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八章 喜事多 文 / 沐煙寒
在兵荒馬亂中,金秋十月來臨了。
冬雪出閣的日子,越發近了。芸兮身邊已經正式提了綠菊、紫蘭、白梅、黃竹四個人做一等大丫鬟。
翠珠除了偶爾給弘晟做些吃食,其他的活計也交給了她一手提拔起來的紅綢。在僅剩的日子裡翠珠、青書同冬雪三人常常聚在屋子裡說著話。翠珠和青書的婚事還沒有正式定下來,不過冬雪是基本上要很難回九阿哥府見面了。起碼是這幾年內,都是很困難。
成婚的前一天。
芸兮特地拖了椿嬤嬤去冬雪屋子裡。
兩個人關著房門呆了好久,等椿嬤嬤離開後,冬雪的臉已經紅得比那喜服還要鮮艷。
「嬤嬤,你是給了?」芸兮臉上也帶著一抹可疑的紅色。
椿嬤嬤點點頭,微微有些尷尬地說道:「已經給了,也讓她看了。」
芸兮這才揮手讓椿嬤嬤離去。
雖然冬雪這幾年一直貼身照顧,那些洞房的事情估摸著也是懂得差不大。不過芸兮對於自己身邊的那幾個丫鬟也是明白,她們就算懂得差不多,也只是心裡有個大概印象。若論具體步驟什麼,定然是不知道的。
身為她們的主子,芸兮也實在放不下臉來親自去同她們說,況且在規矩上也是不符合的,也就只得讓椿嬤嬤去告訴一聲,又送去了壓箱底的書冊。
冬雪的婚事,可以說是九貝勒府所有下人中最隆重的一個,饒是以後接連成婚的青書、翠珠也沒能有這個體面。
雖然不是從正房出閣的,卻是擺到了月夕閣。閣樓是提前了一晚上,就派了婆子僕婦去用紅布裝扮過。
到了第二日出閣的時候,已經是煥然一新了。
礙於規矩,芸兮只能留在正院。
冬雪穿著趕製的喜服。在青書和翠珠的陪同下向芸兮告別。
屋子裡面只有芸兮和弘晟兩個人在,桂嬤嬤和椿嬤嬤則是在月惜閣幫忙。
綠菊在芸兮跟前放了一張軟墊。
青書和翠珠一人一邊扶著冬雪跪下。
屋子裡誰都沒有說話,冬雪默默流著淚。
最後還是芸兮拿著帕子說道:「都要當新嫁了,怎麼哭哭啼啼的呢。這妝都要哭花了,可沒有喜娘在給你補妝呢。我可說了,綠菊她們是斷不會借你補妝用的。」
青書幫著接過帕子擦了擦冬雪臉上的淚水,嗔怪道:「福晉也真是的,臨走前了,還要欺負一下冬雪。明知道她是個老實人。」
「那行,我不欺負她。誰叫她是老實人呢。等你嫁人的時候。我一塊欺負回來,你可不老實。」芸兮笑道。
「福晉。」青書惱了。
「老實人,欺負。青書老實人。」弘晟拍著小手。在旁邊手舞足蹈的喊叫著。也不知道這一屋子裡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哈哈哈。」
弘晟的話淡化了屋子裡別離的氣氛,冬雪扯了扯笑容,端正了身子,規規矩矩得磕了三個響頭。
額頭磕在地板上的聲音,就連最小的弘晟也是聽到了。
弘晟不解地看了看冬雪。今日的冬雪真是漂亮,當然在壯壯心中額娘是最最漂亮的。
「走吧,走吧。時間也快到了。我也就不送你了。」芸兮看到屋外小丫頭探頭進來,一臉焦急的樣子。
估摸著應該是桂嬤嬤那邊催了。
「奴婢以後再也不能伺候主子了,奴婢會一直記得主子的恩情的。」說完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去吧去吧。不用記得,以後知道回來看看我就好。」芸兮說完看向青書。
青書點點頭扶起冬雪。
三人慢慢離開屋子。芸兮第一次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身邊最得力的丫鬟離開自己。
「哇,冬雪。額娘我要冬雪。」一直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弘晟突然哭鬧了起來。
「別回頭,走。」芸兮抱著手裡亂動的弘晟趕在冬雪回頭之前出聲攔了下來。
冬雪頓了頓。片刻後毅然離開了正院……
王程在京城並沒有什麼人,董鄂雲澤帶著同僚一塊去了芸兮買給冬雪的小院幫忙,隨後一群人趕去了貝勒府接親。
芸兮並沒有在出現。
接親隊伍帶著數十台嫁妝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漫長的隊伍和露出來的嫁妝讓圍觀的人不住的議論著是哪家小姐嫁人。
「這是從貝勒府裡出來的?莫非是府裡的格格?」
「我看是,瞧那嫁妝的數量都趕上一般的大家小姐了。」
