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一章 領袖？ 文 / 英年早肥
隨著李書福的到來，中庭之內漸次安靜下來。
統領弘毅堂多年的長老李書福，在這幫紅衣武士之中，仍然有著無人能及的威嚴。
「都很厲害嘛，進弘毅堂時讓你們背的規矩，都忘了？誰還能跟我說說，第三條是什麼？」他威嚴的目光掃過眾人，將大家壓得紛紛低下頭去，這才大聲喝問。
中庭之內一片靜穆，無人回答。
良久，有個聲音怯生生地道：「禁止內鬥！」
「沒錯，禁止內鬥！也禁止私鬥！」李書福的聲音響亮如雷霆，「原來你們還有人記得！」
這時，李昂卻突然越眾而出，走到李書福面前，畢恭畢敬地躬身一禮，直起身子來，道：「回稟長老大人，在下李昂，初入弘毅堂，堂中規矩剛剛記住，並不敢輕忽無視，亦無心違反，奈何李書鈞挑釁在前，李書明報復在後，在下實在是被迫還擊，還望長老大人明察秋毫！」
李書福聞言，冷淡地點了點頭，目光從眾多紅衣武士們的臉上一一掃過，卻並沒有說話。
只看眾人臉上神色，他便已經知道，經過剛才那兩戰，李昂竟是奇跡般的贏得了很多紅衣武士的支持，更何況事情經過確如李昂所說那般，是李明先後挑釁在先，弘毅堂的規矩裡規定了不許內鬥，但如李明那般的挑釁，也總不能不許人家反擊。
這一刻，李書福的心中五味雜陳。
在這個時候，即便以他的長老之尊，也絕對不敢把責任栽到李昂身上去，甚至他還必須要對李昂加以撫慰。這一切，都只是因為李昂贏了，而李書明，輸了！
這是一個完全靠實力說話的世界，李氏家族、和弘毅堂，也完全是一個靠實力說話的地方，不要說這件事情本來就怪不得李昂，即便是責任在他，李書福也無法對他再行責備。
因為，他是勝利者！
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上，勝利者，天然的便享有道義上的第一發言權！
也即是說，勝利者，天然是正確的！
李書福勉強露出笑容，降低了聲音，對李昂道：「剛才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你不必擔心，我弘毅堂之內，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只要過錯不在你，老夫不會無緣無故打你的板子！也不會有其他人會把你怎麼樣！」
聽了他這個話，李昂倒是沒什麼反應，那些已經隱隱站到了李昂這邊的紅衣武士們卻果然是如他所料一般的鬆了口氣：李鈞兩人在弘毅堂內稱雄多年，此時好不容易有個人站出來把他們二人的氣焰給打下去，他們可不希望這個人隨後就給踢出弘毅堂去。
李書福見狀，心裡也是鬆了口氣。
今天發生這等規模的內鬥，已經叫他顏面無光，如果再發生更大規模的對峙，那麼他就只能引咎辭去長老的職位了。
這個時候見自己十幾年間積累起的威信開始發揮作用，他的目光在場中巡視一遍，果斷地大聲道：「今日例會暫停，什麼時候開會我會另行通知，都散了吧！」
頓了頓，不等大家有所反應，他便指了指李書明，道：「李書明，你跟我來！李昂，你在這兒等著！」
***
李書明略略休息了一下，便陰沉著臉跟在李書福的身後進了後面的院子，原本跟在他身邊一向趾高氣昂的那些紅衣武士們此時呆在院子裡等著他，卻好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一般，一個個只是聚在一起低著頭小聲地切切私語著，那不時向李昂看過來的眼神中，說不清是忌憚，還是恐懼，卻是再也沒有此前那份跋扈的氣勢了。
與他們相反的，是此時庭院中的另外一大撥人。
一等李書福轉身離開，他們立刻便圍住了李昂，一個個興奮地滿面通紅。
那一雙雙看向李昂的的眼睛裡，紛紛綻放出熠熠的神彩。
「老弟，好身手！」
「真是解氣……兄弟，沒說的，以後只要想喝酒，儘管找我，我全包了，在下李蕃……」
「哈哈，你個大鬍子，天天就知道喝酒喝酒，人家昂少爺哪裡跟你似的整天鑽到酒缸裡出不來，人家可是少年英雄，自然是要以修煉為大事的！」
「哈哈，說得對，說得對，昂公子真是少年有為啊……」
大家一開始還只是彼此議論幾句，不知道從誰開始，就漸漸變成了眾人都紛紛湊過來示好，於是李昂也只好挨個兒的抱拳拱手以還禮。
雖然事先並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但眼下的情形，李昂還是很快就看明白了。
