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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1回 最後的關東軍 文 / 登峰

    東北的冬天,日照時間特別短,在山谷中下午3點多鐘,已經完全見不到太陽了,太遠落山後,隨著陽光的離去,山谷中的氣溫快速的下降。

    日軍第2師團有1500多名官兵,其中有1100多名是來自於第4聯隊,其餘的大部分是來自與之相鄰的第29聯隊,還有個別的來自其他聯隊的官兵。他們在戰俘營裡的「溫暖的帳篷」裡,喝著熱乎乎的高粱米稀粥,喝著開水,感受著自己的幸福。

    日軍第2師團並不是所有的聯隊都能攤上像鳩山勇積夫聯隊長這樣的關心「群眾冷暖的好領導」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還有這件「好事」。

    29聯隊的小林志南就屬於,不知道有這樣好事的不幸的人之一。

    他看到自己的分隊長平山久次,為了能吃上一口熱食品,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後,他就一直哆哆嗦嗦的萎縮在那個讓他感到安全的彈坑裡面。

    他緊緊的裹著一條軍用毛毯,蜷著腿,把自己縮成一團,盡量的減少自己身體的散熱面積。太陽落山後,飢寒交迫的他,已經被凍的奄奄一息了,現在別說讓他進行抵抗,就是讓他說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的嘴唯一能發出的聲音就是,「噠、噠、噠」上牙磕下牙的聲音。

    天越來越冷,零下30多度的酷寒像鬼魅一樣無處不在,他的全身已經失去了知覺,意識也變的漸漸的有些模糊,他感到很睏倦。他用最後的意志,竭力的驅趕著強烈的睡意,在心裡不斷的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睡!一但睡著了,就永遠的也不會醒了。他的大腦中不斷的出現幻覺

    朦朧中,他感覺一束陽光照在自己的身上,在這束陽光的中,日照大御神微笑著向自己款款走來,在日照御大神周圍散發溫暖而又明亮的光芒,照的自己渾身上下暖洋洋的,熱乎乎的。真是太舒服了!

    日照大御神撫摸著自己的頭,把自己領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巨大宮殿,在宮殿的中央放著一個碩大的熱氣騰騰的火鍋,在火鍋周圍雪白的檯布,擺著很多精美別緻的大盤子,在這些盤子裡擺放著細緻均勻分佈著大理石油花的安格斯牛肉,及新鮮多樣的時令蔬菜,以及醬油、砂糖、昆布汁等調和料,還有很多的作為調和醬的雞蛋和自己最喜愛的辣味七味子粉他看到在宮殿的一側,平山久次和自己中隊的中隊長以及很多人自己的戰友,都在那大汗淋漓的吃火鍋呢,自己也跑到他們之中和他們一起大吃了起來。

    第二天清晨,小林志南依舊裹著那條軍用毛毯,蜷著腿縮成一團,萎縮在那個彈坑之中,不過,一夜的北風所捲起的雪塵已經把他所躺著的那個彈坑填平。只露出被他撮在一邊長長三八步槍的刺刀。

    沒有人能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中,在不增加熱能的情況下,連續待在野外呆上36個小時而安然無恙的。這一晚上,日軍官兵凍死凍傷的比例遠遠的超過了曹陽的預計,關東軍有2000餘名官兵和小林志南一樣,都被日照大御神請去「吃的火鍋」去了。剩下的均受到不同程度上的凍傷。

    而在山上圍困這些日軍的人民軍一團參戰部隊的官兵們,每2個小時輪換一次,換班之後,回到那暖暖呼呼的地窨子式的藏兵洞裡,吃著剛出鍋的大塊大塊的醬馬肉,喝著油乎乎的胡椒馬肉湯,吃著熱氣騰騰的高粱米小豆乾飯,吃飽了、喝足了,還可以睡上三、四個小時小覺,就這樣還有少數官兵手腳凍傷的。

    那些來到戰俘營中的日本戰俘,在喝了一肚子稀粥,烤了一陣火之後,體力也得到一定的恢復,他們在人民軍戰俘管理人員的指導下,在臨時搭建的大「帳篷」的四周培上了厚厚的雪牆,使大「帳篷」裡的保溫性更好,更暖和一些。同時又搭起了他們自己所帶來的一些帳篷,在帳篷中挖個火坑供燒水,取暖。

