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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縱馬入長安 第213章 枯萎樹上的指洞 文 / 憂鬱的桃夭

    「那兩道符甲怎麼樣?」

    這句話很輕,輕到如果不仔細聽甚至會從耳邊掠過一般。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只是此刻,聽著吳桐耳中,卻如雷鳴,因為「符甲」二字。

    他當然知道這兩個字代表著什麼,是在那條小巷中擋住自己反身一擊的符術。更是讓自己在從葬花閣出來後,無法再回到天樞處的術法。

    因為那道術法,「高老三」二人險些得手;因為那道術法,三皇子乎成功。

    吳桐在小巷時便知道,能夠畫下符甲的,便是位極為高明的符師。但是,這件事情本該極為隱秘,這位院長大人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會見到「符甲」?

    他想到小巷中那困住自己多時,卻將陣眼銘刻在人身之上的符陣,再聯想到院中與外界不同的詭異,然後,眼瞳皺縮,震驚地看著司青玄,嘴巴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那兩道符甲是我畫的。」司青玄沒有否認,而是大大方方地說出了這個事實,渾然不顧這個事實會給眼前的少年留下怎樣的印象。

    既然承認了一,那二也順口而出:「符陣也是我佈置的。」

    說完,司青玄想了想,突然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怎麼樣,你還滿意吧?」

    滿意?吳桐咬了咬牙,如果可以,他都想親自出手將眼前的老頭痛打一頓。他甚至有些後悔,先前為何要阻止周亭的舉動,或許,對付這樣的人,就需要用周亭那種霸道而不講理的做法。

    「很恨我?」司青玄並不詫異,他彎腰,折下一枝花,放在眼前嗅了嗅,然後說道:「那一次,你只是恰逢其會,被捲入其中。原先的計劃中並沒有你的存在。所以,你不該恨我。要恨,只能恨天意。」

    吳桐黯然,雖然心中有著不平的怒意,但是,他知道,司青玄講的是實話。但是隨後,他抬起頭,說了三個字:「為什麼?」

    「為什麼?」司青玄的神情有些肅然起來,他看著手中的花,說道:「青籐擂,雖然看似慘烈,卻是一種以最小代價換取最大利益的途徑。但是,即便如此,每一次,都會有多少我大唐青年俊傑倒在擂台之上。」

    「你去過伯陽城,該知道有修行者出手,對於凡俗世界的紛爭會起到什麼樣的作用。那麼,一旦我大唐修行界出現青黃不接的斷層,那麼,便是蠻荒國揮軍南下的時刻。」

    吳桐不解地問道:「可青籐擂不同樣也消耗著蠻荒國的修行者麼?」

    司青玄搖了搖頭,說道:「蠻荒國真正的修行力量,在祭祀神殿。只要祭祀神殿不倒,蠻荒國便不會忘。這正如我大唐天樞處,天樞處在,大唐便可安穩。」

    「但是,祭祀神殿的實力有多強,我們並不清楚。當年大先生仗劍入荒原,大破祭祀神殿,卻也只是斬盡了滿山曼陀羅,卻沒能根除神殿勢力。」

    「何況眼下,道天教與那蠻荒國勾勾搭搭,極其曖昧。如果這兩股勢力聯起手來,對於我大唐,怕是極難對付。」

    「所以,必須要趁他們還沒有走到一起的時候,用雷霆手段,擊敗蠻荒國的軍隊。然後在祭祀神殿與鯤鵬山之間建起一道阻隔,讓他們二者之間不能互通。這才能各個擊破。」

    吳桐看著在司青玄手中搖曳的那枝花,問道:「可是,這與刺殺三皇子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司青玄不由地哼了一聲,說道:「想必你見到當日禮部是用何等態度去迎接蠻荒國使團的吧?現在朝中,主和派大佔上風,自詡我大唐天朝泱泱大國,應當用仁者之風,感化蠻夷。用武力乃是下乘!」

    「加上皇上宅心仁厚,不願多起兵戈,導致黎民百姓受難。更是助長了那些萎靡之風。反倒是主戰一派一時竟然無計可施。這才定下了刺殺之計,想著將源頭引到道天教身上去,以求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局面。」

    「先前聽聞那蠻荒國三皇子也是個不世出的奇才,身受祭祀洗禮。加上京中修行者不便直接出手,這才從鎮北軍退役至金吾衛中調取二人,以符陣為根,符甲為基,用武道技法斬殺那三皇子。」

