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零九章 都沒了 文 / 茶魚
景田玉最後的告別,讓林安寧落淚,讓林安寧感動,讓林安寧愧疚。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對我好啊!景田玉,你關照了我那麼多,可我,什麼都給不了你,而你現在,為了我,這個樣子……景田玉,你要讓我下半輩子怎麼過,你要讓我怎麼去平復自己的心!」
景田玉「呵呵」笑了兩聲:「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我想,你知道這件事以後,應該不會再這樣感激我了,也許,你會恨我!」
「安寧,你還記得我們假結婚的那天嗎?」
那個時候,林安寧迫切地想要試探江楚帆對自己究竟還有沒有一絲感情,於是,她和景田玉商量假結婚,將喜帖寄給江楚帆,滿心希望他能夠阻止自己嫁給別人。
可是?他終究還是讓她失望了,他沒有來,等到了最後,還是沒有來。
林安寧不知道,他出車禍了,他本是想來的,告訴自己,只是看一眼,只是看一眼而已,並不足以代表什麼?可是?在路上,他撞車了。
那,不是意外,卻是人為。
婚禮的前一天,酒店的房間裡,景田玉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一起,那個男人,有些胖,留著長頭髮,長鬍子,手臂上,有一條龍的紋身,他看人時,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凶狠,他叫阿七,道上的人,叫他七哥,他的職責便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景田玉遞給阿七一個信封:「這是一半,事成之後,我再給你另一半!」
阿七接過信封,打開看了看,滿意地說道:「田先生果然爽快!」田先生是景田玉為了方便行事,特意告訴阿七的一個姓,這種事情,他並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的真實信息。
景田玉笑道:「我這麼爽快,那我可是希望七哥您也能辦事利落一點嘍!」
「那是當然,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您就放心吧!」阿七邊說著邊將信封放進了自己的公文包裡。
「那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景田玉起身將阿七送了出去。
阿七走後,景田玉沒有很快地離開,他向來都是光明磊落的,可是這一次他終究還是耍了手段,用了心機,心裡,悶悶的,很不舒服,其實,這個計劃未必能夠執行,一切,都要看江楚帆,如果他要來,那他便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阻止。
婚禮當天,當林安寧在醫院迫不及待地等待時,江楚帆的車子,與貨車,迎面相撞,他昏迷了,進了醫院,其實,他是想要來的,他已經在路上了,可是?是他阻止了這一切,因為,他喜歡林安寧,他想要她,徹底死心,只有她心灰意冷的想要忘記,他才能得到一個機會,為了這個機會,他用了這樣見不得人的方式。
「安寧,現在你明白了嗎?他心裡是有你的,他已經來了,只是,他沒有見到你,所以,你以為他沒來,是你誤會了他,安寧,對不起……」
聽完這一段故事,林安寧沉默了,可是?她沒有絲毫的生氣,甚至,她都不感覺遺憾和難過,也許,早一點知道了這件事的話,她會氣憤,甚至,對景田玉生出怨恨,可是?現在不同了,什麼都不一樣了……
江楚帆已經不在身邊,她早就將他讓給了潘妮妮,她已經沒有資格留在他的身邊了,縱使知道那不過是誤會一場又能如何,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溶解那一點點的冰塊,根本就不足以改變任何事情。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可她,卻也不會去找他解釋了,第一,她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自己,畢竟在他心裡,她的信譽度是一個負值,第二,她沒有機會了,答應過離開的,就再沒有機會去回頭了。
一切,已成定局,沒有意義了,再沒有任何意義了。
「對不起……」景田玉的一句對不起打斷了林安寧所有的思緒。
看著臉色蒼白的景田玉,林安寧笑著搖頭:「沒關係……我不怪你!」
「不要原諒我,安寧,你恨我,我才能走得安心!」
「別這樣說,不會的,你怎麼會走呢……你會好好的,會長命百歲的!」
景田玉笑了,誰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句謊言而已,他明顯蒼白的臉色,越來越緊促的呼吸,微弱的聲音,早已經毫不掩飾地告訴別人,,他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只是因為,他想多看她幾眼,所以才一直硬撐著。
