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十二章 故人。 文 / 茶魚
「就停在這裡吧!」林安寧說道,車子緩緩地停了下來,停的位置,是她曾經的家,自從那次回國,她便住在這裡,所有的故事,似乎都發生在這裡。
房子的周圍,沒有一絲一毫變化,林安寧沿著院牆,緩緩地走著,一步一步,那些故事,再次浮現,她想起,他曾經穿越人群,在那麼多鏡頭下面,給了自己一個擁抱,那一刻,所有的閃光燈都在不停閃爍,可是?他的擁抱是堅定的。
林安寧記得,夜幕降臨的時候,江楚帆在廚房裡,從背後將她環住,他深沉的氣息吹拂在她的頸間,與她的氣息糾纏在一起,他的身體,帶著男性獨有的味道,如此,安全和溫暖,那個時候,她對他還有太多的恨,可是?她從來都不能否認,他的擁抱所給予她的觸動。
林安寧還記得,在那個寂靜的黑夜裡,江楚帆輕輕地開口,我愛你,三個字,成為了黑夜中最燦爛的煙火,她也記得,在那個黑夜中,她為他掉下的眼淚。
她是愛他,從來都是愛著他的,也許,他也是愛她的,從來都是愛著她的……
走到門口,林安寧發現,院門竟然只是掩上,並沒有上鎖。雖然知道,就這樣進去很不禮貌,可是?有些衝動在那一刻根本無法阻止,那裡,是內心裡最牽掛的地方啊!那裡,曾有著自己最美好的回憶啊!怎麼能夠阻擋住心裡的渴望和衝動呢?她,如何能夠做到。
景田玉一直跟在她的身後,見她要進去,並沒有阻止,這是她最後的告別,如果,就連這次都還留有遺憾,那以後,漫長的人生裡,她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忘卻這份遺憾,所以,現在,不管她要做什麼?他都支持她,陪著她,保護她。
推開院門,花園裡一切如舊,正是春天,南方,草長鶯飛的季節,穿過花園,林安寧走到了門口,這一處房子,在她走後,她便托人將它處理掉了,只是沒有想到,現在的主人竟然沒有做多大的改變,就連大門,都還是自己所喜歡的歐式白色實木門,林安寧從包包的最底層掏出一根鑰匙,這是這裡的鑰匙,是這所房子的鑰匙。雖然知道,她不可能再進去了,可是?心裡的衝動讓她不由自主。
讓人驚奇的是,鑰匙,竟然與鎖完全吻合,林安寧輕輕轉動,隨著清脆的一聲,門被打開了,在這一刻,林安寧的身體突然有了輕微的顫抖,人的一生之中,總有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地方,存在於在最靠近心臟的地方,只要輕輕觸碰,便會無法抑制地疼痛,顫抖,歡喜。
這裡的一切,竟然還維持在她剛離開時的摸樣,大廳裡,黑色的地毯,米白的沙發,甚至,連她喜歡的壁畫都沒有改變,半年的時光,好像只是自己的錯覺,她一直都在這裡,從來都沒有離開。
林安寧踢掉腳上的鞋子,踏在黑色的地毯上,將四周環顧一番之後,林安寧便向樓上走去。
不期然,走到門口,便對上了那張熟悉的臉龐。
兩兩相忘,彼此心中都是風起雲湧,只不過,一個是歡喜,一個確實厭倦。
「安寧,是你嗎?」季川西沒有走進,只是站在樓梯上望著樓梯口的林安寧,聲音,因為太過激動所以顫抖,不是不想走近,是不敢,這半年多來,他獨自住在這裡,有太多太多的時候,他看見林安寧就在這裡,就好像此時一樣,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早就在發覺門鎖沒有換的時候,林安寧就覺得,這裡是否有故人,只是,因為激動,所以,林安寧並沒有多想,此時,這樣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林安寧歎了一口氣,然後對上季川西的眼睛。
「是我,我回來了!」她知道,她躲不掉的,所以,她承認了,林安寧回來了,來與這裡,做最後的告別。
季川西在那一刻笑得像個孩子,眼淚嘩嘩地掉了下來,他幾乎如同一隻鳥一般,奔了下來。
「安寧,你終於回來了!」季川西抓住林安寧的手,萬分激動。
林安寧抽出自己的手:「我只是來這裡告個別,不會久留的!」
季川西眼裡所有的希望,隨著這句話,變成了一片灰燼,原來,再見與離別那樣近,再來一次,自己真的能承受嗎?上一秒,好像是膨脹的氣球,這一刻,便洩了所有的氣,希望和失望,一線之隔。
「安寧,你真的要這樣折磨我才夠嗎?我一個人住在這間房子裡,這麼長時間,我每天靠想著你入睡,然後,我又想著你醒來,安寧,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已經快發瘋了,你知不知道!」
季川西好像發了瘋一般,那麼多的苦,在見到林安寧的這一刻,徹底地爆發了,可是?林安寧卻只是冷漠的抬起頭看向季川西,這個男人的熱情,沒有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動容,好像,那只是他的事情,與她無關。
「我們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也沒必要這個樣子,你這樣做,難為的也只是你自己!」林安寧說著,清醒而理智,但其實,最傷人的就是如此,你激動,憤恨,痛苦……可是?那個人卻只是淡然,就算你想要她跟你吵架,都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你就好像在唱獨角戲,不管怎麼樣,始終只有你一個人。
季川西死死地盯著林安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你當真這麼狠嗎?」
林安寧避開季川西灼灼的目光:「川西,過去的,我不想再提了,你不要再糾纏我了,我想開始新的生活!」
