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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一章 邊關 文 / 郁雨竹

    四皇子眼角掃過他身下的被子,笑道:「是嗎?昨天不是給你送了生肌膏?你要是早些認錯,阿容也不會下狠手。」

    任武昀撇撇嘴,「阿容就是喜歡大驚小怪,男人哪有不去那種地方的,更何況大家為了這仗可是被拘在軍營裡好長時間了。」

    四皇子眼裡幾不可見的閃過寒光,坐在任武昀的床邊問道:「阿容也是為了小舅舅好,你年紀小,哪裡知道那些事情?對了,小舅舅,這次是誰提議去那裡的,我記得他們平時都是要跑兩個時辰的馬到馬集上的。」

    任武昀不在意的道:「他們說這次來的是新人,我們這兒八百年也難得一見,又沒有開瓢,就叫我去了,我也就陪他們去看看熱鬧,而且阿穆爾說那兒的酒不錯。」

    四皇子似笑非笑,「小舅舅沒有看上的人?竟是奔著酒去的?」

    任武昀心不在焉道:「人有什麼好看的?那些人身上還有濃濃的花粉味,味不過那兒的酒真不錯,喜哥兒,下次我帶你去。」

    「好啊,」四皇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就不耽擱時間,起身笑道:「那小舅舅繼續給小舅母寫信吧。」

    任武昀頓時漲紅了臉,梗著脖子道:「誰,誰給她寫信了。」任武昀心中一頓,顧不得屁股後面的傷,跳起來道:「你偷看我的信!」

    四皇子也跳起來,「誰偷看你的信了?你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更何況張一可是我的人。」

    任武昀目瞪口呆,「都,都知道了?竇容那小子也知道了?」

    說完四皇子就後悔了,連忙搖手道:「沒有,沒有,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任武昀通紅著眼睛看他,眼裡閃過凶光,好像他只要說錯一句話,他就會跳上去咬上他的脖子。

    四皇子肯定的點頭,「真的,這事只有我知道,他們只知道你破天荒的給家裡寫了信,卻不知道給誰,昀哥兒,我發誓,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小舅舅雖然好說話,但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他小的時候就因為和他吵架的時候無意中說了一句外祖母不喜歡他,他就半個月都不理他。

    任武昀臉色稍緩,喜哥兒一旦認真就喜歡叫他小名,但還是青著臉問道:「那你偷看我的信了?」

    四皇子摸摸鼻子,辯解道:「我這不是怕你在信中寫什麼不該寫的東西嗎,不過還好,小舅舅寫的差不多都符合事實,也無不可對外人言的。」

    這下輪到任武昀不好意思了,偷眼看四皇子,又看看帳篷門口,小聲問道:「你也覺得我寫的是事實?」

    四皇子嘴角抽抽,知道暴風雨過去了,但還是如以往一樣點頭附和,「當然,的確是小舅舅帶著人衝破了敵軍的防線,這才讓我軍順利收回失地,小舅舅居功至偉。」

    任武昀咧開嘴笑,心情放鬆之下,這才感覺屁股一抽一抽的疼,「哎呦」一聲,四皇子趕緊上前攙住他,「怎麼樣?怎麼樣?要不要叫軍醫?」

    才打了四十軍棍,不僅用了生肌膏,還叫軍醫,自認威武的任武昀可丟不起這個臉,連忙搖頭。

    「那我去叫張五過來給你上藥。」

    張五和張一一樣,都是太子當年讓他挑選的護衛,略懂些醫術,任武昀身邊只有一個小兵伺候起居,四皇子卻不放心讓他上藥。

    四皇子起身將早落在地上的信紙拿起來,瞄了一眼,內容和上次寫的大同小異,四皇子眼裡閃過笑意,卻一本正經的將信遞給任武昀。

    任武昀臉色微紅,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見他臉板的正正的,心裡微鬆,扯過信塞在懷裡,心裡卻打定了主意,以後再不給魏清莛寫這些了,只是他的作為還是要和她好好說說的。

    四皇子剛吩咐好張五,竇容就晃悠悠的出現在他面前,四皇子看著他一身白衣,一手搖著折扇,一步三搖的跺到他面前,嘴角抽抽,問道:「審訊有結果了?」

    竇容搖頭,「他是個硬骨頭,打死不說,倒也算是條漢子。」

    四皇子冷哼,「只耐得住打可算不上漢子,張一回來了就把人交給他,要是張一也撬不開他的嘴,我就認他是條漢子,我不介意給他一個痛快。」

    竇容心裡替那人惋惜了一聲,這樣的猛將,要是為他們所用……看他手裡的白瓷瓶,疑惑道:「武昀還痛?」又小聲嘀咕道:「不會呀,我明明記得沒有吩咐狠狠打的。」

    四皇子正巧聽到,嘴角微抽,眼珠子一轉,就把手中的瓷瓶塞在他手裡,推他道:「阿容還沒有去看過小舅舅呢,趕緊去看看他吧,順便把藥給他送去,記得叫他按時擦藥。」

    竇容來得晚,並沒有聽到四皇子吩咐張五去給任武昀上藥,聞言也不懷疑,接過藥,轉身道:「那我去看看他。」

    「對了,」竇容突然轉身,看到四皇子嘴角可疑的笑容,心裡警惕,但還是照常問道:「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是誰讓武昀去那裡的?」