    「即便不能得手,以那座符陣的威勢,困住三皇子一年半載也屬平常,到那時,計劃早已成行。只是沒想到,會出現了你這麼一個變數。」

    「也就因為你,楚狂人才會冒著暴露的風險親自出手。但是他卻低估了你,最終落得一個受傷而退。計劃因此而敗,使得青籐擂得以順利開啟。」

    「這是時也,命也!或許,也是你們崛起的時。」司青玄轉過頭,看著吳桐,說道:「只是希望,這一次,依舊能天祐我大唐,讓我大唐兒郎再奪青籐擂。」

    既然事不可行,那便只能求其次,這是司青玄心中的無奈。

    「院長大人,您也是符師?」吳桐這個時候才想到這個問題,於是開口問道。

    司青玄開始微笑,說道:「符師?這個稱呼並不是那麼恰當,因為我是神符師。」

    神符師,吳桐並不陌生,因為他的老師,天樞處的三先生秦河便是神符師,被稱為大唐第一神符師。所以,當他聽到司青玄自稱神符師的時候,不由肅然起敬起來。

    很明顯,整座流雲院都籠罩在一座大陣之中,這個大陣將院的氣候與外界隔絕,自成一片天地,這才能夠讓院在外面秋意愈濃時,裡面卻春暖花開。這樣的手段,卻是當得起「神符師」三個字。

    「其實你不必對我如此尊敬。我知道,黃教習與二先生乃是至交,便連與你老師秦河關係也是極好。但是,我與秦河,卻是十足的死對頭。」司青玄淡淡地說道:「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為了這個大唐第一神符師的名頭,我曾經向秦河下過戰。相約以符術論高下。」

    吳桐不知道自己老師還有這麼一段過往,連忙問道:「那結果呢,誰贏了?」

    司青玄沒好氣地說道:「要是我贏了,現在天樞處的三先生恐怕就是我了。」

    原來終究還是自己老師技高一籌,吳桐聽到這個消息,不禁有些欣喜,而這份欣喜便悄然地出現在他的臉上。

    司青玄走了兩步,在一塊石頭上坐下,說道:「雖說爭鬥半日,我輸了一招。但是,不得不承認,秦河的修為卻是比我要略高一些,我輸的心服口服。只是這些話,自然不便是當面說的,所以,說給你聽聽也無妨。」

    正在說著,吳桐突然發現司青玄目光如炬,似乎看到了什麼。他隨著司青玄的目光看去,不遠處路旁的不下七八十棵樹木,樹幹之上有著不易被察覺的一些指洞,而渾厚的念力阻絕了這些樹的生,在這個本應該是春意盎然,枝繁葉茂的氛圍裡慢慢落葉,枯萎,死去。

    看著這些樹,即使逐漸火辣的陽光照在身上,也感受不到多少暖意,看著滿地的枯葉,心中流淌的是一種生命逝去的哀傷!

    但是司青玄沒有感傷,他看著樹上的指洞,眼眸中光芒閃爍。

    他突然開口道:「昨晚你被人襲擊了?」

    甲字樓坍塌的事情,在院中已經不是秘密。而當時,沒有隨大家一起參觀院的,只有吳桐一個人,所以,司青玄第一時間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吳桐沒有掩飾,他說道:「昨晚有個戴著面具的化神境強者潛入我的宿舍,見沒能得手,便想用自爆來擊殺我。」

    化神境強者,已經是修行者中不可忽視的力量。這樣的人,一般各個勢力都不會允許輕易犧牲。可就是這樣,偏偏有這麼一名化神境強者想用自爆的方式來擊殺一名化氣境的少年,這種反常的情況讓司青玄眉頭深深蹙起。

    「院長大人,怎麼了?」吳桐看到司青玄自從見到那些枯萎的樹後,神情便與先前不同。他也覺得奇怪,為何其他的樹木猶自顯露綠意,而這些樹,卻是生命凋零。難道是符陣出了什麼問題?

    司青玄摩挲著下巴,然後步走到樹旁,仔細端詳著那些指洞,然後說道:「你進院後,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吳桐回憶了下,搖了搖頭說道:「除了這兩日接連有人向我出手之外,其餘也沒有什麼奇怪。」

    「這就怪了!」司青玄自語道。他是布下流雲院中這座符陣的神符師,符陣出現任何問題,他都瞭如指掌。此刻,他很清晰地感知道,這座符陣一如既往地在流暢地運轉,沒有一絲滯澀。這也說明,符陣安好無恙。

    所以,他所擔心的並不是符陣。司青玄的手指放在了那些指洞之上,感受著那裡隱隱透出的念力殘韻,體察著其中的指意。

    隨著這些動作,他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吳桐覺得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他屏住呼吸,輕聲問道:「院長大人,可是有什麼不妥?」

    司青玄收回手指,抬起頭,瞇著眼睛看著漸漸被一層薄雲遮起的太陽,緩緩說道:「院裡有祭祀神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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