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章 瑣事 文 / 沐煙寒
「姑娘，京城裡來信了。」黃竹拿著信封一蹦一跳的跑進小書房。
正在做針線的冬雪斥道：「怎麼走路還是蹦蹦跳跳的，仔細偆嬤嬤知道了，又要教訓你一頓。」黃竹連忙收住腳步，左右看了看，發現偆嬤嬤不在，這才嬉笑著說道：「一時給忘記了嘛。」
芸兮坐在案前好笑地說道：「四個人裡面就你被偆嬤嬤訓得最多，卻偏偏不長教訓。」接過黃竹遞來的書信看了會又笑著放到一邊去。
又見黃竹一直在案幾邊附近晃悠，才開口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黃竹眼睛一亮，刷地一聲跑到芸兮身邊，眨著眼睛說道：「姑娘，今天還沒有說發生什麼事情呢。」
芸兮啞然，因哥哥雲澤畢竟也是一個藍翎侍衛，這兩年倒是時常呆在京裡。又因知道芸兮以後很大情況下要嫁入京城，所以隔三差五的把京城裡發生的事情寫成信件，派人送回山西給芸兮。因了這些丫鬟以後定是要陪著自己的，芸兮拿到信件後，總是時不時的把信裡面的內容講給她們聽。
黃竹就是因為今天又有新事聽了，才搶過送信的任務跑到書房裡。
黃竹這丫鬟倒是很愛八卦是非，府裡上下很多事情她倒是清楚地很。原先選丫鬟的時候，這樣的性子以為偆嬤嬤是不喜歡的，沒想到反而被留了下來。如今與白梅、紫蘭、綠菊一起做了啄飲院的二等丫鬟，至於大丫鬟還是青書、冬雪、翠珠三人，至於另一個一直沒有覺得合適的，芸兮索性就空著了。
芸兮想到這，又見黃竹期待的目光，才開口說道：「也不是什麼事情，只是去年選秀的完顏瑤月進了九阿哥的府邸，而十阿哥府裡也進了幾名格格。」
想起雲澤信裡的話，芸兮就覺得好笑。雲澤一直抱怨十阿哥寵幸那幾位格格，難道還真的打算把自己推給胤哦嘛。也不想想自己的婚事可是連阿瑪額娘根本做不了主的。
「姑娘，完顏瑤月是不是之前在總兵府見過的那位？」一旁的冬雪問道。
芸兮頷首：「可不就是她嘛。」
冬雪點頭後，也就不再詢問了。
芸兮笑了笑：「我去趟額娘那裡。」見冬雪要起身，又開口道：「不用了，你坐著吧。我帶了黃竹和紫蘭一起去就行。」……
曉風院裡，陣陣喧鬧聲，時不時有人抬著大件的物什進出庫房。
納喇氏正坐在堂屋裡和鍾嬤嬤說話，見到芸兮，忙招手讓她過來。
芸兮好奇地走近，看到納喇氏手裡拿著好些圖紙，不解地問道：「額娘，這是在做什麼。手裡拿的是什麼，外面怎麼搬來搬去的。」
納喇氏與鍾嬤嬤對視一眼，有點神秘兮兮的笑了。
「這是給兮兒準備的，以後有用。」
芸兮探頭看向圖紙，不由的黑線了。這些不就是桂嬤嬤曾經說過的嫁妝裡的大件傢俱嘛。
「額娘……」
納喇氏聽到女兒抗議的樣子，才又笑著說：「這些本來額娘就有在準備。只是沒想到突然之間兮兒就長大了，幸而你偆嬤嬤和鍾嬤嬤說了。額娘才想起要開始準備，不至於到時候匆匆忙忙。」
說完又拿著圖紙和芸兮商談哪個是什麼材料做的，紫檀，紅木，哪個又是在蘇州運過來的。看納喇氏興致勃勃的樣子，似乎要拉著芸兮講上好久。
「額娘，先別說我了。哥哥都十四歲了，你怎麼不幫哥哥想看媳婦。」芸兮無奈拿了在京城的雲澤當擋箭牌。
納喇氏聽後，果然讓鍾嬤嬤收起圖紙，轉頭對著芸兮說道：「額娘自然是找了，不過如今總也沒有合適的，看來看去倒是覺得……」
「誰？額娘看重誰，說來聽聽。我也好給你參考一下，若是不好我可是不同意的。」
納喇氏笑著捏了捏芸兮鼓起的臉頰：「還一直說你哥哥在京城還關心你嫁人的事情。如今你不是也管著你哥哥娶媳婦的事情嘛。」
見芸兮正要反駁，才接著說：「那個人，你肯定喜歡。額娘看重的是伊爾根覺羅家的小姐，石保大人的女兒。」
尹爾根覺羅家的小姐是誰….突然，芸兮跳了起來：「額娘，你說的是漪陌姐姐。」
也不等納喇氏接話，又自言自語道：「漪陌姐姐好啊，今年十二歲小哥哥兩歲，年齡合適。性格又最是溫婉不過了。平日裡額娘也是很喜歡的，人也孝順……」
「好了好了。還什麼都沒有的事情，哪裡讓你說那麼多。可不能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你漪陌姐姐可是要選秀的。」納喇氏連忙打斷。
漪陌也是要和自己一起參加一年半後的選秀的。芸兮問道：「那額娘，是準備等漪陌姐姐落選後再去提親嘛。」
