇見唐麥要跑,嘶嘶的叫喚了兩聲,一條巨蟒從樹上爬了下來,尾部一甩,將唐麥甩到了地上,直接纏住了唐麥。

    唐麥猝不及防的被纏在了蟒蛇的身軀裡,手腳都被束縛著,根本無法動彈,眼看著那些毒物一擁而上的朝她撲了過來。

    她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要交代在這裡了,就像是被無數根針給紮了一樣,唐麥說不出那種感覺,直到那些痛楚全部消失,纏著她的巨蟒也放開了她,消失在了原地,她才睜開了眼睛。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是熱的,居然還沒死,唐麥覺得,她真的是無敵了,這樣都死不了。

    忍著疼,從地上爬了起來,小蛇已經爬到了她的手裡,拉著她的衣袖,嘶嘶的對她叫著。

    唐麥一愣,透過樹木望向了天空,時間快到了。

    「嘶嘶——」

    「別嘶了,那死癩蛤蟆在哪裡躲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要知道,快點兒帶我去找它啊!」

    小蛇嘶嘶了兩聲,從唐麥的身上爬了下來,朝前面爬了過去,時不時的回頭對著唐麥嘶嘶兩聲。

    唐麥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跟著小蛇走了過去。

    一個時辰的期限就快到了,老毒醫坐在凳子上,掃了眼還被綁在凳子上,一臉焦急的百事通,還有躺在另一側昏迷不醒的冷然。

    這麼多年了,才找到這麼一個送上門的,要真這麼死了,還真是有點兒可惜。

    「師父,師父,我回來了!」唐麥在香熄滅的前一刻,終於趕了回來,但一回來,她就昏迷了過去。

    老毒醫將唐麥抱了起來,眼中閃過了難得一見的滿意,一個月可以學到這種程度,可謂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了。

    唐麥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醒來的時候,她身上一點兒疼的感覺都沒有。

    「妹妹,妹妹,你醒了嗎?那個老不死的,竟敢這樣對你!」百事通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她的視線由模糊變得清晰,就瞧見百事通一臉憤怒的咒罵著。

    「百事通哥哥,我沒事。」唐麥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手,一點兒傷口都沒有,她明明記得,她的手被咬的到處都是難看的疤痕的。

    「你真是嚇死我了,那個老不死的變態!」

    「冷叔叔呢?冷叔叔在哪裡?我睡了多久了?」唐麥不關心老毒醫的事情,她只擔心冷然。

    「冷叔叔沒事,那個老不死的說,冷叔叔過兩天就能醒了,鬼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昏迷了三天了,那個老不死的這三天一直和冷叔叔關在一起,誰知道他在做什麼。」

    唐麥看到百事通沒受一點兒傷,想必那個老傢伙也不會傷害冷然的,她算是過關了吧,可以走了吧。

    唐麥正想著,老毒醫從門外走了進來,冷冷的掃了唐麥一眼道,「醒了?就這水平,還有待加強,否則走出去,說是我的徒弟,丟人!」

    「師父,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本來說是出來幾天的,結果都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青城如何了。

    就現在這個時間點,刺繡大賽肯定都進入總決賽階段了。

    「把這吃下去!」老毒醫一聽,唐麥睜開眼,問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她是不是可以走了,原本不錯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谷底,朝著唐麥就丟了一顆白色的藥丸過去。

    反正吃不吃都一樣,唐麥都習慣吃這些東西了,二話不說的就塞進了嘴裡。

    「放你走可以,但你以後每年得回來一次,留在這裡待一個月。」

    唐麥,「……」

    「怎麼?你不願意?」老毒醫冰冷刺骨的眼神投射了過來。

    唐麥看著眼前這個老人的臉,自己的師父不知道跑哪個角落去了,這人肯定和自己的師父有關係的,反正也叫了他一個多月的師父了,回來就回來吧,只當是盡孝,雖然學習毒術的過程痛苦了一點兒,可她這一個月的毒術確實精進了許多。

    「你不願意,也沒關係。」老毒醫說到這兒,聲音中染上一絲鄙夷和得意,「反正你身體裡的毒每年都會發作一次,你不回來,憑你現在的三腳貓毒術,根本解不了。」

    唐麥,「……」

    「我知道你不愛留在這兒,現在就帶著你的人滾吧!反正你早晚要回來的,等你學到我五成的毒術了,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只要完成了,我就替你解毒。」

