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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有女 第一百三十一章 鈺者 寶也 文 / 才高一抖

    陳月姬眸光一冷,陳國來人明明是在背地裡進行了,蕭鈺怎麼可能會知道,再者,陳叔寶這次派人來送的卻不是什麼珠寶,而是一方帕子,上面繡著一朵素淡的梨花,繡工極佳。陳月姬心中一喜,有了這方帕子,何愁楊勇不會成為自己的傀儡,只是外面盛傳楊勇如今獨寵雲昭訓,不知道那帕子發揮的效果還能不能盡如人意。

    「不過是父皇記掛月姬罷了。本想給娘娘一個驚喜,未曾想卻被鈺兒捷足先登了。」轉頭,嗔了蕭鈺一眼,臉上似乎有些薄怒。

    聽陳月姬這般說,獨孤伽羅的面色緩和了些許,笑道,「能有這份心思,本宮已經很高興了。你也莫怪鈺兒。」

    「娘娘說的是。」

    時辰已到,蕭鈺從獨孤伽羅的宮中出來,蕭瓛跟蝶舞早已在宮外等待,兩人皆是一襲白衣,只不過蝶舞的臉上多了一襲白紗覆面,看上去倒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意味,看見蕭鈺過來,蝶舞輕笑道「鈺兒,上車吧。」

    雲裳攙扶著蕭鈺上了馬車,蝶舞緊跟著也在蕭瓛的攙扶下坐了進來,因為蕭瓛此次是私自出來,身邊並未帶多少人手,楊堅本意要派人親自護送蕭瓛回去,卻被蕭瓛婉言謝絕,這樣一來,跟在蕭瓛身邊的人手不過十餘人而已,隱在暗處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了,長安城內素來炎熱,只是這一日,卻是難得的清涼。

    蕭鈺掀開簾子,回頭看了一眼巍峨的長安城,高高的城牆隔絕了蕭鈺的視線,猶如一座巨大的牢籠一般,困住的,又是何人?

    西梁在南。涼州在西,蕭瓛跟蕭鈺本就不同路,在路上行了半日,蕭瓛在一家客棧短暫休息,包了一件雅間,蕭鈺笑道,「二哥,就到這裡吧。」

    蕭瓛蹙眉道,「鈺兒,赤已經兵分幾路往趕往涼州。你務必答應我,一旦到了涼州,立刻跟赤會和。」

    蕭鈺點頭道。「二哥,雖然此番主要是為了尋阿英回去,但我也不會輕易涉險。」笑著扭頭看向蝶舞,「別忘了,我還等著做姑姑呢。」

    蝶舞臉上微微一紅。一時間不知如何答話,倒是蕭瓛大方道,「一定。」

    不多時,蕭鈺著一身男裝從後門悄悄出去,客棧中玉玲瓏早已安排了一個身形跟蕭鈺相似的女子,臉上覆了一層白紗。匆匆跟蕭瓛上了馬車,身邊跟著雲裳。

    翻身上馬,蕭鈺長歎一聲。眼下,真的是孑然一身了,阿英,你一定要等我。

    在蕭鈺離開不久,一個清俊的少年從客棧中走出。往蕭鈺的方向離開。

    子規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獨孤伽羅蹙眉。不動聲色的給獨孤伽羅端過一杯參湯,「皇上說今晚要過來陪娘娘用膳,娘娘可有什麼吩咐?」

    獨孤伽羅蹙眉道,「皇上怎麼想起今日過來了?」

    還在相府的時候,楊堅每年總是獨自在書房度過這個日子,怎麼偏偏是今年就——君心難測,縱使那人是枕邊人。

    「子規,按照往常的菜式準備吧。」

    子規剛出房,卻看見翠荷過來了,手裡端著一個精緻的木匣,笑道,「這是月姬公主孝敬皇后娘娘的,讓奴婢送來,煩勞姐姐將這個交給皇后娘娘。」

    子規點點頭,接過木匣,看著翠荷離開的背影,子規的眉頭微微蹙起,轉頭,對著一旁的宮女說道,「吩咐廚房,今晚還是按照以往的菜式準備。」又轉回房內,獨孤伽羅看著去而復返的子規,「怎麼,是月姬那丫頭送來的麼?」

    「是月姬公主宮中的翠柳送來的。」

    獨孤伽羅打開匣子,裡面的珠寶光彩奪目,皆是上品,獨孤伽羅笑道,「放起來吧。」

    子規應聲,卻沒有動,獨孤伽羅問道,「子規,你跟本宮多年,有話不妨直說。」

    「那翠柳似乎不是翠柳。」子規斟酌道。

    「此話怎講?」

    「雖然外表一模一樣,連聲音也分辨不出來,但皇后娘娘應該知道,一個人的外貌,聲音可以模仿,但是腳步卻是很難模仿的。這個翠柳雖然走起路來看似與翠柳別無二樣,但是落腳的時候左腳卻習慣性的微微一撇,奴婢猜測,應該是之前受過傷。」子規回憶道,「娘娘應該早就看出來,那陳月姬身邊的翠柳的功夫不弱。」

