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章 危機 文 / 幻塵二
我算是第一次瞭解了賣腎的後遺症,以前我也曾懷疑過,但不知出於什麼心態沒有過問,就像鴕鳥一樣將頭埋在沙地裡。
現在宛兒將我的頭一把揪了出來,我心裡立刻七上八下,怕得不行。
我要結婚了,還要工作養家,有父母還會有孩子,這些都是我的壓力,我恐懼成為「陽痿的人」。
宛兒讓我離開吧,反正又不是不能走,老白他們也奈何不了我。
我遲疑著,不死心地開口:「或許是因人而異,畢竟人有兩個腎,老白還是挺強壯的,他們一幫十幾人都賣了腎的。」
宛兒表示不信,但她也拿不準,或許是為了安慰我,她說但願吧,我隱約感覺到宛兒其實不想我走,我要走了她肯定會很難熬,如同我不願意她走一樣。
吃了早餐我和宛兒到處看了看,然後說著話回家。朱姐直接給我們一個冷哼,她似乎見不得我們開心。
宛兒無視她,我則打了個招呼,朱姐臉色好了點,衝我舔了舔嘴唇。
我忙不看了,跟宛兒回房間看書,宛兒基本就是這樣打發時間的。
我又琢磨起了賣腎的事,然後打電話給女友。我想跟女友說這件事,但接通了卻說不出口。
女友這次很溫和,估計是遊戲打夠了,溫順了。她問我過得好嗎?我說好,她又問錢賺到沒有?我說快賺到了,盡快回家。
她就不多問了,跟我說了點情話:「老公你要堅持住啊,我和寶寶等你回來。」
我就有點感動,聽女友說這種話總是會感動。我嗯了一聲,想著在南方的她,竟特別心酸。
宛兒在旁邊看我,不知在想什麼。我就不跟女友說了,免得真哭出來。
掛了電話我就恢復了,宛兒呼了口氣:「你這種人相處久了也不覺得那麼傻逼了,只能說你不適合這個社會。」
我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又拿我開刷。她聳聳肩:「我認識過你這種人,我高中時就有個**絲一直追求我,每天早上給我買早餐,還等我放學,跟蒼蠅似的。我一點都不感動,因為他沒本事又窮,如果他不纏我了,去努力提高自己,我或許還會看上他。」
我說我又不是那種人,宛兒調笑:「本質是一樣的,你更加慘。」
我小聲嘀咕:「負責也是錯?」宛兒側側臉,聲音很調侃:「你回古代唄。」
真能穿越的話,我寧願回古代,可惜現在我蹲在北京一間破出租屋裡,等待著惶恐的命運。
老白去鄭州的第二天,租房裡更加安靜了。那五個供體跟幽靈似的,他們似乎沒有靈魂,晚上去玩,白天回來睡覺,唯一有靈魂的就是賤狗,他的靈魂附在朱姐身上,他想草朱姐。
朱姐則注視著我,我明白她想什麼,她慾求不滿,她看上了這裡唯一一個還有點像樣的男人,準確地說她看上了我的雞.巴。
我則注視著宛兒,我只能注視她了,她安靜而漂亮,看書的時候很優雅,一直保持著乾淨的外表,她有點吸引我,我不知道是什麼吸引我,或許她身上有一種我沒有的東西。
這樣的日子很難熬,我也開始想找樂子了,我去網吧轉了幾圈,果然網吧的樂子比租房多許多。
無聊的時候我都想往網吧跑,只為了消遣一下無聊。
宛兒開始衝我皺眉,她說才幾天而已我就墮落了。我說我不過是去上上網而已,哪裡墮落了?