    唐麥苦大仇深的歎了口氣,和百事通一起去了冷然的屋裡,帶著冷然走出了這個住了一個多月的村子。

    離開這裡的時候,老毒醫並沒有出來送,唐麥看了一眼村子,大聲的叫了句,「師父,我走了,一年後,我會回來的。雖然你是很壞,但還是謝謝你。」

    她檢查過了,冷然的身體恢復的很好,就連原本的傷勢都給治好了,等他醒過來,肯定就能恢復到原來那樣了。

    冷然在路上就醒了過來,看到唐麥的時候,還愣了一下,視線在車廂裡掃了一圈,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麥兒,你……」

    「是我啊,冷叔叔,你感覺怎麼樣了?你試試你的武功,看看是不是恢復了?」唐麥見冷然醒過來,很高興的問道。

    冷然聞言,試了試自己的內力,眼中也閃過了一絲詫異,他為了救唐柯,消失的那五成內力回來了?

    「冷叔叔,我們走吧,我們現在,回家去。」唐麥看冷然的模樣,就知道冷然的內力肯定是恢復了。

    果然,她就算再厲害,和活了幾十年的師父相比,也還是比不過的。

    冷然看著唐麥,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擰緊了眉頭,他記得有位姑娘救了他,他還記得那姑娘把他帶回去之後,被很多和那姑娘一樣裝扮的人圍攻、毆打,他想救她,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還陷入了昏迷。

    唐麥看冷然一副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一直擰著眉頭,冷著臉,微微愣了一下,奇怪的詢問道,「冷叔叔,你怎麼了?」

    「沒事。」或許只是幻覺。

    三人花了兩日的時間,終於回到了青城。

    唐麥原本以為,她回來瞧見的會是一片熱鬧的場景,可是回來之後,她才發現,青城一片死寂。

    不是已經進入決賽階段了嗎?

    為何會如此安靜?

    她的心裡湧現了一股不安,對著駕馬車的百事通就道,「百事通哥哥,快些,快送我回家。」

    回到家,唐麥看到的不是家人高興的跑出來迎接她的畫面,而是空蕩蕩的院落,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

    「娘,義父,秦姐姐,爺爺,王大哥,哥哥,豆豆,楊爺爺,花姨。」她跑進宅子,將家裡的人都叫了一遍,可是一點兒回應都沒有。

    人呢?

    人都去哪兒了?

    唐麥茫然的站在院子裡,隨即朝外跑了出去,抓住百事通就道,「百事通哥哥,帶我去找你手底下可能知道這件事的人。」

    百事通看到空如一人的宅子,也是錯愕了許久,此時見唐麥拉著他,點了點頭就道,「好,麥兒你別急,也許連姨她們只是搬家了。」

    「冷叔叔,你身體剛恢復,你先留在家裡,說不定我娘她們只是出去了,等會兒就回來了,麻煩你留在這裡等她們下。」

    「嗯。」冷然的視線在院子裡掃視了一圈,這院子看起來已經有至少十來天沒人居住過了,院子前的梧桐葉已經落了滿地。

    這不像是搬走或是離開去店舖的模樣。

    唐麥跟著百事通走了出去,兩人跑到乞丐窩,找到了百事通最信任的一個乞丐,從他的口中才得知,刺繡大賽在決賽第一場的時候,龍寂巖被請去當了嘉賓,誰知,參加比賽的繡娘裡居然有刺客,將龍寂巖刺成了重傷。

    繡娘被當場打死,龍寂巖也被緊急帶回了京城。

    沒多久,京城就來了人,將刺繡大賽的相關人士全都抓了起來,魏宗康前來接管了唐麥名下的店舖。

    秦雙在決賽開始之前,出去了一趟,不知何故,竟掉入河中,現在還在昏迷之中,人已經被送往了京城。

    單雄得知朝廷抓人的消息,帶著連秀蘭、唐柯、唐家小弟、宋老爺子、花繡娘、楊老頭連夜逃跑。

    誰知,竟被單傑逮了個正著,單雄被抓了回去。

    宋老爺子、唐柯、花繡娘、楊老頭被官府的人抓住,送去了京城,而連秀蘭和唐家小弟不知所蹤。

    她離開還不到兩個月,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龍寂巖好好的,怎麼可能被刺殺,還是在刺繡大賽上,魏宗康居然沒死,還他媽的接管了她的店舖,秦姐姐好好的怎麼可能掉河裡去,義父被抓回去了,哥哥和爺爺被抓去了京城,娘和弟弟下落不明。

    這一連串的事情,明顯就是針對她們一家的,龍寂巖現在的武功不算差,一般的刺客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這是想做什麼?想逼得她一無所有嗎?

