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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有女 第九十一章 當時留君 文 / 才高一抖

    熟悉的聲音如流水一般緩緩的瀉進了屋內,只是帶了莫名的冷意,依舊是一襲白衣勝雪,黑髮披肩,只是蕭瓛卻覺得這一眼過去,已是萬年,蕭瓛轉身,看見那白衣的女子,有些顫抖的伸出雙手,想要撫摸伊人如玉的臉龐,卻被蝶舞不著痕跡的躲開了,只剩下一隻手有些奇怪的懸在空中,蕭瓛上前一步,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姿態將蝶舞狠狠的圈進了自己的懷中,原本如冰霜般聖潔的女子陡然嬌笑,如同從雪山上下來的白狐一般,冰冷中透著入骨的媚。

    蕭瓛啞聲說道,「蝶舞,跟我走。我帶你離開,去一個沒人的地方,過屬於我們的日子,好不好,好不好。」到最後,幾乎是在懇求,蕭鈺看出了蕭瓛的真心,卻並沒有打算幫他,每個人犯下罪需要自己來贖,誰也幫不了誰。

    蝶舞將蕭瓛的手一點點的推開,腰身輕輕一轉,退出了蕭瓛的懷抱,嬌笑道,「這位爺在跟奴家開玩笑麼?爺不是喜歡奴家在這種地方麼?」

    蝶舞揚起頭來認真地打量著整個伊人天下,朱色的指甲一點點的劃過桌上的琉璃盞,「爺,你看看,這琉璃盞還是前朝的東西,尋常一盞就夠窮苦人家一年的糧。」蝶舞清秀不失美艷的臉上滿是諷刺的笑,「爺,現在這些蝶舞都有了呢。」蝶舞拿起那盞精緻的琉璃盞狠狠的摔倒地上,碎成了幾片,「爺,你看看,現在蝶舞隨手就能把它摔得一點也不剩下了。」

    蕭鈺蹙眉,沒想到成蝶舞跟蕭瓛之間還有不為人知的淵源,現在伊人天下剛剛開張,裡面遍及三教九流的人物。剛剛經過蕭瓛那麼一鬧,不知道又要鬧出多大的風波。

    「蝶舞,你在恨我,你在恨我對不對?」蕭瓛痛苦的說道,「你到底怎樣才肯原諒我?」

    成蝶舞的手指輕輕劃過蕭瓛的清俊的五官,在蕭瓛的眉眼處一點點的描畫,似乎帶著繾倦的纏綿,蕭瓛靜靜的由蝶舞在自己的臉上描畫,一貫陰鷙的眸子滿是柔情悔恨,蝶舞的描畫的力道卻越來越大。蕭鈺驚訝的摀住嘴,蕭瓛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一道紅色的劃痕,鮮紅的血帶著淡淡的腥味一點點的從那道劃痕中湧出。在蕭瓛的臉上劃過一道朱色的痕跡,蕭瓛的眉頭連皺也沒皺一下,低低的笑了,「蝶舞,若是這樣能稍微緩解哪怕一絲你的恨意。我也是願意的。」

    成蝶舞卻沒在看向蕭瓛,似乎剛剛不是自己劃傷的蕭瓛一般,扭頭衝著玉玲瓏笑道,「伊人天下剛剛開張,蝶舞今晚要陪那位大人?」

    玉玲瓏的面色一僵,看了看蕭瓛越發難看的臉色。乾笑道,「蝶舞,你先休息吧。今天是清月來見客。」

    蕭瓛怒聲到,「成蝶舞,縱然我蕭瓛對你不起,你又何必要那些人來糟踐自己?」

    蝶舞轉身,冷冷一笑。「蕭瓛,我欠你的都還了。現在,你——管的著麼?」

    蕭瓛不甘心的想要拉住成蝶舞,卻被蕭鈺攔住,蕭鈺笑道,「二哥,這是在隋朝。」

    蕭瓛沉默半晌,終究是沒有挽留,等到那一抹纖細筆直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蕭瓛這才走到蕭鈺的面前,低下頭,冷冷的凝視著蕭鈺,「蕭鈺,若是讓我知道蝶舞被任何一個男人輕薄了,我第一個拿你是問。」

    蕭鈺抬頭,「蕭瓛,你跟蝶舞的事情我不會插手,但是我也不會接受你的任何威脅,我蕭鈺的路不需要別人來指手畫腳。」

    「那張嫣呢?」蕭瓛冷笑道,「還有張風呢,我不相信你不在乎張家,別以為你跟父皇的交易我不知道。」

    「你不配跟我談條件。」蕭鈺垂下眸子,遮蓋住眼中的殺機,「父皇答應我會保護好張家,你輕易就動不了他們,但是我卻可以輕易的動了成蝶舞。()」

    蕭瓛怒聲道,「你敢?」

    「我有何不敢。」蕭鈺冷笑,「蕭瓛,我本來以為你是可以跟蕭琮爭皇位的人,沒想到,蕭琮竟然高看了你,利用女人的愛意來成就自己的霸業,蕭瓛,你真讓我瞧不起。」

    蕭瓛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反駁,拂袖離開。

    蝶舞回到自己的房中,關上房門,癱軟在了地上,剛剛的一番交戰幾乎耗盡了蝶舞所有的力氣,蝶舞揉了揉自己鼻尖,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哭不出來了,自己的眼睛似乎是乾涸了,已經很久沒有流過淚,卻掉那層千嬌百媚的殼子,只餘下一片空洞,「既然當初選擇了將我拋棄,那現在來裝出這一副深情的模樣又來給誰看?」