    獨孤伽羅點頭,「的確,就連蕭鈺身邊的那個叫雲裳的,也應該是高手,陳月姬很快就要回陳國了,不過,子規,關於那個翠柳,不可掉以輕心。」

    傍晚的時候,楊堅果然過來,獨孤伽羅上前輕施了一個禮,將楊堅迎進了屋內,「皇上今兒個怎麼想起過來了?」

    「只是想來看看你了。」

    獨孤伽羅抿唇一笑,又讓人將屋內用來降暑的冰塊撤掉些許,傍晚風涼,再加上楊堅的體寒,這些,獨孤伽羅都是記在心裡的,楊堅偕獨孤伽羅坐下,不經意的看到放在一旁的木匣,獨孤伽羅見狀,笑道,「陳國那邊派人來給月姬送了些許珠寶,這些事月姬送來的。」

    楊堅眉頭一皺,「陳國來人?朕怎麼不知道?」

    「臣妾也是今日才剛剛聽說,想來,是月姬不願意驚擾皇上。」

    「若她真是這般想,那倒也是算是懂事。」楊堅冷哼一聲,「陳叔寶當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了?」

    獨孤伽羅明知道楊堅說的是什麼,最初,大隋的細作可以說是獨孤伽羅一手打造,楊堅能得到的消息,獨孤伽羅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只是,獨孤伽羅懂得有些時候,示弱是必要的手段。

    「皇上何必動怒,那陳叔寶不過是一介昏庸的君主,打下陳國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事情若真是這般簡單就好了。」楊堅長歎一聲,「外人盛傳陳叔寶荒淫無道,陳國的國主想必也早有耳聞,但卻依然選擇把皇位交到陳叔寶的手中,這足以說明了許多問題,再者,朕前些日子聽到了一則消息,陳叔寶本是無意皇位的。」

    獨孤伽羅淺淺一笑,「無意皇位豈非更好?」

    「縱然這個皇帝陳叔寶當的是心不甘情不願那又如何?祖上的江山傳到了陳叔寶的手中,陳叔寶豈會拱手相讓?」

    「現在陳叔寶獨寵清梨,當初勇兒的計策是成功的。」獨孤伽羅歎息一聲,「若早知今日楊勇會如此寵雲昭訓,當初,倒不如換個女子,那清梨雖然聰慧,卻終究還是純良之輩。」

    提到清梨,楊堅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當初,自己也是為了這江山,將自己心愛的女子柳如雲送去了西梁,這一去就是永別,如今,自己的兒子,大隋的太子爺步了自己的後塵,這難道就是楊家的宿命?

    今日本是柳如雲離開大隋的日子,或者說是離開北周的日子,每年的這個時候,楊堅總是在書房,默默的對著柳如雲的畫像,一坐就是一天,但昨夜,蕭瓛過來拜見自己的時候,偶然提到回西梁之後就會與蝶舞完婚,不僅如此,還挑明了這些日子在大隋的目的,楊堅不知為何,許是因為蕭瓛的坦蕩的眼神,楊堅相信了蕭瓛的說辭,作為一個君王,對別國皇子的私事本不宜過問,但楊堅昨日鬼使神差的竟然問了蕭瓛一句,「若是她一直不曾原諒你,那你該如何?」

    出乎楊堅的預料,蕭瓛只答了一句,「在愛上一個人的同時已經學會了原諒。」

    楊堅心中一片震撼,,這麼多年過去了,楊堅一直以為柳如雲該是恨著自己的,到死也該是恨著自己的,無論從哪一點來看,柳如雲都沒有理由來原諒自己,那樣的一個女子,被自己生生辜負,是以,每年的這個日子,楊堅總是獨孤在書房,覺得那是在贖罪,唯獨這樣想,楊堅的心中才能舒服些許,孰料,蕭瓛一語驚醒夢中人,或許,柳如雲真的早已原諒了自己,一直是自己不能原諒自己,既然人無完人,那每個人都應該有一次獲得寬恕的機會,現在,這個機會就由自己來給吧,是以,這才想要來獨孤伽羅的宮中坐坐,這兩個女子,皆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已辜負了一個,又何必辜負另一個。

    君心難測,其實也不難測,各國之間派出的細作必須有一個最重要的條件,那就是永遠不會背叛,楊堅選擇了柳如雲,楊勇選擇的是清梨,無論清梨還是柳如雲,對楊堅,楊勇而言,心中篤定的都是一件事,那就是她們永遠不會背叛自己,能得到一個君王這般的信任,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這些女子,鑄就了一個個帝王的輝煌,卻終究堙沒在了帝王的輝煌之下,或許,後人會從史書上的隻言片語中尋到她們的些許痕跡。

    楊堅所不知道的是,鈺者,寶也,柳如雲之所以給蕭鈺起這個名字,僅僅是因為當年有一個男子也曾拿她當做手心裡的寶,縱使,這個男人,最終還是放棄了她,即便是後來柳如雲被蕭巋打動,但那個男子,此生,已無法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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