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五章 秘密 二 文 / 衛風
「你……知道了?」
「早就在懷疑,現在確准了。」
水鏡化做泡影,我轉頭看他。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猜測的?」
他頓了一下:「從我第一次見到齊笙開始。」
我敏銳地注意到他說的是見到齊笙的時候。
那是……我初到沙湖的時候,白宛不由分說做了我師傅,而我後來才遇到了他。
「為什麼?」
我不可能在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露出什麼破綻。
因為那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不知道我曾經是誰,做過什麼事,認識什麼人——我的過去猶如一片大火燒過的荒地,只有一片黑漆漆的殘灰。
而且齊笙長的也不像我啊。
「那你是從哪兒看出來的呀?」我好奇至死。
他邁步朝前走:「這個說來話長。那一次我和巫寧分別之後,又過了約摸半年,我們約在她說的一個小鎮上又見了一面——那也是最後一面。」
我沒打斷他的話。
「她帶我去看了據說是於白屏和甄慧斬殺惡蛟的地方,可是很奇怪,這次她卻並沒有提起她有沒有參悟透甄慧的秘密。她只和我說起她小時候的事情,說起父親又當爹又當娘撫養她長大,說起自己學會的第一招幻術,成功施展出來時候的心情……還說起了文飛。文飛成親那天,她站在喜堂外面。她說她一點兒都不傷心,也不覺得憤恨。」
是麼?
被背棄了,怎麼可能一點兒不怨?
「她說,那種時候再傷心氣憤,那是同自己過不去,她只是不明白。文飛要成親便成親。難道連同她說一聲絕交的時間都沒有麼?就算不是曾經相戀相愛的人,只是普通朋友,要背棄曾經的承諾,也總得有一句話吧?」
「於白屏和甄慧曾經斬蛟的地方深陷地下,成了一條條的地底暗溝,縱橫延綿,不知到底有多大一片。她領我去看石壁上的劍痕,說雖然劍訣不可能領會到,但看這些劍痕,劍意劍路總可以追索出幾分來……」
「她……」說自己是她。未免有些奇怪,可要說是我,也覺得有點彆扭。乾脆含糊過去:「是怎麼找到那片遺跡的?」
「誤打誤撞。」他說。
是巫寧沒告訴他?還是他現在不便說?
「我的師傅劍法可不怎麼高明,到我這裡更是只傳了個皮毛。」師公說:「我現在使的劍法,就是當年在那石壁上看了,自己慢慢揣摩來的。」
哦……
我怔了一下。
憑自己揣摩的一點兒劍路就能練到現在這個地步——雁三兒可是個很名的劍客了,可是師公的劍術應該也不比他差。
師公的悟性之高簡直令人驚恐。
而於白屏當年的劍法。又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不,那並不重要。
我都讓他給繞暈了,明明在問他怎麼發現我的破綻,怎麼扯到了於白屏的劍法上面去了。
不過幸好他也就繞回來了。
「巫寧問我,究竟怎麼算是成仙。」
唔……這問題真不好答。
怎麼算是成了仙?
世人都說神仙好,可神仙到底怎麼好法?誰見過神仙?
是長生不老?呼風喚雨?登上仙境?從此不再有生、老、病、死?沒有俗世凡憂?
誰知道當年於白屏和甄慧是成仙了還是和惡蛟同歸於盡了。究竟沒有人清楚。
傳說裡那些成仙的人……成仙之後可就再沒有露過面了。
這成仙和死了有什麼不一樣?
我把這句話一說,師公卻笑了:「巫寧當時說的是……超脫凡俗什麼的她不懂,但是若是她想的沒有錯的話。也許可以……靈識不滅。」
我一下子睜圓了眼睛。
靈識不滅?
我當然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
即使肉身殞滅,可是靈識不滅……不就是我這樣子麼?
我做為巫寧是已經死了一次,可是隨後又做為齊笙重新活了過來。
不知什麼時候師公已經把我的兩隻手都握住了,輕聲說:「那時候我一念之差,有一句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來。在心裡埋了許多年。那時候,巫寧說了一句戲言。她說,若是她真的尋摸出靈識不滅的竅門,哪怕有一天她遭遇了不測,肯定還會想辦法再回來的……到時候一定來探我,還說讓我指定個地方。」
這麼說,當時我成功了?不然,我怎麼會死後重生?
我順口問:「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說,那不如就定在這裡吧。那個地方只有我和她知道,只怕世上再沒有人知道這裡才是於白屏和甄慧最後留下痕跡的地方了……所以,從知道她去了之後,我一直在想,她會不會回來,會何時回來……」
「所以你見到我第一眼,就開始懷疑是我了?」
他微微一笑,頗有幾分得意。看著並不讓人覺得討厭,反而顯得像個大孩子一樣:「你的眼睛,不像個孩子。」
是麼?
我可沒注意過自己那時候的眼神如何。小孩子的目光到底是什麼樣的,我也沒有仔細琢磨過。就算琢磨過,也未必能裝的和小孩子一模一樣。
他的得意裡頭似乎還有些別的原因。我仔細一想,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他得意的大概不光是因為看出了我的破綻,還得意於我的確信守承諾,又回去找他了。
呸,他以為他是誰啊。
我去沙湖也不過是湊巧,正好附到了齊笙身上,而齊靖齊涵恰好要去沙湖罷了——
不對,等等。
我問他:「於白屏和甄慧真正斬蛟的地方究竟是哪兒?」
師公瞅我一眼,一副「明知故問」的神氣。
我猶豫了下:「難不成……就是沙湖?」
他點了點頭。
這可也太巧了!
「就在我們現在住的山莊的下頭。我把山莊建在上面,一住就是這麼多年……你終究還是回來了。」
他這種篤定的口氣讓我有點不滿。
憑什麼把我說得好像戲詞兒裡傻不拉嘰的癡心女子一樣!
他有些不解地看著我,應該是看出我有些不快,可是卻不知道我為什麼惱了。
我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他雖然有這麼多年的閱歷了,可是那只是在一些事情上。有的事兒,他還是象張白紙似的。
這樣的時候……就算沒有甜言蜜語,怎麼也應該說些好聽吧?
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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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是補昨天的。因為昨天親戚吃飯,還摔了一跤,沒能把這章寫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