季川西突然發了狂一般地扣住林安寧的肩膀:「不就是一個江楚帆嗎?你就是為了那個當初折磨著你的男人這樣對我嗎?他死了,就是我一個人的錯嗎?林安寧,我才是江家的長子,我所爭取到的一切,都是原本就屬於我的,我承認,我曾經對不起你,可是?如果你受了那麼多苦,你真的能夠保證你不會像我這樣做嗎?安寧,我請求你,不要用這麼苛刻的要求來要求我,我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這個問題,林安寧不是沒有想過,站在他的角度上,為他去想,也許,如果她只是一個局外人,那她,不會去指責季川西,可是?她深陷其中,她愛江楚帆,她在意季川西,所以,她不能原諒他的狠,以及,他的利用。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管是你的錯,還是我的錯,楚帆已經不在了,你也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現在說什麼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我只想守著我的孩子,過簡單平靜的生活!」說到孩子,林安寧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種即將為人母的喜悅。
直到現在,季川西才注意到林安寧隆起的腹部,已經隆起得那麼高了,不久以後,就會有一個小生命要出來了,季川西滿目震驚,這個孩子,這個孩子,為什麼時隔半年,她就已經身懷六甲。
「安寧,他是!」
林安寧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覺得並沒有隱瞞的必要,於是,點頭回答:「是的,他是楚帆的孩子!」
「半年前,你就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季川西再一次問道,這個消息,實在給了他太大的震撼,他需要一遍遍地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才能夠相信這就是事實。
「是的,我懷了他的孩子,這個孩子是他留給我最好的東西,所以,川西,我現在不恨你了,但我,也無法原諒你,所以,我們就當從來沒認識過吧!我過我的生活,你過你的生活,互不打擾,好嗎?」
林安寧說完便要走。雖然,樓上還沒有上去,可是?這裡現在是季川西的地方了,所有的地方,都是他的味道,沒有必要了,沒有必要再去了。
「你不要走!」季川西的聲音帶著祈求,上次一別,是半年,他翻遍全城,沒有她的消息,這一別,又要多久,有些人永遠都不明白,找不到一個人的感覺,有多痛苦,那種無能為力,讓你想要抱頭痛哭,讓此時身為季氏總裁那樣神話般存在的季川西無能為力。
林安寧的腳步卻沒有絲毫的遲疑,她只是,向前走去,季川西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臂。
「不要走!」這是季川西的祈求。
「放開我!」林安寧聲音不大,卻不容侵犯。
兩個人,就這樣堅持著,林安寧始終都不肯回頭看他一眼。
「你放開她!」一直沒有說話的景田玉終於開口了,之前,他不開口只是覺得,這是林安寧自己的事情,她是成年人,不需要自己出手,而此時,季川西想用硬的,這卻是萬萬不行的。
「你是誰!」季川西明顯不快,因為他的眼裡,只有林安寧,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竟然還有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誰,季川西很疑惑。
「我是她的未婚夫!」景田玉慢慢地回答,那樣堅定,好像,這根本不是一個謊言。
季川西再次震驚了,怎麼可能呢?他在她心中,沒有江楚帆來得重要,他已經認了,可是?為什麼任何阿貓阿狗都可以比他強,這算什麼?
「你說什麼?」季川西問景田玉,聲音裡都冒著火。
「我說,請你放開我的未婚妻!」雖然,景田玉沒有季川西那樣的勢力,可他作為一個酒樓的老闆,他的氣魄在那裡,在季川西面前,倒也沒有覺得遜色很多。
「他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季川西不再看景田玉,而是轉頭問林安寧。
林安寧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是的,他是我的未婚夫!」
「為什麼?林安寧,你告訴我是為了什麼?」
「沒有為什麼?」既然這個謊已經撒了,那便要達到預期的效果,這個效果,就是季川西徹底死心。
「你不愛江楚帆了嗎?林安寧,你不是非他不愛嗎?你不是將他以外的所有男人都不放在眼裡嗎?為什麼我等了你那麼久,你都不答應,而現在,就是一個阿貓阿狗就讓你委身下嫁,林安寧,你是看輕了自己還是看輕了我!」
季川西是很少發脾氣的,可是今天,觸碰到了他的底線,是真的很生氣啊!是真的非常生氣啊!那種生氣,還帶著失望,林安寧,這個讓自己等了這麼久的女人,現在,她有了江楚帆的孩子,這就算了,畢竟那是她所深愛的男人,縱使季川西再不願,他也無力改變,可是?對於她即將要嫁給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男人,季川西,無法冷靜。
「那我要嫁給誰,嫁給你嗎?季川西,你是不是認為這個世界上你就是最好的,如果你真的這樣想,我無話可說,可是?我必須要告訴你,全世界的男人,除了你,我都有可能下嫁!」林安寧的話特別尖銳,刺得季川西心臟隱隱地疼。
「安寧,我有再多的錯,但我對你的愛,也是錯嗎?」這一場重逢,讓季川西很傷,很痛,這是他,最後的砝碼,愛,這麼純潔的東西,也有錯嗎?
「不要再打著愛的名義來傷害我了,川西,我只想要簡單的日子,而這樣簡單的日子裡,不可能有你的存在,你懂了嗎?」
從林安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季川西便明白了,他已經沒有機會了,可是?他還是問她:「真的,再沒有機會了嗎?」
林安寧沒有回答,而是用自己的行動來告訴他答案,她牽起景田玉的手,靠進他的懷裡,如同任何一對情侶一般,依偎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