「別說數量了,剛才我看到那裡面露出來的一對梅瓶。就那個能讓我們這些人一家子好幾年的家用呢。」
「你們這些人,別亂議論了。九貝勒最大的格格也還不滿十歲。這出嫁的可是九福晉身邊的大丫鬟。」
不管那些圍觀的人是怎麼驚歎,一個丫鬟就能有這麼多嫁妝,還嫁得如此體面。王程在同冬雪成婚後的第二天就帶著人離開京城去了山西上任。
突然少了冬雪,原本覺得沒有太大變化,但是幾日過後這些不習慣通通都出來了。弘晟在好幾天見不到冬雪之後,終於接受了冬雪以後不在府裡的現實。
芸兮也在數次不經意地喊了冬雪,卻無人應答後,接受了這個習慣。
很快,在又一個月後,一直客居府裡的曹四姑娘曹雪蓮,也從貝勒府裡出嫁了。雖然不是從正門出去的,但是在嫁妝上芸兮也給得大方,有不少更是從曹府裡抄家後拿過來的。芸兮看著膈應,索性都放到雪蓮的嫁妝裡,顧而由此一來,雪蓮的嫁妝數量也不少於冬雪多少。雪蓮的婚事是四福晉幫忙的四福晉自然也派人送了添妝。
府裡接連兩次婚事,讓芸兮突然生起了病來。
這病不嚴重,卻是時好時壞,一陣一陣的。惹得胤禟差點發飆,要把給芸兮看診的太醫拉出去打板子。
索性在入了冬的時候。芸兮這病突然痊癒了。
外面下著細雨,天空暗沉沉的。
胤禟一回府,就有小廝上前說道:「爺,福晉讓你去正院一趟。」
胤禟把手中的披風隨意地扔到小廝身上,匆匆往正院裡趕去。
綠菊端著瓷盅正碰上趕來的胤禟。
「爺。」綠菊屈膝行禮。
胤禟走動的步伐停了下來,指了指綠菊手中端著的瓷盅:「這是給福晉的?」
「不是,福晉的還沒有好。這是給小阿哥的。」綠菊道。
「弘晟?」胤禟問:「他怎麼了?」
芸兮這段時間一直在用藥膳補身,而綠菊手上端著的瓷盅明顯有中藥的味道。弘晟平日壯得跟頭牛一般,甚少吃藥,也不樂意吃。若不是生了病是絕對不會碰這些的。
「小阿哥一直牙疼,請了太醫看,說是壞了牙。福晉不讓小阿哥在吃甜食了。又特地讓太醫開了苦藥。」綠菊未說完的話是福晉想讓弘晟阿哥吃吃苦,免得以後繼續吃甜食,那牙又遭罪。
「這小混球」胤禟好笑地搖搖頭,接過綠菊手中的茶盅就往屋子裡走去。
綠菊見狀讓小丫鬟守在門口,自己則去了小廚房看著。
屋子裡。弘晟正同芸兮為了糕點的問題討價還價。只是看弘晟的樣子,是很不成功,明顯沒有說服自家額娘。
「阿瑪。」看到迎面走來的胤禟,弘晟臉色亮了起來,張開手就想要胤禟抱。
胤禟哪裡不清楚這小混球心裡的想法。
「抱是可以,不過這藥是必須吃的。」說完胤禟就把手上的瓷盅放在小几上。
弘晟苦著臉。大大的眼睛滿是痛苦得看這胤禟,見阿瑪的態度堅決,就知道他是站在額娘那邊了。
「才不要你抱。」弘晟不屑地說完。又往芸兮爬去,腦袋還不停地朝芸兮懷裡拱。
「額娘,兩塊,就兩塊。」
芸兮笑,正心軟。想要應了。
旁邊傳來胤禟淡淡的聲音:「沒得商量,一塊也沒。還要必須吃苦藥。每天吃。」
弘晟委屈了,扁著小嘴,眼睛裡含著淚水,看著芸兮,就等著她若是附和阿瑪就立馬開哭。
芸兮白了胤禟一眼,這小心眼的男人,不就是兒子不讓抱嘛。
「壯壯,咱們不理阿瑪。兩塊,就給你一天兩塊糕點,不過這藥還是必須吃。若是不吃那可就一塊都沒有。」
弘晟腦瓜子轉著,偷眼瞧著額娘的神色,好半天確認額娘是不會改變主意了,這才一臉赴戰場的模樣,大義凌然的奔赴小几旁邊。
抬頭是一刀,低頭還是一刀。
弘晟雄赳赳氣昂昂地喝完瓷盅裡的湯藥,在得了芸兮給的糕點後,飛快的跑到最角落,那沒出息的樣子生怕別人搶了去。
胤禟撇了撇嘴,堅決不想承認這小混球是自己的兒子。
只是胤禟看了看福晉,這話確實不敢說得。
「對了,你找爺是什麼事情。」胤禟淡然地坐到芸兮身邊,隨意地斟茶喝水。
「今天太醫來過了?」
「嗯,我知道,路上碰到綠菊了。」
芸兮瞅了一眼正專注喝茶實際偷看弘晟吃糕點的胤禟,輕輕吐出一句話。
「匡當」一聲,茶碗掉到了地上。
「你你再說一遍。」胤禟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爺,不高興?」芸兮挑眉。
「不不是。」胤禟連連擺手,又急急地問道:「我剛才好像聽得不是很清楚,你再說一遍。」
「你又要當阿瑪了。」
一陣沉默,屋子裡突然響起大笑聲。
弘晟鄙視地看了看在癲狂的阿瑪,又繼續自己的啃糕點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