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新生與逝去 文 / 沐煙寒
「恭喜福晉，賀喜福晉，是個小阿哥。」產婆簡單的給孩子做了清洗，就抱到芸兮身邊。這九福晉嫁給九阿哥兩年多，之前有了身子也是小產了。如今看著叫黃鸝的侍妾怕是活不了多久，這孩子只怕是要記在九福晉名下。在產婆的心中，這對芸兮來說是個好處，畢竟有了小阿哥傍身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雖說芸兮沒有看過幾個才出生的嬰兒，不過眼前這個真心瘦小的可憐，那小胳膊小腿芸兮更是碰都不敢碰，更不要說從產婆手裡接過。這個孩子到底是誰，歷史上四十三年的九阿哥仍然只是有完顏氏生了個女兒。可是完顏氏沒有身子，黃鸝有了，而且是個小阿哥。一個本該是兩年後有劉格格生出來的小阿哥。
見九福晉只是看著自己手裡的嬰兒，卻沒有任何動作，產婆不免擔心自己是不是拍錯馬屁了。畢竟這小阿哥再好也是別人生的，這九福晉看著又是年輕的。
「主子。」冬雪輕輕地在芸兮身後推了推。
「嗯，你做得很好，爺回來會重重有賞的。」芸兮才回過神，看到面前的產婆隨口說了幾句話。
「福晉，福晉。」黃鸝拉著歌鴝的手喚芸兮。
「主子。」歌鴝滿面淚水，黃鸝的樣子怕是不好了。
芸兮走到黃鸝身邊，「我在，小阿哥挺好的，不用擔心。」
「婢妾，奴婢不擔心。」黃鸝粲然一笑：「奴婢已經努力了，以後該怎麼樣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福晉，一直以來奴婢心裡就有件事情想問你。」
「你問。」芸兮打定主意，不管黃鸝問什麼自己能回答都回答。實在不方便的問題。最多請了其他人出去就是。
「福晉第一次見奴婢和歌鴝的時候，說我們兩個都是鶯。後來又送了我們不同的釵子，其實奴婢在想那個時候福晉是不是就猜到我現在的結果了呢。」黃鸝聲音漸漸弱下去。
「我不是半仙，哪裡能猜測人生。」
「是了，福晉不是半仙，若是能猜到。那年我也就不會能順利的躲到馬車上，也不會有了孩子，更不會有現在的境遇。是了,是我自己做錯了。我不該貪求的，不是我的再怎麼努力也不是我的。」
「喝點水吧。」冬雪不知道從哪裡遞了溫水過來。
黃鸝抬頭喝了幾口，又四處望了望眼神定在一旁的產婆身上。
「把小阿哥抱了過來。」芸兮吩咐道。
「你要抱嘛。」
黃鸝看了看襁褓裡的孩子。猶豫了片刻，還是搖頭。
「福晉，我知道我怕是不好了。我我有個請求。」
芸兮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答應黃鸝。這孩子，終究是她心裡的刺，她怕黃鸝讓自己帶著孩子視如己出。芸兮心知自己是做不到的，於是只能沉默。
黃鸝扶著歌鴝的手臂起身，艱難的俯身行禮。
「奴婢。只求福晉以後能讓歌鴝正正經經的出嫁做個清白人家的正室奶奶。」
黃鸝這話，不知芸兮扶著她的歌鴝眼淚又淌了下來。誰也沒想到黃鸝要求的是這件事情。
「歌鴝的事，你放心。她早已經有歸宿了，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真的嘛。」黃鸝看向歌鴝。
歌鴝輕輕點點頭，「是爺身邊的侍衛長，福晉同爺說好了。只不過我還想在主子身邊多伺候幾年。」
「那就好。」黃鸝說道：「歌鴝。到頭來我身邊也只有你了。我走後，你可以去了我那的櫃子裡。你知道的，我怕是看不到你出嫁了。那些就當做我送你的添妝吧。」
「我不用那些，太醫很快就來了。黃鸝。你要看我出嫁的。」歌鴝嘶聲說道：「還有，還有。你不想小阿哥嘛。」
這也是芸兮想問的，小阿哥怎麼辦。
「順其自然吧。那是他的命。福晉福晉，小心」
「小心什麼。」芸兮問道。
黃鸝說了幾個字，旁人聽不清，歌鴝靠在嘴邊好半天。
「黃鸝，你說什麼。」
芸兮繼續問道，只是黃鸝再也不見動靜。
桂嬤嬤見狀，讓冬雪拉開歌鴝，走到黃鸝身邊探了探。
「主子，黃鸝走了。」
話音剛落，同時在產婆懷裡的小阿哥也哭了起來。
歌鴝站在那裡動也不動，冬雪小聲地安慰幾句。
歌鴝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輕聲說道：「我沒事，就是沒想到黃鸝心中還是有我的。我只是恨，恨那個人。」
