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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世:我的相思是毒,你的癡情是病 45 文 / 伍家格格

    (酈晏玄連忙揉了下眼睛再看,畫中人還是畫中人。噢,或許是自己太驚喜而看錯了。)

    奚多海在一旁偷偷瞟了眼酈晏玄手裡的畫卷,發現是飄蘿的畫像,頓時驚了,這畫怎麼會畫得比皇上還要逼真幾分,當真是想不到有女子能生得如此容貌。

    太后娘娘和皇后見到酈晏玄如此模樣,頓覺有異。太后出聲問道:「皇帝在看什麼畫呢?」

    皇后西曦蓮甚至好奇的朝酈晏玄走過去,「皇上。」

    濃郁的香氣飄來,酈晏玄連忙將手裡的畫收起,看著靠近的西曦蓮,眼光忽然變得凌厲,大為不悅。給她看到了草夕的模樣還了得,她已經容不下夕妃了,覺得她的美貌讓她感覺不安了,若是草夕給她發現,那又怎會只是單單的作梗,派人殺害都可能幹的出,後宮女人的爭鬥啊,他在母后那一段時期就看得太多了。哼,若是草夕進了宮,她敢動她一分,他就讓她交出中宮主位的鳳印枸。

    西曦蓮收到酈晏玄的目光,頓下腳步,一句話停在喉嚨裡問不出來,看著他拿著畫走向夕妃飄素。

    「夕妃。」

    「臣妾在。畛」

    酈晏玄目光緊盯在飄素的臉上,希望能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一點什麼,「朕問你,此畫可是你所畫?」

    「正是臣妾所畫。」

    「畫中人,是你何人?」

    飄素面色平靜,「回皇上,畫中人並非是臣妾的什麼人,臣妾亦不認識畫中女子。」

    酈晏玄看著飄素的臉,他自然是不會被她一句話就相信她真的不識畫中人,但又覺得柳家確實不會存在第三個小姐,草夕很可能和他們家有關係,但是又不是她的親妹妹,或許只是表妹堂妹什麼的,冒了柳府二小姐飄蘿的名字,畢竟飄蘿常年臥病在床,酈都沒人見過,她的名字是最好冒用的。

    「確定不認識?」

    飄素表現的十分從容,「是的。皇上。」

    「夕妃,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臣妾知道。但臣妾若是謊稱自己認識,卻又找不見畫中女子給皇上證明,那才是真正的欺君。」

    太后娘娘稍有不耐的看著酈晏玄和飄素,當然主要是不耐煩飄素一幅畫吸引了自己兒子的注意力,「皇帝。可還隨哀家找東西?」

    酈晏玄深深的看了眼飄素,「你跟朕來。」

    「是,皇上。」

    飄素走在酈晏玄的身邊,他一邊走一邊狀似在找著什麼,其實誰都看得出他不過是將夕妃娘娘喊在身邊詢問著什麼。

    「你說你不認識畫中人,那為何你能畫的出這幅畫?」

    飄素早就想好了應答之策,「回皇上,早前在御書房西北角的偏園裡,臣妾無意拾得一副殘破的畫,畫上正是這位女子。因為畫紙被燒得面目全非,畫中女子看得不大清楚。可雖看不大清晰,臣妾亦能看出其貌若天仙,便思心想著,若是能修繕畫中人,豈不若是好事一樁。」停了停,為了讓自己的話可信,飄素又道,「為了能畫好天仙女子,臣妾每日在菀華宮都細細反覆臨摹,直到這最後一幅才勉強感覺和當日撿到的那副有點兒相似了。」

    見酈晏玄似有動搖,飄素加緊著道,「之前臣妾請皇上到菀華宮,就是想著那畫從御書房的西北角撿的,可能是皇上看了什麼史冊描畫出來的仙子,想同皇上討教一二,沒想到皇上居然……」飄素做出憂傷的神情,「不理臣妾。」

    酈晏玄想起飄素之前確實找過自己幾次,而他也確實不搭理她,那時若曉得她是找他為此畫,肯定也就去了。

    「臣妾當時真是一籌莫展,不曉得該怎麼下筆了。那副殘破的畫,也不知怎地,忽然有一天就燒了起來,臣妾只能依靠記憶裡的女子模樣畫,畫的很辛苦。」說著,飄素特地放緩了說話的速度,眼底喊著委屈,「今日畫得正入迷,不想皇上又命人急匆匆的叫臣妾。若是給臣妾更多時間,大約也是能畫得更好的。」

