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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29.第229章 覺醒 文 / 憂鬱的桃夭

    這一次的出手,莫鬼筆有些小心翼翼。這份小心,並不在於他的手下留情,而是他極為謹慎地調動著體內的念力,生怕有絲毫地浪費,畢竟,他要將剩餘的念力盡數地留給對黑衣男子的出手中。

    宇文拓,自然更是小心,出手間全是守勢。先前與吳桐相爭後所受到的震動還未痊癒,之後又是被莫鬼筆出手擊傷,此刻面對這位自己未曾見過幾次面的強者,便不敢全力搶攻。

    於是,這一場爭鬥看在黑衣男子眼中,讓他不禁大大地打了個呵欠。縱然風雨,這時卻再也淋不到平台上的三個人。哪怕就是宇文拓,先前被打濕的衣衫此刻也被湧動的念力烘乾,現出原本耀眼的紫色來。

    時間在不知覺中流逝,莫鬼筆越鬥越是心亂。宇文拓面對他,採取的全然都是守勢,而他自己又不敢多運用一絲的念力,於是,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原本有著明顯差距的兩人竟然形成了微妙的尷尬局勢。但是,對於這樣的局勢,場中的兩人,無論是誰,都不敢輕易做出改變,因為,誰都不知道,如果自己做出改變了,局勢將傾向哪一方。

    終於,莫鬼筆的心亂成為改變局勢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右手中指一突,一道念力如綿綿細針,劃破驟急風雨,向宇文拓刺來。

    他的這一突然發力,讓順著節奏見招拆招的宇文拓頓時有些猝不及防,右手剛剛抬起,肩膀便是一疼,竟是已被刺中。

    莫鬼筆一招得手,便是接二連三,刺得宇文拓手忙腳亂,無比狼狽,護得了一處便是露出來另一處的空當。這一幕讓在一旁看戲的黑衣男子不住地搖頭。

    「左肩,右腿,右膝……」黑衣男子不住地叫著:「右臂,哎喲,你怎麼那麼笨,都告訴你是右臂了,你怎麼還躲不開?」

    宇文拓想躲,但是,莫鬼筆的出手實在太快,而這漫天的風雨終究還是造成了視線上的一些障礙。

    莫鬼筆目光一凝,食指陡出,一道遠超方纔的念力挾著天地元氣,趁著宇文拓側身閃躲的剎那,直直地擊向他的心口。

    避,已不及。

    黑衣男子早已看到那如針刺的一擊,但是他沒有動,因為,對於他來說,爭鬥中的兩人,無論誰生誰死,都不是什麼壞事。他所要做的,只是那個安安靜靜地漁翁罷了。

    宇文拓的符甲早已用完,所以,這時候,他已經判斷出,這一擊自己是躲不過的。於是,他滿臉不甘地迎接著那道念力擊中自己,然後刺入血肉,扎入心臟的一瞬。

    莫鬼筆的神情說不上欣喜,他只覺得,即便自己擊殺了宇文拓,依舊還是個輸家。而最終的贏家,則是那個始終冷眼旁觀的黑衣男子。

    「嗤」的一聲輕響,莫鬼筆詫異地看到自己指尖射出的那道念力如輕煙般裊繞消散於疾風勁雨之中。他敏銳地感覺到,就在剛才,有無形的肅殺指意橫掠過半空。

    還沒等他說話,一旁的黑衣男子已然出聲:「咦,又來一個!」

    一道身影從平台下攀上,然後在風雨中現形,他的身上衣衫襤褸,血跡斑斑,渾身可見刺眼的擦傷,但是,他的眼中卻是一片明亮。

    宇文拓沒有欣喜於自己逃過一難,而是飛奔過去,一把抱住那道身影,喜極而泣:「十三,十三,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吳桐顧不得挑起因為潤濕而貼在額前的散亂髮絲,伸手拍了拍如同小孩般哭泣的宇文拓,輕聲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說完,他拉著宇文拓,一步一步走到莫鬼筆身前,想了想,道:「你我第一次相見,閣下便是不問清緣由,出手欲置我二人於死地,請問是何道理?」

    莫鬼筆的神情不免有些黯然,既然吳桐未死,他不介意將緣由說出:「因為他從監獄的囚籠中逃出來了!」

    「他?」吳桐聽到這個字,疑惑地問道:「他是誰?」

    「是我!」一旁傳來一聲冰冷的聲音。

    吳桐轉過頭去,看到正安然而立的黑衣男子,不由地問道:「你是誰?」

    黑衣男子將披散在身後的長髮隨手一攏,從衣衫下擺處撕下一條,將之束起。這才看著吳桐,微笑著說道:「我叫卓流嵐。」

    「卓流嵐?」吳桐在腦海中搜尋半天,也沒有找到任何記憶,於是便又說道:「卓流嵐又是誰?」

    在卓流嵐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宇文拓的臉上就已經變了,變得很難看,面如死灰般的難看。他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了莫鬼筆不問青紅皂白,就出手擊殺自己的原因。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名叫卓流嵐的黑衣男子。

    看到宇文拓的神情,吳桐不由皺眉道:「怎麼,這個卓流嵐很有名?」

    這時,卓流嵐的微笑頓在了臉上,他仔細地看著吳桐,確定這個少年並不是在調侃自己,而是真的沒有聽說過自己的名字。他不禁暗嘲道:難道自己許久不出世,世間已經沒有了自己的傳說了麼?

