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二ま章 紅巾賊 文 / 英年早肥
青雲城距離龍歸城大約一千二百里路程，在整個金城郡內，也算是有數的幾座大城市之一了，李氏家族的羽翼雖然還不至於伸展到那裡去，但是通過跟當地一個不小家族之間的相互合作，李氏在那裡，也有著不小的利益。
也正是因為有著不小的利益存在，因此，貨物和銀錢往來，幾乎是每年都要有好多趟的，所以這條路，不止是李彌和他手底下的那些夥計車伕們走得極熟，就連弘毅堂內的大半紅衣武士們，對這條路也都是一點不陌生的。因此雖說這次家族裡足足派出了五十多個紅衣武士隨行護衛，可見他們押送的這批貨份量之重，但絕大部分人仍是神態輕鬆。
由名義上這次護送的首腦人物李玄感負責帶隊，十幾個紅衣武士騎馬走在最前面，然後是貨物的車隊，中間間雜著二十餘騎紅衣武士左右護行，最後便是殿後的十幾人。整條隊伍一字排開，足足排出了幾十丈遠，光馬車就是近三十輛。
車隊順利地出了龍歸城西門，然後在城外繞著城牆轉了小半個圈子，便直奔北方而去。等到上了大路之後，那車隊的管事李彌便帶了兩個夥計騎馬過來，到了李書明面前，與他談笑一陣，這才重新回到了車隊裡。對於帶隊走在最前面的李玄感，他卻是看都不看。
李昂和趙子彥等四個人，就正好是被分在殿後的這十幾個人裡，這一幕自然是被他們從頭到尾都看在了眼中。
抽了個沒人關注的功夫，趙子彥在馬上靠過來，歎息道：「說起來這些年玄感大哥真是……不知怎地，叫人既是無奈，又是心酸啊！」
李昂點點頭，不說話，想起剛才在弘毅堂門口李玄感那個頗有深意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思考起來，臉上頓時就帶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李玄感被壓制，甚至很有可能是被整個家族的上層，包括家主李隆堂和四大長老在內的內李高手們聯手壓制，當然是不爭的事實，但問題是，就憑對視的那一眼，李昂就知道，其壓制的結果到底如何，卻是不好說的緊！
哪怕只憑借李玄感看自己時所帶給自己的那種壓力，李昂就可以斷定，他的實力哪怕再不濟，也至少有第五重靈竅境界！甚至還可能更高！
說句心底裡，在李昂看來，就憑那一眼，哪怕把李玄感定位成第六重靈通境界的高手，甚至是第七重靈府境界……都不為過！
這是什麼概念？
這也就是說，雖然在外界看來，這些年李玄感被李氏的上層壓制的很慘，不但把他調離了可以專注修煉的講武堂，分派到弘毅堂去幹苦力、給人當保鏢去了，而且還從此取消了對他在修煉上的一切支持，使得他最終不但實力止步不前，個人也表現得極為落魄邋遢——事實上，從李氏上層重新開始提拔「重用」李玄感的動作來看，很有可能李隆堂等人對李玄感的看法，也是如此。
但是，實際上呢？
實際上別看他表現得一落千丈，但只怕背地裡他的修煉非但沒有停下，反而更加發奮了！
他的實力，既沒有退步，也沒有裹足不前，而是始終都在大幅度躍進！
只是他這麼些年一直都隱藏的很好，因此整個家族之內，居然沒有任何人察覺到而已！
不過這個時候，問題又來了。
他既然隱藏的那麼深，不想被任何人看到他的真實實力，為何又在剛才時候選擇與自己對視那一眼？並且將他的真實實力展現給自己看？
要知道，當時兩人目光相觸的那一眼只有短短一息的時間，如果不是李玄感自己有意向自己展示底細，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感受到那種鮮明的壓迫感的！
要說是偶然暴露麼……也不可能！
李玄感偽裝多年，卻從來不曾被人窺破，又豈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自己只不過是盯著他多看了一陣子，就會惹得他不惜暴露真實實力也要瞪自己一眼以示威脅？
他不至於蠢笨到那種程度！
更何況，當時站在弘毅堂門口的人雖然不算多，但總也有七八個的，李玄感與自己對視那一眼雖然時間極短，但他在那段時間內所展露出來的強大威懾力，卻很有可能會驚動當時也在弘毅堂門口的其他紅衣武士。
這些考慮，他也不可能會想不到。
如此一推敲，李昂漸漸明悟過來：李玄感之所以會如此去做，只怕原因有二。
原因第一，時間緊促，他最近幾年一直低調示人，突然過來找自己說什麼話，顯然是不可能的，那會讓人對他起疑心，所以，他只有抓住那極為短暫的一段時間，給自己一個眼神。
