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召見 文 / 沐煙寒
殿中很安靜,梁久功不在,康熙跟前的小太監陌生的很。
芸兮也是沒有見過的。
進了屋,芸兮屈膝行禮。
康熙也沒有說起,只是專注地盯著茶几上擺著的燕窩粥。
也不見他吃。
芸兮等得難受,但在康熙面前不敢放鬆。
鼻尖上的汗水慢慢得滑落到唇角,舌尖上嘗到了鹹苦的味道。
「不叫你,就不起身了。自己蹲著是找罪受啊。」
廢話,你不叫起,我哪敢起身啊。又不是可以開玩笑的時候。芸兮心裡忍不住腹誹。
「芸兮不敢。」沒有多說什麼,垂眸道。
「你可知道朕為什麼讓人叫你過來?」康熙問。
芸兮心裡砰砰直跳,被康熙的話驚嚇住。
這要什麼回答。
康熙是知道書信送進來了,還是不知道。
芸兮思緒慢慢有些混亂了,她不確定自己要怎麼回答才好。
時間過得很慢,在芸兮一陣混亂中,也只是過去了一會兒。
顧而康熙臉上還沒有出現不耐煩。
「芸兮知道。」
終於下定決心,芸兮決定在康熙面前表現自己的誠實。
既然從進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今天就是進行一場賭博,在康熙面前的賭博,芸兮決定加大籌碼。
「哦~」康熙也的確沒有想到芸兮會這樣回答。
「我可不記得這幾日胤禟有給你寄家書過來?你是怎麼知道的?莫非我這暢春園的守衛太過於疏忽了。」
芸兮怎麼敢承認。
若是承認了,不就是在說康熙的身邊環境不安全嘛。
「是守衛太過於嚴了,爺不敢送信進來。怕皇阿瑪知道了,怪罪他。爺怕皇阿瑪心裡對他的印象不好掉。也就這幾年,爺開始跟著四哥辦差之後,每每從皇阿瑪那回來之後,爺都是滿臉高興的樣子。」
「那你們就讓你四哥派人送進來。就不怕朕怪罪於他。或者你們的做法其實就是想讓你們四哥在朕面前得不到重用。」康熙橫眉怒目問道。
「皇阿瑪,絕對沒有。芸兮不敢如此。」芸兮眼裡含淚,聲音卻是異常堅定:「若是真有此心,我也就不會在收到信之後立刻焚燒了。其實就是怕這事情牽連到四哥身上。四哥對爺萬般好,敢冒著危險把信傳了進來。芸兮怎麼還會去害四哥。」
「你倒是說得好聽?」康熙冷著臉問道。
「哪裡是為了說得好聽。芸兮一直感謝四哥四嫂,若不是她們選秀那年,我也不會有機會成為九福晉。皇阿瑪,我雖然不是無故心善,且有些小私心的人。但凡有人對我好,我必然會加倍奉還。四哥和四嫂這幾年更是經常照顧我和爺。不說別的。弘晟也是經常讓弘暉跟在後面收拾亂局。芸兮哪裡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芸兮說到激動處,直接跪立在地上。
「弘暉是個好孩子。」
看了看正前方跪著的芸兮,康熙歎了口氣道:「弘晟和小貓。你也教得很好。只是」康熙皺了皺眉頭:「一個格格怎麼起得這種名字?沒得丟了皇室的臉面。」
康熙這樣一說的意思,是不打算再私自傳送信箋上的事情上糾結了。
芸兮心裡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個事情過得那麼容易。只是如此看來康熙雖然面色不好,說話冷淡,但是心理面應該還是向著自己的。
「回皇阿瑪。府裡的大格格和二格格兩人也是前幾年才由爺取了名字的。從前也只是喊著大格格和二格格的稱呼。小貓雖然是我生的,我也不想讓大格格和二格格兩人落差太大。也就沒有打算取名字,向著一直叫小格格也不方便。就取了個小名,這人常說賤名好養。女兒都是水做的姑娘,原本就是嬌養著長大。我怕福氣太大反而折了小貓的命,也就取了這樣的小名。」
「你還算賢惠。」康熙點點頭。這老九府裡的大格格二格格是根本沒有見過,自然不會去注意到起了名字沒有。
康熙兒子眾多,子又生子。如此一來孫子孫女那更是多得不行。以康熙朝事繁忙能記住芸兮府裡的弘晟弘暲已經夠讓不少人恨得咬牙切齒了。更別說現在還多了個小貓。若是讓人知道,小貓這段時間都是康熙抱著處理政事的。
芸兮絕對相信,沒多久小貓也會成為別人攻擊陷害的對象。
幸而這春暉堂裡面的事情,一般都是梁久功進出,旁的下人是不清楚。而弘暉和弘晟芸兮囑咐過他們不要傳到外面去。
