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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章 船 三 文 / 衛風

    一道烏金的光芒劈空射出來,將那大蛇從中段斬成兩半。

    師公他手裡挽著長劍,血珠從劍上一滴滴的落下來。

    師公竟然也會用劍?

    而且,更重要的是,師公他和我一樣是空手,他從哪兒拔出來的劍?

    見我盯著那劍看個沒完,師公冷冷哼了一聲,手一抖,那劍化為一股細沙,散落無跡。

    呃,我忘了……我們是學幻術這行的,無中生有那是拿手好戲。

    如果說遇到蛇還不算太糟糕,接下來的事絕對——連師公的臉色都變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朝遠處看,熱氣呼呼作響,不過這單調讓人煩燥的聲音裡多了些別的,像是……

    象馬蹄聲,很多馬並騎奔騰,震得腳下的沙地都在隱隱發顫。

    發顫?

    我抓緊頭上的綢帽,有絲風吹了過來。

    遠處有一道細線,有如潮水,飛快地朝這裡移了過來。

    不是潮水。

    是颶風捲著黃沙,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高。

    太過份了……這也是幻境?這幻得真……

    師公扯了我一把,不管這是真是假,我們都得避其鋒芒。

    「咳咳咳……」師公把我從沙子裡頭拔了出來,我狂咳著吐沙子。

    呸呸,這哪像幻境,這些沙子苦死了!

    雁三兒也從流沙底下掙扎著露出頭來:「山陽派的幻術,可比你們山陰派強多了。」

    「剛才那個人呢?」

    雁三兒臉色一變,把左臂從沙子底下拔了出來。他手還虛攏著,但是一直被他揪著的那個人已經沒了。

    「不見了!」

    那人是第一個陣眼,明明已經捉住了,又讓他逃了。

    會有麻煩吧?

    我頭髮裡耳朵裡鼻孔裡嘴巴裡——總之渾身上下全是沙子,難受得很。這三世陣果然不同凡響,讓我無論如何也沒法兒把這真實的感覺當成幻覺來忽視。

    按我們在這幻境中待的時候來算,就是有十條船也早該讓人鑿沉了。

    不,我馬上想到,這幻境中的時間,大概也與實際的時間並不一致。那個最有名的「黃粱一夢」,幻夢中已過半生,可是睜開眼,灶下黃梁飯尚未炊熟。

    這沙漠比剛才的密林還討厭,起碼密林沒差點兒把我們活埋。

    我從沙堆裡爬出來,鞋子也丟了一隻,綢帽也不知剛才給刮哪兒去了。

    雁三兒也呸呸的吐了幾口沙子:「三合寨從哪兒找來的幫手?我說,你不會是人老力衰了吧?連幾個無名之輩都對付不了?」

    師公眉梢都不動一下:「無名之輩?高人隱士多不為人所知,倒也都能算得上無名之輩。現在道上,也早沒我這號人了,說起來,我也算是無名之輩。」

    我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是困的還是熱的,領子被師公拎著,人直往地上出溜,腿軟得跟麵條兒一樣,怎麼都站不起來。

    師公一手就把我遞給雁三兒了:「你看著小笙,我自己去,你們留在這兒別動。」

    「你一個人行嗎?」

    「你不說是無名之輩嗎?那有何可懼。」

    我迷迷糊糊地看著師公走遠,嘴唇乾得要裂開一樣疼。雁三兒在沙地上掘坑,把燙熱的沙移開堆起,然後讓我躺進凹坑。底下的沙沒有那樣熱,而堆起的沙又擋住了直射的陽光。

    「好些了嗎?」

    我點點頭,聲音沙啞:「多謝……」

    「要不是坐了我們的船,你也不會遇上這磨難。」他在坑邊坐下來,在身上摸了摸:「沒有水喝,忍一忍吧,你師公應該很快可以破這第二重陣法。」

    我在坑裡躺了一會兒,多少比剛才舒服點兒,打起精神問:「您和我師公,是怎麼相識的啊?」

    雁三兒的手擋在額前,他站起來高,坐下來也長,堆起來的小小沙丘並不能替他擋住全部陽光。

    「好多年啦,那會兒我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雁三兒說:「逃難時認識的……發大水,家裡人都死了,逃難的路上結了伴,天底下的壞人都讓我們趕上了,小賊,強盜,人販子。人販子把我們賣了,那時候人不值錢,兩個人還沒賣上一頭羊的錢……」

    想不到師公幼時經歷這麼坎坷。

    可我更想知道的是,他們兩個當年是不是都認識我,可從他話裡完全得不到信息。

    過了一會兒,雁三兒又輕聲說:「買我們的那人……也是個小孩兒。」

    我心裡莫名的一緊,正想再探問一句,忽然眼前一黑。

    我眼睛一時間什麼東西也看不見。

    四周那灼熱的空氣一瞬間像是被一個無底的口袋全吸走了,清涼的,微微潮濕的風吹在臉上。

    我撐起身朝四周張望,身下躺的也不再是沙坑,而是——船板。

    我們回到船上了。

    燈籠被風吹得微微搖晃,彷彿隨時會滅掉一樣。

    雁三兒跳起身來,喊了一聲:「紀羽?」

    沒人應聲。

    師公呢?他破了陣嗎?他人在哪裡?

    雁三兒把我扶起來,我腿還是軟塌塌的,他索性把我朝背上一托,我忙揪住他的肩膀。

    「別怕,來的沒什麼高手,有我護著,沒人傷得了你。」

    看來幻陣一破,雁三兒立刻底氣十足。

    我趴在他背上,只覺得這人身板兒極硬朗,骨頭硬不稀奇,皮肉也這麼硬——我覺得我像是趴在一塊石板上頭。

    「師公說,讓我們別動啊。」

    「陣已破了,那些跳樑小丑有何可懼。」

    船上其他人也不知道都去哪兒了,明明船上光護衛就應該有不少。

    下層隱隱傳來砍殺聲,雁三兒加快了腳步。

    前頭就是下去的舷梯,有人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有些訝異地看著我們:「你們這是?」

    雁三兒沒和他多說,揮了下手:「下去幫忙,盡量要活口!」

    那穿著黑色勁裝,胸口繡有只雁子的護衛應了一聲,搶先下了舷梯。兵刃交擊的響聲越來越清晰,還有人的慘厲的呼叫聲。

    師公在哪兒?他會不會遇到厲害的對手?會不會受傷?

    我心裡壓著擔憂,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

    雁三兒加快了步子,趕過了那個走在前頭的護衛。

    我一瞥眼,那人的手按在刀鞘上,因為太用力指頭有點青白。他的目光和我一觸,我突然間明白過來!

    「他是壞人!」

    雁三兒的反應比我喊話還要快,我的「是」字出口時他已經動了,「人」字話音未落,那個人已經被雁三兒一腳飛起踢在胯間,人像斷線風箏一樣跌出去,下方湖裡傳來撲通一聲悶悶的落水聲。

    陣根本沒破,我們還在陣中。

    這與現實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夜色,湖,船,這不是現實,是三世陣的第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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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溫警報啊高溫警報……小胖今天回來時買了粉腸……結果切好端出來一聞,已經酸了——雖然說為了十塊錢的粉腸去找那個賣熟食的麻煩我們是幹不出來的,可是心裡總是很不舒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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