    飄素吃定看在飄蘿畫像上酈晏玄不會責備她,故意將矛頭對準了他,也好壓壓他之前對她的氣焰。

    果然,酈晏玄立刻為自己解釋。

    「朕早命皇后通知你,豈知她一時事多忘記了。臨行前,朕見你未到,詢問之下她才想起漏了提醒你。」

    飄素理解的點頭,「皇后娘娘掌管後宮,事務繁多,臣妾人微言輕的,想來也確實難得引她注意。大約皇后娘娘覺得,今日天貺節臣妾來與不來沒多大的關係。」

    酈晏玄微微蹙眉,夕妃這是在向他埋怨啊。

    「今日事情你受了委屈,朕會補償你的。」

    飄素不過搭給酈晏玄一個階梯,他心中也想仔細瞭解為何他能畫出草夕的畫像,她給了看似埋怨實際是討親近的下樓梯,他自然樂得順勢下來。

    從天貺殿出來,隨行的是個人都看得出皇上對夕妃娘娘又復寵了,命她隨身跟著不說,還從經閣裡挑選了好幾本大部頭的經文書給她,說是讓她看完就去找他說說看完的心得。這,不是擺明了讓夕妃娘娘多去面聖他想多見到她的意思嗎。

    一行人,到了最後只有飄素跟著酈晏玄到了他的御書房,飄素朝他手裡緊攥的畫卷看了兩次,感覺到酈晏玄確實對飄蘿有著非同一般的迷戀,頓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憑飄蘿的畫像她是肯定能重新得到皇上的關注,但是這樣一來,他勢必會逼問自己和飄蘿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可不覺得自己在天貺殿經閣的回答已經讓他死心。她死守口風不難,爹和柳府也不會有問題,就是不知星華是否真的藏好了飄蘿,如果給酈晏玄找出來,大家都吃不了兜走了。

    酈晏玄一隻腳進了御書房的門,想到自己畫了許多飄蘿的畫都騰的一下被火燒掉,收回腳,看著身邊的飄素,「走,到菀華宮去。」

    他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了,覺得在御書房裡看飄蘿的畫像就會被燒。

    將自己定位在勤政愛民位置上的酈晏玄覺得,上天一定是怕他沉迷美色而不顧百姓的死活,於是他只要在御書房裡不理朝政貪戀美人的容貌就會毀掉畫卷,這是上蒼在鞭策他成為一個好皇帝。嗯,是的,一個明君確實不該對美人過多的投入,他也覺得對。但是,在妃子宮裡看美人,那就沒有問題了,他的妃子本身就是美人嘛。之前不將飄蘿的畫像給任何妃子看,就是不想讓後宮傳出他戀上天仙的傳言,現在夕妃既然能畫出他心中女子的畫,他也就沒什麼好遮遮掩掩了。尤其,他覺得夕妃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一定能接受自己再納妃。皇后嘛,那就難說了。哎……酈晏玄由衷的覺得,娶一個賢明的皇后是多麼重要啊,可惜他……母后給他選錯了人。

    飄素心中大喜,面上卻保持著平靜。

    「是。」

    奚多海高喊,「皇上擺駕菀華宮。」

    -

    中宮。

    回宮之後,西曦蓮對在經閣撞到自己的婢女狠狠的修理了一頓,將所有的氣都撒在了她的頭上。

    她覺得,如果不是婢女撞到她,她就不得失態。既然沒有失態,自然也就不得暗示該死的奴才去報復夕妃的人。沒有報復就不得將畫卷甩出去,畫卷不出去就不會吸引酈晏玄的注意力。好不容易皇帝冷落了夕妃,現在一幅畫又讓他重新對她提起了興趣,越想越氣。

    也不知道那畫捲上到底畫的是怎麼樣一個女子,她只模糊看到了一眼,不真切。以前不覺皇上多愛仕女圖啊,怎麼這回只看到畫就對夕妃恢復了好感,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沒用的奴才。」

    西曦蓮不解恨的踹了一腳跪在腳邊的婢女,「如果不是你,今日怎會讓夕妃再度挽回皇帝的心。」這一回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皇上對夕妃又冷落。

    「皇后娘娘息怒。」

    「息怒?你讓本宮怎麼息怒?」皇后氣得連婢女送上的降火茶都沒有喝,氣呼呼的坐到椅子上,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婢女越發來氣,「下去!」

    「是,娘娘。」

    西曦蓮實在好奇酈晏玄手裡拿著的畫到底是怎麼樣的畫,為何皇上提及那畫中人時口氣都變得有些不對呢?似乎……特別的溫柔,特別的……渴望。

    是的,就是渴望。好像他惦記了許久的東西一直沒有得到,而好巧不巧的,夕妃剛好撞到了他的心口上。

    哼!