納喇氏無奈的笑著解釋道：「哪裡是這樣，自然要先和他們家通通氣。你漪陌姐姐家世不顯，等你們那年選秀的貴族女兒又比往常要多一些。倒是落選的機會會大點，更何況尹爾根覺羅太太也覺得自己女兒的性子不適合那些勾心鬥角，也想選個知根知底的。」
芸兮點頭後，又突然偷笑著說：「聽額娘的意思，想必已經和漪陌姐姐家通氣過了。連尹爾根覺羅太太的想法都知道了。」
「自然是通氣過了，若不是你的婚事家裡不能決定。這兩年額娘也會早早為你準備的，如今倒是只看看芸蘭的就好。」納喇氏又說道：「只是你姐姐的性子，我也不敢隨便找個人家。雖說我們主張高嫁低娶，但兩家總不會差很多。你那漪陌姐姐只是例外，因素日是相熟的，性子又好，這些倒可以不在意。只是芸蘭這邊…」
年前，董鄂七十因了前年協助馬奇大人處理山西巡撫溫保等官員貪污庫銀而激起的民變事件；又再去年在四阿哥的暗示下，從自家在各地所設的糧倉裡調集米糧進貢給朝廷救濟朝鮮災荒。但更多的是因為之前上的那道折子，被康熙藉著葛爾丹戰敗大軍獲勝的機會，提拔成山西正紅旗的副都統。說來如今芸蘭和芸兮二人已經是正二品官員的女兒，但偏偏芸蘭又是庶女。納喇氏輕易不敢把芸蘭隨便找人嫁出去，畢竟再差一點的品級也是三、四品官員家的孩子。一方面怕芸蘭的性子會讓對方家不安生，一方面也是芸蘭自己不同意，只說要參加選秀後再說。
康熙三十六年年初的時候，董鄂七十托了人請來了一位姓羅的教養嬤嬤給芸蘭，只是芸蘭反而更喜歡和冬萍商量事情，對羅嬤嬤的話也只是敷衍了事，幸好選秀的禮節這些倒是學得齊全了。董鄂七十見狀，也就只讓羅嬤嬤教會芸蘭禮儀，就送了羅嬤嬤回去。
芸兮從納喇氏那邊回了啄飲院。
黃竹跟在一旁嘰嘰喳喳地說道：「姑娘，那按太太說的，以後漪陌小姐不就是要成為我們府裡的大奶奶了嘛。」
芸兮只是笑笑並不答話，果然紫蘭已經對著黃竹說道：「剛才在太太那，你都沒有注意聽。太太說這些事情沒有定下來，不能亂說，會壞了漪陌小姐的名聲的。你只記住漪陌小姐是咱們姑娘的姐姐就好，可別一時大意亂傳了出去。」
黃竹扁扁嘴：「知道了，紫蘭姐。我又不是什麼都不懂，你看姑娘院子裡的事情什麼時候有從我嘴裡傳出去過。」
這倒是，芸兮回想一下，只有外面的事情傳到啄飲院，啄飲院的事情基本倒沒有人傳出去。想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偆嬤嬤才留了黃竹下來……
海棠院
春寒還未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喊聲：「誰在外面，不是說不許來打擾嘛。」
門「吱」的一聲從裡面打開，冬萍走了出來。
春寒連忙把手中的書信遞了過去：「這是才送來的信。」
快速拿了書信，冬萍檢查了一番，才問道：「你們沒有偷看吧。」
「沒有，沒有」春寒搖頭道：「姑娘吩咐過的，奴婢怎麼敢看。」
冬萍見狀才點頭：「行了，你下去吧。」
說完，就轉身關了房門。
春寒一回到廳子裡，秋涼就上前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又被訓了。」
春寒苦笑道：「反正次次都這樣，沒事，我也都習慣了。」
這幾年姑娘越發神秘了，很多事情只和冬萍躲在屋裡說。如今她和秋涼也只是伺候伺候起居而已。
冬萍拿了書信，剛進屋，芸蘭就問道：「信拿來了嗎？沒有誰看過吧。」
冬萍把信遞了過去，低聲說道：「春寒送進來的，奴婢剛才查看了一下，封口沒有動過。」
等芸蘭看完信件，冬萍才又問道：「姑娘，這次欣玉格格可是有什麼話要說嘛。」
收了信，芸蘭笑道：「你們要稱呼她八福晉才是的，你老是忘記。」
一想到書信的內容，臉上的笑容又放大了幾分：「欣玉姐姐說，選秀的事情，包在她身上。」
「真的，奴婢可是要恭喜姑娘了。」這幾年冬萍一直未從董鄂府拿到有用的信息，慢慢的東府也不再管她。因此冬萍倒是一心一意開始為芸蘭謀劃，如今得了好消息自然是非常高興，姑娘若是嫁得好，自己身為貼身丫鬟以後定也能翻身。
芸蘭心裡也很是得意，兩年前欣玉格格突然派人給自己寫信，如今通信了兩年終於給自己好消息了。
就算不是嫡女，不靠你董鄂府，我芸蘭日後定然也能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