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狗腿子 文 / 鍾離昧

    更新時間：2013-11-22

    「尼瑪，還睡呢！」一進門唐川照著自家的看門狗就是一腳，「讓你好好看家，你給我玩忽職守，信不信明天把你宰了燉肉吃！」

    那狗瘦的跟排骨湯似的，沒精打采的瞅了自己主人一眼，翻了個白眼連點聲都沒出，繼續閉目養神。

    「呸，看你那狗眼看人低的德行，說你兩句就蔫頭耷腦腦袋的，不就是沒給你吃上幾頓好的嘛，少他娘的在老子面前擺臉子，等明天老子混好了，好酒好肉隨便你吃，連母狗都隨便讓你草，這行了吧。」

    唐川沒好氣的走進屋子裡，往炕頭上一躺，就開始想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這也太詭異了吧，怎麼隔著這麼遠還能聽見別人說話呢，平時耳朵也沒這麼靈啊，難道真是見了鬼了，哎呀，還是起來給死鬼爺爺上柱香吧。

    上完了香之後，唐川給自己弄了一碗麵條，唏哩嘩啦的吃完了，往炕上一趟，瞅了瞅自己這間絕對稱得上家徒四壁的『閨房』，把被子往腦袋上一蒙，心裡把李老六的八輩祖宗問候了一遍，這才安心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唐川突然聽見有人說道：「唐川這個龜兒子，居然還敢找我鬧，把山坡上的鹽鹼地給了他那是給他臉了，要是把老子惹毛了，我連一分地也不給他，那可是五畝地呀，夠對得起他了！」

    「沒錯村長，您老人家說的太對了，唐川那狗東西沒親沒故的，還敢跟村長您老人家犯橫，以後再鬧就好好的收拾他！」

    「狗屁以後，今個老子就要收拾他，知道嘛，鎮上來了任務，要在咱村搞科技興農，第一個項目就是培植高產的獼猴桃果園，聽說是從德國引進的稀有品種，每一顆樹苗都像金子那麼貴，嘿，這個光榮的任務，本村長已經決定交給唐川啦！這狗日的要是給種壞了，把他拆了也不夠賠的！」

    「高，實在是高，村長俺咋覺得您就和那諸葛亮一樣足智多謀呢！這點子太絕了，這小子要是真給干砸了，就等著蹲大獄吧！」

    「我日你先人的，在夢裡還想著糟蹋老子呢，李老六你個王八蛋。」正睡得香甜的唐川氣的從炕上蹦了起來，衝著自家牆壁狠狠砸了兩拳，結果疼得他呲牙咧嘴。

    「啪啪啪！」拍門聲。

    「唐川，唐川，你小子別裝死，村長來啦，趕快開門，你狗日的架子還挺大的，村長駕到還敢在家裡睡懶覺，找死啊！」

    「不是做夢！」唐川撓了撓腦袋，頓時一股火氣竄上頭頂，穿上一件衣服跑到院子里拉開大門，衝著外面就罵：「我日你先人的二嘎子，你狗日的不就是村長手下的一條狗嘛，看見我院子裡的大黃沒有，你狗慫就跟它一個品種！」

    「草，唐川你這個野娃子，你敢罵老子是狗，信不信我揍你！」二嘎子嗓門挺高個子可不高，長得跟三寸釘武大郎似的，偏偏取了個媳婦如花似玉的像潘金蓮似的，這幾年他跟在村長李老六身後狐假虎威沒少欺負人，也賺了點錢，全村的人讓他得罪了也不少。他尤其喜歡欺負唐川，不過這次貌似真把唐川給惹急了。

    唐川順手從大門洞子抄起一根扁擔，猛地砸了下去，吼了一聲：「我草你二嘎子的先人，老子拿你當個人你就是個人，老子拿你不當個人就一棍子呼死你，你信不信，你再敢過來一下試試！」

    二嘎子一閃躲開了，藏在村長身後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我草，你還長脾氣了，你算個球啊，全村就你算個球，我呸！」

    「行了行了別鬧了，唐川，今兒叔找你有正經事兒，你先把那扁擔放下，人家二嘎子也沒說啥，我都聽見了！」

    唐川心裡罵道，尼瑪，你們倆剛才在外面說的話老子也一字不差的聽見了，還敢在我跟前裝筆呢，門都沒有。

    「啥事兒，說吧！」唐川雖然沒爹沒娘，但是有把子力氣，長的五大三粗，一米七八的個子，膀大腰圓，孔武有力，雖然不帥，但用來震懾一些歪風邪氣還是夠用的。因為自己勢單力孤，唐川為人一向挺低調的，村裡有人說他兩句，一般也就當耳旁風，不過二嘎子今天欺負到門上來，他可忍不了了。

    「咋地，也不請本村長進屋坐坐！」劉老六就那德行，當個村長好像當了國家元首似的，雙手插著腰往死裝b，唐川從來都不買他的帳，心想，我請你做我家茅坑裡你去不去，尼瑪的，還真那當自己當塊料了。

    「我屋裡太髒太亂，怕坐髒了村長您尊貴的屁股，有什麼事兒您就在門口說吧！」唐川把脖子一耿，擼著袖子說。

    「行，你小子有種，連村長都不尿，你叔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今日個就是來給你送個通知：鎮上有一批扶貧項目，咱村負責建一個科技興農的果園，鎮上來人看上你那五畝地了，以後你的地裡就只能種果樹，明後天會有一批大學生來跟你商量合作的事兒，我可警告你，你小子要是把這事兒給辦砸了，那可就是丟了咱村的臉，就算我這個村長平時怎麼護著你，這次也沒轍了，聽好了沒！」

    唐川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聽到李老六和劉寡婦說的話，脫口而出就是一句：「你想咋干就咋干，俺都依你！」

    「啥，你說啥！」這句話嚇得李老六差點摔在地上，幸虧二嘎子這個忠實狗腿在一邊給扶著呢。

    「村長，您老人家小心點，嘿嘿！」

    「滾滾滾！」李老六揮了揮手像轟蒼蠅似的把二嘎子轟到一邊去，指著唐川惡狠狠的說：「你小子給我小心點！」

    唐川忽然大笑：「村長俺可要多謝你，為了報答您，今日個在俺家，隨便你咋擺弄俺都行，俺的魂兒都要飛了！」

    李老六轉過頭剛要走，頓時全身又是一震，心想，這小子說的話咋和劉寡婦昨天晚上發浪的時候說的話一摸一樣呢？難道他在外面聽房了？不可能啊，劉寡婦家裡為了防火防盜防色狼，養了四條大狼狗，有人進去不會一點動靜也沒有啊。那是劉寡婦告訴他的？草，更不可能了，劉寡婦跟他死不對付。

    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李老六胡思亂想著，也沒心情待下去了，冷哼了一聲，背著手在狗腿子二嘎子的開路下，向遠處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