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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縱馬入長安 第191章 梅花苑、葬花閣 文 / 憂鬱的桃夭

    自蠻荒國使團來到長安,青籐擂的開啟就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事實,秦河自知自己的這位學生免不了要到青籐擂上去走一遭,只是先前一直有些擔心。但此刻,他聽了吳桐的敘述,曾經的猶豫如雲霧般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前所未有的信心。這種信心不是來自於吳桐,而是來自於少年腦海中突然出現的身影!

    「這道劍術,你好好參悟!」秦河交代了幾聲,便起身離去。

    吳桐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就像是雕像一般安靜地呆在那裡。直到日落月升,方才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將窗戶推開,頓時有一縷月光斜斜照進屋內,映得半屋霜白。

    一隻白色的鴿子不知什麼時候,停在了窗欞之上,烏黑的眼珠盯著吳桐,發出咕咕的鳴叫。吳桐伸手摸去,觸手間柔順的羽毛給他的掌心帶來一種舒適。然而,他很快就發現了鴿子腳上綁著的一個小小的竹筒。

    這是一隻信鴿,但是吳桐不知道,但是吳桐不知道誰會給用這種方式給自己傳遞書信。他小心地從鴿子的腳上摘下竹筒,從中拿出一張紙條。屋內並沒有點燈,於是,吳桐藉著月光仔細地看著紙條上蒼勁有力的墨跡。

    「小友如若無事,請至葬花閣一敘!」吳桐的疑惑在目光移到落款時變得釋然,因為書寫下這張紙條的人名字很纖弱,便是叫做楚惜花。

    葬花閣是座酒樓,相傳酒樓老闆是個女子,見到有花掉落,總是不忍,便將那些散亂的花瓣聚攏葬之,曾經有人聽到這名女子在葬花時黯然落淚,說道:「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是歎人還是歎花,這旁人不得而知,但是葬花閣卻從此出名。雖然很多人都覺得這個名字不太吉利,但是並不影響酒樓的生意,反而越來越紅火。

    楚惜花便是楚狂人。可吳桐想不明白,這名金吾衛統領大人為何要約自己到葬花閣相見。去,還是不去,成為了他心中的糾結。

    月光如水,滿滿地灑在少年的臉上,讓他白皙的臉龐顯得有些清冷。窗外偶有落英簌簌的落下,不久後將會化為來年的春泥。

    「去!」吳桐心中做了決定。他將白鴿放飛,然後打了水梳洗了下,換了身衣服,將長劍綁在身後,這才從天樞處舊樓出來,向葬花閣走去。

    葬花閣雖然生意興隆,但是卻不噪雜。因為它並不是高樓,而是由一間間獨門的小院子組成。吳桐走到葬花閣門口,早有人迎了上來,說道:「您是吳公子?這邊請,有位先生在梅香苑恭候您多時了!」

    吳桐沒有去問,為何對方會認出自己,只是點了點頭,跟在那人的後面,踏入了梅香苑。梅香苑,自然滿是梅花。那枝頭綴滿的點點暗紅在夜色中看的並不分明。只是,在一棵老梅樹下,立著一個長髮披肩,面容蒼白的中年婦人,側著半身,凝眸對月。

    這人是誰?紙條上寫著的明明是楚狂人,為何在梅香苑中的會是這樣一個婦人?難道是走錯了地方亦或是帶路的人錯認了自己?

    他想了想,轉身準備離去。倏然間卻見有點點梅花自枝頭飄落,隨後,一道身影從樹上躍下,如葉而墮,落地無聲。

    「哈哈,小兄弟,你果然來了!」楚狂人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伸手拍了拍吳桐的肩膀,似是極為喜悅。

    吳桐看到他依舊是一身藍衫,但是整潔非常,顯然也是剛剛換過的。他覺得這件事情透著絲絲詭異,白日裡兩人還是打生打死,這晚來,對方見自己倒是高興莫名。他覺得有無數一團盤塞胸中,百思莫解。

    楚狂人見吳桐一臉淡然,猜到了少年的心思,說道:「你一定是覺得我的態度突然如此轉變,多半是有什麼陰謀。你大可不必擔心,說句不客氣的話,如果我要對你不利,今天與你一戰,縱然你刺傷了我,但是我要將你斃於掌下,也不見得是多費力的事情。」

    吳桐心下默然,忠言逆耳,良藥苦口。雖然楚狂人說的話並不好聽,但是吳桐知道,這就是事實。自己酒意上湧,誤打誤撞一劍刺傷楚狂人,但是,他畢竟是返虛境的強者。兩人之間的差距不能以數計算,如果楚狂人想要殺他,真不是什麼難事。

    一念至此,吳桐倒寬下心來,朝著楚狂人微微一躬身,說道:「大人有請,敢不前來?」

    楚狂人見吳桐暫時拋下了心結,頓時大喜,說道:「走,小兄弟,我們進屋喝幾杯。」

    屋子並不大,但是很雅致,牆上掛著的幾幅梅花圖多是出自名家之手,給這間屋子平添了不少儒雅之氣。

    桌上並沒有酒,只是放著一張茶盤,兩隻杯子。一壺熱茶正從茶壺的壺嘴中噴吐著煙霧。

    「身上有傷,不宜飲酒,只能以茶代酒,請小兄弟海涵!」楚狂人端起茶壺,將兩隻杯子倒滿,隨後捧起一隻茶杯,遞給吳桐,說道。

    吳桐笑了笑,接過茶杯,輕輕抿上一口。一股清冽的茶香在味蕾上綻放,然後順著喉嚨進入腹中,有暖意從腹部升起,渾身便是極為舒泰。吳桐不禁讚道:「好茶!」

    院中的婦人這時也進了屋,並不招呼二人,而是自顧自坐到一旁磕起了瓜子。

    楚狂人笑道:「忘了給你介紹,這位是丁嵐丁姑娘。」

    「姑娘?」吳桐心中詫異道,眼前這位婦人的年紀縱然不到四十,這三十總是有了,如果楚狂人說出一句徐娘半老,倒也勉強能夠對上。這「姑娘」二字,卻是相差甚遠。

    可是看楚狂人和丁嵐二人的神情,似乎對此稱呼並無異樣。一個說得自然,一個聽得應當。

    「丁姑娘是這葬花閣的老闆!」楚狂人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便是一飲而盡,隨後咂了咂舌,對著吳桐說道。

    吳桐這時倒是吃了一驚:「這位看著像是深閨怨婦的婦人居然便是這間葬花閣的老闆,難怪會吟出那四句葬花詩,看著倒是人如其性!」

    只是這些話被他埋在心中,只是皺了皺眉,說道:「不知大人深夜召我相見,所為何事?」

    楚狂人放下杯子,神情終於有了一絲凝然,他看了看正專心磕著瓜子的丁嵐,轉過頭,肅然道:「自然是為了青籐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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