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邙山 第274章 天賜良機！ 文 / 英年早肥
第274章天賜良機！
大約天剛濛濛亮，杜雨華便輕手輕腳的起身離開了，眾人雖各自醒來，卻最終都裝作不知道，就連李昂，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也繼續佯作睡著。()
然而等了一會兒大家都起來、到離山洞不遠的一處山間小溪洗漱時，卻發現，杜雨華赫然正坐在溪邊發呆。
想到她原來的仙姿玉貌，再聯想到她現如今那張一片狼藉的臉，眾人遠遠地看著她的背影，只是相對無言。
雖然被那麼多黑蚊獸咬中之後還能活下來，已經算是奇跡了，但容貌對於一個女子的重要性，卻想來都是比生命也輕不了多少的，尤其杜雨華此前還是一個天姿國色的大美人兒，對容貌應也是極為自負，此時臨溪自照，想必她心裡自是百味雜陳。
頓了頓，李昂還是道：「都去洗把臉吧，咱們該出發了。」
說話間，他卻是歎了口氣，主動朝杜雨華走了過去。眾人見狀，紛紛走開，各自去找洗臉的地方。
李昂走過去，見杜雨華仍是一動不動癡癡地盯著水面，不由心裡歎了口氣，也學她的樣子在溪水邊找了塊石頭墊著這才坐下，見杜雨華仍是毫無反應，他也不忙著洗臉，只是道：「仙子修持多年，道法精深，想必對容貌這種東西，自有一番深刻見解，在下倒也不準備勸說什麼。只是，此時我倒想起一件事來。」
李昂緩緩地道：「……記得當初我和雉兒成親之前，她曾問我，如果有一天，她變得醜陋不堪了，我是不是還會喜歡她？當時我不解她這問題到底何意，不過仍是回答她說，當然會仍舊喜歡她。她聽了，很高興。到了現在，看見仙子毀了玉容，我又突然想起這件事來，心中倒是頗有一些感悟。我想，如果雉兒也如仙子這般毀去了容貌，然後問我，我是不是還喜歡她，我仍舊會毫不遲疑地告訴她，我喜歡她！」
說到這裡，李昂扭頭看看，見杜雨華仍是一無反應，只是癡癡地盯著水面，不由在心裡再歎一口氣，繼續道：「剛才這樣想的時候，我就問自己，為什麼呢？為什麼雉兒已經不漂亮了，甚至很醜陋了，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喜歡她呢？難道我最迷戀的，不是她那天姿國色般的容顏嗎？」
「……然後，我突然想通了，原來對於真正喜歡、真正在意的人，你是不會去在意、不會去挑剔她的容顏是不是會有什麼變化的，你在意她、喜歡她，只是因為她是你願意去在意、願意去喜歡的人，與長相如何，並無關聯！」
「……其實，除了那些神通大師一流的陸地神仙之外，這世間有誰是可以容顏不變的？即便沒有突遭橫禍，人也總歸是會老去的。在別人眼中，年輕時再怎麼傾國傾城的美人，也會變成一個滿頭白髮皺紋橫生的老嫗，唯有在那些在乎你的人眼裡，不管你的容顏怎麼改變，他都會依然在意你……既然如此，外人如何看，還重要麼？」
聽到這裡，杜雨華終於是緩緩轉身，沖李昂看了過來。
「容顏……不重要麼？」她問。
「至少是在那些真正在意你的人眼裡，是不重要的。」李昂回答道。
頓了頓，他低頭片刻，又道：「或許……或許仙子內心在意這些，那就乾脆把過去的一切都完全拋開也罷！找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深山，老林，小鎮，村莊，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卻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去找一份嶄新的、與此前截然不同的人生！」
杜雨華聞言，眼睛裡似乎有一抹亮光閃過，卻旋即又迅速消失。
片刻之後，她低下頭，歎息一聲，道：「你是個……好人！」
李昂聞言挑挑眉頭，笑了笑，回頭看周成相和賀蘭朵朵他們都已經洗漱完畢，便道：「我們這就要繼續往南走了，此地一別，不知此生還能否再見仙子，不過不管如何，仙子不但平安無事，而且還心障盡去，得復重生，等將來回到家裡告訴給雉兒，她必然也是要為仙子你歡喜的。……此前又千般得罪、萬般不是，小子都在這裡給仙子賠個禮！」
說話間，他站起身來，沖杜雨華深深一躬，直起身來，道：「仙子，你我就此別過了！」
說完這句話，李昂轉身就走。
然而，叫他沒想到的是，他們一行人才剛剛走出去不過一個山坳，眾人回身時便發現，不知何時，杜雨華竟是追上來了！
她也不靠近，只是綴在李昂等人身後，遠遠地跟著。
李昂等人停下腳步看過去，她便也停下，仰首望天。
李昂他們一走，她便又立刻跟上。
一來二去，李昂只好無奈地沖周成相和賀蘭朵朵擺擺手，道：「隨她去吧！咱們走咱們的就是，她要真是樂意跟著，那就跟著！」
…………
黑雲大澤方圓幾千里，丘陵和沼澤散佈其間，站到山頂遠遠看去，不管往哪裡看，都是幾乎一模一樣的山山水水，再加上陰沉沉的天幾乎終日不見太陽，叫人極易迷路。
眾人一路摸索著南下，又要盡量避開沼澤地區，又要保證不迷路、不走錯方向，速度自然不可能快的起來。不過幸好，這黑雲大澤之內的條件得天獨厚，因此生長了很多外面極難見到的奇異植物和獨特靈獸。
李昂他們一路南行一路採藥殺靈獸，不但讓行程不再那麼枯燥，還讓李昂的藥材庫迅速充盈起來。等到六七天的時間一過，李昂仔細一數，竟是驚喜地發現，升級為系統二級丹師之後新開放的那些高等丹藥中，自己已經湊夠了很多種丹藥所需的全部配方！
