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踏魔之道 【第38章 】封歲月成妖 文 / 雲海笙簫
連洛衣都無法描述那一瞬間的感受，彷彿是一腳邁出之後，就踏入了另一個世界一樣，洛衣被老者拽著衣袍，一步邁出之後，就從丹竹峰頂出現在一葉孤舟之中。()
沒有帆，也沒有槳，甚至洛衣也沒有見老者有任何控制的動作，這葉孤舟就載著洛衣和老者逆流而駛，速度極快，轉瞬間就駛出了很遠。
洛衣的心情很是沉重，他看著老者隨意飲酒的背影，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轉眼卻又覺得畢竟此人救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失了禮數，便沉吟片刻後，朝著老者微微拱手道，「晚輩洛衣，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老者只是一笑，擺了擺手說道，「你這小娃娃，卻要比剛才那兩個人要知趣的多，喏，這是老夫自己釀的酒，你嘗嘗？」
說罷，老者就將手中的酒葫蘆遞到了洛衣的面前，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丹竹宗救下自己性命來的老者，洛衣只是稍微一猶豫，就從老者手中接過了酒葫蘆，也是一口酒灌下了肚。
之前酒葫蘆之中半點酒氣全無，便是當洛衣拿到鼻子下面的時候，都不曾聞到意思的酒味，但是喝到嘴裡之後，卻異常的火辣，彷彿洛衣此刻吞下去的不是酒，而是一團火焰一樣！火辣辣的感覺從口腔直通到胃裡，又一瞬間擴散到全身，洛衣的精神一震，只是一口酒，自己全身卻有著升仙一般的舒爽感覺，便是洛衣原本的病根，陰陽顛倒、五行紊亂，此刻也好了一些。
一直以來讓洛衣束手無策的事情，如今竟然有了一絲的好轉，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不過是因為洛衣飲下的一口酒，怕是傳說之中的玉露瓊漿，神泉仙釀也不過如此！一時間，洛衣看向老者的眼神也愈發的熱切起來。
看到洛衣剛剛豪爽的樣子，老者也是十分開心，並不曾從洛衣手中拿回酒葫蘆，老者只是朝著洛衣說道，「老夫知道你心中有疑惑，這無妨，且聽老夫慢慢道來。」
「老夫乃是上古之時，石夷國主的第一封靈，號妖靈子，你可以叫我左司。」
「晚輩見過左司前輩。」這一句話，才算是正式的見過禮，而且老者不僅僅告訴了道號，而且告知俗名，這是真正的親近的姿態，只是這樣一來，洛衣對於這個之前素未謀面的老者的目的徹底的疑惑起來。
「小友無需多禮，也無需過多的疑惑，老夫今日前來與小友行個方便，也是為了日後之時，還能請小友給老夫行個方便，今日種因，日後得果，豈不是件美事？」
洛衣聽聞左司這樣的話語，也是心中暗暗發笑，這人也毫不掩飾，就直接將讓洛衣欠人情的話說的如此直白，而且說的如此的冠冕堂皇，雅致盎然，只是這一句話，依舊不曾讓洛衣的疑心減弱半點。
「承蒙前輩抬愛，只是晚輩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前輩親自出手，讓晚輩欠下人情？」
左司也是戲謔的一笑，洛衣的那點心思，老者又如何不知道？此刻也是微微一笑道，「小友謙虛了，單是小友煉氣期十一層的修為，就已經值得老夫出手一次了，上古之後就從不曾在天地之間出現的煉氣期大圓滿的境界，若是說出去，只怕不知道要驚艷掉多少的宗門！」
左司雖然滿臉笑呵呵的樣子，但是洛衣那一瞬間，全身的汗毛卻陡然之間全部炸起！要知道，即便是桀明子也只是通過感應，感受到了自己煉氣期的修為，但是煉氣期什麼詳細的境界卻完全沒有看出來，而且這煉氣期十一層的境界，一般強者即便是感應出來了，也會是當做煉氣期十層的圓滿之修，畢竟完美境界在上古之後的修行界之中，聽起來太過於玄幻；而且此時的洛衣，還是完全沒有運轉法力，全身鬼氣盡數容納在自己的丹田，此時卻被左司一語道破，洛衣如何不驚！
而且自己摸索到煉氣期十一層的事情傳出去，若自己是個宗門弟子還好，可自己只是一個無門散修，這樣一來，只怕最後洛衣會被很多的尊祖大能抓去研究。
想到這裡，洛衣就有些不寒而慄，莫不是這左司前輩，就是對這煉氣期十一層有著濃厚興趣的前輩？一時間，洛衣看向左司的眼神之中都已經變了神情。
左司卻不理會洛衣的變化，只是自顧自的說道，「可是老夫卻不知為了這完美之路而救得小友，若是老夫沒有猜錯的話，南域各大宗門都是自上古就流傳下來的道統，只怕每一宗的傳宗弟子，都會有完美之路的修行方法，雖然說此道艱難，但是千百年以來，想必不只小友一人曾經踏入過這煉氣期第十一層。」
左司這樣一說，洛衣再結合著歐陽傲的記憶，頓時恍然每個大宗的道子級別的修士，多半都能夠接觸到這樣的修行法門，只是一旦進入了第十層之後，便會有天地規則加身，使修士處於突破築基期的臨界點，只有少數抗住了這種突破感覺繼續修行的人，才有可能在完美的路上走的更遠，這樣說起來，其實洛衣還沾了奇經八脈斷裂的光，若不是奇經八脈一日不修復，就不能夠晉陞築基期，只怕洛衣早就扛不住那種突破的感覺，直接晉陞築基了，又哪裡還能突破到第十一層？！