    西曦蓮冷哼一聲,這後宮,每一個想引起皇上注意的女人做出來的事情,都不會是偶然的。夕妃她八成是故意的吧。若不然,到天貺殿她怎麼還讓自己的婢女抱著琴和畫,難道不就是想在皇上和太后娘娘面前顯上一把,估計她自己都沒想到的是一幅畫就把皇上的心勾住了吧。真是一個心計十足的女人。

    「絹心。」

    西曦蓮的貼身侍女走了過來,「娘娘,有什麼吩咐?」

    「從今天起,你派人密切監視菀華宮裡的一舉一動,有什麼異常就向本宮匯報。」

    「是。娘娘。」

    -

    菀華宮內,飄素聞到宮中熟悉的香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她自己用的香氣她是熟悉的,皇上的身上是龍涎香,為何她還聞到了一陣別的香氣,開始在天貺殿時,她以為是別的妃嬪用的香料,怎麼到了她的寢宮,香氣不淡反而變濃了呢?對於毫不會功夫的人來說,這點香氣不算什麼,可對習武之人來說,香氣稍微加重一點點都顯得很明顯。

    「愛妃你這個熏香換的不錯。」酈晏玄拿著畫卷坐到窗前,讚了聲飄素房間裡的香氣,在天貺殿就感覺到她這個香味了,那時在一群胭脂俗粉裡還不覺,這會子到她房間裡,真是覺得這味道非常的不錯,甜而不膩的感覺,聞著很是舒服。「朕來好好看看你這幅畫兒。」說著,便打開畫捲開始欣賞起來。

    飄素還沒來得及說熏香的事情,就見酈晏玄在看飄蘿的畫像了。

    她聞到了香味,可是這味道真不是她用的,反倒是讓她想起……

    飄蘿!

    猛然之間,飄素的心忽的一抖,這個味道就是飄蘿的。

    不會錯,她在經閣裡聞到就覺得有種熟悉感,那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細細聞來,就是她妹妹的。

    可是,飄蘿身上的味道怎麼會在她的房間裡呢?

    飄素將花蕊端來的安神茶放到酈晏玄的手邊矮桌上,「皇上,試試這個安神茶,臣妾親自調配的,安神的效果特別好。」

    「嗯。」

    酈晏玄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將飄蘿的畫像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不得不佩服飄素的丹青畫作水平。

    「夕妃啊。朕以前還真是低看你了啊。」酈晏玄將畫卷放到腿上,眼睛依舊不離畫像,隨手端起安神茶喝了一口,杯蓋輕輕劃著水面,「妙!妙!實在是畫的妙!」

    飄素為了打亂酈晏玄心中的猜忌,故意皺眉,「皇上肯定是哄臣妾的吧。臣妾可不覺得畫的妙,跟之前那副被燒掉的比,臣妾這個完全算不得什麼了。」說著,飄素故意給自己挑刺,「你看這裡,這隻眼睛,臣妾總是覺得畫得不夠傳神。還有這,也感覺不是很妥當。」飄素做出為難的表情,「當真不曉得這個仙子到底是那本史書裡記載的,怎得生的如此精妙,讓人好生抓不到精髓。」

    酈晏玄開始覺得飄素畫的十分完美了,聽她這麼一說,又細細看了一遍,心裡有了她之前的話,又覺得似乎是有那麼一點瑕疵。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她又沒見過草夕,而他見也是她男裝的模樣,她能畫得如此,已是非常難得了。

    「哎,愛妃不要這樣說,你僅憑一張燒燬的畫就能畫得如此絕妙的人兒出來,朕深覺不易。再多練練,必定能畫的極為逼真。」

    飄素順勢就道:「皇上可覺得還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的嗎?皇上說出來,臣妾來修改,若是有疑問,就向皇上請教,可好?」