就連被他認為藥材最最珍稀難得的小渡丹，其藥材也已經湊了個七七八八，只差一些紫雲草，便足夠開爐煉製十幾顆的了。
對於李昂來說，這自然是莫大的欣喜，而賀蘭朵朵一路上看著李昂收集這些珍稀的丹藥，雖然總是冷著臉不做絲毫評價，卻也是經常主動地伸手幫忙，這一來二去的，不知不覺間，大家的關係就顯得越發親近起來。
只是有一個，每當需要靠近沼澤地去採藥的時候，她卻是從來都不肯去的，就算是李昂拿出足夠的玫瑰草和清毒丹供大家服用、以使棲息在沼澤地裡的黑蚊獸不敢攻擊，她也是決計不肯服用。而且幾天的時間過去，李昂還發現她身上略顯怪異的一點，那就是，每當夜深人靜大家都睡下了，她總是會在夢裡不知不覺****幾聲，臉色潮紅，頗有痛苦之色。
但是，當後來有一次李昂主動問到這個問題時，她卻是臉色一寒，不但沒有回答，反而有足足一天多都冷著臉不肯搭理李昂。
從那之後，每次晚上找到一個合適的山洞休息，她總是會選擇獨自一人縮在山洞最裡面，而不再與大家挨得那麼近。
李昂以為自己問到了什麼**，後悔之餘，再不敢問。
反倒是這些天來，周成相越來越精神，每天都是眼睛賊亮賊亮的，滿面紅光。輪到需要去靠近沼澤的地方採藥，他也總是最積極的那一個。
唯獨只有一個杜雨華，始終吊在眾人身後，天一黑就消失不見，而等到眾人第二天早上起來繼續趕路時，她卻又總是會第一時間出現，重新綴在後面幾十步開外。
倒是有一次，晚上眾人找了個山洞住下之後，李昂特意出去找了一下，在一處背風的山坳裡一塊巨石後面找到了她，想要勸她去跟大家一起，卻只是得到了她一句面無表情、冷冰冰的回復：「你們走你們的，我走我的，還是兩不相干為好。」
她非要這麼做，李昂也是無奈，只好任由她繼續這麼每日在身後綴著。
眾人就這麼分為前後兩隊一路南下，只用了半個月的功夫，就已經逐漸開始接近黑雲大澤的核心深處。
這一天，正當眾人小聲說著話往前走時，一路沉默的袁金卻突然開口，讓大家都停下來。眾人見狀以為他發現了什麼，便紛紛停下。就連綴在幾十步開外的杜雨華，也是跟著停下。
片刻之後，袁金睜開眼睛，神情嚴肅地道：「賀蘭姑娘此前所說的凶險絕域……怕是就在眼前了！」
頓了頓，他見大家都疑惑地看過來，便解釋道：「我剛才已經很清楚地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威壓氣息。大概再往前走上不遠，你們也就都可以感受得到了！」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李昂。
李昂則扭頭向身後的杜雨華看了一眼，片刻之後，他鄭重地道：「走，咱們繼續前進，靠近點，讓我跟老周也感受一下第三境妖獸的力量！」
他說走，眾人便無二話，當下眾人繼續前進。
只是這個時候，眾人卻是極為默契地停了交談，只是一路默默地跟在打頭的袁金身後往前走。事實上，即將進入凶險到連賀蘭豐那等少神通境的神通大師都要走避不及的絕域，眾人內心各自緊張不已，也已經全無閒聊的興致了。
而事實果然如袁金所言，眾人再走一程之後，逐漸就開始覺得有些異樣，等翻過了面前的一座小山，那種此前只是聽說到的「威壓氣息」，立時撲面而來！
就在那小山的山頂上，眾人再次默契地停下腳步，用心去感受和琢磨那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凶蠻氣息。
但這個時候，袁金卻是突然皺了皺眉頭，疑惑地道：「有些不對勁？」
眾人聞言紛紛向他看過去，只見他仍是皺著眉頭，想了片刻，才遲疑不定地道：「我似乎感覺到，這股氣息應該是賀蘭姑娘的曾祖父所說的妖獸第三境沒錯，但偶爾有那麼片刻，我怎麼又覺得，那好像應該是屬於妖獸第四境才能有的感覺？」
眾人聞言，都是愣住。
以他們的實力，自然不可能去區分妖獸第三境和妖獸第四境有什麼不同，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那兩種境界都是一樣的強大！
但是旋即，賀蘭朵朵好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滿臉驚喜地道：「我想起來了，你們記不記得我當初也跟你說過的？我祖爺爺曾對我說，那只荒古靈蛇已經達到了妖獸第三境的巔峰，隨時都有可能會面臨突破！所以剛才我想，大個子的感覺應該沒錯，會出現這種異樣的原因，很有可能是那只荒古靈蛇正在突破之中！」
眾人聞言一想，頓時紛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而這個時候，賀蘭朵朵又道：「據我祖爺爺說，那荒古靈蛇的進化，其實就是一次蛻皮和成長！與普通蛇類，並無太多不同！而蛇類要蛻皮一次，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完成的！」
眾人聞言，頓時又再眼前一亮。
李昂突然想起當日袁金的突破來，據他自己所說，前後可也是歷經了不少時日的！
而正在突破之中的妖獸，或許仍是令人不敢招惹，但毫無疑問，那正是它們最最虛弱的時候！甚至在那個時候，它們沉浸於突破之中，很有可能根本就無心去顧及外界的變化！
所以，如果袁金的感覺和賀蘭朵朵的判斷都沒有錯誤的話，要進入這片被荒古靈蛇控制的凶險絕域，眼下竟是絕佳的機會！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