「我所看中小友的，也的確不是這成就完美之路的法子，畢竟老夫出自石夷國，我國上古之時威名顯赫，又哪裡會缺少完美的法門！我所看重小友的，卻是另外一點，連小友自己都忽視的一點！」
左司這樣一說，倒是讓洛衣徹底的迷惑起來，此時聞言，趕忙說道，「不知到底是什麼？晚輩願聞其詳！」
當洛衣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面前的左司氣勢大便，原本佝僂的背也陡然之間挺直了起來，如山嶽一般浩瀚的氣勢撲面而來，洛衣一陣恍惚，這才是左司的真正面目麼？
「老夫所看重的，是你身上重疊的歲月！」
「你可曾見到剛剛老夫所施展的道法？那就是石夷國賴以成名的三法之一，來風！可是即便是老夫所施展的，也不過是來風道法的皮毛而已！據傳上界有一仙器，名曰封神榜！我主石夷國主曾仿此榜，而悟一法！此法原本名為封靈術，又名來風！」
「此術所封非靈也非仙！此風來源非天也非地！名為封靈之術，卻是封妖！名為來風，此風卻來自於歲月！此妖非荒古萬族之妖，而是指封靈所稱之物！這是天地變化見的妖！」
「我不知你是如何看待你自己，儒生？或者是人？亦或者是鬼修？可是在我眼中，你卻是妖！天地之妖！」
此言一出，洛衣卻是神情震動！天地之妖？何謂天地之妖？天地之中的變數、本不該存在之物，便是天地之妖！
「這來風之術易學，只是這封靈之術，自石夷國主之後，再無一人能修！可是我主曾言，若有歲月重疊之人，或者可以從來風之術中推演悟出封靈術！」
「說實話，即便是此刻，老夫依舊覺得奇異，你，到底是二十六歲！還是四百二十六歲！我只聽說過有人能夠煉化別人的記憶，卻從未見能夠煉化別人歲月的人！你的身上，重疊了整整四百年的歲月！」
「老夫名為妖靈子，本就是當年國主所封第一靈！我本體是上古石夷河之靈！河自上古延續至今，卻從不曾有過斷流！而河水卻潺潺流動，東流入海，你說，老夫到底是上千萬年的歲月？還是一天的歲月？這條河，到底存在了亙古還是剎那？下一瞬的石夷河，還是否與以往相同？」
一句句的話，彷彿像春雷一般從洛衣的耳邊炸響，震撼著洛衣的心神，洛衣的身體也不由得陣陣顫動，難怪自己覺得歐陽傲的記憶對於自己來說如此熟悉稔知，就像是自己經歷過的一樣，難怪自己會因為融合歐陽傲的記憶而產生心劫，原來自己所吸收煉化的，不僅僅是歐陽傲的記憶，還有歐陽傲四百年的歲月！
原本就白皙的臉頰此時更是說不出來的蒼白，蒼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
「當年我問及國主，何謂封靈之術？國主只說了一句話，封歲月成妖……」
左司還想繼續的說下去，此時無端的，蒼茫之上一聲雷鳴響起！左司一陣沉默，又緩緩地開口道，「今日老夫的話有些多了。」
但是洛衣卻神形恍惚，腦海之中就只有左司最後所說的那一句，封歲月成妖！哪裡還能聽得進去別的話，此時左司與他說話，也只是恍惚的作答。
「這就是老夫為什麼看重你的原因，且不說是為了什麼樣的目的，老夫讓你先欠下一個人情也是極好的。」
說罷，看著洛衣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一陣輕笑之中，一指點向洛衣，知道左司的手指碰到洛衣的時候，這個恍惚的人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卻發覺自己已經動彈不得，一股神秘的力量從洛衣的十二正經之中運轉而過。
「《玉脈仙經》也是上古的時候赫赫有名的好功法，卻是你真的不該此時就同化，我已經幫你封印了玉脈，雖然你此時無法用玉光攻擊，但是也阻隔了鬼氣的侵蝕，待你恢復了奇經八脈之後，封印自然可以解除，算作是老夫與小友的見面禮了。」
感受著自己體內再次變得晶瑩的玉脈，洛衣的心中一陣欣喜，朝著左司一拱手道，「不管是為何，但是前輩這個人情晚輩已然幾下！還是再次謝過前輩！」
「哈哈，無妨！無妨！話說你所修行的《無相魔道》在上古也是數的著的頂尖功法，但凡是頂尖功法，就往往會有一些尋常功法所沒有的特殊之處，就像是那部《諸天仙輪》一樣，最後凝結成的仙輪便是這部功法的特殊之處，威力無窮！只是《無相魔道》的特殊之處，還得讓小友慢慢的揣摩，或者會有所收穫。」
聽著左司含糊不清的表達，洛衣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隱隱之間似乎是想要抓住什麼，只是左司卻不給洛衣多的思考的機會，老神在在的開口道。
「你我今日就在此處別過吧，他日終將會有再見之時，小友保重，葫蘆中的酒還有些，就且送與小友了，小友還不上岸？」
洛衣一怔，恍惚間卻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岸邊，遠遠的望去，一葉孤舟卻已經逆流而上，駛出很遠很遠了，拿著手中的酒葫蘆，洛衣朝著遠處又一次認真的行了一禮，默默不語。
再一回頭的時候，洛衣卻是一怔，這似乎，已經到了闡齊國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