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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上古丹修 【第90章 】於南域相忘 文 / 雲海笙簫

    當那一瓣紫金銀蓮綻放的時候,週身的雷海也徹底的消散,與此同時,還有這桀明子平靜的肉身。

    整個方圓百里的荒林全都變成了湮粉,也只有昏迷之中的荒火異獸並不曾受到雷劫的打擊,大抵一是因為荒火獸不曾在雷劫下動用法力,二是因為荒火獸本身的翠玉身體,故而能夠昏迷在雷劫之中,倖免於難。

    洛衣此時一身月袍已然破碎,真的變成一條一條的,掛在身上,用衣衫襤褸來說,也是一點都不過分。

    沒有功夫去理會躺在焦土之中的荒火獸,洛衣的面前,懸浮著桀明子剛剛凝聚的元嬰!灰色的元嬰,甚至因為桀明子不曾將神魂與元嬰相合,灰色的嬰體甚至都沒有確定相貌!

    看著桀明子的元嬰,洛衣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卻是一門兩厲鬼,先是歐陽傲,後是桀明子,一門兩位師兄弟,都死在了自己的手中,成為了萬鬼幡上最厲害的兩個鬼將。

    也是因為洛衣境界的桎梏,此時的兩個厲鬼也只有築基期的威勢,當洛衣日後成就更高的時候,將兩個厲鬼煉製成結丹鬼王都不是不可能!

    將桀明子的元嬰收進玉盒之中,烙印下禁制之後,洛衣終於眼前一黑,卻是因為失血過多,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就在桀明子身死的一瞬間!遙遠的天魔宗處,後山,那個立在陰煞之眼上面的洞府之中!

    「啊!啊!啊!」

    蒼老的嘯聲長久的淒厲,似乎不這樣不足以平息自身的憤怒!便是遠遠的宗門正殿,也是一陣****,宗門之中之前便是由異象顯示,明顯是多出了一位元嬰境界的強者。

    此時異象還未結束,便戛然而止!有擅長卜術的長老推演,卻是此人出了劫難!就在眾人震驚只是,後山禁地之中,就傳出了臨崖子蒼老的悲吼!

    「非人哉!直娘賊!殺我門下兩徒,窮極齷齪之能事!」

    蒼老的聲音在天魔宗上來回的迴盪,卻讓一眾人既是悲憤,又是難言哀傷!待得眾人收拾起心情來的時候,只見一個蒼老的身影出現在天魔宗正廳之中,卻是臨崖子!

    此時的臨崖子,已然元嬰巔峰的氣勢,讓在場的眾人一滯,便是一陣欣喜,縱然之前再悲傷,終歸不是自家的師兄弟,修行之人本就涼薄,若是有一日臨崖子成就化神道宗,這才是眾人卻期望的!

    「老夫宗門之中,兩位滴血弟子皆盡隕落,卻是有人犯了我這一脈!老夫這一脈,已經絕了後!不殺此人,難以閉關!」

    臨崖子便是再強盛,總歸是死的自己的弟子,數百年來朝夕相處的弟子,況且兩人皆死,臨崖子這一脈,算是真的絕了後!

    臨崖子不勝悲憤!在場的一種長老之流,也是趕忙說道,定要為兩人討回公道云云!

    臨崖子沉默不語,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是洛衣忽的緩過了一口心氣,築基境界的造化,也在慢慢的調順著洛衣體內的氣血,終歸是修士,已然沒有之前那般的孱弱,也不過是前後十餘息的時間,洛衣就悠然轉醒。

    洛衣睜開眼睛之後,第一個看到的,就是荒火獸複雜的眼神,不復之前的傲然神色,卻讓洛衣忽的一笑,一時間,竟覺得這荒火獸也像是個小孩子一般。

    荒火獸盯著洛衣的臉看來一會兒,感受著洛衣體內的玉脈氣息,忽的有了似親近的感覺,更何況洛衣之前就曾經吸收過荒火獸本身的玉髓和玉氣!

    平白的,荒火獸便對洛衣產生了一種下意識的依戀,卻是忽的又將視線轉到了洛衣的身上,看著洛衣襤褸的衣袍,荒火獸忽的一聲響鼻,而後滿臉嫌棄的神色看著洛衣,竟然快速的轉過身去,不再理會洛衣。

    看著荒火獸的表現,更是渡過此間劫難的洛衣,本就是心情大好,此時也越發的心情暢快起來了。

    「你這廝,不過是頭異獸罷了,怎的還害羞起來的?」

    洛衣隨時笑著,卻手上並不停歇,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身月袍再次換上,卻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響起,伴著洛衣的那句話,這荒火異獸本就靈智極高,此時洛衣所說,卻都能夠明白!

