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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7回 鬱悶的本莊繁 文 / 登峰

    就在人民軍第一步兵團為餘錢烈士開追悼會同時,坐在瀋陽大和賓館關東軍指揮部裡的日本關東軍司令本莊繁的心情卻很難形容,各種情緒糾結在一起在他心翻騰起伏,無時不在考驗一下他的並不強大心臟。

    9月18日下午2時,他視察完日軍在瀋陽的防務,坐火車返回旅順關東軍司令部,可是就在他回到旅順才幾個小時,就收到了「奉天事變」的報告。他驚愕之際又感到非常的興奮,驚的是自己手下這些日本陸軍的佐級參謀們。為了早日戴上將軍肩章,膽大妄為,未經自己這個司令允許就擅自向東北軍開戰。興奮的是終於有一個可以用戰爭制止中國的統一,阻止中國這個大國崛起,讓這個古老的帝國永遠成為大日本帝國殖民地的時機來了。

    但這場由石原莞爾策劃,垣征四郎指揮,土肥原賢二積極參與,河本末守具體執行的這場豪賭下的本實在是太大了。關東軍和東北軍雙方無論在人數上還是在裝備上相差太大,儘管他知道東北軍沒有進行任何戰爭的準備,但中國有句俗話叫「狗急跳牆」,如果東北軍真的跳了牆,那麼誰輸誰贏就難料了。

    本莊繁作為一個以「效忠天皇」為最高榮譽,以「大日本帝國利益」為最高利益的法西斯軍官,在舉棋不定的焦躁中,經過3個多小時的利弊權衡,他終於決定把自己的一切也押在這場豪賭上。

    既然板垣,石原這些少壯派佐官已經冒險點燃了戰火,開弓沒有回頭箭,不管關東軍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要把這一箭射好,把火放大。只有把這一仗打得漂漂亮亮的一舉拿下東北,造成日本佔領東北這個既成事實,把東北從中國的版圖中割裂出來成為大日本帝國的王道樂土,把中國的崛起扼殺在搖籃之中,自己才可以避免違背聖意之過,而且還為大日本帝國建立「奇勳」一樁。

    開戰的決心下定以後,9月19日凌晨2時,他下達全面佔領東北的命令,「鑒於,目前『滿蒙』的形勢緊迫,不容偷安,命令部隊迅速向瀋陽集中,進攻瀋陽、佔領營口、安東」

    他最後在命令中嚴厲的重申道:「我關東軍的責任重大。本司令有所深深的期待,信賴我精銳之將士,望同心協力,以忘我精神應付局面,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陷入消極狀態,要斷然遂行自己的任務。共同為伸張國運做出貢獻,一切就看諸君的努力啦。」

    為以便指揮日軍向東北發動全面進攻,他決定把關東軍司令部從旅順移駐瀋陽,於是他又日夜兼程的趕回了瀋陽。

    開戰以來幾個小時的戰況完全出乎他的意外,一切超乎異常的順利。日軍刀鋒所指,所向披靡,所到之處所有東北軍並未做任何抵抗,望風而逃,日軍未費吹灰之力就佔領瀋陽,營口、蓋平、大石橋、海城、遼陽、鞍山、鐵嶺、開原、昌圖、四平、公主嶺、安東、鳳凰城、本溪、撫順、溝邦子和南滿鐵路的北端的東北重鎮長春等20多座城市,整個東北唾手可得,這讓他激動不已。

    此時大局已定,勝利已經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他心情超好,一掃幾個小時前還焦燥不安的情緒。喝著小酒,哼著小調一路順風的到達了瀋陽。

    他宛如這座東北最大城市的主人,在關東軍諸多軍官和在瀋陽日本各大商社會長的簇擁下,以空前的牛逼姿態,趾高氣昂的來到了自己的司令部——大和賓館。

    在大和賓館,日軍第二師團長多門二郎中將首先向他移交了瀋陽日軍實際的軍事指揮權,報告了整個瀋陽地區日軍部署情況和東北軍的情況。隨後又交上了一份長長的繳獲清單。

    他接過這厚厚一摞繳獲清單,初略的看了兩頁,繳獲東北軍航空處264架,各式飛機,重炮、野戰炮250餘門,坦克24輛,裝甲牽引車16輛,法國折疊式衝鋒舟20艘,炮彈10萬餘發,各式機槍2800餘挺,步槍15萬餘支,手槍6萬餘支,各類子彈380餘萬發,炸藥50噸,銀元7000萬塊,黃金。

    他輕蔑的撇了撇嘴,毫無興致的把這份長長的繳獲物資清單扔在了桌子上。現在他以不在看重這些足以裝備10多個師團的武器彈藥和區區幾千萬塊大洋和幾百斤黃金這一點點蠅頭小利。他最大的願望是名正言順地把中國東北這塊資源豐富、土地肥沃比日本大幾倍的地方徹底的佔領,獻給自己深愛的大日本帝國。