    為了便於管理,在戰俘營中,日軍軍官被單獨關押在條件好一些的地窨子藏兵洞中。伙食標準將和人民軍一樣。

    戰俘營中的日軍士兵,由他們自己選舉出班長。在規定的範圍內,實行自己管理自己。人民軍派出排長、連長,指導監督這些班長是不是很好的執行人民軍的有關戰俘規定。他們的伙食也由他們自己管理,自己做飯。

    人民軍的醫護人員和日軍戰俘中的醫護人員,對於日軍戰俘的身體狀況也做了大至的檢查,他們之中百分之百的患有不同程度的凍傷,其中42%%u5de6右,表現為紅斑、水腫、皮膚麻痺和短暫的疼痛,伴有輕度脫屑的一度凍傷。這些人只要復溫後,不再凍著,皮損可以完全恢復,不列為傷員。

    還有23%%u5de6右的日軍戰俘手、腳、臉等部位有明顯的充血、水腫和水皰二度凍傷症狀。這些人在復溫後,在溫度的環境中,身體慢慢的吸收充血、水腫和水皰。皮損也可以癒合,但在以後將長期患有感覺神經病變,而且會常伴有明顯的冷過敏症狀,這些在現在的條件下也不能列為傷員。

    剩下35%%u65e5軍戰俘的情況就十分糟糕了,他們的真皮全層損傷,並伴有血皰形成或蠟狀、乾燥、木乃伊一樣皮膚的三級凍傷症狀。這部分戰俘已經凍死的組織將無法恢復,將會喪失,就是進行治療,也會著成伴有敗血症等症狀,最後也會留下不同程度的殘疾。

    其中最為嚴重的有231名日軍戰俘,鼻、耳手指,腳趾被凍掉,面部,手背,腳小腿的皮膚全層的徹底喪失,包括皮膚、肌肉、肌腱都被凍的戇戇硬,敲擊時會發出像敲擊金屬一樣的聲音,這些人必須在條件比較好的醫院裡,進行截肢,才可能保全生命。但現在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太可能,那麼這部分人將面臨著死亡。

    對於這些日軍戰俘,人民軍有限的醫療資源也不可能為這些日軍戰俘提供更好的醫療方案。只能在戰俘營中,支起幾個日軍的軍用帳篷,在帳篷中挖幾個坑,在坑裡放著一些由半個汽油桶製作的復溫池,在裡面放著溫水,讓那些凍傷手腳的日軍官兵坐在四周把手腳放在溫水裡面快速的復溫。之後每日2次,在凍瘡的部位,外搽些用搗爛的生薑加入白酒製成的藥液。

    至於結果如何就完全靠其自身的抵抗力和自身的再生能力了。對於這些戰俘的治療,是由日軍戰俘中的軍醫實施的,充當護理人員的是日軍戰俘中的衛生兵指導一些傷勢較輕的日軍士兵。

    對日軍的戰俘管理比較簡單。因為,日本這個民族本身是一個崇尚強者的民族。你要是給他打服了,他們是真的從心裡往外服你。你說啥就是啥,什麼毛病都沒有。絕對服從。而且日軍本身也是一個不講個性和人權的軍隊,官兵們服從命令也比較堅決,不打折扣。所以給他們立好規矩就行了。

    與其說是個戰俘營,但更像是一座收容所。因為在這種環境下,人民軍根本不擔心他們逃跑,更不擔心他們反抗。因為這裡是唯一能夠給他們提供一個食宿、能保證他們安全的地方。

    經過3天嚴密的封鎖,從石頭口到小土門這10公里的山谷中,除了嗚嗚呼嘯的北風外,已是萬籟無聲,極目望去看不到半個人影。一些日軍的屍體和槍炮,輜重車輛在白毛風刮過的雪地中時隱時現。

    一隊隊人民軍部隊從山上走下來,開始打掃戰場。

    張國盛接到打掃戰場的命令後,帶著幾個人一溜煙的順著山坡向下奔去,快到山腳下,有一個10餘米高的崖壁,他向下看了一眼是一個大雪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颼的就從上面跳了下去,落地後他發現,這哪是什麼雪堆啊,雪下面全是日軍的「死倒」。

    先不管「死倒」還是活人,先去取天野六郎那把少將指揮刀再說,他連蹦帶跳的跑了幾步,他發現自己每走一步都會踩到屍體上。他感到很驚訝。在這裡並沒有這麼激烈的戰鬥啊。在這塊小小的崖壁下面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日軍屍體呢?