    自己第一次看見蕭瓛的時候是多大?八歲,對,是八歲,那時候自己什麼也不懂,為了給弟弟治病,自己的親生母親要把自己給賣掉,可是自己並不想嫁給隔壁的屠夫的癡傻的兒子,八歲的自己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母親的雙手,跑掉了,母親沒有追來,只是無助的在原路上哭泣,自己一直沒有回頭,就這樣一直跑一直跑,那時候的自己天真的以為,只要不用嫁給那個癡傻的孩子,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後來呢?蝶舞搖搖頭,記憶似乎有些不清晰了,過去了那麼多年,自己連他那時候的什麼模樣都忘記了,只記得那一身乾淨的白衣被自己的髒兮兮的小手給按上了灰色的泥漬,他卻渾然不在意,衝自己溫和的笑,那天的陽光,分外明媚。在義興王府,他對自己很好,好到給自己請了不同的先生,教會了自己琴棋書畫,雖然自己的身份是個婢女,但是婢女這麼多,那個能得到這樣的殊榮,她偷偷的以以為,他對自己是不一樣的,是不一樣的。

    年齡的增長,自己褪去了一身的稚氣,出落成了整個義興王府最漂亮的婢女,可是他的眉頭漸漸蹙起,她知道,他在為國事煩心,每日裡,給他做好了參湯,親自送去,直到那一天,自己的手被他握住,「蝶舞,你是不是喜歡我?」

    心跳如雷,自己明明隱藏的很好,怎麼這麼輕易的就被發現,著急的想要否認,卻在看上那雙如星辰般的眸子的時候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的時候,又拚命的搖頭,當時的自己,真的好傻,傻的讓人心疼。

    蕭瓛問過那一次之後,就沒在跟自己說話,只是每日裡的參湯照樣喝下,自己是不是因為喜歡他惹惱了他,畢竟自己是這樣的身份,思忖著

    找個什麼樣的日子給他道歉,突然有這麼一天,他就找到了自己,「蝶舞,幫我。」

    不是疑問,是肯定,可是自己哪有時間想這麼多,若是有朝一日他的眉頭能夠舒展開來,縱然自己赴湯蹈火,那又如何?

    「當蝶舞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當時真是吃了一驚,蝶舞的資質絕對是上佳的,明明看上去是冷冷清清的,卻出奇的聽話。」玉玲瓏緩緩的說道,「就連我告訴她留君醉的真實目的的時候,她也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

    蕭鈺暗歎一聲,為了這樣一個男人,值得麼?

    成蝶舞從地上起身,做到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辛辣的酒水,一飲而盡,腦海中的畫面一幕幕的經過,明明知道那留君醉是什麼樣的地方,她還是那樣的義無反顧,一邊忍受著那些男人淫穢的目光,一邊想著他會不會嫌棄自己?這副清白的身子,還能保留到幾時?

    答案很快就知道了,那一日,玉玲瓏將自己叫到屋裡,留君醉每個月都會選出一名清白的女子,當晚競價,出價高者,即可與那女子春風一度,終於輪到了自己,心中再害怕,卻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那一夜,很熱鬧,整個留君醉圍滿了人,鳳冠霞帔,真的如同嫁人一般,一方面害怕的簡直要哭出來,另一方面想的卻是今後,他會不會嫌棄自己?真是可笑。

    到了屋裡,幾乎要絕望,認命的閉上眸子,直到有一雙手撫上了自己的臉,睜開眼,不敢相信,幾乎要喜極而泣,竟然是他,竟然是他,那一刻,所有的委屈都變成了感激,輕柔的吻一點點的落下,感覺到有一隻手探入了自己衣襟,下意識的想要阻攔,手卻被禁錮在了一邊,熱熱的氣息傳在耳邊,「別動。」自己就真的乖乖的沒有再動。

    「我也沒想到,那個人會是義興王。」玉玲瓏歎了一口氣,「那時候我就猜到了義興王跟蝶舞之間不會那麼簡單,之後,蝶舞沒有再接待過其他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義興王的女人,動不得。」

    蕭鈺凝眉,「這件事皇上知道麼?」

    「應該是知道的。」

    將留君醉賜給了蕭琮,卻允許蕭瓛在裡面安插自己的人手,果真是蕭巋的一貫作風。

    「再後來,蝶舞有了義興王的孩子。」

    蕭鈺心中劇震,自己能猜到發生什麼了?皇家豈會允許一個青樓女子有了皇家的血脈,這對成蝶舞而言,未免太過殘忍。

    玉玲瓏的身子一抖,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公主應該猜到了之後的事情,蝶舞不願意留在西梁,便主動跟我來了大隋。之後的事情,公主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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