    「這位哥哥,麻煩你幫我找到我娘和我弟弟的下落,不管用什麼辦法,拜託了!」

    「你別這樣說,事情發生之後,我們就在找了,只是一直都沒有線索。」被唐麥看著的乞丐,無奈的歎了口氣。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們剛得到消息,想做什麼的時候,都已經來不及。

    「沒有線索……」唐麥沉默了片刻,望著百事通道,「百事通哥哥,現在最危險的應該是花姨和楊爺爺,我哥哥和爺爺身後有我那親爹,肯定沒人敢動他們的。麻煩你和冷叔叔去一趟京城,打探具體的消息告訴我。」

    說完,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懷裡的玉珮,楚漠陽說過,要是有事情,可以拿著玉珮去青樓找他。

    其他的事情,她不想麻煩他,但她娘和弟弟,他那裡應該可以幫到她。

    找到娘和弟弟,她立刻去京城,這些人真當她好欺負的,趁著她不在,串通一氣搶她的東西,抓她的家人!

    唐麥剛跑到青樓,拿出楚漠陽的玉珮,立即有人將她帶了進去,給了她一張紙條。

    不是楚漠陽的字,但上面寫著的,卻是唐麥最想知道的,連秀蘭和唐家小弟現在在龍林縣。

    她想詢問楚漠陽的事情,但青樓的老鴇,二話不說,就說不認識,還將她給趕了出去。

    冷然得知近期發生的事情和連秀蘭現在的下落之後,並沒有同意隨百事通去京城,刺殺皇子這件事,罪名很大,要全部查清楚,批下來,至少需要一兩個月,現在趕過去,只能光著急。

    冷然不放心唐麥一個人跑來跑去,因此要求和唐麥先去龍林縣,再去京城,等京城的事情解決後,最後去明城找單雄。

    龍林縣,連秀蘭和唐家小弟在逃跑的路上,被一群黑衣人給救了,那些人還好心的給了他們一筆銀錢,讓他們先離開青城出去躲躲。

    連秀蘭並沒有地方去,思來想去,只能帶著唐家小弟回龍林縣。

    回到龍林縣,她或許還可以找李掌櫃他們想想辦法。

    連秀蘭回到龍林縣的時候,唐遠山那兒正是鬧的最凶的時候,唐遠山吸食鴉片,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每次只要想到連秀蘭的欺騙,他就發了瘋的吸食鴉片,短短幾個月,他整個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原本還算強壯的身體,也變成了皮包骨頭,眼睛瞪起來,就和鬼似的。

    方茹和小綠肚子裡孩子的預產期都在這個月的月底,隨著唐遠山越來越窮,兩個女人鬧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

    唐老太太趁著兩個女人吵鬧的時候,把家裡能賣的東西全都拿出去賣了,時不時的拿著有用的東西往許家跑,去找唐家小姑。

    唐家小姑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出世,是個女孩,長得和許家公子不但不像,還長得比唐家小姑還難看。

    自從去唐遠山那兒拿不到銀子,許家公子對唐家小姑的態度越來越惡劣,原來給她的丫鬟婆子全都收了回去,還納了幾房小妾,唐家小姑也是成日的吵鬧,但無論她如何吵如何鬧,許家公子都沒有瞧過她一眼。

    這日,唐遠山鴉片癮發作,在家裡翻箱倒櫃的到處找銀子,可是就連一個銅板都沒找到。

    他氣憤的將屋子裡的東西都給砸了,朝方茹的房間跑了過去,那個女人的屋裡肯定是有銀錢的,連秀蘭當初有不少首飾都是被方茹偷偷的拿走,藏起來的!