    本莊繁拿起茶杯,在鼻子底下嗅了嗅,飄忽之間,一股醇厚的茶香沁人肺腑;他輕輕的呷了一口茶,清新淡雅、醇綿悠長的口味令人心曠神怡,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清了清嗓,對迎接他的多門二郎等關東軍軍官說:「承蒙諸君努力,我們取得了滿洲事變的初步勝利,把控了滿洲的局勢,事態發展到如此地步,以絕無退路。我應趁此大好時機,以維持整個滿洲之治安為名,積極向滿洲全境推進,是為至要。望諸君為我日本帝國之國運伸張做出更大的貢獻。下面請岸信君講解下一步推進計劃。」

    「司令官閣下,在沒有宣佈計劃之前,我有個問題想提醒閣下注意,」多門二郎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雖然我關東軍所向披靡,滿洲軍隊對我關東軍聞風喪膽,但我們目前要向滿洲全境推進的話,我深感到關東軍之兵力單薄,不足以佔領滿洲全境。故請閣下請求軍部緊急增援,那怕再增加一個師團也好。

    「好,」本莊繁說:「岸信以我的名義給陸軍本部發電,請求支援。」

    岸信次郎拿起了速記本,根據本莊繁的口述迅速的記錄著:「目前南滿鐵路沿線形勢雖得以控制,但滿洲軍隊仍集結在滿洲各地對我虎視眈眈,候機反撲。事態既已發展至此,我以別無選擇,欲趁此我關東軍大勝之時機,積極向滿洲全境推進,一舉拿下滿洲再做定奪。為此,需要平素編成的三個師團的增援,而未來對此所需之經費,則可確保由滿洲負擔。」

    本莊繁口述完電報,看了看多門二郎說:「多門君,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多門二郎看了一眼第15旅團長天野六郎少將,然後說:「司令官閣下,我是沒有問題了,但天野君有事情向你報告。」

    本莊繁似乎預感到不是什麼好事,沉著老臉,冷冷的說:「說吧,什麼事?」

    天野六郎雙手遞上一份個上面印有「絕密」沉甸甸的牛皮紙文件袋遞了上來。本莊繁看了看有些忐忑不安天野六郎,接過了紙袋,抽出一份抬頭上寫著《16聯隊第1大隊參加奉天戰役報告》的文件。

    他皺了皺眉頭心裡不由的抱怨道:「你,多門二郎和天野六郎跟我玩什麼花樣,大隊一級的報告也往我這送?」他感到文件袋裡還有東西,很好奇的把文件袋倒了過來,從裡面稀里嘩啦的倒出了一摞照片和幾顆綠色的子彈彈殼,還有幾塊被煙燻黑的不知是什麼材料的綠色碎片及幾粒黃豆米粒大小上面帶有血腥味的一些鋼珠。

    這馬上引起了他的興趣。他把文件丟在一邊,拿起了一枚草綠色的彈殼看了看,這彈殼除了塗有綠漆外,比日系的子彈殼短也細,他用手掂了掂重量也輕一些,他看了看子彈殼底,在上面僅有12501幾個阿拉伯數字。這是什麼制式的子彈呢?他放下了彈殼,又拿起了一塊黑黢黢的綠色碎片,在鼻子下嗅了嗅,上面帶有濃烈的硝煙味道。這又是什麼東西?

    他重新拿起了那份報告快速的閱讀起來,隨著他目光在報告間的移動,他的臉再也沒有剛才的那份輕鬆,慢慢的沉了下來,當他合上報告時,他的臉色已成了鐵青色。

    在這份報告之前,整個參加滿洲事變行動所有的日本參戰部隊才死傷24人。怎麼第2師團15旅團步兵第16聯隊在機場路就一次被成建制的消滅了一個中隊,還搭上了戰車隊的兩輛戰車,更另人不解的是,戰場清理未發現對方傷亡。

    他抬起頭,用陰沉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第二師團第15旅團長天野六郎少將,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對方是誰?」

    屋裡很靜,靜到能聽到每個人的心跳。大家都好奇的等待著天野六郎的回答。

    天野六郎抬頭看了看本莊繁那拉長的老臉,支吾道:「對不起,閣下,在沒有搞清真相之前,我只能相信這場戰鬥中生存者所描述的經過。」

    「天野少將,難道你真的相信有一支來無影去無蹤的天兵天將嗎?」本莊繁無不譏諷的問道。

    天野六郎鼓足了勇氣回答:「我們屬下反覆的搜查現場,試圖推翻倖存者的說法,可是我們所尋找到的證據。都支持他們的所述。如果不相信有這樣一支軍隊,就無法解釋現在你桌子上所放的這些彈殼和爆炸後的殘留物和」

    「好了,」本莊繁一揮手,不耐煩的說:「天野君,這件事你5旅團就不要管了。把你們所收集的那些東西都交給阪垣征四郎。」

    「哈伊!」天野六郎如釋重負的點頭應道。

    「閣下,我接手這件事可以,會不會引起土肥原賢二瀋陽特務機關長的誤會?」這個不足1米5高扛著一個碩大腦袋的阪垣征四郎騰地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試探的問道。