    又是一聲傲然的響鼻響起,洛衣雖然不精通獸語,難以明白荒火異獸所說,但是其中不屑的意味,洛衣還是聽了一個七八分。

    「呵,倒還是和害羞的異獸,不過,好歹都是築基大圓滿的異獸,站立不比尋常假丹修士低,怎的還有這樣的毛病,況且這靈智,也是端的太高了些!莫不是什麼人奪舍來的,也沒有這樣的先例啊!」

    洛衣倒是起了興致,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道,完全沒有醒悟到旁邊的這個荒火異獸也有著靈智,能夠聽懂洛衣所說!

    一合充滿憤怒的響鼻,荒火異獸卻是憤懣的望著洛衣,彷彿一言不合,就要施展神通啦!只是凝視了洛衣無所謂的表情半天,荒火異獸終歸又是一聲響鼻,徹底的轉過身去!

    「你怎的如此有意思?又怎的如此害羞?」終歸是書生的性子,洛衣本就對志怪傳奇感興趣,更不要提眼前活生生的出現一個荒古異獸了。

    只是洛衣的這種興趣,對於荒火異獸來說,卻是一種難以言明的煎熬,當然,它本來就不會說話。

    卻是洛衣此時忽的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竟沒有來的一紅,卻又忽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說,你,莫不是個女的?哦不,莫不是個母的?」

    洛衣本就是玩笑著說出來的,卻引得荒火異獸激烈的反應,整個獸將身子賺了過來,滿是羞憤的死死盯著洛衣看!

    「額,莫不是,我說對了?」

    此時卻輪到洛衣大樂,一副我可掌握了你的秘密的樣子。

    荒火異獸本就是害羞,此時更是被洛衣識破了荒火獸最大的秘密,一時間竟然在與洛衣的對峙中敗下陣來。

    就在洛衣與荒火異獸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歐陽孤獨卻帶著臉色蒼白的沉樓走了過來,自從探尋上古蟲修的洞府開始,沉樓就徹底的迷上了這個神秘的男子。

    況且沉樓自知,這一切都不過是自己帶給洛衣的,況且百里雷雲,這樣打的陣勢,沉樓又怎麼能夠不注意到!此處莫說是方圓百里,便是方圓千里,萬里,或許除了洛衣之外,也不會再有另一個人了。

    於是當洛衣引來這樣大的雷雲的時候,沉樓的心就徹底的提了起來,而歐陽孤獨本來就在洛衣晉陞完美煉氣期的時候,見識過呼嘯而來的雷雲,此時再次見到,自然是聯想到了洛衣的身上!

    看到歐陽孤獨的臉色一變,沉樓當時就知道事情不妙,而聽聞歐陽孤獨的話之後,沉樓更是心中內疚起來,自古以來,便從未聽說過凝嬰之前會有雷劫而來的!

    洛衣此時雖然已經恢復了瓶頸,但是看到方圓百里的焦土,沉樓還是能夠想像到此前雷劫的凶險,沉樓卻是難以想像洛衣是如何度過這樣的雷劫的!

    沉默、只有沉默,長久的沉默,卻是洛衣忽的開了口。

    「沉樓姑娘,你且走吧!劉平已然身亡,林青和青山子都不會說出去的,你已然是自由身了。」

    「你,且去吧!」

    洛衣的話一說出來,沉樓的身子就是一顫!臉色也是越發的蒼白。

    「先生這是要趕我走麼?」

    洛衣都已經能夠清楚的聽到沉樓話音之中的顫抖,「這裡是南域,你終歸不應該和我一樣,在這片土地上顛簸的,東域才是你要回去的地方,哪裡有你的家。」

    洛衣的聲音依舊陰柔,卻讓沉樓讀出了許多的滄桑,沉樓的臉色白了又白,卻是如何無力一笑。

    「奴兒知道了,不管怎麼說,還是再次謝過先生,這是記載著幾個上古傳送陣的地方,可以直通南域,或許有一日,先生能夠用到。」

    看著沉樓遞過來的玉簡,洛衣一陣沉默,卻也是從沉樓的手中接過了玉簡,抿了抿嘴唇,還是開口道,「一路小心。」

    沉樓溫婉一笑,便留給洛衣一個嫵媚的背影。

    沉樓走了,洛衣忽的有些不捨,美好的事物,終歸是人人都嚮往的,只是很不巧,世間愛你那麼多的事物都是那麼的有緣無分。

    丁香是這樣,談煙也是這樣,沉樓更是這樣。

    有很多話洛衣都沒有說出口,比如他的名字,他在沉樓那裡,不應該僅僅是姓洛而已;比如他所過的生活,他不能夠保全沉樓什麼;比如他更清楚沒有家是什麼樣的生活,縱然遙遠,至少沉樓還有一個家。

    再比如,洛衣嚥下的一句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南域。

    洛衣已經在為了太多的事物而活,他留不住沉樓,沉樓這一生,不應該面對這樣的生活,雷雲過後,忽的又是烏雲浮來,卻是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洛衣的心情,轉瞬間卻又像這雲一般的沉重。

    但是路,依舊要走下去,心的沉重,很多時候,比步伐的沉重更為可怕。

    (第二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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