能為這一點提供些證據的就是，據趙子彥所說，以往接了外派差事出門，李玄感可從來都是不拖到時間不來的，有時候甚至還會遲到，只好自己追出城去，但是今天，他卻比自己來的還早！這可是很異常的！
原因之二，那就是李玄感迫切的想要提醒自己一點什麼，同時，通過提醒，他似乎是在很善意的表達一種親近的態度，而不惜冒著驚動其他人的代價向自己「示威」，則很有可能是在告訴自己，他不但很願意與自己走得近一些、關係親近一些，而且到了「關鍵時刻」，他是有實力的，是能給自己巨大幫助的。
那麼，問題隨之而來，他想提醒自己點什麼呢？
李昂蹙眉苦死了好大一陣子，卻只能是搖搖頭——這種事情，還真是沒地方想去。
正好趙子彥在旁邊與人閒聊，李書明又似乎是覺得跟自己走得太近了不舒服、所以趕到隊伍中間去找人說話去了，李昂便喚了趙子彥一聲，問起龍歸城到青雲城之間這段道路的情況來。
這條路趙子彥跑了沒有三十趟也有二十趟，自然是熟悉得很，聽見李昂對此感興趣，他還以為是李昂第一次出外派的差事，所以有些好奇，便笑道：「這條路麼，咱們眼下正在走的這一段你也看見了，都是大路，好走的很，就是中間有一段山路，不過也算不得崎嶇，馬車拉著貨，走起來或許有些吃力，咱們騎著馬，倒是沒什麼了。」
頓了頓，他見李昂聽了之後仍然看著自己，便恍然大悟，明白李昂關注的到底是什麼了，身邊的幾個人都是相熟的，他也不避諱什麼，便直接道：「此去青雲城這條路麼，按說在咱們李氏的生意裡，算是最遠的了，因此出這趟外差，也可以被歸為苦差的行列，不過遠歸遠，這一路過去，倒還算太平，就算是那邊山區裡的兩百來里路上有幾伙毛賊，也是絕對不敢打咱們李氏的主意的，更何況，這次咱們出動了可是足足五十多個人呢，以往一年裡頭，像這樣規模的出動，也不過三兩回而已，安全得很，昂兄弟請儘管放心就是！」
李昂聞言這才點了點頭，不過不知怎地，越是聽趙子彥說得輕鬆，他心裡就越是感覺不踏實。因為他知道，李玄感的提醒，肯定不會是空穴來風！
當下他想了想，便問：「活動在龍歸城到青雲城這一段路上，包括周圍一片地區的毛賊，很多麼？勢力大不大？」
這一次，趙子彥是很認真地想了想，才回答道：「勢力都有限，不過數量麼……倒還真是不少，他們或十幾人，或幾十人，甚至還有幾百人的，不過其中有實力的高手都不多就是了，至少就憑咱們這次出來的這些人，他們是絕對沒膽子招惹的！」
李昂聞言剛想點頭，卻聽趙子彥身邊一人突然道：「老趙，莫非你忘了還有紅巾賊？」
「紅巾賊？這也是一夥毛賊麼？」李昂聞言，突然打起了精神。
這紅巾賊的名字，他雖然不熟，但此時聽到這個名字，他卻是恍惚想起來，似乎當年還在講武堂的時候，曾經聽誰提過一嘴，因此倒還真是有些印象。
以龍歸城在金城郡的地位，城內又有李氏家族、闞氏家族、楊氏家族和金龍幫這等強大的地方勢力存在，等閒的毛賊，是根本就不可能在龍歸城有什麼「生意」可做的。但也正因如此，名氣大到能傳入龍歸城、甚至傳入李氏家族講武堂那幫年輕人的耳朵裡，恰恰證明了這個紅巾賊肯定不是普通的小毛賊。
聽到紅巾賊，趙子彥也是一拍腦袋，「瞧我，怎麼把這幫傢伙給忘了！說起來，這紅巾賊可是鬧騰了好些年了，在咱們這方圓兩三千里，名聲可是極大，只不過他們並不是固定待在哪條線上，所以一時不曾想起他們來！」
然後又開始為李昂介紹起這紅巾賊來，「這紅巾賊，據說一共只有二百餘人，因為出動時各個都頭裹紅巾，因此才得了紅巾賊之名。他們的領頭之人，被稱為赤眉王，據說實力相當強大！而且這幫子賊寇向來都是以行動如風、殺人如麻著稱，凶名赫赫的很！而且他們根本就不屑於去搶那些普通商旅，只要下手，肯定是挑選大宗的走貨，光是最近幾年，他們就已經出手了不下十次，每一次都是挑選的大商家、大勢力的貨下手，而且都是不但財貨搶光，人也殺光，為此，最近幾年附近的十幾座城市一直都有人在發出倡議，希望這十幾座城市裡的勢力能聯合起來，絞殺了這批賊寇！別的不說，咱們城裡的楊氏家族，據說就被搶過一宗貨，那次走貨的人，一個都沒回來，聽說其中還有一位第四重靈元境界的高手呢！」
說到這裡，似乎是趙子彥也開始有些擔心起來，眉頭忍不住微微皺起，「莫非昂兄弟在擔心這紅巾賊會出手搶咱們這次的貨？他們還不至於這麼大膽吧？要知道，咱們這次可是出動了五十多個人呢！」
說雖這麼說，但趙子彥卻越說越沒有信心起來。
他自己剛才也說了，這紅巾賊可是不屑於普通商旅，專挑大宗走貨下手的，而且他們也並不忌憚像李氏、楊氏這等大勢力！
當下李昂便忍不住在心裡尋思道：「莫非李玄感要提醒我的，就是這紅巾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