歌鴝說完走到芸兮身邊，「主子，黃鸝沒有說出小心誰。只說了句念佛之人才是真正的屠夫。」
念佛，屠夫。芸兮在心裡默默念了幾遍。
「主子，我們先出去吧。」冬雪望了望著間屋子，新生的嬰兒加上才逝去的生命，莫名覺得一陣不舒服。
芸兮點頭，往門口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桂嬤嬤，這孩子你先找地方洗一把吧。歌鴝，黃鸝這裡你找人來處理吧。」
歌鴝知道福晉這是讓自己送黃鸝一程，連忙感激的點點頭。
才打開門，眼前就看到完顏瑤月和兆佳氏站在門口，而青書站在兩人的身後。應該是通知過莫言了，就不知道這九阿哥還要多久才能趕得回來。
「福晉，不知這黃鸝」兆佳氏看到芸兮的目光乾笑地問道。
芸兮走過兩人身邊，「你們兩個跟我來吧，產房這地方還是不要多呆。」
回到廳子的時候，芸兮剛坐回位置。那被青書喚出去倒了水來的小丫鬟提著茶壺走了進來。
「青書姐姐，我跑很快了。」小丫鬟見青書臉色不好，忙解釋道。
青書心裡惱火，但也知道不關小丫鬟的事情。
「你先下去吧。」青書接過茶壺走到芸兮身邊。
「這茶水喝得可是不容易，奴婢都跑到外院一趟回來了。福晉竟然到現在才喝上茶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咱們府裡效率這麼差了。」
「這肯定是那小丫鬟偷懶。」兆佳氏尷尬地說道。
「我倒覺得這小丫鬟不錯，正打算認了做妹妹呢。」青書知道這完全不能怪小丫鬟，府裡有府裡的規矩，小丫鬟地位低等，好多地方怕是不會讓她隨便進去。不然不說別的地方，青書就不信這兆佳氏院子裡其他地方會沒有水。只不過人家看到是小丫鬟要水，瞧不上，不願給罷了。而這個小丫鬟擺明著也是老實擔心的人，肯定沒有藉著福晉的名頭要茶水。
「那行，到時候我出錢給你置辦個席面。難得青書認妹妹。你們也熱鬧熱鬧。」芸兮笑著說道。
「那就多謝主子了，冬雪到時候你可是要去的。」
冬雪笑道：「自然，你青書的妹妹。府裡誰敢不給面子。」
「我也只是看她投緣，擔心她被人欺負罷了。」青書這話是看著兆佳氏說道的。
「青書，你」兆佳氏張張嘴，正要說話。
芸兮卻是打斷了：「兆佳氏，我怎麼不知道好好的一個黃鸝讓你照顧成現在這樣子。」
兆佳氏一聽黃鸝的事情，也顧不上同青書說話。
「福晉。婢妾可是一心一意照顧黃鸝的。可不敢有絲毫不好，只是這黃鸝怕是個沒命享福的，吃什麼吐什麼，才導致福晉現在看到的樣子。」
看情形，兆佳氏對黃鸝的現狀應該很是清楚了。
芸兮一直就沒管著黃鸝，也不好同兆佳氏多說。
「兆佳氏。你身為府裡的側福晉。這黃鸝的身後事情就交給你來吧。」芸兮說完就要起身離開，桂嬤嬤這時已經抱著小阿哥出來了。不過因為被披風擋著，完顏瑤月和兆佳氏卻是看不清。
「福晉的意思」兆佳氏眼睛閃了一閃，嘴角微微上揚、
芸兮見了心裡厭惡。「就那個意思，這黃鸝畢竟是給咱們府裡生了小阿哥。這後事就按格格的身份置辦吧。我讓歌鴝協助你。」
芸兮扔下一個炸彈，就帶人離開。
身後完顏瑤月和兆佳氏對於府裡出現了小阿哥是什麼樣的心情和表情。芸兮一概沒有興趣去猜。
到了正院，白梅已經吩咐人準備了熱水。
芸兮洗漱完畢，重新換了一件襯衣，就靠坐在榻上。
青書冬雪也去洗漱了，桂嬤嬤則帶著穩重的綠菊照看小阿哥。紫蘭拿起一件薄毯蓋在芸兮小腹上。
「雖說是夏天，福晉可是剛沐浴完。還是蓋上一些才好。」屋裡放置了冰盆，顯得陰涼潮濕。因此芸兮身邊的丫鬟一般隨處都放著一條乾淨的毯子，以並讓芸兮蓋著。
「桂嬤嬤她們現在在哪裡。」芸兮想了想還是問道。
紫蘭拿起一旁的扇子，邊扇風邊說道：「桂嬤嬤說了，小阿哥身體孱弱。咱們正院北廂房那邊向陽，但是又有大樹遮陰。就帶著綠菊往那邊去了，剛才歌鴝姐姐換了身乾淨的衣衫後也跟過去整理屋子了。」
正院的南廂房和正屋是芸兮平時呆得比較多的地方。倒是北廂房難得去那麼一兩回，這桂嬤嬤的心思。芸兮卻是猜到了。
「對了，怎麼不見椿嬤嬤？」芸兮回來這麼久，倒是一直沒有看到。
「剛才夏大家的媳婦過來找椿嬤嬤，約莫是有急事的樣子。椿嬤嬤匆匆跟著離開了。」紫蘭回道。
對於椿嬤嬤和桂嬤嬤芸兮還是放心的，見狀也不再多言。
之後一主一僕在屋子裡都靜靜的沒有說話，一直到了最後九阿哥回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