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26 定居京城 文 / 劉旭
026定居京城
「哥哥，近來可好？聽說進京的時候你們遇襲了是嗎？情況如何？有沒有受傷？」
御賜府邸，碩大的院落，六進之門顯盡了氣派。楊宏軒一進京城就換上了一身盔甲，與兩個兒子一起被宣進了皇宮，此時，鎏金的龍椅上坐著當今聖上，年方十六，一身龍袍加身，氣宇軒昂，而旁邊的鳳儀上，坐著當今的太后，皇后的生母，也就是楊宏軒一母同胞的妹妹。
雖然明明是親人，可楊宏軒卻站在大殿之上，恭敬的回答，「回太后，臣安然無恙，只是次子一傑受了點傷，不過已經無礙了。謝太后掛懷老臣。」
「哥哥，一家人何必要這麼見外呢！小時候也是哥哥最疼我了，妹妹關心哥哥自然是應該的。」揮退了殿內的內侍，只剩下這一家人之後，孝雉太后的說辭明顯親和了許多。
「哥哥以後就定居京城了，妹妹也可以時常見到哥哥，不知哥哥此次前來，可有帶妹妹信中說的江南特產？」閒聊了幾句，孝雉太后的話也終於扯上了正題。
果然！楊宏軒的臉色板正了顯得更為嚴肅，口中卻道，「太后吩咐之事，臣已交代人置辦齊全，隨時聽憑太后傳召。」
「嗯，有勞哥哥了。」孝雉太后的臉上也浮現一絲喜色。
「這些都是舉手之勞，是臣應該做的。」拱手，低頭，彎腰，楊宏軒的盔甲在摩擦之中發出卡卡的脆響。
「皇帝，不知你可聽過江南耀州的桂花糕？」太后身子微微前傾，看向了皇帝。
位及天子，對於各地的特產他自是知曉，皇帝乃忠孝仁義之明君，對待太后也是恭敬有禮，「回母后，兒臣自然是聽過，心裡也是期待已久，這次舅舅前來，帶來的必是最好的江南桂花糕！」
「是啊！江南最好的……桂花糕。」孝雉太后一個人呢喃著，卻讓坐在她身旁的皇帝心中一驚。
這些從未有人看到，皇帝的手收進了龍袍之中，手心卻滲出了冷汗。
「謝皇上，太后美譽。」楊宏軒的恭敬讓這場本是聯絡感情的會面，變得嚴謹起來。未到午時，楊宏軒就提出了要走的意思，太后挽留了幾句也是無用，只能任由他離去。
「皇兒方才好像略顯緊張，都是自家人，為何如此謹慎呢？」楊宏軒走了之後，孝雉太后突然收起了笑臉，反而是一副問罪的模樣。似乎對於皇帝在剛才的面見中，所做的表現有所不滿。
「是，兒臣一時亂了方寸，驚擾了母后與舅舅的敘舊，兒臣知錯。」皇帝也知道自己挨訓的時間到了，手指相扣，如方才楊宏軒那般從龍椅上走了下來。
「你是天子，知錯這種話該是你說的嗎？作為一國之君，理當明天下之事，犯錯這種事情，豈能沾染與你？若皇帝不思教誨，再有錯處，我看……這一國之君也不會穩妥。」孝雉太后的話語犀利，嚴母的態度讓皇帝驚恐不已，「母后息怒，母后息怒。」
「我怒從何來？你才是一國之君，皇帝，要知道明君並不是那麼好做的，你還需好好學習。必定要做到『吾日三省吾身』，方可少有錯處。」
孝雉太后的訓誡轉變成了教導，雖話語緩和了些，意思卻更加嚴肅。
「是，兒臣明白了。」皇帝並未敢直起身，直到孝雉太后說自己有些倦了，要回寢宮，皇帝這才一路將孝雉太后送到了殿外。
臨走前，孝雉太后的眼神，落在那正中的龍椅上，背靠東方，此時只有一絲微光射進，卻依然金光閃閃。龍頭威嚴，龍身婉轉，還有那椅背上的夜明珠，都一寸寸的映入眼中，孝雉太后的眼神竟有些飄忽，隨即，唇角勾起的弧度，折身離去。
那一笑，簡直如同夢魘一般，深埋在了皇帝的心底，每次看到母后這樣的笑容，他都忍不住覺得背脊發涼，雖然這是他的生母，卻總讓他覺得她的嚴厲讓他感到恐懼。
從小就是如此，不過那時有父皇在並不覺得什麼，自從登基以來，他總感覺母后變了，變得更加嚴厲，對他更加的嚴苛，雖然嚴苛對於一個皇帝而言，是件好事。可登基三年來，他每天都在聆聽母后這樣那樣的教誨，多都是魚肉之刺，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母后總是盯著他的每處細節，然後嚴詞批評。
他每天甚至都不敢坐穩龍椅，生怕坐的不對母后便是一句訓斥，近在咫尺的寶座，鎏金華麗的玉床，卻總是讓他感覺毛骨悚然，噩夢連連。
楊家府邸
此時，正是午時三刻，尋常人家也都開始準備飯菜，楊家更是豐盛！今日是楊家搬入京城第一天，帶來的人多自然效率也快，一個晌午的時間就將新宅院安置的井井有條，還有些是顧幀蓉心愛的花花草草，也都一併帶了過來安置在花壇之中。
看到自己的夫君與兩個兒子回來，顧幀蓉收起了身上勞作的布裙，為夫君接過了頭盔，遞上了一杯清茶。
「老爺，此次進宮如何？」已是初夏時分，京城的天氣倒是格外的熱，就連院落裡的風都含著絲絲熱氣。
「嗯，與太后聊了些家常，也跟皇上說了些關於江南接任的事宜，一切都還算是順利。」楊宏軒喝著杯中茶，說著今日的談話，卻不見眉宇舒展。
揮退了下人，正廳中只剩下一家四口，顧幀蓉才問道，「可是有何事讓老爺心中不快？」
「父親，孩兒也覺得，你好像是在擔憂什麼。」這時候，楊一飛的話肯定了顧幀蓉的猜測，果然，老爺有心事，可是……剛剛見過太后，現在官升正一品，本應是皆大歡喜，如今卻眉頭緊鎖，到底所為何事呢？
「哎……」楊宏軒歎了口氣，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身披盔甲玉樹臨風，可他們畢竟久經沙場，未經人事，這京城不知道水有多深，可如今……
罷了罷了，既然陷進了水裡，那就只能穩住身形，力爭上游。他不求早日掙脫，只求這一家人能夠安然度過，或許是他想多了，可這次太后剛見面不久就問他要人，而且一個晌午都沒見聖上開口多言，難道是他理解錯了嗎？
但願吧，希望是他一時眼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