    「這個……」酈晏玄端了端架子,「愛妃如此愛好丹青,朕豈有打擊你的理由。以後,朕多來看你便是。」飄素莞爾,「謝皇上。」

    之後酈晏玄看著畫,又試探了飄素幾回,發現她都回的滴水不漏,他又不得懷疑,可能她真的並不曉得草夕到底是誰,可能只是看著她撿到的那幅畫吧。當轉念又想,他畫的畫似乎都燒掉了,怎麼可能還有飛出御書房的呢?哎,想不起來他到底畫了多少張,只曉得畫了燒,燒了畫,反反覆覆也不曉得浪費了多少宣紙,可能還真有那麼一張殘餘飛到了外面吧。

    當天晚上,酈晏玄果然就在菀華宮過夜了。

    翌日清晨,酈晏玄想將飄蘿的畫像帶到御書房去,可思及說不定會被燒掉,又忍住了心思,畢竟現在就唯一一副天仙美人的畫像在世上,若是再燒掉,難保夕妃害怕什麼不再畫,忍了一時還能長期看到畫像以慰相思之苦。

    此後五天,酈晏玄都是忙完事情就到菀華宮,晚上更是夜夜必去她那兒。

    後宮傳言,皇上對夕妃娘娘的寵愛比當初更甚。

    連帶柳莊胤都被酈晏玄在朝堂之上表揚了兩次,還在下朝之後賞賜了不少東西。

    飄素一面祈禱能懷上皇子,一面又擔心酈晏玄天天來菀華宮看飄蘿的畫像會讓他對飄蘿的迷戀達到瘋狂的地步,如果有朝一日他非要找到飄蘿,可如何是好?讓她無措的還有另一人,星華從那天之後就沒有來找過她,她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找到他,若是懷了孩子,又該如何通知他呢?更有一人,慕長白。他消失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去哪兒了,爹派出的鬼魅門殺手也沒有找到他,江湖雖大,可之前還沒有出現過鬼魅門找不到的人,他到底跑去哪兒了?

    最讓飄素難以理解的事情是,她的寢宮裡自從到天貺殿祭拜之後就一直聞得到飄蘿的香氣,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花蕊端了一晚羹湯給飄素,「娘娘,您午膳沒吃多少,喝點這個吧,您在柳府時最愛喝的。」

    飄素看了眼羹湯,微微歎氣,「這些東西又怎麼能夠跟柳府那時相比。」

    在柳府,她感覺的是自由和快樂。在這裡,她覺得自己就是被關在籠子的鳥,徒有翅膀卻飛不出去。或許就像星華說的,她命該困在這高牆院內,至於所謂問鼎天下,誰又知道呢?

    「娘娘,喝點吧。」

    飄素接過花蕊呈過來的玉碗,喝了兩口,沒多大的胃口,便又放下了。說道,「風鈴,幫我把那幅畫卷取下來。」

    第一晚睡覺時,酈晏玄就差抱著畫卷睡了,如果不是跟她一起睡,她覺得他肯定會抱著睡覺。她看得出,他很想將畫卷帶走,只是她尋了要留畫以便畫出更好的借口,他才不得已留給了她,若不是為了更好的畫,他早要去了。可既然不能當著她的面將畫抱入懷中安睡,他便將畫卷掛在了床前,睡前看,睡醒了看,活像要把畫中的人看成真的從畫裡走出來一樣。

    風鈴將畫取給飄素,飄素端詳著,她不擅長畫丹青,這五分像還是因為她和飄蘿十幾年的姐妹情深才畫出來的,若是她本人出現,當真是比畫中更美上許多,也難怪酈晏玄如此沉迷了。見了這麼多的人,唯一讓她覺得站在飄蘿身邊而不被她的容貌比下去的男人,只有一個。

    星華!

    那真是一個美得讓人歎為觀止的男人!他和飄蘿站在一起,就彷彿是天生一對。

    飄蘿……

    飄素在心底默默呼喚自己的妹妹,你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忽然,風鈴和花蕊就像是中了什麼**香一般,身子忽然站直,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飄素來不及反應時,房中出現了一個紫色的身影。

    「星華?」

    星華的目光直接落到飄素手裡的卷軸上,看到上面畫著的人,朝飄素伸手,畫卷呼的一下就飛到他的手上,剛要將飄蘿的畫像毀掉,忽然見到畫中人朝她欣喜的一笑,一雙鳳眸眨得媚中帶笑。

    星華開天眼一瞧,呆了呆,不敢置信。

    阿蘿被慕長白打散的魂魄居然在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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