按照黃業和李覺事先打探來的消息來看，李鈞等人雖然在眾多紅衣武士之中聚起了相當一批人，形成了一個不小的團伙，並借此壓制住了弘毅堂內的其他紅衣武士們，使那些缺少一個強勢帶頭人、卻又不願意跟李書明走到一起的紅衣武士們都對這個小團伙敢怒不敢言。
但是正所謂物極必反，這些人雖然因為實力不濟而對李書明等人頗多忌憚，卻並不代表他們心裡就真的怕了李書明，一旦遇到合適的機會，或者更準確的來說，一旦他們有了一個能很強勢的站出來與李書明對峙的帶頭人，那麼，他們心裡那種巨大的恨意，卻是會立刻就爆發出來。
而自己雖然才只是第一天進入弘毅堂，卻因為先後力戰李明兩人的緣故，突然一下子就成為了他們這些人心目中一直渴求的那個帶頭人……
以李昂的精明，只是稍微留意了一下，便發現了此時守在中庭一側等待李書明出來的那幫人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對自己的懼意。
不得不說，這種被很多人追捧和擁戴的感覺，很不錯！
但與此同時，李昂心裡卻也清楚地知道，或許今天因為突然領悟了金鐘拳小成境界的關係，自己在出其不意之下算是勉強與李書明拼了個平手，但要想穩穩地贏過對方，還需要等自己突破了第四重靈元境界才行。
再說了，各自率領一幫人內鬥，似乎也並不是什麼太有意思的事情……
那麼，自己該不該做他們的領袖呢？
李昂忍不住開始在心中反覆思索起了其中的利弊得失。
…………
經過一陣子的緩衝，此時李昂體內的靈力緩緩流轉，漸漸生力，那種空虛的感覺終於開始漸漸變弱了。
於是，等李書福轉身走開，他很快就在眾多紅衣武士之中找到了那個剛才曾開口為自己求情的老趙，他排開眾人走過去，拱手為禮，語帶恭敬地道：「這位老哥，是姓趙？」
此時中庭之內的紅衣武士們都正圍在他身邊，大家聞言想起剛才老趙曾站出來幫李昂說了幾句話，雖然並沒起到什麼實際作用，卻竟是第一個博得了李昂的好感，再看他時，眼中便不由多了幾份艷羨。
李昂能一拳打斷李書鈞的胳膊，又能在李書明與纏戰數招之後全身而退、不落下風，甚至迫得李書明已經無力再出擊、未敗已怯，就足以證明，這個看上去才只有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已經擁有與李書明比肩而立的實力。
也就是說，在未來的弘毅堂內，除了李書明和李玄感之外，他李昂將成為第三個大人物。
這樣的人物，即便是不願走得太近，卻又有人會拒絕與他的關係更融洽一些？而這個趙子彥居然只憑幾句話就獲得了李昂的感激，豈能不叫眾人羨慕之極？此時想起來只能埋怨自己眼力太差，當時居然沒想到要站出來說幾句話？
這時候就有人主動為李昂介紹道：「老趙可也是咱們紅衣武士裡的老人兒了，他叫趙子彥。」
面對那麼多人艷羨的目光，趙子彥有些驚喜，又有些惶恐，他不敢受李昂的禮，卻又不好躲開，只好也拱手為禮。原本也算有些口才的他，此時竟訥訥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倒是李昂笑了笑，道：「子彥兄一言之恩，小弟不敢或忘，改日定有重謝！」
說罷，他又衝眾人拱手一圈以示答謝。
雖然他並不知道原因為何，但他知道，這些人都是支持自己的。對於支持自己的人，李昂自然也是要以禮相待。
與眾人略說幾句感謝的話之後，李書福已經派人來叫他，他這才告辭離開，跟著那人進弘毅堂的第二層院子去了。
***
李昂一走，剩下未散的眾多紅衣武士們頓時鬧將起來，此時眾人心中因為目睹一場大戰而帶來的激情稍微完全退去，行動之間，不免都有些亢奮。
也或者可以說，因為了李昂的突然橫空出世，此時此刻，大家突然就覺得自己並不像以前那樣勢孤力單了，原本大家也都並不是特別親近的關係，此時走在一處說笑，卻突然就覺得親近了幾分似的，竟是不知不覺就有了些兄弟的感覺。
此時，他們將趙子彥團團圍住，鬧哄哄地吵著要他請客，紛紛說道：「老趙今日走了好運頭，竟與這李昂大公子結交上了，一定要請客才好！」
趙子彥迫於無奈，只好同意請客，於是大家頓時歡呼起來。
…………
與他們的熱鬧相比，此時站在中庭之內另外一邊的一群人，則沉默了許多。或許是因為李昂此時也已經走掉的緣故，他們那邊偶爾也會有人恨恨地罵一句，「回頭看爺們怎麼收拾你們！」，聲音卻是低低的，而且也歷史性的沒有什麼人附和。
因為他們也都已經隱隱地感覺到，或許今天的這兩次戰鬥，將直接決定此後幾年弘毅堂內的局勢：除李書明和李玄感之外，又已經有一股新的勢力即將崛起，想要再像以前那樣欺負其他人，可是不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