宛兒盯著書本不說話,她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教我。
我並不覺得去上網是墮落了,只不過是消遣而已。宛兒也想清楚了,她歎了口氣:「我本不想管你,但你墮落了我就要遭殃了。」
我表示不明白,她看了看外面:「你看那些房間,根本不是人住的,而且是住的人自甘墮落搞成那樣的。他們最開始也是不想無聊,結果呢?恐怕現在已經選擇性地忘了賣腎是為什麼。你賣腎是為了什麼?」
我動了一下喉嚨,我自認為我不會那樣,但宛兒不信任我:「那些供體看我的眼神都是一樣的,他們想上我,待了那麼久,他們只知道玩和草了,如果你也變成那樣,我只好逃了。」
我說沒那麼嚴重吧,等他們賣了腎自然不會玩了,會去幹正事的。
「比如呢?買朱姐的內褲和叫雞?你太低估人的惰性了,這裡就是一個消磨人意志的地方,我們全都是違法的人,就不會在意法律了,那個賤狗有機會肯定會強.奸我,其他人也想,這裡就你一個正常的男人。」
我嘴唇有點幹,宛兒縮了縮身子:「不要去網吧了,跟我在一起。」
我能理解她想找一個保護她的人,我也在渴求女性的溫暖。然而我依舊掛念著網吧,宛兒踢了我一下:「我不會騙你,我以前進過傳銷所,全部人都是這樣墮落的,想著一夜暴富,慢慢地將自己搞得不像人。」
我萬分驚訝,宛兒有點難以啟齒:「傳銷所裡的人很多都跟賤狗一樣,還有人半夜爬起來對著我打飛機,真是噁心。」
我驚詫半天,然後選擇相信她:「好吧,我跟你在一起,不要懷疑我對你有圖謀啊。」
她呸了一聲,將書丟了過來:「慢慢學吧,日子還長呢,有空跟你講講傳銷所的事。」
日子的確還長,說不定我們還要等好幾個月。但目前這種日子不長,準確地說,第二天這日子就變了。
賤狗不去通宵了,因為他徹底沒錢了,朱姐也不肯借錢給他。他沒有辦法,只好整日整夜地待在租房,蹭吃蹭喝。
而且像是多諾骨牌效應一樣,賤狗回來了,其餘供體竟然也回來了,他們落魄而狼狽,只剩下吃飯的錢了。
朱姐不得不開會:「已經沒錢借了,只有再賣出一個腎才有錢借,都給我安分點兒。」
賤狗坐在地上看電視,他頭髮枯黃,臉上都是油光:「該輪到我了吧,老子等了三個月了。」
朱姐沒好氣:「看運氣,老白回來再說。你就算賣了腎也沒啥錢了,你記數記完了。」
賤狗扭頭看朱姐,一臉都是淫.笑:「都花在你身上了,啥時候給cao一下?」
朱姐懶得理會他,反而看了看我和宛兒。我跟宛兒總是在一起,現在也在門口看書。朱姐似乎很不爽,那賤狗順著朱姐的視線看了過來,淫.笑更甚:「我都差點忘了還有個小姑娘,妹兒,跟哥哥玩啊。」
我敏感地察覺到賤狗說這話的時候在場的其餘供體都抬了抬頭,那些供體有的在睡覺,但大部分也在看電視,他們都看了過來,丟了靈魂的眸中有種野獸一樣的光芒。
賤狗說完就起身要過來,但他站不穩,一起身又坐下了,惹得供體們哈哈大笑,賤狗就罵供體,還給了最近的一個供體一巴掌。
我忙拉著宛兒進房間,匡啷將房門關上了。
宛兒臉有點白,她還是有些怕。我皺皺眉:「他們果然都不正常,那個賤狗帶頭,其餘人都不會管什麼法律道德。」
宛兒緩了緩,她有點心神不寧:「你恐怕也麻煩了,你同流合污就等於是對著幹,以後他們肯定會有事沒事找你麻煩。」
我說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我能忍,不管他們就是了。
宛兒不說話,她瞭解很多道理,但自己太弱小,根本無法避開麻煩。
我說要不找朱姐聊聊?她應該還能鎮住場子,只要熬到賤狗被拉去賣腎了,這裡就能安分九成。
宛兒在思考對策,聽我提起朱姐她就皺了眉:「那個老女人恐怕巴不得我被欺負,看來我要準備好報警了。」
我吃了一驚:「別,朱姐他們團伙很多人的,以後肯定會整你,我去找朱姐,你好好待著。」
宛兒看著我,她眼眸中有了些以前沒出現過的色彩,我覺得她在這一刻特別軟弱,所以我也覺得她需要一個擁抱。
於是我伸開雙臂,她一把推開我:「幹嘛,發春啊。」
我乾笑著去找朱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