    他取回了天野六郎那把指揮刀後,又重新會到這裡。這時他看到排裡的戰士們已經把這些日軍屍體上的毛毯掀開了一部分。他們發現,就已經掀開毛毯這部分就有大約有一百多具日軍的屍體。這些屍體絕大多數都是坐著的,他們的下面墊著毛毯,上面也蓋著毛毯,密密麻麻的緊緊靠在一起,還有些屍體三三兩兩相互抱在一起,可見他們是想借彼此的體溫相互取暖,以維持生命,根據他們鐵青的膚色和無血的肢體推斷,這些日軍官兵死前是看這段崖壁下面可以避風,就悄悄的躲在這裡被凍死的。

    搬運這些屍體時,發現他們彼此抱得很緊,分都分不開,為了分開他們,以致把他們的小臂都折斷了,這絕不是人民軍的戰士們虐待日軍的屍體,而是他們的手指和手臂凍得像冰一樣脆,一碰就斷。就是摘下他們的帽子,不小心的話都會把他們的耳朵帶下來。

    這些屍體的殘像真是有點慘不忍睹。

    那些在戰俘營的日軍官兵也不能幹吃飯不幹活,除了那些傷員以外,也參加了對日軍屍體的清理工作。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把日軍的屍體縱橫交錯一層一層的碼在一起,之後在四周架起柴火,進行焚燒。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發現從他們的這些戰友身上會經常滾落出一些向耗子啃過一樣的食品,他們知道這些食品是他們的這些戰友生前夾在腋下或者身體其他溫度比較高的部位,用身體的溫度來融化這些凍的十分堅硬的食品,化一點,就啃一點兒,再化,再啃,可惜這些食品就是到他們死都沒有完全的融化。還有很多屍體張著嘴裡還塞著這些沒有融化的食品

    當這些日軍戰俘,看到這些皮膚上佈滿了血皰,很多已經凍的開裂許多血口,面目猙獰,被活活凍死的昔日戰友的屍體時,他們才真切的感到鳩山勇積夫聯隊長是多麼的英明果斷,自己的選擇自願來到戰俘營有多麼的正確,如果不是提前兩天主動向中國人民軍投降,能免除自己這場冰凍之災嗎!少遭多少罪啊!

    要不是領導英明,自己睿智,現在抬的就不是別人的屍體,而是自己的屍體了。

    一名參加處理日軍屍體的日軍戰俘,在戰後寫道,「要想找到那些被凍死的昔日戰友的屍體很容易,由於風不斷的吹動地上的大雪,往往會在這些屍體周圍形成一個個的雪丘,只要你扒開這些雪丘,你就會發現最少會有一具以上的屍體,他們像是一群疲憊無助、無家可歸者,把能找到的一切可以用於防寒的東西統統的裹在身上,他們把自己的身體萎縮成一團,可是依然無法抵抗滿洲那「嗚、嗚」呼嘯,可以穿透一切的夾雜著雪粒的北風

    這些人真的不該死,如果那些能對自己士兵生命稍微負一點責任的首長,能像鳩山勇積夫大佐那樣,做出十分明智的選擇,他們其中絕大多數的人是能夠很好的活下去的。究竟誰為這些本來不該死的人的死負責任呢?無疑是發動這場戰爭的日本政府,他們應該對這些死去的官兵給予高額的補償」

    在這場歷時3天的伏擊戰中,日本關東軍兩個旅團9000多名官兵,戰場上被擊斃4000多人,俘虜400餘人,主動投降1500多人,其中有3000多人是被活活凍死的。

    至此,日本關東軍的歷史在這條小山溝裡化上了最後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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