「只是近來不少人給朕上了折子。說是九福晉身為皇室人員卻與民爭利,不知道對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看的。」
康熙是終於說到正事了。
「芸兮不知。」
屋子裡靜了靜。
康熙看著芸兮的目光嚴厲。彷彿要看透她內心的想法一般。
芸兮輕輕吐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言語道:「皇阿瑪,所謂與民爭利,是說在和百姓爭奪利益。芸兮想問這些奏折是打算說我怎麼個爭利法。芸兮自問做人做事坦坦蕩單,雖然小有私心,但是這些年做的事情。不說別的,驛站送信問題,這個是為百姓造福利益了還是搶了他們的利益?」芸兮撇撇嘴自嘲道:「我忘了,這驛站的名義不在我身上,估計那些所謂的官員定不會傻傻地直接拿了這個罪名安在我身上。那麼就是糧倉了?糧倉上的事情,我更是要反駁了。自打糧倉建成之後,每年地方上哪裡有了旱災水災這些自然災難,糧食告急的時候。哪次不是加急從各處糧倉運到災難地區。這個也算是與民爭利嗎?芸兮愚笨,不知道什麼時候做這些事情反而是與民爭利了。若是如此朝政上每年的賑災」
在康熙的怒目之下,芸兮咬了咬下唇,慢慢收聲。
「你你真是」康熙看著芸兮的眼神實在是有說不出的氣悶。
「皇阿瑪。」芸兮抿了抿嘴:「我知道錯了,剛才實在是太生氣,才亂說話了。」
芸兮示弱道:「只是那些折子實在是太過分了,若只是僅僅說了我一個人也就罷了。左不過我是一個府裡面的婦道人家。可是怎麼就牽扯上我們家爺呢,難道還要讓爺跑過來對我說,福晉你以後不許打理你的嫁妝嘛。這」
芸兮都不知道改怎麼說了:「完全沒有這個道理啊。何況皇阿瑪,爺素來就愛與錢財打交道。雖說是阿哥裡面頭一個專研商賈的人,可是這麼多年下來,大家不是都知道了嘛。那些人早不說,晚不說怎麼就偏偏在這個時間段提起。真真是讓我想不通,我們爺不會是讓人做了槍靶子了吧。」
芸兮滿面不解,歪著腦袋想著事情。
康熙暗道這槍靶子正中心的可不就是你,不過這事關其他幾位兒子。芸兮只是媳婦,康熙並不打算同她說這些。
「你看看這個。」康熙扔出一本奏折。
芸兮從地上撿起來,心裡道我要看看是誰做得,敢害我。不被我知道的那些就算了,既然康熙扔了這本出來,就找你做替罪羊。
芸兮自認為全家上下被這樣欺負,還忍氣吞聲,絕對不是自己的性格。
自己從來只有晚報仇,而不會不報。
只是這折子才打開,芸兮就愣住了。
這字跡雖然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了,但是芸兮絕對不會認錯了。
這折子芸兮直接看向最下角的署名上。
果不其然除了董鄂雲澤的名字還有阿瑪董鄂七十的名字。再看折子內容,芸兮這回是真的紅了眼眶,家人對自己的心意,讓芸兮感到慚愧。這些年自己倒是一直窩在府裡,往來的也就那麼幾位福晉。
連大嫂生了第二胎,哥哥有了個女兒,也只是讓青書送了禮過去。
折子上是請求康熙收了董鄂府名下在各處的糧倉。
芸兮知道這全是為了自己。
「皇阿瑪。」芸兮抬頭,張了張嘴,始終說不出後面的話。
「董鄂七十這些年做得不錯。」康熙掃了芸兮一眼道:「這些糧倉,朕也就收下了。」
芸兮垂下頭,心裡覺得愧疚,這原本就是要留給董鄂府的家產的。
而且芸兮知道裡面估計還有四爺的利益。
董鄂家的這道奏折裡面定然有四爺的意思在,不然也不會冒冒然地就要送給康熙。
知道這事情怕是沒辦法改變了,芸兮只得想著有沒有另一種生意能交給董鄂府的來打理。
「朕不希望下次還傳出這種事,包括董鄂府。」
康熙的話直接打碎了芸兮的想法。
芸兮苦笑著點點頭。
「是,芸兮知道了。」
「朕打算把糧倉交給董鄂七十來打理,這些年來讓他休息個夠了。也改給朕去辦事了。若是做得好,自然是有賞的。」
芸兮欣喜,立刻明白康熙話裡的意思。
這糧倉是必然要歸給朝廷的。
但是康熙又把打理這些糧倉的事情交給董鄂府,這完全是在打臉。打那些上折子的人的臉。
康熙這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自己對董鄂府的信任。
而董鄂府背後的九阿哥和芸兮,自然也是在康熙的信任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