    方茹的心裡還指望著唐遠山的糖心坊能能再賣一次衣物,再賺一筆錢,也是為了和小綠鬥口氣,這才沒有從這個落敗的家,從唐遠山這個成天就知道吸鴉片的男人身邊離開。

    她這會兒正在屋裡吃著東西,房門就被一腳踹了開來,她抬頭,就瞧見了鬍子拉碴的唐遠山,滿眼血絲的站在門口。

    「遠山,你來啦。」方茹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抹嫵媚的笑容,扭著腰朝唐遠山走了過去,這男人就算現在再讓她噁心,她也必須討好他,誰知道他何時就去賣衣物,何時就有銀子了,她是死都不會便宜小綠那個小**的。

    唐遠山的眼裡,現在只有銀子,只有鴉片,他抓住了方茹的衣領,瞪著眼睛就問道,「銀子呢?你把銀子拿哪兒去了?」

    「銀子?什麼銀子?」這段時間,她可是一個銅板都沒有從唐遠山那裡拿到。

    「銀子,快把銀子給我拿出來!」唐遠山見方茹居然不給銀子,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銀子,把銀子給我!」

    方茹被打的臉歪到了一邊,這已經不是唐遠山這半年來,第一次打她了,她忍住了心裡的憤怒,露出了一個微笑,「遠山,我真的沒有銀子!」

    「沒有銀子?你這個賤貨會沒有銀子?」唐遠山想起連秀蘭拿他的銀子出去養小白臉的事,眼睛就在冒火。

    「遠山,你怎麼可以這樣罵我?我做什麼了我?」方茹聽到那句賤貨,朝著唐遠山的臉就抓了過去,「你個沒良心的,我懷了你的孩子,你還罵我,你個死沒良心的!」

    「誰知道你肚子裡的野種是誰的!快把銀子給我拿出來!拿出來!」唐遠山發狠的掐住了方茹的脖子,眼底滿是血腥的瘋狂。

    方茹被掐的一點兒氣都喘不上來,她掙扎著就去抓唐遠山,唐遠山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他的眼裡現在只有銀子,只有鴉片。

    若非他的武功被廢,雙手也提不了重物,就這兩下,足以活活的將方茹給掐死。

    方茹的院外,方琦正把唐米當馬騎,手裡還拿著一根竹條往唐米的身上抽,時不時的喊著,「駕駕——!」

    這幾個月,唐米一直都是這樣過的,她不敢和唐遠山告狀,因為她知道唐遠山很喜歡這個長得和果兒很像的小男孩。

    她只能偶爾和方茹哭訴,也只有她的親娘方茹,才會替她出頭,她對此很感激。

    心裡也更加的對自己以前做過的事,釋了懷,尤其是在看到那小男孩的那張和果兒一樣的臉的時候,她就會恨,恨連秀蘭。

    要是是她娘生的弟弟肯定不會這樣對她,方琦敢這樣對她,就因為是連秀蘭的孩子。

    她真的不明白,她爹為什麼要對這個孩子這麼好,為什麼要這麼不公平!

    唐米正被當馬騎,心裡怨恨著連秀蘭的時候,就聽到了方茹屋裡的聲音,她一聽到方茹的聲音,心裡就咯登了一下,也不顧方琦正在她身上騎著,一下子就將方琦給掀倒在了地上,朝著方茹的屋裡就跑了過去。

    方琦被掀翻在地,腦袋一下子就撞在了地上,氣的他拿起竹條,就朝唐米追了過去,邊追邊罵。

    唐米一瘸一拐的跑進方茹的屋裡的時候,方茹的下身已經流出了血,她一瞧見被唐遠山掐著脖子,身下還在流血的方茹,她一下子就被嚇到了。

    急忙跑到了唐遠山的面前,抱住了唐遠山的大腿,「爹,爹,你快放手啊,娘會被你掐死的,娘流血了啊!爹!」

    唐遠山根本就聽不進去方茹的話,只是盯著方茹,質問道,「銀子呢?你把銀子藏到哪裡去了?」

    方茹已經開始翻白眼,她的肚子疼的像是被千刀萬剮了一般,她知道她這是要生了,她想求唐遠山放開她,可是她被掐的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唐米見狀,早已經是淚流滿面,抱著唐遠山不停的懇求道,見唐遠山說要銀子,她直接將自己手裡,唯一的一個還算是值錢的手鐲給退了下來,「爹,爹,你拿這個去,你放開娘,你放開娘吧!」

    唐遠山一瞧見那手鐲,眼睛就亮了,丟下方茹,就朝那手鐲撲了過去,而就在這時,方茹大叫了一聲,衝著唐米就叫道,「米兒,快去,快去給娘請接生婆,娘要生了。」

    唐米一聽這話,心劇烈的狂跳了起來,抱住唐遠山的大腿就哭著叫道,「爹,爹,娘要生了,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去請接生婆,你留下來照顧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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