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1 我只怨自己 文 / 都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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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染的眼底止不住的訝異，因為之前她從沒有聽說過流芷晶死亡的消息。
流卿玄蹲下身子，然後用手輕輕擦拭著墓碑上的灰塵。
「每年我都會過來看芷晶，是她非要要求將自己葬在這裡，她的脾氣很倔，我們所有人都拿她沒有辦法。我們爸媽一向最寵著她，她的要求我們也都會滿足她，就連這次也一樣。」懶
幽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萬萬沒有想到和流芷晶的再次見面，竟然已經天人兩隔。即便墓碑被保護得很好，但依舊遮蓋不住風霜和歲月的流逝，刻文很深，卻已經可以看出流芷晶睡在這裡已經有很長時間了。
「芷晶姐，她是什麼時候」此刻，幽染對流芷晶的不快瞬間消失了，她心軟得連『死亡』兩個字都說不出口。
流卿玄站起身，目光依舊停留在墓碑上，他輕輕說：「三年前。」
三年前？
幽染在腦海裡迅速將三年前的事情想了一遍，那時候喬伊和流芷晶宣佈訂婚，然後忽然又解除婚姻，接著便是流芷晶和流卿玄突然離開。難道在那個時候
幽染摀住唇，不敢置信。
流卿玄轉過頭來，一雙藏滿憂傷的雙眸緊緊鎖著幽染。
「三年前，芷晶被發現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症，這也是她死亡的真正原因。而芷晶的葬禮我們也是偷偷地舉行，因為這種病對於我們家族來說並不光彩。」蟲
幽染怔住了，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症即是人們口中常說的『艾滋病』，流芷晶怎麼會得這麼可怕的病症？
看到幽染不敢置信的表情，流卿玄淡淡一笑：「知道嗎？我有時候是恨喬伊的。要不是他，芷晶也不會染上艾滋病。芷晶很愛他，也可以說任何女人見過喬伊，都會不自覺地愛上他。但芷晶是真的愛他。芷晶很聰明，這也是最悲哀的一點，因為她是最早發現喬伊對你的感情的人。深深愛著喬伊，但發現喬伊的心卻不在她那裡。那段時間，芷晶很痛苦，她開始放逐自己，天天喝得酩酊大醉，在夜店每每玩到深更半夜，直到她認識了一個男人」
流卿玄臉上的淡笑漸漸地褪去，被痛苦所取代。
「後來我不想看著芷晶這樣墮落下去，所以帶著芷晶來找喬伊。可是我們都沒想到得是，喬伊竟然會那樣輕易地同意和芷晶訂婚，並且還舉行了訂婚儀式。那時候，芷晶變得很快樂，她認為自己的幸福終於降臨，所以在訂婚之後她就和那個男人斷了關係。但萬萬沒有想到，她再去找那個男人的時候，看到的竟然是他的骨灰」
「那個時候，就像是噩夢一樣。芷晶也被查出了感染到艾滋病的病毒，她在我懷裡不停地哭泣。我以為她是擔心自己的病，可她卻說是因為自己對不起喬伊。訂婚前後，芷晶都和那個男人發生過關係，所以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染病給喬伊。可是，我是真的很恨喬伊，若不是他，芷晶也不會那樣放逐自己，最後染上不治之症。後來，我帶著芷晶回到了英國，即便找來世界所有著名的醫生，但還是無法阻止芷晶日益消瘦，病毒破壞了她身體的每一個健康細胞，各種病症將她折磨得痛苦不堪。沒有多久，芷晶就離開了我們」
最初的震驚沉澱過後，幽染將視線放在了墓碑的照片上那個巧笑顰兮的女人。
閉上眼睛，過去所有的畫面都如走馬觀花般的一一從幽染的腦海裡掠過，包括她曾經看到過流芷晶對喬伊充滿歉意和愧疚的眼神，包括喬伊那一陣子的不同尋常。
今天，流卿玄給了她答案。
「你不該恨喬伊，這未免有些太不厚道。芷晶姐的病是意外，誰也不想的。而且喬伊也是受害者之一，即便那樣喬伊也從沒有說過芷晶姐的一句不是，他對她很包容，你更不應該對他心存怨恨。」幽染淡淡的說道。
流卿玄解嘲的一笑：「是啊，我用了三年的時間才想通這些。喬伊也不過是個受害者，他是那麼心高氣傲的男人，知道了這些肯定會比尋常人還痛苦百倍。不過幸好老天並沒有讓芷晶的錯誤延續，喬伊很健康。至少這樣，芷晶在天上也會欣慰許多。」
這時，流卿玄鬆了一口氣：「今天總算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了，果然輕鬆很多。」
「為什麼對我說這些？」幽染問。
流青玄專注的看著她：「因為我知道喬伊肯定不會將這些告訴你，他是個追求完美的男人，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生命中有一點瑕疵，你又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怎麼會破壞自己在你心目中永遠高大堅不可摧的形象呢。更且更重要的是，我想芷晶如果還活著的話，也不會允許因為自己的錯誤而延誤你和喬伊的幸福。」
幽染沒在說話，流卿玄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悄聲離開。
在流芷晶的墓前，幽染站了許久。
忽然，她開口輕聲問道：「莫尼，知道我此時此刻最恨什麼嗎？」
聽到幽染喚自己的名字，莫尼緩緩從陰影處走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功夫退步了，他的隱藏竟然被幽染如此輕易地看穿。
透過幽染平靜的目光，莫尼也看到了流芷晶的墓碑，眼睛倏然閃了一閃，掠過一抹同情。
他說：「小小姐最恨什麼？」
幽染緩緩地扯動唇角，露出一抹苦澀的弧度：「我最恨喬伊明明說愛我，但所有發生的事，我卻是最後才知道的那個人。」
「那小小姐可怨老闆？」莫尼看著幽染，輕聲問。
緩緩地，幽染搖了搖頭：「不，我只會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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