「警察,別動!」早已鳴笛的警車終於到了這裡。
林安寧看到穿著警服的警察,眼睛發亮,就好像,行走在沙漠中的人突然看見了綠洲那般,欣喜若狂……
「求求你們,快點救救他!」
林安寧根本不理會警察手裡還拿著槍支,只是走上前去,拉著他的衣角懇求道。
警察見到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便把手中的槍拿了下來,見到躺在血泊中的景田玉,便立即拿出對講機來。
「0808呼叫,這裡有傷者!」
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亂糟糟的一團,記者不知道是從哪裡得到了風聲,也都趕了過來,出來的時候,林安寧的身上還穿著景田玉的西裝,那些記者攔都攔不住的湧著拍照,閃光燈不停在閃,但林安寧的眼裡心裡都只有擔架上的景田玉,在生死面前,一切都變得如此地微不足道。
「安寧……」景田玉叫她的名字。
林安寧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嗯,我在這裡!」
「好好照顧自己,對不起……我不能保護你了……」
「別這樣說好不好,景田玉,求你不要這麼說好不好!」
「聽你這麼說……我就滿足了……安寧……下輩子再見……」
林安寧的眼淚掉了下來,如同晶瑩的琥珀落在景田玉的臉上,溫熱的液體讓景田玉即將模糊的意志又清醒了,他睜開眼睛看向林安寧,她淚流滿面的樣子成為了最美好的一道風景線,鐫刻在了景田玉最後的生命裡,只是這一眼,只有這一眼,他便睡了過去,再也沒有醒來。
當醫生宣佈,他已經搶救無效的時候,林安寧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言語。
病床上,景田玉已經停止了呼吸。
他走了,永遠走了。
如同她的父親,她的母親,她的第一個孩子,所有的他們,都走了,離開了,並且再也回不來了。
生死永相隔,再也不見。
景田玉還未來得及下葬,悲傷還纏繞在心口,如同那天邊,吹不散的烏雲,林安寧沒有想到,她接到了那個讓她致命的電話。
「林小姐,我們可算跟您聯繫上了!」
「你有什麼事!」
「林喬前兩天開始便高燒不退,情況不容樂觀,林小姐,你快點趕過來吧!」
如果說,景田玉的死是在林安寧的心口捅了一刀,那麼,林喬的生病便是萬箭穿心,只是瞬間,它便擊垮了林安寧最後的那一絲堅強。
正是下班的時候,馬路上車水馬龍,林安寧卻不管不顧地只想往前衝,身後,咒罵聲,鳴笛聲一陣接著一陣。
但她不管,她的心裡,只有她的孩子,她多該死,竟然離開她這麼久,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因為景田玉的死將林喬拋之腦後。
「林小姐,你可算來了!」熟悉的護士一見到林安寧便立即招呼過來。
「林喬在哪裡!」林安寧急急地問道。
「林小姐,您跟我來!」
林喬的小臉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平時還算紅潤的嘴唇此時也是看不到一絲生氣,林安寧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怎麼了?」
「林喬高燒始終無法退下來,我們真的無能為力!」
「為什麼不救他,你們怎麼可以不救他!」
林安寧對著護士嘶吼起來,不是因為她本就粗魯,而是,看著自己的親人就要離去的時候,她無法平靜。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資深的護士很能理解這位母親的心情,所以也並不發脾氣,只是一直道歉。
林安寧原本抓住護士服的手突然失去力氣,緩緩地落了下來。
「怎麼辦,你們誰能告訴我,要怎麼救我的兒子!」
「林小姐,對不起,我已經很努力了,卻還是沒能救下林喬!」林喬的主治醫生赫醫生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望著流著眼淚不知所措的林安寧,自責地說道,按理說,醫生的能力有限,救得了或者救不了都是生死有命,可是?對於林喬,他卻是從心裡感到抱歉,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相依為命,一旦失去這個孩子,她要怎麼活。
林安寧見到赫醫生,好像見到了救星一般。
「赫醫生,救救我的孩子!」
「對不起……如果我可以做到,我一定會幫你,可我,無能為力!」
赫醫生,白血病研究委員會的會長。雖然年輕,但卻是醫術高超,在白血病的預防和治療方面,更是頗有研究,可此時他說,他無能為力,這四個字,就如同宣告,林喬已經沒救了,他,必死無疑。
林安寧心裡的那座大廈,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