    或許,自己改用眼前三人來為自己的出世立個威?卓流嵐如是想到。

    宇文拓壓低聲音,在吳桐耳邊說道:「他就是卓流嵐,傳說中不世出的修行天才,本該是天樞處當家之位最有利的爭奪者,卻不知為何突然入了魔道。為了提高自己的修為,以殺人之法練刀。嗜飲人血,據說是因為相信人血中有著極強的精氣。成為當時天下修行者追殺的對象。但是,在百餘年前,他便突然銷聲匿跡,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卻沒想到是被關在了這裡。」

    「你說的沒錯。」卓流嵐很顯然聽到了宇文拓的話,他淡然說道:「我沒死,只是被關在了這裡罷了。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從這裡出去,然後找到當年將我擒住的那個人,以報此仇。」

    「這一天,終於來了。為了感激你們,我會吸乾你們的血,讓你們死得更有價值!」

    卓流嵐的刀終於拔出。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拿出那把刀的,但是刀出鞘的時候很慢,然後越來越快,最後舞成一陣風,隨後這陣風悍然切入風雨。彭彭彭的聲音從如雲霧般的雨絲中傳出,不時有閃白的弧光乍現,這是戰戟和刀相撞所發出的聲音。

    卓流嵐的刀術是以快打快,莫鬼筆術法的特點在於無處不在的危機,除了要防備隨時突然出現的如針念力,那些看起來漂亮的彷彿靜止在雨中的符文才是最可怕的,只要一旦碰到身上,保證會被炸開的符意波及。

    穿梭,跳躍,揮刀,退回,再次穿梭,卓流嵐微笑著,彷彿不知疲倦地揮舞著手中的刀,那是他的生命和畢生的榮耀,總有一天,他要證明,在通往強大的路上,在他失去的這些年終,他的修為從未落下。

    光線越來越暗,對面三人定住搖搖欲墜的身影,一起用力,向卓流嵐絞殺而去。這個時候,已經由不得他們三人不聯手了。

    刀戟相撞,發出彭得一聲,隨及宇文拓終於撐不住,大口吐著血,模糊的雙眼圓睜,仰面重重倒在地上。很快,三人的聯手之勢出現了停滯。

    空門出現,刀光一閃,卓流嵐刀尖斜斜地指著三個人:「有什麼話要說?」

    沒有,沒有回答,只有空洞的雙眼和冰冷的靜默。

    時間似乎又一次停止,除了少年不斷跳動的眉心。

    卓流嵐對面站著的是吳桐,只是少年破碎的白衫早已變紅,甚至比紅杉更紅,臉色則比平常更白。周圍只是一片黑暗。

    他感到自己好像在一陣劇烈的心痛中被沉入了一片黑暗,爾後一雙有力的大手將自己牢牢抓住,之後他又陷入了一片更深邃更廣袤的黑暗中。在這片黑暗中,他就像一個孤獨的旅行者蹣跚著步子漫無目的地遊蕩著,在感覺已經無法錨定時間坐標的黑暗中,也許是過了一分鐘,也許是數十年,這片黑暗中出現了一絲亮光。

    沿著這絲亮光,吳桐艱難地來到一座青銅鑄就的宮殿外面,這座青銅古殿散發出幽幽的綠光,斑駁的牆面勾勒著神秘的圖案,整個古殿好像鑲嵌在黑暗天幕上的一副古畫。吳桐伸手要推開青銅古殿的大門,但是門裡產生一股巨大的吸力直接將他整個人全部吸了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地上的吳桐身體上浮現出一些青銅銘文,很快他的左邊半張臉就被半幅青銅面具覆蓋,這半張青銅面具上面鏤刻著一個很怪的植物圖案,一株巨大的桃花樹頂天立地,上面點染著諸多粉色嬌嫩的花瓣,在大雪中搖曳。

    青銅古殿裡面,吳桐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在殿堂的壁上有著無數的符文密密麻麻地貼在牆上,一股青籐酒特有的味道撲面而來。吳桐認出了這些像是水一樣透明有形的符文,居然是秘法。這秘法長安之夜與北子山一戰二先生便嘗試著教授給了吳桐,他叮囑吳桐在念力充沛的時候可以嘗試著修煉一下。一直以來,吳桐都是這樣做的,每次修煉之後,他都覺得這道秘法何其艱深,遠不是自己此刻的修為便可以掌控的。但是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又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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