    本莊繁知道這個自己的小個子部下是在向自己要官,他說:「不會,土肥原賢二現在在東京還沒有回來,從現在起你就是瀋陽特務機關長了。你就放心大膽的干吧。等土肥原賢二回來,他的工作我會另行安排。」

    阪垣征四郎欣喜若狂,,他向自己的老上司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謝謝司令的關照!我一定努力效忠天皇陛下,全力調查此事。」

    做了多年日本駐瀋陽領事館的武官,又身兼張學良顧問的本莊繁他對東北軍的情況瞭如指掌,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強大的一股武裝力量,難道是蘇聯人派出的小股偵察部隊?他感到事情有些複雜。他對還站在那的阪垣征四郎揮了揮手說:「你現在可以走了,要抓緊偵破此案。」

    「哈伊!」阪垣征四郎向下點了一下他那象豬頭一樣腦袋,轉身邁著兩條小短腿,挺胸昂頭的走了出去。

    隨後對於那些前來歡迎他的人也揮了揮手,說:「如果你們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也都可以走啦。」

    更讓本莊繁鬧心的事接踵而來,晚上10點多鐘,已經兩天沒有好好休息的他,本想洗個熱水澡,好早點休息的時。可是他剛剛進入浴盆,司令部值班參謀就向他報告:一支15旅團押送重要物資的車隊,在瀋陽城外藥王廟附近遭到了伏擊,並擊毀了兩輛坦克,打死了12名日本士兵,還有日本黑龍會的重要成員良田一平,搶走了運載重要物資的汽車。

    至於車上拉的是什麼重要物資,為什麼黑龍會的二號人物良田一平也在其中,這個參謀說不清楚。打電話到15旅團的旅部,旅部告知,旅部根本就沒有安排過這次所謂的押運行動,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本莊繁感到,這事很蹊蹺。

    發生在瀋陽城外,一東一西前後間隔20小時的兩次對日軍短、平、快、猛烈的襲擊,作案手法,使用武器完全一樣,顯然這是出自一夥人之手。這究竟是什麼人敢如此膽大包天,公然在關東軍的眼皮底下,為所欲為呢?這讓他感到十分的迷茫,鬱悶,糾結

    這夥人一定要盡快的查清,否則將影響自己對佔領整滿洲全境的大戰略。他拿起電話:「給我接,瀋陽特務機關長。」

    今天對於阪垣征四郎來說,是個好日子,他從1904年10月,從陸士畢業,被授予步兵下士軍銜,從軍已27年了。今天,他終於坐上了日本在中國最大的特務組織——瀋陽特務機關長的寶座。他預感到自己人生的黃金期將在這裡開始了。

    他在關東軍參謀部拿到任命文件,在心裡默默的念叨著:「人生之途,當全力以赴。」這條自己的座右銘,急急忙忙的上任去了。可是沒等他把各部門的負責人認全,就接到了又「出事」了報告。他只好帶著自己的助手鬆下騰一郎大尉,匆匆忙忙出現場去了。本莊繁這時打電話,他肯定是接不到的。

    曹陽所領導的這支特戰小隊連續兩次對日軍進行伏擊,在撤退時的確沒有進行戰場清理。不是他們不想打掃戰場,而是他們兩次都無法打掃戰場。

    打掃戰場說起來簡單,但真正做起來卻是一件又費時,又費力的細活,對於像他們這樣小股滲透到敵後中心地帶,執行特殊任務小股特戰部隊,每次的任務都要求,速戰速決,不管戰果如何都必須撤離戰鬥。而且大部分行動又都是在黑夜進行,要想徹底的進行戰場清理,清除敵方殘餘,救護雙方受傷人員,清點繳獲,統計戰果,處理雙方遺留的屍體,消除自己行動痕跡。等等這一系列工作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而且戰場清理也一件極其危險的工作,那些隱藏在屍體堆中詐死的敵人和敵方傷員很可能對戰場清理的對方人員,進行魚死網破式的自殺性炸彈襲擊。

    鑒於這種情況,凌峰副司令員在對深入到敵後的各特戰小分隊一再強調:「我們每一名幹部戰士的生命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在保證任務完成的情況下,要絕對免造不必要的傷亡。更不能被俘虜。大家都十分的清楚,深入敵後一但出現傷亡和被俘,將會對後面的工作造成極大的影響,甚至會打亂整個戰役計劃,影響戰爭進程。所以要求每次戰鬥都必須把安全放在首位。」

    因此曹陽他們的兩次行動都放棄戰場清理也是屬於正常的行為。至於留下來的彈殼之類的東西,他們也不會太介意,因為任何武器只有是在戰場上使用,而又不被敵方發現那是絕對不可能,只是發現的時間的早晚而已。所以也沒有必要做那些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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