    四皇子眼裡閃過諷意,「你放心,他們只怕是做了無用功。」

    竇容點頭,「誰讓武昀不開竅呢?面對美人,想的卻是美酒,也不知以後老太妃要怎麼擔心呢。」

    真的是不開竅嗎?他已經給魏清莛連續寫兩封信了,是單純的炫耀,還是帶了其他感情?

    竇容一直注意觀察他,見他眼睛放空,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麼,難道是和武昀有關?

    想想武昀的為人,又搖頭否認,看來剛才是他看錯了。

    ﹍﹍﹍﹍﹍﹍﹍

    魏清莛沒想到張一還會來,而且是在天未黑的時候,就從牆頭躍過。

    魏清莛抬頭看看八尺多高的圍牆,什麼時候魏家的圍牆這麼不保險了?

    張一咳了一聲,雖然知道不對,但還是照著任武昀的意思說道:「……也好讓四公子知道魏姑娘在京城過得怎樣,讓他放心些。」

    就不是一封信嗎?魏清莛不理解他為什麼那麼難為情,他們是未婚夫妻,互相間寫信很正常吧?

    魏清莛應了一聲,轉身回屋,照著前世的記憶,寫了不少勵志的話,封好就給他送去。

    魏青桐從床上爬起來,睡眼惺忪的推開門,喊了一聲,「姐姐,我渴!」沒有看到院子裡的人。

    魏清莛在房中應了一聲,所以倆人都沒看到張一眼裡閃過陰霾。

    對那晚魏清莛的反應,張一還可以解釋為王家的教育,那這個素來被人認為是弱智的孩子呢?

    他記得很清楚,那晚,這個院子裡只有魏清莛一個活人,那麼,這個孩子去哪裡了?

    想起主子的交代,張一私自決定先留在京城兩日,怎麼說也要弄清楚。

    魏清莛給桐哥兒倒了一杯水,就將信拿出來給他,看著他「嗖」的一聲消失在牆頭,轉身開心的回去找桐哥兒,完全不知道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倆人的背後多了一隻尾巴。

    只是張一也低估了魏清莛,魏清莛不僅聽力了得,現在直覺也准的讓人吃驚,當天晚上她就覺得不對勁,雖然張一動作放輕了很多,魏清莛還是發現了端倪,但因為不知背後是誰,魏清莛也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高手肯定發現了這個小院的異常,既如此,不如就給他們一個解釋,魏清莛依然和往常一樣,大早上的就帶著魏青桐鑽著洞出門,然後就在岷山裡呆著。

    跟了兩天,張一自以為得到了解釋,雖然這兩天晚上魏青桐沒在他先生那裡睡下,但中午一般都在那裡午休,那在那裡睡一晚也沒什麼,看來那天晚上魏青桐是根本不在小院裡。

    時間有限,張一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雖然心底依然存著疑惑,但還是快速的往邊關趕。

    ﹍﹍﹍﹍﹍﹍﹍﹍

    竇容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洋洋得意的任武昀,覺得他就是被四皇子給算計了,他一進帳篷,任武昀就將他上下打量個遍,然後就拐著彎的罵他小白臉,當然這在正常人看來就是**裸的挑釁,也就任武昀覺得他很委婉。

    從小到大,這些調侃不是一次兩次了,竇容根本就不在意,可接下來,竇容可不樂意了。

    他看得出任武昀氣不順,以為只讓他出氣就好了,誰知他還出個沒完了,他的退讓倒讓任武昀得寸進尺了。

    照倆人十幾年的相處經驗判斷,任武昀絕對不可能是因為他下令打了他而變得這麼斤斤計較的,那麼……

    竇容眼珠子轉起來,看著帳篷裡的擺設,良久,終於讓他看出了端倪。

    竇容的眼光定在桌子上未干的筆墨上。

    如果說任武昀最喜歡的是練武,那麼任武昀最討厭的就是唸書了,不僅不喜歡唸書,反正一切可以和書扯到一起的他都不喜歡,包括寫字!

    可現在任武昀竟然會在臥床的時候寫字?

    竇容眉角微挑,打斷任武昀對他的諷刺加人身攻擊,「武昀,你給你家裡寫信了?」

    「啊?」任武昀一時反應不過來,略帶迷茫的看向竇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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